羅錦嵐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堆滿了一個大大的‘是’字。
說實話,已經在墨西哥工作了四年之久的羅錦嵐,在接到華夏國內相關領導的命令後,心中就深不以爲然:北宮錯正在苦苦等待有人去接應,爲什麼卻非得等着一個叫‘楚揚’的傢伙來了後才能行動?難道這個人比龍騰八月、比在墨西哥的數十名特工還要厲害?
在沒有看到楚揚的傳真照片之前,羅錦嵐心中還抱着這廝是個‘一晃膀子就霸王之氣四射的超級猛男’的希望,可當看到後,尤其是看到他的真人原來就一很裝逼(楚某人近期沒有休息好,所以看上去很憔悴,帶着一股子和他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於是就被羅錦嵐認爲這是刻意的裝逼。)的樣子後就失望了,甚至都不願意搭理他了:這樣的人去酒吧按摩房的去伺候小富婆還可以,可現在上面卻指望他去救人,唉!
不過,既然上面一再強調等楚揚來了後,由他全權領導華夏在墨西哥的秘密小組,羅錦嵐就算是再不滿,可也只好照辦。
在楚揚去見謝妖瞳時,身爲華夏國安xx處特工小頭兒的羅錦嵐,就給在墨西哥城西郊外等候的屬下,下達了‘只要楚揚一出來,行動就正式開始’的命令。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裝逼的小白臉子,竟然和那個躺在牀上的美女姐姐,躲在房間裡大訴相思之苦達半個多小時之久!
楚某人的不作爲行爲,真真的讓本來對他就不信任的羅錦嵐心煩了,要不是礙於上面的命令,她早就帶着手下弟兄們殺往墨西哥城西130公里外的那片熱帶雨林了,根本不可能會坐在這兒乾等。
在看到謝妖瞳安然無恙後,楚揚的心情還算是不錯的,所以也沒有介意羅錦嵐對他扳着一張苦瓜臉,只是不顧她那越來越厭煩的眼神,徑自掏出一顆煙,點上吸了一口後才說:“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可能早就把北宮錯從熱帶雨林中接應出來了?”
羅錦嵐沒有說‘是’,只是變向的回答:“我只能遵守上面的任務。”
“呵呵,”淡淡的笑了一聲後,聽出羅錦嵐話中意思的楚揚,從沙發上站起來懶洋洋的晃了下腦袋,斜着眼的問:“你覺得你們比北宮錯還要厲害嗎?在來時的路上你也告訴我了,在那片熱帶雨林中很可能有着上百個藏在暗中的狙擊手。如果你就這樣帶着人浩浩蕩蕩殺去的話,我敢保證,人家絕不會對你們像對北宮錯那樣的手下留情。你們在人家的槍口下,就是一羣活動的靶子而已……你別瞪眼好不好?我說的都是實情,要不然憑着北宮錯的本事,絕不會在了無牽掛一個人的時候,還被困在那兒無計可施了。”
要不是看在楚某人是上面一再強調要尊重、保護的對象,羅錦嵐恐怕早就啪的一拍桌子的站起來,左手掐腰右手指着他鼻子的讓他滾蛋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才儘量用淡淡的聲音說:“嚯嚯,那依着楚先生的意思,我們這些‘活動槍靶子’該怎麼做?”
楚揚也沒有給羅錦嵐留面子,直截了當的說:“你們的任務就是將我送到那片熱帶雨林前,然後老老實實的在外面等着,等着隨時接應出來的北宮錯。”
羅錦嵐目光一凝,嘴角帶着譏誚的問:“哦,這麼說來的話,你是要一個人去了?”
“也許是兩個人,但絕不是你。”楚揚說完,擡手揉了揉鼻子問:“羅女士,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我可以按照你所說的去做,因爲上面吩咐由你來全權指揮這次的營救行動。但你最好在出發前最好寫下一張爲什麼這樣做的憑證,以免你死了後上面會怪罪於我們。”
楚揚搖搖腦袋:“不用寫,因爲我絕對不會死的。”
“這麼肯定?呵呵,看你這樣說,會讓我以爲你和2012的大頭目是好朋友。不過我估計人家不一定認識一個自以爲是的人。”羅錦嵐說着,慢慢的摘下了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然後擡手開始解黑西裝的鈕釦。
“其實你現在的樣子要比戴眼鏡好看許多,但沒必要用脫衣服顯露身材的方式來證明你比我看到的還要有魅力吧?”
對羅錦嵐的挖苦,楚揚毫不介意,而是對她就這樣面對他這個‘年輕的、英俊的、很有男人味兒’的帥哥時脫衣服而不解。
“我有沒有魅力,我比你更加清楚。”
也許是工作原因,羅錦嵐幾乎完全忘記了什麼叫臉紅,所以她在楚揚對她反脣相譏時,臉色不變的彎了一下嘴角,也懶得解釋什麼,而是把脫下的西裝順手掛在了椅背上,露出了一身草綠色的作訓服。
原來人家這是爲了行動方便,我還以爲她對我想入非非……在羅錦嵐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藏在身上的裝備時,楚揚很沒趣的乾笑了兩聲,然後轉身走出了屋子。
在羅錦嵐的帶領下,楚揚從大使館後面花園的小門走出了大使館。
大使館後面,是一根不算寬闊的巷子,巷子裡面停着一輛很具有墨西哥特色的吉普車。
羅錦嵐走出小門後,快速的向兩旁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人士後,這纔打開車門快步上了車。
從她沒有關上車門的行爲來看,楚揚知道她這是在無聲的暗示自己上車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於是就走過去對副駕駛座位虛點了一下說:“我來開車,你只要在旁邊給我指路就可以了。”
羅錦嵐也沒有說什麼,很乾脆的按照楚揚的意思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當楚揚駕駛着吉普車慢慢的駛出小巷,沿着路邊向墨西哥城的西方駛去時,他和羅錦嵐同時掏出了手機。
你要不是總扳着一張苦瓜臉的話,我肯定會說‘咱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唉,可惜……楚揚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單手握着方向盤,找到商離歌的手機號,和也找到需要號碼的羅錦嵐一起撥了出去。
手機那邊只響起了一聲短促的‘嘟’聲,楚揚和羅錦嵐就同時開口說話了。
楚揚說:“你在哪兒?我現在正向墨西哥城的xx路上。”
羅錦嵐卻只是很簡單的說了一句,就扣掉了電話:“婚禮已經開始,各位來賓迅速前往西郊123公里處集合,完畢!”
婚禮?嚓,開什麼玩笑,你這麼不漂亮!國安的人就知道搞這些浪漫的東東來掩飾見不得光的行爲……楚某人在聽到羅錦嵐的行動暗號後,心中曬笑了一下的同時,聽到了商離歌那‘只要不是在牀上或者倆人相吻’時就總是冷淡的聲音:“依你現在的駕車速度,將會在一分三十七秒鐘後抵達一個十字路口,恰好是紅燈。”
楚揚還沒有再說什麼,手機中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這不禁讓他在苦笑後,忽然惡趣味的想:九兒姐總是改不了將時間精確到秒的習慣,不知道她能不能計算出我和她那個啥時,啥時候到高超?嗯,有空還真得問問她。
見楚揚在扣掉電話後,還是將車子始終保持在時速三十公里的樣子,羅錦嵐皺着眉頭問:“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救人如救火’這句話嗎?”
“我也恨不得插翅飛過去,可你也總該聽說過‘欲速而不達’這句話吧?不過你放心,最多再讓你等一分多鐘,你就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救人如救火的速度了。”楚某人左手探出車窗,彈了一下菸灰,猶自慢吞吞的向前走。
羅錦嵐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楚揚話中的意思:“你是說,還有人要參加這次的婚禮?”
楚揚斜了羅錦嵐一眼:“麻煩你別總是說‘婚禮啊婚禮啊’的好不好?這麼喪情緒(冀南方言,就是破壞好心情的意思)。這輛車可是你準備的,難道你怕有人會在其中安裝竊聽器之類的?”
楚揚爲什麼要說‘喪情緒’啊?自然是暗中埋汰羅錦嵐不符合他心中的新娘樣子了,她在稍微愣了一下後,馬上就將一張本來就沉着的臉拉的更長:“楚揚,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你自己……”
“嗨嗨,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個意思。”楚某人根本不給她反脣相譏的機會,徑自說道:“剛纔我在大使館中時已經告訴你了,我也許會和別人一起去熱帶雨林,但絕不會是你們國安的人。現在,那個人即將在幾十秒鐘後出現。”
羅錦嵐聽楚揚這樣說後,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咳,”楚揚咳嗽了一聲,眼睛看着右前方再次說道:“和你商量個事情。”
“說。”
“麻煩你自己爬到後面去好不好?我想仔細看看她那張臉,因爲我很久沒看到她了。”
“你……哼!”饒是羅錦嵐受過專門的訓練,早就練就了一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行於色’的本事,可在楚某人說出這句話後,還是下意識的攥了一下拳頭,但隨即卻只是冷哼一聲,右手一掰駕駛座的機括,放低座椅直接擡起雙腿一個後翻,靈敏的翻到了後面的座位上。
“嘖嘖,不錯,腰肢夠軟的,看來你沒有生過孩子,這次任務後,可以考慮着要個小寶寶。”楚某人胡說八道間,將車子停在了路邊,這時候前面路口上方的黃燈恰好變成了紅燈。
我真納悶,爲什麼上面會這樣看重這樣一個油嘴滑舌的傢伙……就在羅錦嵐咬着牙的剛想說什麼時,右邊的車門被打開(墨西哥也是靠右走的),一個穿着黑色衣服、大熱天還戴着帽子的人快速的上了車子,然後根本不看她一眼的,就伸出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摟住了楚揚的脖子,聲音裡帶着哽咽:“楚、楚揚,能夠見到你……”
這人是誰啊……就在羅錦嵐一楞時,卻見楚揚鬆開方向盤,將那個戴着帽子的人一把摟在了懷裡,閉着眼的用下巴抵在那個人的頭頂,低聲說:“九兒姐,我這不是沒事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萌芽島的事兒了?唉,等我見到漫語後非得狠狠的揍她屁股,那時候我囑咐她不許告訴你的,可她還是這樣做了,這不是故意讓你擔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