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北宮錯亮出軍刺後,柴慕容雙眸中寒光一閃,譏誚的笑意挑在嘴角,輕聲問:“怎麼,是不是我不收回命令的話,你就會殺了我?”
北宮錯沒有說話,但緊攥着軍刺的手,卻證明了柴慕容說的沒錯。
眼波流動中,柴慕容輕笑一聲,拿起水晶人腿骨斜着眼的望着北宮錯:“你以爲你能殺得了我?”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北宮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就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盯着柴慕容的手,準備在她的手一按響那個振鈴,他就會在零點幾秒鐘內揚手射出手中的軍刺,對着她的胸膛!
“那好,既然你這樣有信心,那你爲什麼還不動手呢?”柴慕容說着,垂下頭的把玩着水晶人腿骨,語氣鎮定的讓北宮錯感到了有些意外:“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
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右腕後,北宮錯回答:“你說。”
柴慕容擡起頭問道:“你在完成任務後,爲什麼不馬上回到華夏,而是還繼續留在這兒?難道說,你早就算定我要派人去華夏作亂,所以才特意留下來阻止我麼?”
北宮錯再次笑了笑,只不過這次的笑容很慘淡:“呵呵,我回華夏?我回華夏做什麼?當初我在接下這個任務後,我就知道我再也沒有回到華夏的可能。我殘殺了我的戰友、服下了冰河時代、失去了葉初晴……”
北宮錯的聲音越說越低,彷彿在夢囈,最後卻忽然放聲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如同夜梟夜啼:“哈、哈哈,柴慕容,你說我這樣一箇中了冰河時代之毒的人還回華夏做什麼,或者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活着被迫去危害我的祖國麼?”
等北宮錯的嘶聲狂笑停歇後,柴慕容才淡淡的說:“你可真夠可憐的,爲了國家不但喪失了生的希望,而且還搭上你最愛的女人。北宮錯,既然你已經爲國家做了這麼多,也算足夠對得起培養你的祖國了,那你現在爲什麼不向我效忠呢?我幫你把本該屬於你的女人,從楚揚身邊奪回來,你看怎麼樣?”
再次無聲的慘笑一聲後,北宮錯低聲道:“柴慕容,你不懂的,你永遠都不懂我們這些真正的軍人,追求的是什麼!如果我爲了葉初晴助紂爲虐的話,那我以前所付出的那一切豈不是白費了?柴慕容,你不用再拿這種話來蠱惑我了,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只要葉初晴能夠活得開心,我就是即刻死去也瞑目了。”
柴慕容輕嘆一聲:“唉,可憐的孩子。你以爲你這樣的做法是鐵血男兒的表現麼?錯,你錯了,真正的男人,絕不會輕言放棄一些東西,尤其是他愛的女人!葉初晴,本就該是你北宮錯的女人,可你卻爲了所謂的任務,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別的男人摟着。哈,哈哈,你既然在完成任務後,不但不去奪回屬於你的女人,而且還說什麼只要她興奮你就心滿意足的狗屁!你這樣想,還是個男人麼……”
北宮錯暴喝一聲:“不要再說了!柴慕容,如果你現在放掉謝妖瞳,收回爲禍華夏的命令,我可以答應留下來保護你!”
柴慕容冷笑一聲,斜着眼的說:“呵呵,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只能死。”
身子向後一揚,腦袋靠在大班椅的靠背上,柴慕容淡淡的回答:“那你就試試吧。”
“這可是你逼我的!”北宮錯雙眼一眯,右肩一沉,早就蓄勢待發的軍刺,猶如一道刺破雲層的閃電,帶着瘮人的咻咻聲,對着柴慕容的胸膛疾射而去!
軍刺在北宮錯的全力甩射下,瞬間在空中飛行的速度,已經已經超過了每秒兩百五十米,休說柴慕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妞,就算是楚揚這樣的猛男,也得用兵器去格擋,或者暴閃的方式來應付。
可柴慕容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那樣,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大班椅上,悠然自得,絲毫沒有驚慌的意思,彷彿根本沒有看到眼前的危險那樣。
難道她這是在故意尋死?
北宮錯在軍刺出手的瞬間看到柴慕容仍然這樣一副模樣後,心中突地升起這個念頭,但還沒有來得及再往下考慮時,卻看到她面前的那張桌子忽然猛地升起,讓勁射而去的軍刺,‘奪’的一聲插入桌子內,幾欲沒柄。
“啊!”北宮錯說什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大驚之下下意識的低叫一聲時,那個龐大的辦公桌卻對着他呼的一聲飛了過來,帶起一股勁風。
桌下有人!
北宮錯心思電轉間,右腳猛地跺地身子暴射而起,左腳腳尖在一點桌沿時,在身子幾乎後仰一百八十度時右手迅疾的一撈,就抓住了軍刺的把柄,在半空中一個前空翻落在地上時,那張足有兩百斤中的實木辦公桌才鬨然一聲的砸在他後面的牆上,然後在咔嚓聲中跌落地上。
在北宮錯甩出軍刺時,柴慕容就一直安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軍刺根本傷不了她,因爲在辦公桌下有兩個人。
兩個身材最多有一米二高的小女孩,或者說她們是到了八十歲還是這樣高的女人。
她們來自奧林匹斯山,是宙斯派來的使者,她們的任務就是貼身保護2012的新主教。
柴慕容不知道宙斯爲什麼沒有安排人保護被她殺死的康坦博斯,卻派人來保護或者監視她,也不知道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身材雖然矮小但看起來卻長得很勻稱的女人是怎麼練成那麼恐怖身手的,她只是知道穿紅衣的叫伊卡,黃衣服的叫卡伊。
伊卡和卡伊在柴慕容從庫庫爾坎金字塔回來的當天凌晨,就潛入了她的寢室,並將她們的使命說了出來。
當時柴慕容在猛地看到這兩個小女人後,的確是被嚇得不輕,可在得知這倆人是來對她貼身保護的之後,卻又不信了,因爲她纔不信這兩個一米二的女人會有什麼驚人的本事。
可得當伊卡用短刀在一秒鐘內將一張卡伊拋起來的紙削成十幾片後,柴慕容才覺得她們好像有些用處,並勉強接納了她們。
剛纔,在北宮錯甩手射出軍刺時,柴慕容表面是挺鎮定的,可這份鎮定其實也是一種反應遲鈍、被嚇傻了的假象。
直到那倆小女人用桌子將軍刺擋住後,背心已經被冷汗溼透的柴慕容,將要脫口發出的尖叫聲,才被她用咽吐沫的動作掩飾了下去。
現如今,當她看到這倆小女人在拋出桌子擋住軍刺,就站在那兒等她的命令後,柴慕容心底的最後一絲擔心也全然消失,只是輕笑着對手握軍刺鄭重盯着她們的北宮錯說:“北宮錯,你沒想到我身邊還有這樣厲害的人吧?呵呵,看在你馬上就要陪着謝妖瞳一起做水牢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她們的來歷……”
北宮錯望着那兩個好像木偶一樣的小女人,攥了一下軍刺後淡淡的說:“不用你告訴我,我也知道她們是什麼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們應該來自傳說中的奧林匹斯山。”
“你果然聰明,可惜晚了。”柴慕容摸着水晶人腿骨,垂下眼簾對那來小女人冷冷的說:“把他拿下,將他和謝妖瞳一起關進水牢。”
那兩個小女人齊刷刷的點頭,話也不說一句的同時手腕一翻,亮出兩把短刀,身形電閃般的左右一分,低喝聲中向北宮錯撲了過來。
“妖邪鬼魅,也敢撒野!”
北宮錯根本就不信世上還有什麼人,會比華夏前龍騰十月更加厲害。
一年多之前,北宮錯曾經華夏第四基地見過在荊紅命和楚揚對掐。
當時他雖然沒有出場,但卻從中判斷出:我就就算是打不過荊紅命,可也不會像楚揚這樣落敗!
正是因爲在暗中曾經將自己與橫掃四合的前龍騰十月相比過,得出他就算不勝也不會敗的結論,所以北宮錯才更加對自己有信心。
而此時,他在看到這倆小女人主動向他進攻時,頓時就厲喝一聲身形一矮,原地滴溜溜打了幾個轉,猶如一個旋轉着的陀螺那樣,對着左邊的伊卡就‘轉’了過去。
2012年4月30號,四月份的最後一天。
在清晨五點多的時候,楚揚接到了秦朝打給他的一個電話,使他更加堅定了要暫時放棄搜救林靜嫺的決心。
秦朝在電話中除了將柴慕容怎麼當上2012大主教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後,又向他透漏了一個按說不該外泄的重要情報:爲了揪出隱藏在華夏中2012分子、而不惜自毀前程混入2012中的北宮錯,在凌晨時派人將一份2012在華夏的‘線人’名單送到了有關領導的案頭,在這份名單中,柴家的第三代領導人柴放肆,赫然在其內。
楚揚對秦朝所說的這一切,一點都不懷疑其真實性。
只是,他說什麼也沒有想到,柴慕容之所以當上這個大主教,竟然與他一樣帶着濃重的神話色彩,而更震驚於依柴放肆在華夏這樣尊貴的身份,竟然會是2012中的一員。
暫且不管他是怎麼加入2012的,僅僅憑藉他在柴家和華夏的影響,一旦做出不利於國家的事情,那麼其損失將是無法估計的。
秦朝爲什麼在第一時間得知這條消息後,就告訴了楚揚?
楚揚很懂,她這是在暗示他:就算沒有柴青天的事情,柴放肆只要一被清洗,柴老爺子的結果還是個死。所以呢,你大可不必再爲柴家得到這樣的下場而耿耿於懷。更何況,柴家的第三代唯一的女性柴慕容小姐,現在就是那個被華夏政府視爲邪教的2012大主教。
曾經那樣被寄予厚望的柴系第三代領導人,卻有兩個身在邪教,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對仙逝的柴老爺子一個諷刺?
當然了,在北宮錯傳回的那份名單中,楚三太子和謝家大公主謝妖瞳的名字,也是‘榜上有名’的,按說也是在政府的清洗之列,可政府有關部門在得到名單後,當即就和楚、謝老爺子在深談了一番,然後都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