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在18號別墅內時,就曾經吩咐樑馨着手蒐集柴慕容的那些社會關係,得到了樑姐姐的極度重視,更是親自抓這一塊。
展開對林靜嫺的搜尋行動,從4月17號案發不久就拉開了帷幕。
要說人家楚揚的力量還真夠大的,不但出動了新藥廠的所有能出來的保安、楚揚保鏢公司所有職員、市局所有的警力,而且還調動了冀南軍區的一個整編師,以野外拉練爲由,在南部山區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因爲領秀城本身是靠近叢林茂密的南部山區,而南部山區卻又和萊蕪搭界,所以這一段就成了被搜尋的主要戰場。
爲了能夠搜尋到林靜嫺的下落,顧明闖和胡力倆人不但帶着一干手下跑到萊蕪地區,還給遠在日本的商離歌通報了這條消息。
假如夜梟在那夜璀璨母女的幫助下,能在日本的某個角落中,發現林靜嫺呢?
因爲齊魯省的特殊位置,楚揚生怕那些綁架者會將林靜嫺偷渡出境,除了囑咐日本的商離歌要刻意留意外,還把林靜嫺的照片傳給了韓國的李孝敏和沈雲在這兩個幾乎要被他忘記的韓國妞。
這,是一次真正的搜救工程,沒有人可以確切的計算出,爲了搜尋林靜嫺,楚揚究竟出動了多少人,動用了多少財力。
不過,林靜嫺卻像是在空氣中蒸發那樣,根本沒有任何的消息,活沒見人,死沒見屍。
在楚揚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不惜一切的搜尋林靜嫺的這十餘天中,華夏政壇上發生了很多讓當官者震驚的事情。
遠的不說,就說冀南地區吧:隨着柴老爺子的仙逝,最先落馬的就是那位在南方省開會的孫晨陽,然後就是冀南市長宋遠生被調到鄰省擔當一個主管文化教育和宗教的副省長。至於那位當時不看火候的立下分局局長潘仁風,也被唐王派出所的副所長王文傑替代。
一場老百姓和楚揚都不關心的政壇鉅變,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達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這是建國以來最爲猛烈也最爲徹底的政壇高層動盪,先前凡系被打擊的那次和這次比起來,完全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昔日曾經傲視華夏的京華柴家,在楚、花、謝、秦等幾大派系的聯手打擊下,如同被炸掉根基的高樓大廈,在短短的十來天內,就鬨然倒塌,包括柴慕容鎮守過的‘華夏雲水集團’,也受到了‘漫天實業’和‘長風集團’的打壓和兼併。
如果不是柴名聲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並獲得身後代表着‘楚揚製藥集團和楚系’楚天台親赴蜀中站隊的強有力支持,集團的股票會下跌到什麼地步,恐怕沒有人敢去預測。
任誰也沒有想到,曾經在華夏盛極一時的京華柴家,在4月17號到4月27號這十一天中,就如同初晴後的薄雪那樣,被蒸發成一絲絲水汽,徹底消逝在了政壇的歷史長河中。
而本次事件的導火索,拋卻花漫語在裡面推波助瀾外,卻是源自那個此時躺在一家鄉村醫院的柴青天公子看上了一個小村姑。
現在的柴青天,就算躺在條件惡劣的病牀上,也不會叫囂什麼了,因爲他滿嘴的牙齒,都已經在柴明禮被雙規前打掉。
柴家的興衰,正如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中老藝人蘇崑生放聲悲歌的那樣: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作爲本次事件的主要發起人花漫語,卻沒有因爲花系在本次改變中得到巨大的利益而高興,因爲楚揚對她的態度,在不經意間疏遠了很多,哪怕她在工作一整天后換上家庭主婦服親自下廚房做飯,都沒有聽到楚揚說過一句話。
對楚揚的冷漠,花漫語除了經常躲在被窩裡哭泣外,也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正因爲楚揚已經將她視爲了一生的女人,所以纔在不能原諒他自己的同時,也無法原諒她。
花漫語是聰明的,在想通了這個道理後,一如既往的每天爲楚揚親自下廚,陪着他呆坐到深夜之後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後早上七點就得爬起來趕往新藥廠,繼續一天繁忙的工作。
有時候,人在得到一些什麼時,其實也失去了相等的東西。
只是,人們卻往往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忽視了這一點,哪怕她是頗有心計的花漫語。
現在她所做的,只能渴望儘快找到林靜嫺,再充分發揮她的柔情和時間的作用,一起來撫平楚揚心中對柴家的巨大愧疚傷疤。
傷,很容易造成。
傷好,卻很難。
其實,楚揚知道這一切根本不能怪花漫語,怪只能怪他自己當時太好面子,不肯看在柴慕容的份上去寬恕柴青天。
可楚揚就該看在柴慕容的份上,去寬恕柴青天嗎?
沒有人能說的清這個道理。
也許,柴家的沒落,只是應了那個‘盛極必衰’的成語。
也許,有一天楚家也同樣會得到這樣的下場。
不過在近十年中,楚家是不會的,因爲楚勇註定會成爲整個華夏的一號首長,而楚家好像也沒有柴青天那樣的草包衙內。
這也使得楚龍賓在4月17號之後,就加強了對整個楚系後輩子弟教育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在這十一天當中,楚揚不但沒有和花漫語說過一句話,他在外面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早上四點多臉也不洗的開車出去,一直到晚上十多點才一臉疲倦的回家。
可就算是他在家的這五六個小時中,除了睡覺外,更多的動作卻是拿着一款蘋果手機,發呆。
短短的十餘天內,隨着柴系的沒落,楚揚的人瘦了很多,性格也好像變得深沉,從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豪放、猥瑣和堅毅,有的只是行屍走肉般的木吶。
遠在京華的楚龍賓,在聽到花漫語彙報楚揚這些天的最新狀態時,曾經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別看楚揚在做事時能夠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慎密頭腦,可他終究還是像他老子那樣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怪不得當初他說什麼也不當官……當官者,又怎麼會爲被打擊的對手愧疚於心呢?”
對楚龍賓對楚揚的評價,花漫語沒說什麼。
事實上,她也正是看中了楚揚的這些平常人才會擁有的缺點或者說是優點,這才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並不惜人未嫁先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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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時間的2012年,4月28號的子夜時分。
根據華夏的農曆算來,這一天是農曆壬辰年的四月初八,宜祭祀、作竈、結網等,忌嫁娶、安牀、治病等,生肖衝牛(癸丑) 煞西,上弦月,在正東。
歷史上的4月28號這天,意大利法西斯頭目墨索里尼在逃亡瑞士途中,被意大利共x產黨領導的游擊隊捕獲處決。
總得來說,4月28號這天,對世上絕大多數人來說,是個很平凡的日子。
可對柴慕容來說,卻是那麼的不尋常,因爲過了這一天後,她就‘自由’了。
前面說過,只要她在4月28號這天的凌晨正式‘登基’2012的大主教後,就可以不用每天的齋戒洗澡,更可以給親人以及那個某人打電話報平安了。
華夏有句俗話,就叫近鄉情更怯。
事實上,這句話用在眼看就要獲得自由(雖說不是完全性的自由,但總比被關在那個天然大浴室內要好得多!)的柴慕容身上,也是很應景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28號子夜時分時登上庫庫爾坎金字塔時,雙腿有些發軟了。
在單調、沉悶而又帶着詭異的鼓點聲中,柴慕容在謝妖瞳等四大護法等人的簇擁下,跟着大祭司胡耶奧登上了金字塔的塔頂。
大官人登位大主教的儀式,與上次春分時舉行過的祭祀儀式有着很大的不同,最起碼金字塔頂斷的祭臺上,並沒有躺着一個活人,而是擺放着一根通體透明的水晶人腿骨。
這根水晶人腿骨,是2012大主教的信物,相當於以前某些國王手中的權杖,據說是被衆神祝福過。
儘管柴慕容在聽說‘權杖’是個人腿骨後有噁心的反應,但看在它可以讓很多很多人都能臣服在她的裙下,那她也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
4月28號子夜這晚,前來今參加大主教登基儀式的人,要遠遠多過上次春分祭祀羽蛇神的那次,只要是能趕來的教衆,幾乎都來到了庫庫爾坎金字塔前,渴望得到主教大人的賜福。
子夜時分,柴慕容的‘登位大典’開始,她懷着一顆有些小激動的心兒,慢慢走上了金字塔的塔頂平臺上。
鼓聲,在柴慕容走到祭臺前一米半處時,停止,她也隨即停下了腳步。
用眼角餘光看了看分列四周的那八個人後,柴慕容向塔下看去:藉着月亮的光亮,她所看到的除了是人頭之外,還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讓她感到很驚訝的是,這麼多人竟然在她登上塔頂後,就再也沒有人發出一點響聲,彷彿這些人根本是些沒有生命力的木偶那樣。
呼……的一聲,一陣陰冷的夜風,從塔頂後面吹來,讓柴慕容情不自禁的縮了一下脖子。
她剛做出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就看到胡耶奧就跪在了祭臺前,雙手掌心朝上的額頭觸地,嘴裡說着她根本聽不懂的話。
在來庫庫爾坎金字塔之前,謝妖瞳就將柴慕容來此之後該做些什麼都告訴了她。
事實上,別看柴慕容即將登上2012的大主教位置,但她在祭祀這會兒所做的事情沒多少,就是在胡耶奧祈禱完畢後,在數萬教衆的高呼聲中拿起祭臺上的那根水晶人腿骨,然後向那些對她虔誠跪拜的教徒虛點三下,就可以正式就任大主教一職了,根本沒必要和官場那些就任官員那樣,發表什麼慷慨激昂的演說。
對這一點,柴慕容還是很滿意的,只是她仍然有點不心甘:唉,可惜大官人在接受數萬人膜拜時的英姿,楚揚這傢伙沒福氣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