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你,在凌晨時,看到窗戶外忽然出現一張好像來自地獄中的臉,你會不會害怕?
不怕?
哦,除了誇你很牛逼外,還得對你說個事實:你可能也是來自地獄……
那張戴着妖魅的臉,停留在柴慕容和韓放的視線中,最多也就是一秒鐘多的時間,但卻讓他們渾身的血液,在瞬間冰凍!
直到那張臉一閃而沒後了很久,臉色瞬間慘白的柴慕容,才伸手粗暴的用力推開韓放,嘴裡喃喃的說:“商離歌,她是商離歌……”
商離歌這個名字,韓放沒有聽說過,但她這幅經典的樣子,他不但從視頻上見過,而且在現實中也見過一次。
那一次,還是他和邀請柴慕容去見李孝敏的時候,商離歌曾經駕駛着一輛吉普車從他眼前經過,並開槍打爆了他那輛新的蘭博基尼跑車。
那時候,韓放曾經問過柴慕容,大官人當時告訴他:此人和楚揚的關係不一般,而她正是鼎鼎有名的殺手之王鬼車,車子給你打爛了就打爛了吧,反正你也惹不起……
當時,韓放聽說商離歌就是鬼車後,壓根就沒升起過要找她算帳的念頭。
只要脖子上的腦袋還能吃東西,誰他媽的原意招惹這樣一個煞星啊?
可現如今,就在韓放準備成功‘拿下’柴大官人時,楚揚那個死鬼身邊的鬼車,竟然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候出現了!
而且,她那臨走時的那個冷笑,是那樣的妖異和邪惡,以至於讓咱們的韓董某個已經充血的部位,瞬間就變成毛毛蟲了。
美人再美,也沒有自己的老命美。
要是老命沒了,就算是柴慕容脫光了衣服主動的跪在自己面前索愛,那好像屁的用處也沒有了吧?
喃喃的說了幾遍商離歌的名字後,柴慕容嘴角挑起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她看着傻了吧呆了吧怕了吧的韓放,淡淡的說:“韓董,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商離歌就是楚揚的影子,現在她已經看到我們在一個房間了,恐怕也會以爲我們已經有了什麼……所以呢,你可以留下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回房休息,就當今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那樣。”
鬼車是楚揚的影子,而柴慕容卻是楚揚的媳婦……
現在楚揚的影子已經看到自己和柴慕容在一起了,假如這個時候還不掉頭閃人的話,指不定哪一天,鬼車在黃塘路上殺人的那一幕,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韓放呆呆的望着窗外,過了片刻才緩緩的扭頭,看了花兒一樣的柴大官人一眼,隨即屁股被刺了一下的騰地站起身,臉上帶着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呵、呵呵!慕容,你剛纔說的不錯,我們以後有的是這樣的機會,沒必要急於一時的……今晚是我太冒昧了,還請你原諒。我、我回去睡覺了!”
韓放說完,不等柴慕容說什麼,轉身就快步走出了房間。
“沒卵子的男人!”
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柴慕容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長長的眼睫毛攸地忽閃了一下後,就有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柴慕容那白玉般的臉頰滑落:“楚揚,楚揚!你都死了整整一年了,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如果實在不肯放過我的話,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楚揚,楚揚!你在那邊能否理解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苦衷?呵、呵呵,韓放,周伯說的不錯,你和楚揚相比起來,的確是有着雲泥之別的……”
……
唉,今晚這事,我到底該不該給楚揚說呢?
商離歌從柴慕容的別墅後牆上夜梟般的飛到地上後,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雖說柴慕容曾經是楚揚的媳婦,可她畢竟還年輕。在他‘死後’,有權利再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按說,她在不知道他沒死之前這樣做,本無什麼錯誤,但要是被他得知了,天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
商離歌在回城南夜總會的路上,心裡很矛盾:到底該不該告訴楚揚,說柴慕容已經和韓放在一起了呢?
當她順着流水管道再次攀上城南夜總會的頂樓時,心裡已經決定:絕對不能告訴楚揚,要不然這小子會發狂的!
商離歌打定主意後,感覺心裡平靜了很多……最起碼是在推開周玉如給她安排的房間門時,是平靜的。
“你把韓放怎麼樣了?”
商離歌一推開門,楚揚的聲音就從裡面響了起來。
“你、你們不喝酒了?”商離歌一愣,隨即啓齒一笑,反手將門關上。”不喝了,明天還得去東郊的,反正喝酒的機會以後有的是。“”嗯,“商離歌嗯了一聲,快步走到沙發前挨着正在修剪腳趾甲的楚揚坐下:“你怎麼知道我去找韓放了?”
楚某人擡手,將摸過腳丫子的手很丟人的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嘿嘿笑道:“白天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我看那個韓放很不順眼。別看你當時沒說什麼,但你肯定派人去追蹤他的住處。”
“你真聰明,不愧是我商九兒的男人。”
商離歌伸手奪過楚揚手中的指甲刀,低頭細心的替他修理着指甲:“原本我想警告他以後遠離柴慕容的,可到了他住的地方一想,覺得這時候闖進他房間,好像不怎麼合適,所以我又回來了……楚揚,咱不說這些了,眼看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還是早點休、休息去吧。”
楚揚擡手摸了摸商離歌的髮絲,淡淡的說:“如果你把實話告訴我,我們就去休息。”
商離歌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擡頭笑笑:“你以爲我這是在和你撒謊?”
“你很少和我撒謊,但這次肯定是和我撒謊。”楚揚的手,順着商離歌的髮絲滑下,一直摸到她臀部。
因爲楚揚手上的動作,商離歌馬上就低低的呻吟了一聲,身子一顫,眼裡剛浮上一種叫做春水的東西,卻察覺某人的手已經離開了她最爲敏感的部位,伸到了她的眼前。
楚揚的左手的食指上,帶着一抹紅色的泥土。
商離歌瞳孔猛地一縮,隨即低下了頭:“對、對不起,是我撒謊了。”
楚揚左手的食指和木質來回的搓了一下,眼裡泛起冷意的笑笑:“呵呵,這種紅色泥土,應該是陽光領秀城別墅周圍的特有產物。去年的時候,我曾經在那個地方住過一段日子,所以知道……韓放,他住在柴慕容的別墅中?”
商離歌慢慢的點了點頭。
“如果韓放只是住在柴慕容別墅的客房中,你根本沒必要和我撒謊。”
楚揚推開商離歌,站起身背對着她說:“你撒謊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想我知道他們已經、已經住在一個房間了。你生怕我會因此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所以纔對我撒謊。”
雖然看不到楚揚臉上的表情,可商離歌卻從心裡感覺出這個男人的憤怒。
她也慢慢的站起來,張開雙臂從後面將他攔腰抱住,側着臉的貼在他後背低聲說:“楚揚,接下來我說的話,也許不好聽,但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我在聽着。而且腦子還很清醒。”
商離歌小心翼翼的說:“不管你和柴慕容之間的感情有多深,但你在她心中,畢竟是一個死人了。而她,卻是妙齡之年……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她在你死後一年才和別的男人接觸,她也算是對得起你了。所以你還是別太在意了,好吧?”
雖然你還活着,但你在柴慕容心中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有什麼權力去阻止活人追求幸福生活呀?你還是看開點吧,反正人家爲你守寡一年,也算是對得起你了……商離歌說的就是這意思,楚揚很明白。
楚揚雖然心裡很明白,但當確定柴慕容和韓放的確同居一室後,骨子裡的那種男人自私的劣根性,卻像是隻發瘋了的貓兒那樣,不停的用利爪狠命的抓着他的心肝兒,讓他雙眼漸漸的充血,猛地低吼一聲,一晃膀子將商離歌摔倒在沙發上,然後衣服也不脫的踹開浴室的門,打開冷水當頭澆下!
是啊,我都死了一年了,人家去追求幸福的生活,又有什麼過錯呢?更何況,我以前不就是打心眼裡盼着她找個男人嫁了的嗎?可爲什麼,我現在這樣難受呢?爲什麼!?
楚揚仰着腦袋的對着淋浴,冰涼的水瞬間就把他澆透,使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但腦海中柴大官人和別的男人在牀上少兒不宜的畫面,卻更加的清晰,清晰到他渾身都不停的抽搐……
呆呆的望着浴室中的楚揚,商離歌的眼裡慢慢的浮上心疼和失望的淚水,然後慢慢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快步出了房間。
當身子打了第十六次寒顫後,楚揚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就算我再不滿柴慕容的所作所爲,但也不該守着九兒這樣的,要不然她心裡肯定不是滋味兒的。
想明白了這點後,楚揚離開淋浴下,擡手抹了把臉上的冷水,快步走出浴室:“九兒……”
客廳中,燈火通明,但人影杳無。
楚揚心裡猛地一跳,連忙走到套間門前,推開門向裡一看,還是沒有發現商離歌,心裡頓時慌了:我草!我怎麼這麼混蛋呢!明知道九兒對我是什麼感情,卻還用柴慕容那些破事來打擊她,我真他媽的混蛋啊!
“九兒!”楚揚猛地轉身,再也顧不上現在是凌晨四點半了,嘴裡大聲叫着商離歌的名字,快步的跑出客廳,剛想向電梯跑去,猛回頭,卻看到有條單薄的身影,就站在走廊的窗口前。
“九兒。”
楚揚慢慢的走了過去,將商離歌緊緊的摟在懷裡,用下巴蹭着她的耳朵,喃喃的說:“對不起,剛纔我可能是昏頭了,竟然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也再也不會去在乎柴慕容的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