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楚揚把那夜璀璨母女倆安排在商離歌的雙喜會所,是很正確的。
因爲有商離歌在這兒坐鎮,那夜璀璨母女的安全最起碼得到了保障。
而她們倆呢,在會所也享受到了‘家’的感覺。
不過,隨着商離歌入主墨西哥2012,西域省瑪雅新城的創建,南詔戲雪已經按照柴慕容的意思,閃電般的嫁給了楚揚,成了楚揚集團的常務副總,很快也離開了冀南,或者說是離開了那夜璀璨。
該走的,不該走的都走了,唯有號稱是日本第一美女的那夜璀璨,卻一直留在了這兒,再也沒有誰關心一下,好像被大家已經徹底遺忘了那樣。
雖說現在楚揚當前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夜流蘇,把冀南製藥廠託付給她。
但在看到雙喜會所後,他還是猛地想到了那夜璀璨,那個前半生命運坎坷、這段時間被徹底忽視了的女人。
楚揚很清楚:現在的那夜璀璨,已經把他當做了她的全部,她除了在這兒苦苦等待外,根本沒有任何地方可去。
所以呢,就算楚揚當前再忙,再沒有心情,只要天還沒有塌下來,他既然已經來到了雙喜會所,那麼他就得見見那夜璀璨,表示一下關懷。
……
都說男人可以有千萬種,但女人永遠都只有兩種。
一種是勇於鬥爭型的。
就像柴慕容啊、葉初晴啊等等,她們寧肯在無聊之極跑出去看螞蟻打架,也不會單獨呆在一個地方很多天,這種人就像是昂着腦袋的小母牛,任何時候總是不甘寂寞。
另外一種呢,則是逆來順受型的。
而那夜璀璨就是其中的一員,她可以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就這樣看着外面的日出日落很多天,彷彿一輩子都能夠這樣過似的,就像一隻被關在圈裡的綿羊,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盯着某個地方,發呆。
那夜璀璨在南詔戲雪結婚飛到西域省的第二天,就被送回了冀南,一直呆在雙喜會所中。
雖說主管雙喜會所的猴子(商離歌的屬下),並不能完全確定那夜璀璨和楚揚的關係,甚至在她來到雙喜會所後,也從沒有見有人來找過她,這個擁有一張天使面孔的女人,就像被皇帝打入冷宮的妃子那樣無人問津,但他卻不敢對她有絲毫的不敬,和照顧不周:不管是房間,還是飲食,那夜璀璨在這兒所享受到的,絕對是會所最好的。
而且,猴子也曾經嚴令屬下:除了兩個負責餐飲的女性服務人員外,在沒有他的命令下,任何人都不許踏入七層709(那夜璀璨所居住的房間門牌號)門前半步,要不然的話會直接廢掉!
物質上豐富、精神上卻孤獨的那夜璀璨,現在就像是個沒人管的孩子那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從這個地方趕出去,流落街頭……但她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每天呆在屋裡,要不是每晚七點都會和女兒通上十分鐘的電話,她可以算是個徹底被遺忘的人了。
從昔日的日本第一美女、南詔家族的夫人,到現在幾乎被徹底的遺忘,這其間的感受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幸虧日,本女人在享受孤獨時,有着她天生的忍耐力,要是換做葉初晴的話,恐怕早就瘋了。
既然現在幾乎被世界(確切的說是楚揚)所遺忘,那麼那夜璀璨也沒必要每天妝扮了,反正她現在從不踏出房門一步,所以就隨意的穿着一身猩紅色的睡袍,烏黑的青絲用塊手帕隨意的紮在腦後,赤着雪白的雙足,姿態慵懶的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
今天,那夜璀璨仍然嚮往常那樣,睡袍隨意的敞開着,毫不在乎的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雪白,斜斜的跪坐在沙發上,表面上雙眼是在盯着對面的電視,但她的雙眸卻像過去的很多天那樣,總是盯着畫面的一個地方,長久的一動不動,就像一尊渾身散發着懵懂春意的塑像。
接近傍晚的陽光,映在淡藍色的窗簾上,交織成了一種透着天空顏色的明黃色彩,閃現着一種不真實,與那夜璀璨當前的生活一模一樣。
幫幫……就在那夜璀璨的雙眸,轉向了窗簾上時,幾聲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那誰也猜不到的深思。
“唉,這一天又這樣過去了嗎?呵呵,真快啊。”
聽到敲門聲後,那夜璀璨的第一反應,就是送晚餐的服務生來了,於是就嘆了口氣,隨即頭也不回的說道:“進來吧。”
按照以往的‘流程’,在聽到那夜璀璨允許進來的聲音後,那兩個推着餐車的服務生,就會進來爲她擺上餐飲,詢問她下一頓想要吃的食譜,然後很快就退出房間,等一個小時後纔會再來收拾。
這一次,也是這樣……最起碼那夜璀璨是這樣認爲的,她也通過對面的落地窗玻璃,隱隱看到了餐車的進來。
不過,就在那夜璀璨剛想說今晚胃口不咋的,不想吃晚飯時,卻意外發現這次進來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個頭,明顯的要比那倆已經熟悉了的服務生個頭要高,更沒有穿着應該穿着的白色襯衣。
下意識的,那夜璀璨扭過了頭:“咦,你是誰……”
那夜璀璨的話還沒有說完,隨即雙眸猛地張大,低聲叫道:“楚揚!?”
那夜璀璨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每次在敲門聲響起後,她都會有種讓她心跳的預感:這次會不會是楚揚來看我了?
可惜的是,那夜璀璨這無數次的希望,都因爲楚某人的從沒出現而破滅。
久而久之,她這份期盼就完全消失了。
可是,就在那夜璀璨已經放棄了那種心跳的預感,準備接受被世界所遺忘時,她下半生最重要的那個男人,卻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得,肯定是我的視線發生了幻覺,肯定是!”
那夜璀璨傻傻的盯着轉身關門的楚揚,喃喃的說着舉起雙手,使勁擦了擦的眼睛,再睜開向前看去時,一個總是在她夢中出現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了,你是不是懷疑我的到來只是一個夢啊?”
“是啊,這是個夢,肯定是個夢。”
再次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後,那夜璀璨慢慢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連睡袍從肩膀上滑落都沒有察覺出來,就這樣傻傻的望着鬆開餐車的楚揚。
看到那夜璀璨這幅樣子後,楚揚本想說:我們分開纔多久啊,你就這樣一副小怨婦樣子了?
但楚揚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一股子愧疚卻讓他猛地想到:那夜璀璨呆在會所的時間雖然不是太長,但別忘了現在南詔戲雪不在她身邊,根本沒有誰陪着她說話,她只能每天在屋裡發呆過日子!
楚揚走到沙發前,抓住那夜璀璨滑落下來的睡袍,替她拎在了肩頭上後,才捧着她的雙頰柔聲說:“我來看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呢?”
“我、我……”那夜璀璨左手顫抖着舉起,抓住楚揚的右手,張開嘴吸住他的食指時,淚水依然噼裡啪啦的滴落了下來,嘴巴張了張但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猛地撲到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那麼用力,彷彿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動作很輕柔的撫摸着那夜璀璨光滑的肩頭,楚揚聽着她的低泣聲,仰着下巴的想到:如果她跟了別的男人,那麼肯定會被當做寶貝伺候着,可她卻偏偏跟了我,於是就只能在這兒獨守空房了,看來我真……真是她的命不好吧?
那夜璀璨緊緊的抱着楚揚,過了足足有七八分鐘後,才停止了那種讓人心疼的低泣聲,鬆開他身子抹着淚的低聲說:“楚揚,我真怕眼前這一切,原來只是個夢,會讓我醒來後更加的難受。”
“這可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楚揚低聲說着握住了那夜璀璨的雙手,讓她慢慢的坐到在沙發上,隨即從餐車上端下幾個托盤,擺在了茶几上後,這才笑着說:“呵呵,你總是盯着我看,是不是怕我會忽然轉身走了呢?”
“嗯,嗯!”
確定眼前這一切的確不是夢的那夜璀璨,就像是個小孩子那樣緊緊抓着楚揚的衣襟,使勁點了點頭後,眼神裡帶着迫切的緊張問道:“楚揚,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我只是來……”本想說‘我只是來順便看看你,等會兒就得離開’的楚揚,在看到那夜璀璨眼中的緊張後,馬上就改嘴了:“嘿嘿,我當然是專門來看你的啦。怎麼着,看你的樣子好像不相信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話,那我還是走吧。”
萬惡的楚某人說着,就要站起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好不容易看到他的那夜璀璨,儘管從他剛纔的一猶豫中看出了什麼,但也不會就這樣讓他走了,趕緊一把抱住他,緊緊的貼在他胸膛上,仰着下巴眼神迷離的低聲叫道:“不,不!我不許你就這樣走了!”
“傻瓜,我是不會很快就走的,不管有天大的事兒等着我去做,但我也得最起碼陪着你吃頓飯才行。”
楚揚拍了拍那夜璀璨的後背時,心中忽然有了個想法,但卻沒有接着說出來,而是伸手捏住一個托盤,看着上面的食物說:“喲,你每天就吃這些玩意兒啊,怪不得保持的這樣年輕漂亮。”
雙喜會所爲那夜璀璨準備的晚餐,暫且不管是什麼菜餚,但是盤子碗兒的卻很多,三個托盤中足有七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