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纔有個妹妹,叫李燕。
李燕本來就是一普通的鄉下女孩子,以後註定會過那種普通人的生活,不過正是因爲這個普通女孩子,京華柴家才轟然倒塌。
做爲柴家轟然倒塌的導火索,楚揚想忘記李燕是誰,應該都很難的。
此時,聽樑馨提到李燕後,他就很有興趣的說:“李燕?我當然知道了,那是個純潔的小丫頭。”
樑馨點點頭:“嗯,自從村北那幾家廠子開工建設後,他們家就率先開了個比以前還要大的快餐店,聽說每到飯點去吃飯的人,得排隊呢……”
聽着樑馨的滔滔不絕,楚揚又點上了一顆煙,笑眯眯的問道:“我倒不是不知道還在這兒建了廠子,這是誰策劃出來的呢?”
猶豫了一下,樑馨才說:“這都是周舒涵搞出來的,很得爸媽的歡心。”
“哦。”楚揚吸菸的動作一頓,隨即淡淡的哦了一聲,就不再說什麼了。
很快,車子就來到了雲家大門口。
現在雲家大門口也變了樣:平整的水泥路面南側,是一個佔地方圓足有十幾畝的花園。
花園中翠綠的草坪,與周圍那些麥地連接起來,煥發出了更強勁的生命力,一看就知道搞這些草坪得花費很大的一筆銀子。
幸好,楚某人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樑馨的車子停下時,抱着孩子的雲若兮,正在和十幾個鄉村婦女,坐在花園中的藤椅上,在開心的說笑着什麼。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指着車子只嫩聲喊道:“雲奶奶,你家來客人啦。”
背對着門口的雲若兮,扭頭一看,隨即站了起來,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三丫呀,那可不是什麼客人,這是你弟弟的爸爸,你得喊叔叔。”
站在車門前,楚揚笑呵呵的望着被雲若兮放在地上的楚揚風,蹲下伸開了雙臂,喊道:“兒子,來讓老子抱抱!”
走路蹣跚的楚揚風,咯咯的笑着,在雲若兮的小心呵護下,跑到了楚揚面前,一下子撲在了他的懷中叫道:“叔叔!”
“叔叔?”楚揚有些傻眼:“我嚓,我是你爸爸好不好?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才走了多久啊,就被淘汰成叔叔了?”
“他這是聽到我剛纔和三丫說得喊你叔叔,才也學着這樣叫的。”
雲若兮一臉慈愛的笑着,擡頭對樑馨說:“小馨今天沒有上班嗎?”
今天又不是週末,我當然得上班啦,不過你兒子他‘叔叔’來了,我當然不能去上班了……樑馨走到雲若兮身邊,攙着她的胳膊柔聲說道:“媽,我今天歇班呢。嘿嘿,局裡有爸爸給我頂着,我可輕鬆了很多呢。”
“那個倔驢一樣的老頭子,除了會亂髮脾氣外,都能做些什麼呀。”
雲若兮假裝嗔怒的罵了自己老公一句,對抱着孫子的楚揚說:“走,我們回家去吧。”
自從花漫語醒來後,很喜歡在鄉下生活的雲若兮,越發覺得日子滋潤起來:她在京華楚家時,就算有着天高的地位,可整天也只能憋在那個王爺府中,哪兒及得上在鄉下,被一羣鄉下老孃們圍着奉承舒服啊……
和三嬸等人打了個招呼後,楚揚抱着孩子走進了雲家。
雲若兮不知道兒子在外面都是做些什麼,實際上她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能力去管,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滿意足了。
雲若兮當先走進家裡後,臉上帶着愛憐的說:“小揚,你這次來比上次走時,要瘦了很多啊。我知道你在那邊的工作忙,可也一定得注意身體才行。哦,對了,現在村裡人都經常念着你的好啊,搞得你老爸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揹着雙手的在村裡顯擺一圈,逢人就誇他這輩子最成功的,就是生了個好兒子。”
“我爸會這樣說啊,纔怪。”楚揚抱着兒子,用下巴下堅硬的鬍鬚扎的他咯咯笑着。
“你爸守着你時自然不會這樣說的,那是怕你驕傲呢。小馨你別忙活了,你在外面工作也夠辛苦的,也輕易不回家一趟,還是讓我來沏茶吧,你陪着小揚說說話。”雲若兮說着,不由分說的奪過樑馨手中的茶具,讓她坐下來陪着楚揚。
“媽,我的工作可不累。”
樑馨在象徵性的推脫了幾下後,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了馬紮上,單手支着下巴望着楚揚:“等會兒我帶你去那幾個廠子裡轉轉,讓你享受一下被擁戴的自豪感?”
“我是那樣愛慕虛榮的人嗎?”
楚揚鬆開掙扎着要下地的兒子,用眼角瞅着樑馨說:“反倒是你,現在看上去意氣風發的。怎麼着,要不要我運作一下,讓你在官場上再上一個臺階,爭取成爲冀南市的政法委書記、或者副書記啥的?”
一個城市中有權威的領導人,自然是成爲常委的那幾個,而政法委書記就是其中的一個。
雖說樑馨的年齡也太年輕了點,但依着楚揚深厚的背景,要想把她運作成政法委書記,好像也不是多麼的難。
不過,樑馨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可不讓你再幹涉我的工作了,當初我之所以願意上位當市局局長,就是想用自己的努力,來讓市民有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換言之也就是我非常熱愛警察這門職業。假如我真成了政法委書記,那我每天就得忙着和其他常委勾心鬥角、爭權奪勢了,那可不是我擅長的。還有就是,我更不想別人指着我的脊樑骨罵,說我是靠男人才上位的。”
楚揚嗤笑一聲:“假如你是別人的老婆,我要是幫你了,別人也許會這樣說你,可你是我的老婆,老公幫老婆進步,這又有什麼擔心會捱罵的?”
樑馨搖搖頭:“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想讓你爲我工作操心了,就是爸爸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嘿,當前最主要的,並不是我的事情……我知道你這次來冀南是爲了什麼,也知道你現在最不想面對的是什麼,但不管怎麼說,這些事都得指望你去處理,無可替代的,不是嗎?”
楚揚笑笑,隨即出神的望着院內的地面,讓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
周舒涵坐在院子裡的一張躺椅上,身上蓋着一牀毛茸茸的毯子,出神的望着院內的地面,讓人根本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糖糖,該吃午飯了,這是我給你燉的烏雞,嚐嚐味道怎麼樣呢。”
從廚房中走出來的凡靜端着一個塑料托盤,上面盛着兩碗烏雞湯,走到周舒涵的前面,把碗筷放在了小圓桌上,對盯着女兒發呆的秦關寧說:“關寧啊,你也吃點吧。”
比去年成熟了很多的秦關寧,現在嘴脣上面已經冒出了一層青色的鬍鬚。
那雙酷似蘇寧的眼裡,再也沒有了紈絝子弟的囂張,有的只是帶着柔情的心疼,他在凡靜打破當前的沉寂後,趕緊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着說:“凡阿姨,我還不餓,還是您趕緊的吃吧。”
“呵呵,我得等你周叔叔回來一塊吃,你也別客氣了,快去洗手。”凡靜眼神複雜的看着秦關寧,笑了笑後從周舒涵對面坐了下來。
“哦,那好吧。”秦關寧答應了一聲,搓着雙手的站了起來,快步向客廳中走了過去。
等秦關寧進了客廳門後,凡靜眼睛盯着碗筷低聲說:“糖糖,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舒涵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稍稍轉動了幾下。
對女兒的沒反應,凡靜毫不在意,繼續說道:“昨晚、昨晚我和你爸爸去了泉城大酒店,見到了關寧的父母。他們說,如果你在冀南過的不舒服的話,可以讓我們去南方或者明珠,換一個新的生活環境。他們還說了,如果我願意的話,我仍然有、有從政的機會。”
這一次,周舒涵說話了:“媽,你見過關寧的父母?”
通過窗戶看了眼故意在客廳磨蹭的秦關寧,凡靜知道他這是給自己和女兒說話的機會,於是就點點頭嘆了口氣說:“唉,本來我也不想去的。自從你和楚揚的關係好轉後,我也甘心幫你打理東方製藥廠,渴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夠替你帶帶孩子,這輩子只要你能生活的開心,我和你爸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
凡靜說到這兒,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可是現實呢?僅僅我們單方面的委曲求全,你就能得到該得到的幸福了嗎?是,我們誰都看得出,你和楚揚之間的感情很深厚,他對你也是真心的。但柴慕容呢?她會允許你對她的地位造成威脅嗎?就算是再過幾個月後,她就永遠不能鉗制你了,但那個剛甦醒過來的花漫語呢,誰敢保證她會對你好啊,也許她會用比柴慕容更加卑鄙的手段來對付你!”
說着說着,凡靜臉上浮上一絲痛苦的無奈:“本來你是市長的女兒,應該擁有比大多數人都要幸福的生活,但就是因爲捲入了那些真正太子、太妹的糾葛圈中,才讓你想甘心做小三的不高要求,也化作了泡影。糖糖,這次柴慕容只是針對你的孩子,但誰敢保證在她死後,比她更加陰毒的花漫語,會不會直接針對你呢?”
周舒涵很想反駁母親的話,說她所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過她的嘴脣在張了張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畢竟老媽所說的這些,都有很大的可能,僅僅是楚揚愛憐她還不夠,關鍵是他身邊那兩個出身不同的女人,總是有着太多的害人歹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