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天地君親師’的說法,的確是封建王者爲了統治而迷惑人們的東西,但師徒如父子,在華夏民間卻有很大的市場。
雖說現在很多學生,都會在背後指着班主任的後腦勺罵老流氓……但嚴格說起來,胡滅唐這個老師,還是蠻稱職的。
幫着商離歌救出楚揚風那些事就不提了,單說人家靠着關係打進國安鬼門那件事來說吧,就足夠讓楚揚感激涕零一輩子的了。
所以說呢,胡滅唐是被楚揚真心當長輩來恭敬的。
而胡滅唐,更是時刻的把自己放在了楚揚長輩的位置上,要不然也不會在此刻,這樣一臉的痛心疾首了:“楚揚啊楚揚,我不管你在結婚前有沒有考慮過向你的祖國、你的父母交代過什麼,但我卻知道,我這個當老師的,卻沒有在學生大婚時收到任何的請柬,只能腆着臉的親自跑到這兒來!唉,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真是讓我痛心啊!”
胡老二的口才,最近還真是厲害到變態……楚揚和葉初晴對視了一眼後,一臉慚愧的說:“老師,我錯了,是我的錯,還請您原諒。”
不等楚揚這句話的話音落下,胡滅唐就追問道:“你自己說,你該怎麼讓我原諒你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清不白、不男不女……呢?”
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後,楚揚頓是就覺得肩膀上重逾千斤,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趕緊的說道:“老師,我這兒還沒有證婚人……”
“嗯?”胡滅唐用鼻子拖出了一個長音:“難道我眼巴巴的跑來,就是爲了給你當所謂的證婚人嗎?”
“咳,咳咳,我說錯了,我這兒還沒有男方家長,我想請老師您坐在新郎父母的位置上。”
胡滅唐這纔多少有些滿意的點點頭:“嗯,這還差不多。不過,這還不夠讓我消氣。”
唉,初晴已經爲了我付出那麼多了,我要是再裝不明白老胡心意的話,很可能得遭雷劈的……楚揚心中打定主意後,再次彎腰鞠躬:“老師,還有件事要求您。我、我想請您作主,把、把初晴嫁給我。”
“哎喲,羞死人家了,人家還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呢!”按照和胡滅唐在事前商量的那些,葉初晴在楚揚終於羞答答的說出這句話後,馬上就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但動作卻很麻利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明晃晃的鑽戒。
連結婚鑽戒都準備好了,還說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切,鄙視你!
站在遠處關注着這邊的柴慕容和秦朝,齊刷刷的在心中對着葉初晴豎起了中指。、
楚揚也沒想到,葉初晴竟然馬上就拿出鑽戒來了,下意識的一愣,還沒有做出反應,胡滅唐又說話了:“唉,我知道初晴嫁給你,是有些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嫌疑。不過,誰讓我這個當老師的,就只有你們這倆學生呢,我不撮合你們倆,還能撮合誰去?來來來,楚揚快起來。”
胡滅唐一臉‘爲難’的搶過葉初晴手中的鑽戒,塞到了楚揚的手中:“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咳咳,爲師先去那邊找個位子坐下。唉,老了啊,臉皮怎麼也變薄了呢?”
胡滅唐搖頭嘆氣的,到揹着雙手在數百雙目光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大搖大擺的走到牧師身邊,一膀子就把他抗在了一邊,斜着眼的說:“接下來的事兒交給我,你的工作到此已經順利完成了。”
……
手中被胡滅唐塞進個鑽戒後,楚揚當然明白他這是要讓自己做什麼了:向葉初晴求婚,像剛纔對秦朝那樣。
說實話,能夠在數百人面前,向葉初晴這樣一個漂亮妞兒跪地說‘嫁給俺,當老婆吧’,這絕對是一件任何男人都願意做的事兒。
但話又說回來了,不管是在當初的華夏第四基地,還是在後來的韓國、萌芽島等地方,楚揚對葉初晴都沒有那種意思。
在他心中,這個做事也太潑辣的妞兒,只是一個需要他照顧的大妹子。
就算葉初晴爲北宮錯‘叛變’而痛苦時,楚揚去見她,都沒有對她說過這方面的承諾。
一直到楚揚深陷鬼門,葉初晴替他‘坐牢’時,他纔對她說:初晴,等着我,我會娶你!
誰都無法否認,當楚揚在對葉初晴說出要娶她的那句話時,的確是真心真意的。
可這個男人的嘴吧……經常被女人這樣來形容的: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會相信男人的嘴。
這句話是不是女性同胞們針對孔老二那句‘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來說的,當前還沒時間去考證,反正大家只要明白:楚揚在籌備這場婚禮時,的確沒有想到葉初晴。
由此看來,楚揚對葉初晴,真的沒那種意思,儘管她很漂亮,他也很喜歡她,但喜歡和漂亮加起來,卻不一定是愛。
問世間,愛是什麼東東?真叫人這樣蛋疼!
楚揚捧着手中的鑽戒,向前走了一步,在葉初晴那含羞帶怯的目光注視下,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的就低下了頭。
對一個深愛着自己的妞兒說出‘嫁給俺當老婆吧’這句話,的確很容易,難的是男人在說這句話時,必需得用自己的真心說出來,要不然……又會遭雷劈的。
所以呢,儘管早就答應了要娶人家葉初晴,但當楚揚拿着戒指的站在她面前時,卻有了一點點的猶豫,只是一點點:我真的愛初晴嗎?
可就楚揚這一點點的猶豫,落在葉初晴眼中,卻讓她如遭雷擊……可惡的雷,怎麼不去劈那個負心男人呢!
在這一刻,葉初晴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你用包括生命的一切,去愛一個男人時,那個男人不一定會愛你。也許,他毫不猶豫的爲你流血,只是因爲他把你當做了最好的朋友,或者姐妹。
這個道理很簡單,可葉初晴直到此時才猛地明白:愛情,和友情雖說是一個爹媽生得,但它們卻有着本質上的不同。愛情可以讓人瘋狂,但友情,只能向永不幹枯的溪水那樣,源遠流長。
“楚揚,你、你不用爲難。其實,其實我這次來,就是爲、爲了能向你獻上我、我最真摯的祝福!”葉初晴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卻沒有把迅速淌下來的淚水切斷,反而讓她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的樣子,不得不努力微笑着說:“你、你去舉行婚禮吧,她、她們都在等着你呢,呵,呵呵。”
笑,葉初晴笑了,流着淚的笑了,笑得像個傻瓜,一個讓人很心疼的傻瓜。
做人假如都像柴大官人那樣精明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也許就沒什麼意思了,你想呀,人人都擅於勾心鬥角的,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造人的那些大神(其實是爹和媽),不但造就了柴慕容這種古靈精怪的禍,也讓世間多了葉初晴這樣的傻瓜。
這個世界,需要聰明人,也需要愛情傻瓜,唯有這樣才能百花齊放,奼紫嫣紅。
葉初晴的這番話,就像是刀子一樣,狠狠的在楚揚的心底紮了一下,血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鮮紅的血,帶着那些被他一直極力壓抑的對葉初晴的愛,忽地變成火焰的騰起,熊熊燃燒,蒸發出了愧疚和自責,更多的卻是那種要她當老婆的愛,讓楚揚霍然驚醒:原來,我一直是愛她的。
“祝你、你們幸福!”葉初晴說完這句話,準備轉身捂着臉的跑人時,楚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初晴,你站住!”
葉初晴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掙扎了一下。
“初晴,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守着胡滅唐,楚揚可真不敢讓葉初晴受委屈的跑了,他趕緊的施展不爛三寸之舌,巧語花言的狡辯道:“我剛纔猶豫,是因爲我在想等你嫁給我後,生個孩子還會不會再做你曾經做過的傻事兒?如果也這樣的話,那我該怎麼去教育她?”
不得不說,楚某人不但有着相當厚的臉皮,而且腦子也轉的足夠快,不等葉初晴反應過來,他就一把將她拽進了懷中,守着那麼多人低頭,吻住了她哆嗦的脣,那麼用力,霸道……
“啪啪!”掌聲,在這一刻響起。
大家已經見多了跪地求婚的那一幕,適當的改變一下求婚方式,還是很讓人感到新鮮的。
在如潮的掌聲中,楚揚鬆開渾身癱軟無力的葉初晴,抓起她的手替她戴上戒指,然後就像擂臺上的裁判舉起選手的手那樣,把她的右手高高舉起。
葉初晴手指上的,白金鑽戒,在陽光下發出五彩斑斕的色彩。
在這一刻,楚揚的這個動作,就已經代表了一切:葉初晴,你成功的擄獲了俺的芳心,你是勝利者,理應享受到大衆的歡呼!你今天,是最美的……三分之一!
一臉欣慰的望着幸福傻了的小徒弟,佔據了牧師位置的胡滅唐,也有些吃味兒了:“唉,俺和阿蓮娜是不是也該舉行這麼一次婚禮,享受一下這種被人矚目的快樂,讓她到牙齒掉光了時,仍然記得俺有多愛她……不過夠嗆,她肯定不會答應我這樣做的,而且倆女兒都那麼大了。
想起自己那對金髮、黑色眼眸、漂亮的混血雙胞胎女兒,胡滅唐攸然有了一種極大的自豪感:我已經擁有了一對天使,何必再貪心追求更多呢?
……
剛纔只是兩位新娘時,楚揚可以左手牽着柴慕容,右手領着秦朝,但此時又多了也該葉初晴,他可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