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許已經看到我穿上婚紗的樣子了吧,她肯定會爲我高興的!”
眼裡噙着幸福的淚花兒,好像做夢一般的秦朝,擡頭看着攝影機,好想讓他們給自己多來幾個特寫,讓遠在華夏的母親看看她的女兒,現在是多麼的幸福。
今天我將成爲別人的新娘,可我的媽媽卻不在現場,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但卻是我一直期待的,從愛上這個男人的那一刻起……在衆人的讚美歌聲中,秦朝對着攝影機,笑容滿面的舉起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做出了非常老土的勝利手勢。
馬上,站在她身邊的柴慕容,就撇了撇嘴:切,都啥年代了,還這麼土。不就是和這小子舉行個婚禮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唉,就是不知道我老爸老媽他們在不在看現場直播,我好想告訴他們,你們的女兒終於如願以償啦。
就在柴慕容和秦朝心中都是百感交集時,楚揚走到她們中間,伸出雙手牽起她們兩人的手,從鮮花扎就的拱形門走了出來,向主婚人身邊那個大鬍子牧師走去。
本來阿聯酋的婚禮上,是不需要牧師的,但楚某人這個‘半路出家’的穆斯林,卻固執的增加了這道程序。
其實依着楚揚的本意,他最想給柴慕容和秦朝倆人一場華夏婚禮的:他自己身穿大紅色的吉服,頭戴無翅插翅烏紗帽,騎着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伴着四個人擡起的大花轎,在滿是人羣的街上晃啊晃的,饞死那些光棍兒……
但是礙於條件的限制,這個國家根本沒有花轎、吹鼓手等道具,他也就只能勉勉強強的按照西式婚禮來舉行了。
左手牽着柴慕容,右手領着秦朝,楚揚邁開了幸福的步法,向牧師那邊走去。
就在楚揚三人將要走到牧師面前,開始接受不知道那位大神的祝福時,天台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騷亂。
衆人扭頭看去,就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酒店侍者,腳步踉蹌的倒退着出現在了天台上,在婚禮現場負責保安的工作人員馬上就向那邊趕了過去。
蒙亞塔娜做爲這個城市的市長,在這兒有着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
他在受託替楚揚主辦這場婚禮時,可謂是盡到了最大的努力,他要讓異國來的兄弟,在阿聯酋享受到家一般的溫暖。
所以呢,當天臺門口那邊一出現騷亂後,蒙亞塔娜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擡腿就向那邊走去,準備看看怎麼回事。
“蒙亞大哥,你先等等。”就在蒙亞塔娜剛想過去時,楚揚卻喊出了他。
“怎麼了,我去問問酒店負責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讓陌生人闖進來!”蒙亞塔娜指着出現在天台的兩個人,很不明白楚揚爲什麼喊住他。
已經走出好幾米遠去的那幾個酒店保安,注意到楚揚拉住蒙亞塔娜後,隨即站住了腳步。
在世界上這個級別最高的酒店中,就算是個保安,也得是那種素質相當高的人,最起碼得懂得看事才行。
望着從門口走過來的那兩個人,楚揚嚥了口吐沫後喃喃的說:“他們不、不是陌生人。”
“哦,原來你認識他們啊,只是他們沒有請柬,就這樣……”蒙亞塔娜有些納悶,剛想再說什麼時,卻見楚揚鬆鬆開他的手,臉上帶着好像看見親爹的表情,一臉激動的向那邊走去。
婚禮現場忽然出現兩個不請自來的人,而新郎又主動迎上去後,那些賓客都停止了交談,攝像機鏡頭也轉向了那邊。
把那些阻攔的侍者推到一旁,出現在天台上的這兩個人,是一男和一女。
男的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七八歲,穿着一身深藍色的立領中山裝,如果不是他高高仰起的下巴下有明顯的喉結吐出,一百個人看到他的模樣後,會有五十對人說他是個剃短了頭髮的美女。
這個比大多數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身後,站着一個穿着白色套裝的妞兒,齊耳的短髮,雙手十指緊緊的攪着衣襟,在看到楚揚走過來後,那雙點漆般的雙眸只是忽閃了一下,隨即就有些驚惶的躲開,正如她現在的心情。
看到新郎快步走到這邊來後,那幾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中山裝男人給推到一旁的酒店侍者,也很聰明的退了下去。
看他們都是一張東亞面孔,這對男女也許是新郎的家人吧……望着這邊的蒙亞塔娜等人,心中都都這樣想着。
唯有柴慕容和秦朝,有些無奈的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這樣的意思:看來今天的婚禮上,主角不止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哦。
楚揚快步走到那個幾乎把下巴翹到天上去的男人面前,深深的彎腰鞠躬,恭恭敬敬的說:“老師,您來了。”
天底下能夠讓楚揚不顧性命也要去救的妞兒,也許會有十幾個,能夠值得他去殺的人,最少得有幾十個,可唯有一個人,才能讓他如此恭恭敬敬的喊老師。
這個人,就是前龍騰十二月中的二月:殺人魔王,胡滅唐。
也唯有胡滅唐,才能理直氣壯的在楚揚面前擺譜,那自以爲是的樣子,比楚揚的老子楚天台,還要楚天台……
對楚揚的恭敬,胡滅唐做無視狀,雙眼朝天。
楚揚只好依舊彎着腰,重複一聲:“老師,您來了。”
對楚揚的恭敬,胡滅唐做無視狀,雙眼朝天。
“老師,您來了?”楚揚這次的聲音,不如剛纔響了。
對楚揚的恭敬,胡滅唐做無視狀,雙眼朝天。
“老師,您來了。”楚揚偷偷的擡起頭,給站在胡滅唐背後的那個白衣妞兒,使勁的眯了一下左眼。
根本不用多問,這個臉色比遠處那倆新娘還要嬌羞的妞兒,正是胡滅唐的關門小弟子,現華夏龍騰十二月中的月下一點紅,葉初晴。
在來天台之前,胡滅唐就囑咐了葉初晴什麼也不要說,一切都由他出面,一定爲這個親親的小弟子討回公道才行。
當時,心中有着無限哀怨的葉初晴,是答應了的:楚揚你這個負心人哦,人家爲了你都拿棍子(一個專門靠裝神弄鬼來欺騙世人的老頭兒,站在雲端上一臉無地自容的說:孩子呀,咱別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那個啥了。你在鬼門時,也曾經親口對俺說過要娶俺的,可你在加入阿聯酋國籍後,幹嘛不給俺一個通知呢?反正一個新娘也是娶,一羣新娘也是娶,你爲什麼就沒有想到俺呢?
可現在,葉初晴看到胡滅唐守着這麼多人不給楚揚面子後,她卻又開始心疼了,於是就伸手偷偷拽了老胡的後衣襟一下,低聲說:“胡老二,楚揚在向你請安呢,別裝看不見了,小心過猶不及呀。”
唉,特奶奶的,我這是給你在長臉好不好,你以爲我願意腆着個臉的裝酷啊,太陽光那麼刺眼……胡滅唐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忽然有了一種‘兒大不由娘’的無奈感,只得重重的哼了一聲,好不容易纔低下了他那顆高昂的腦袋:“哼,是誰在和我說話呀?”
楚揚趕緊的回答:“是我,是我。老師,我是楚揚。”
胡滅唐翻了個白眼:“楚揚是誰呀?”
明知道胡老二在生自己的氣,也很清楚他這是爲什麼生氣的楚揚,現在當然很明白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着老胡裝傻賣呆,於是就露出個殷勤的笑臉:“楚揚是您老人家的大徒弟……”
“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很老嗎?”
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楚揚喃喃的說:“不老,不老。老師,我……”
“你什麼呀你?你口口聲聲的叫着我老師,可你眼裡有我這個老師嗎?”胡滅唐終於肯正眼看楚揚了,一張俏臉上帶着痛心疾首的憤怒:“楚揚,我今天明白的告訴你,別看你現在已經加入了阿聯酋國籍,但你終究是我炎黃子孫!”
對胡滅唐義正詞嚴的教訓,楚揚唯有連連點頭說YES。
看到扛着攝像機的那些記者都近距離對準了自己後,胡滅唐覺得這正是他表演的時刻:“楚揚,你既然承認你是炎黃子孫,那麼你就該知道,在華夏,自古以來就有尊崇‘天地君親師’的說法。”
天地君親師,這是在華夏封建王朝慣用的一種說法,教導人民:天大了地大,地大了君(皇帝)大,君大了親(父母)大,親大了就是老師大了。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是不在乎這些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當兒媳婦的指着老公公的鼻子,說什麼:老而不死是爲賊也!
而且,胡滅唐一向是把‘天地君親師’這句話當狗屁的代表,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以我爲中心的,就算是他改邪歸正後,也直把兄弟情誼放在首位……當然了,他在拍着胸脯說這句話時,得看看阿蓮娜在不在場的。
可現在,胡滅唐卻在學生如此盛大的婚禮上,搬出了這一套。
楚揚不是那種三棒槌才能揍出一個屁來的傻瓜,當胡滅唐說出這句話後,就知道這位‘師’要想表達什麼意思了,但除了點頭稱‘是’外,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胡滅唐擡起右手,指了下頭頂上的青天,又指了下腳下,然後面對東方拱了拱手,繼續痛心疾首的說:“你既然很明白我是排在天地君親師的第五位,那麼我就是你必需用生命來尊重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