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如果真是連軍團策劃了這一幕慘案的話,那麼就算他佈局再嚴謹,也會有破綻。
不過他現在卻死了,而且還是當場死在了‘楚揚’的手中。
這樣一來,他與黃袖招一起,都成了受‘楚揚’迫害的受害人,讓別人就算是懷疑到他頭上,都無從查詢。
人都死了,你還查個屁啊?
所以,秦朝才說他玩的這一手非常狠,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楚揚把左手搭在車門外面,稍微沉吟了一下才說:“如果連軍團真是以死佈局的話,那麼他所找的那四個人,現在活着沒活着,我還不敢確定,但我相信就算他們活着,在近期也找不到他們的。其實,我不一定非得追查真相,反正我也不怎麼在乎了,倒不如現在先出國,去尋找慕容。”
自從鬼門出來後,楚揚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商離歌他們,讓他們撤銷在OF平臺上的花紅,把所有的精力,都轉移到了尋找柴慕容下落上。
而他本人,則在這些天內,一直暗中調查‘王朝慘案’的真相,最後通過樑馨的幫助,纔得到了黃袖招的下落。
在來通達醫院之前,楚揚本以爲黃袖招會給他一些線索的,可沒想到最後的疑點,卻指向了那個已經死去的連軍團身上。
當所有的疑點都指向連軍團時,楚揚還有些不信,因爲他覺得依着連軍團現在的‘美好明天’,絕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但當黃袖招的病房內傳出槍聲後,楚揚信了:黃袖招之所以求死,就是因爲她確定連軍團就是幕後真兇。真兇既然已經死了,她就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誠然,那四個踐踏黃袖招的人,到現在還杳無音信,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可她已經不在乎了,因爲她堅信楚揚會替她解決這個問題的,同時也還他自己一個公道。
正因爲看開了這一些,所以黃袖招自殺了。
一個靠仇恨活着的女人,在仇恨製成的氣球砰然爆裂後,她就沒有了再活下去的勇氣,和必要。
想到黃袖招那麼好的條件,卻因爲愛錯了人,落到了今天這樣的下場,秦朝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想起了自己眼下的處境。
幸好,楚揚不是連雲成那樣的人。
兩個人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很久都沒有出聲,直到車子駛上京華郊外的高速公路後,秦朝才說:“也許黃袖招的死,會記在你的頭上。”
“我已經不在乎了。”楚揚無所謂的說:“而且我覺得,有些人很可能一直都在盼着她死的。”
秦朝點點頭:“嗯,她的死,只是又給某些人增加了爭取利益的籌碼。”
楚揚在離開鬼門後,除了要調查‘王朝慘案’真相、找到柴慕容,具體的還有什麼打算,他沒有告訴秦朝。
而秦朝也沒有問,因爲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清楚:在秦朝離開秦家的那一刻,他們現在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公主,而是走路都得低着頭的被通緝犯,她除了跟着楚揚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而楚揚,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敷衍秦朝了。
有幾個出身像秦朝這樣的妞兒,肯爲了一個有着衆多女人的傢伙私奔?
如果這個傢伙再負心與她的話,老天爺也不會願意的。
所以,從秦朝被秦家逐出家門的那一刻,她就成爲了楚揚必需照顧的妞兒。
……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以超過一百脈的速度向前飛馳,倚在車門上的秦朝,望着車窗外的夜景,忽然有了一股子這些年來從沒有過的輕鬆:這種感覺,真好,晚上再也不用失眠了。呵呵,只是我們以後會做什麼呢?跟着他重操舊業做殺手?那樣也好,可以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
想着想着,秦朝的嘴角就浮上了一絲笑容,就在她幻象以後的‘幸福生活’時,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秦朝離開秦家後,除了秦夢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人給她打過電話,包括她的母親。
爲此,楚揚還很貼心的安慰了她好幾次。
所以呢,當手機又響起後,秦朝想當然的就以爲這是妹妹打來的,於是就掏出手機,只是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馬上就是一楞。
“怎麼了?”正在駕車的楚揚,用眼角看到了秦朝的異常,隨口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秦朝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手機放在了楚揚的面前。
“誰的……”楚揚剛說出這兩個字,就忽然猛地一踩剎車,讓毫無防備的秦朝身子突地向前一竄。
要不是身上繫着安全帶,估計她得用腦袋把車窗玻璃砸破。
“對不起。”楚揚匆匆的說出這三個字時,已經把車子停在了高速公路邊上,然後拿過了秦朝的手機。
“沒事。”秦朝低聲說了一句,心想:難道他見過這個一串零的號碼?
秦朝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來電號碼是一串零,一串看上去特別詭異的零。
“前些天在冀南的時候,我曾經聽說過這個號碼。”楚揚拿着手機,呆了片刻然後按下了接聽鍵,隨即打開了免提。
馬上,就有個聽起來非常優雅的男低音,從沒手機話筒中傳了出來:“楚揚,你還好吧?”
……
柴慕容曾經答應天網:你只要能查出‘王朝慘案’的真兇,並使真相大白於天下,那我就心甘情願的做你女人。
有了柴慕容這個承諾後,天網就猶如打了雞血的公牛那樣,鬥志昂揚的馬上就展開了調查。
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要想躲開天網的追蹤,他除非每時每刻都穿着防輻射的服裝,或者藏在沒有網絡的地方……天網有這樣的自信,事實上他也有這樣的本事。
爲了儘快的找到那四個男人,天網特意向兄弟公司告假,在家擺開設備,輕而易舉的就入侵了華夏冀南市局的網絡系統,竊取了和‘王朝慘案’有關的所有資料,然後展開了調查。
天網查詢真兇的方法很簡單,通過那段視頻鎖定‘楚揚’等四人的人體磁場,然後利用華夏上空幾個軍事偵查衛星,在華夏大地上、以冀南爲中心點的向四周輻射,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其實,天網利用人體磁場找人的辦法,樑馨也許不懂,但冀南警方肯定有人知道這個辦法。
不過大家明白歸明白,他們卻沒有辦法‘指揮’那些衛星。
畢竟,造價幾十億的衛星,並不是用來破案的,所以警方只能用傳統的破案方式,來尋找蜘絲馬跡。
冀南警方、甚至華夏高層的某些人,都不敢利用軍事衛星,但人家天網就能,這就是一種本事,你不服都不行。
在華夏的萬里高空上游蕩的,並不只是華夏的衛星,還有美、日、俄等六國的軍事間諜衛星,都被天網‘順手’拿來辦私事了。
天網的做法,這對那些擁有衛星主權的國家來說,還真是個無奈的痛苦,因爲接連十多天,衛星都處於一種被入侵狀態。
那些人的痛苦,天網纔不管,因爲在入侵衛星後的前十多天,他也在痛苦着。
天網痛苦是因爲:他本以爲動用這麼多衛星搜尋幾個人,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可誰知道接連搜尋了十多天,他愣是沒有找到那些人!
在開始的前兩天,柴慕容還抱着很大的期望,站在他後面給他‘助威’,可隨着一天一天的過、天網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的信心終於失去了:“呵呵,我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來連個幾個人也找不到。”
柴慕容假如這樣說別人的話,別人肯定不會反駁什麼,畢竟從全世界找幾個藏起來的人,那比撿到一張彩票卻中了五百萬還要困難。
但對天網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恥辱,就像男人在牀上時被女人說‘你那玩意不行’那樣。
柴慕容的不耐煩,深深的刺痛了天網的自尊心,他蒼白的臉色瞬間就漲紅了,咬着牙的辯解:“這幾個人肯定是藏在了地下,或者藏在深山中……再或者,他們已經死了,要不然我肯定能找到他們。”
柴慕容才纔不管那些人藏在了哪兒,是死是活,反正天網找不到他們,她心裡就又煩又開心:“你不行就是不行,找什麼藉口呢!”
柴慕容心煩,是因爲那幾個人藏的太嚴實了,竟然連天網都搜索不到,這對已經被華夏定位通緝犯的楚揚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她開心,卻是因爲只要天網找不到那四個人,那麼她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來拒絕做他的女人。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可的確存在於柴慕容的身上。
對柴慕容的譏諷,天網並沒有再反駁什麼,只是化憤怒爲力量,索性一口氣再次入侵了十餘個衛星,展開了更加細緻的全球搜索。
……
2012年7月17號,美國紐約當地時間下午三點半。
對天網已經失去了信心的柴慕容,正昏昏欲睡的坐在沙發上,拿着一包薯片看着電視時,忽然就聽到天網發出了一聲歡呼:“耶!”剛想眯一覺的柴慕容,被天網的這聲歡呼給嚇得一個激靈,憤怒的罵道:“你鬼叫個什麼呀你?”
“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天網雙拳緊攥的,在四個顯示器前使勁虛晃了幾下,從座椅上轉身,瞪着一雙帶着血紅絲的眼睛看着柴慕容,興奮的有些發抖:“哈,哈哈,我找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