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發動,騰夜幕的身影,越來越遠。
待到終於看不到騰夜幕的身影之後,沈南禾這才滿身疲憊的躺靠在計程車的後座,伸手抹了把臉,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這幾年中,她試過無數次的辦法,跟各種各樣的男人交往,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她用來氣江祁沅的,從nick開始,她真正的有了一種,算了,大不了不愛江祁沅的衝動,但是這樣的衝動還不等落實,nick就不在了。
大家都說黎洛是nick的替身,但沈南禾卻終究沒有跟黎洛在一起,不是現實太殘酷,而是她根本就不愛,nick曾讓她動搖,而黎洛卻帶給她彌補缺憾的機會,黎洛是治癒系,讓她那顆殘破不堪的心,在兩年的時間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修補。
如今,在她最爲失落無助的時候,上天又給了她一次機會,給了她一個,跟江祁沅有着驚人相似感覺的男人,,騰夜幕。
這一次,沒有血緣的羈絆,沒有親人的頭銜,更不會有道德上的阻擾,甚至,騰夜幕還是江守恆欽點的對象。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她的一個點頭。
沈南禾終究不得不向命運屈服,她本想着叛逆的破壞,到頭來,卻是她設套讓騰夜幕跳進來,她還是那樣的壞,如四年前一般,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一路坐車回去酒店,下車之後,沈南禾無意中看了眼腕錶,原來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她乘電梯往樓上去,來到房間門前,刷卡進去。
黑暗的房間中,她沒有開燈,窗簾沒拉,落地窗中映來外面的萬千霓虹,沈南禾踩着地毯上的斑駁星光,一路回去臥室。
仰頭倒在牀上,她發呆的看着天花板,腦中早已經亂成了一鍋漿糊,她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甚至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孤注一擲的又把一個陌生人,強行的拉入了自己的世界,沈南禾不知道她的這個決定,會傷害到誰,也許是騰夜幕,也許是江祁沅,又或許是自己。
她總是這樣,明明經歷了那麼多,明明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應付一切突發事情,但是當事情真的來臨時,她卻又那般的慌亂。
心底,閃過後悔的感覺,她不應該將騰夜幕拉進來的,因爲她知道,她的世界是多麼的複雜和骯髒。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南禾忽然想到,如今已經過了午夜,就是第二天了,那麼江祁沅……
從包中翻出手機,沈南禾早就放了靜音的手機上面,果然出現了二十幾通的未接電話,其中顯示最多的號碼,就是江祁沅的。
沈南禾看着發亮的屏幕,好久好久,她這才按了一個鍵子,屏幕重新變黑,一滴眼淚,順着她的右眼角流出,她翻了個身,伸手抱過一個枕頭。
這一天,對於沈南禾,騰夜幕和江祁沅來講,都是意義非凡的一天,因爲這一天,會改變他們今後的軌跡……
沈南禾第二天不知道睡到幾點,朦朧之間,只聽到電話的鈴聲,是那種傳統的電話叮鈴鈴的聲音,響了半天,她這才迷糊着睜開眼睛,看了半天,才發現是牀頭處的酒店電話在響。
皺眉伸出胳膊,拿起電話,貼在耳邊,“喂?”
電話中傳來江守恆的聲音,“南禾,到樓上來吃早餐。”
沈南禾愣了一下,隨即道,“外公啊……”
江守恆道,“別賴牀了,快點起來,你騰伯父和騰伯母也在。”
聞言,沈南禾也不能說不去了,脣瓣開啓,她出聲道,“好,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掛斷電話,沈南禾趴在牀上,一恍惚,她差點又睡着了,怕自己真的睡過去,她只能撐着疲憊的身軀起來,看了眼一邊的掛鐘,現在才早上七點五分。
半張着眼睛,沈南禾沉沉的喘了口氣,掀開被子,赤腳走進浴室,她十分鐘洗澡,然後裹着幹發巾出來換衣服,化了個淡妝之後,拿下幹發巾,頭髮也半乾了,所有的事情,她在二十分鐘之內搞定。
換鞋出門,然後乘電梯來到樓上。
旋轉餐廳之後,沈南禾放眼望去,不多時,目標就定格在一個熟悉的側影身上,那個人,是穿着白色襯衫的騰夜幕。
原來他也來了?
沈南禾微微挑眉,莫名的情緒有些好轉了。
踩着高跟鞋走過去,沈南禾看到騰氏夫婦,微笑着叫道,“騰伯父,騰伯母。”
騰夜幕看都不看沈南禾一眼,但她還是乖巧的道,“夜幕哥。”
因爲江守恆和騰氏夫婦在看着,所以騰夜幕只能擡頭,擠出一抹笑容,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沈南禾在騰夜幕對面落座,江守恆淡笑着道,“我們南禾什麼都好,就是不愛起早,從前在家裡面住了那麼久,就沒見她下來吃過早餐。”
聞言,騰仲弢笑着回道,“女孩子嘛,多睡一點覺也是好的,反正來澳門也是玩,無所謂的。”
沈南禾面前擺着法式麪包和花生醬等,她一邊小塊的撕着麪包,一邊賠笑,把名門千金的溫婉和禮儀,發揮的淋漓盡致。
相比她對面坐着的騰夜幕,倒是低調的恨不得消失一般。
範嫺就出聲道,“夜幕不像南禾,可能是男孩子的原因,從小話就不多,好在南禾性格活潑,兩個人在一起也能玩的不錯,之前我還擔心夜幕的性格,南禾會覺得不好相處呢。”
沈南禾嚥下一口麪包,笑着道,“騰伯母,您多慮了,我就喜歡夜幕哥這樣的性格。”
她說的如此直白,範嫺笑着道,“是麼?”
沈南禾點頭道,“是啊,昨天晚上夜幕哥帶我去見他的朋友們了,大家都玩得挺好的,我沒覺得不好相處。”
範嫺心中的大石頭可算是落下來了,見沈南禾這反應,看來騰夜幕沒有爲難她?
騰夜幕不着痕跡的看着沈南禾,眼中帶着三分警惕和七分警告,示意她不要亂說話,他不知道沈南禾的性格,她向來惡劣,能看到別人 暗自着急,那她就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