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南禾還在跟陌生的外籍男孩貼身熱舞,人羣中,只聽到陣陣倒抽氣的聲音,所有人都一臉驚豔的看着沈南禾的身後,沈南禾喝的醉醺醺的,自然反應不過來,直到自己舉過頭頂擺動的手臂,一把被人大力的抓住,然後身子被慣性帶的往後退了兩步,栽倒在一個不算溫暖的懷中之中。
沈南禾的腦袋暈沉沉的,回頭看去,先是看到精緻的下顎,再往上看,緊密的薄脣,高挺的鼻樑,那一雙幽深到近乎墨色的眸子,斜飛入鬢的劍眉,不是江祁沅還有誰。
江祁沅攥着沈南禾纖細的手臂,強忍着怒意,看着她到底怎麼解釋。
沈南禾眼中帶着濃濃的醉意,看了江祁沅數秒,她忽然甩開他的手,出聲道,“你誰啊?幹嘛啊?”
江祁沅眸子眯起,似乎在確定沈南禾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沈南禾抽回自己的手腕,衆目睽睽之下,湊到外籍男孩身邊,媚眼如絲的道,“我們繼續”。
男孩高興還來不及,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搭在沈南禾的腰間,只見江祁沅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將沈南禾拉到自己身邊,怒視着她,壓低聲音道,“沈南禾,你玩瘋了是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都不稀罕說你,丟人現眼!”
他眼中的嫌惡之色,像極了那天他讓她離他遠點時候的模樣,那樣昏暗的夜店,可是沈南禾偏偏看得真切,她醉眼朦朧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傷痛,不過她很快便用笑容代替。
勾起脣角,畫着濃重煙燻妝的眸子微微眯起,沈南禾出聲道,“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你是我的誰啊?你管我是丟人現眼還是怎麼呢”。
江祁沅一口氣頂在胸口,半晌才暗自忍下,他低聲道,“沈南禾,少給我在這借酒裝瘋,我權當你現在是醉了,你趕緊跟我走,別惹我!”
沈南禾再次甩開江祁沅的手,她怒極反笑道,“我沒叫你管我,路這麼大,你愛上哪兒去上哪兒去,誰也沒攔着你!”
江祁沅見周圍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他這麼好面子的人,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事情,他伸手攥住沈南禾的手腕,想要強行把她拉走,沈南禾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空出的一隻手推着江祁沅,出聲喊道,“你放手!再不放我叫人了!”
夜店中自然不乏英雄救美之人,有個穿着流裡流氣的男人拿着一瓶酒走過來,微揚着下巴,看着江祁沅道,“你誰啊?這還要明目張膽的搶人不成?趕緊放手聽到沒有?”
沈南禾趁勢道,“大哥,你幫幫我,我不認識他”。
男人一聽,更是得意,他伸手要去拽沈南禾的胳膊,江祁沅快一步把她打開,整個人擋在沈南禾身前,他個子高,有些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少管閒事,離我遠一點!”
沈南禾聽着江祁沅的話,就覺得心裡面難受,媽的他哪兒好?以爲所有人都愛離他這麼近?天天告訴別人離他遠一點。
掙扎着想要逃脫江祁沅的桎梏,但是江祁沅的大手就像是鉗子一般,沈南禾怎麼拽都拽不開。
一邊看熱鬧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司律和邵斌帆站在一邊,兩人表情各異;不遠處的湯馨羽早就要過去幫忙,但卻被阮小天給拉住,他低聲道,“別過去添亂了,那是南禾的小舅!”
“啊?”湯馨羽一臉驚詫。
舞池中,江祁沅要帶着沈南禾走,面前的男人攔路,他不滿的道,“你誰啊你?”
江祁沅薄脣輕啓,冷着臉回道,“我是她小舅!”
男人一愣,隨即大笑,還回頭慫恿大家一起,出聲道,“你們看看,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纔多大的年紀,就敢出門裝人家舅舅,你毛都還沒長齊呢吧?”
男人回過頭,準備給江祁沅難看,但是在他回頭的瞬間,衆人倒吸涼氣,江祁沅已經一把抄過他手上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男人頭上,酒瓶碎裂,蹦出的玻璃片子劃到了江祁沅的手背,他卻面無表情,男人愣了幾秒之後,伸手去摸自己的頭,粘稠的血液像是濃度極高的紅酒,他見血的瞬間,直接癱軟在地上。江祁沅眼中露出嫌惡之色,甚至用腳踹了下男人搭在他腳邊的胳膊。
周圍傳來尖叫聲,夜店的老闆和保安也都出來了,老闆以爲有人鬧事,他抽着雪茄走過來,但卻在看到江祁沅的瞬間,變成了一副諂媚的笑臉。
“哎呦,江二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看着地上滿頭是血的男人,老闆給身後的保安使了個眼色,保安馬上把人給拖了出去。
“江二少,什麼事勞您動手?您跟我們打一聲招呼不就行了”。
老闆拿出雪茄,想要給江祁沅點上,江祁沅沉着一張妖孽的俊臉,把沈南禾從自己身後拉出來,出聲道,“她,你看清楚了沒有?”
老闆看了看沈南禾,只覺得長得很漂亮,但卻眼生,不知道她跟江祁沅是什麼關係,他只能被動的點頭。
江祁沅開口道,“以後這裡不許做她的生意,我若是再在這裡發現她的蹤影,你這夜店也別想開了!”
老闆心理咯噔一下,不曉得這女孩子何方神聖,竟讓江祁沅動了這麼大的怒,他趕緊一迭聲的答應着,“好說,好說,江二少放心吧”。
沈南禾不樂意了,她一邊掙扎,一邊厲聲道,“你憑什麼不讓我來?香港你家開的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祁沅的手指一用力,攥緊她的胳膊,沈南禾馬上疼得皺眉,江祁沅拉着她,咬牙切齒的道,“沈南禾,你等回家的!”
說罷,也不顧衆人詫異的視線,江祁沅拖着沈南禾就往外走。
司律跟邵斌帆跟在後面,老闆嚇得一臉冷汗,心想着以後做生意還得長點眼睛。
出門之後,外面的冷風一吹,沈南禾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眼看着江祁沅就要把她拉到車上,她皺眉喊道,“江祁沅,你給我放手!”
江祁沅猛地站住腳步,回身瞪着沈南禾,一臉恐怖的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沈南禾雖然是酒壯慫人膽,但還不是傻得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她對上江祁沅那雙遊走在暴怒邊緣的眸子,忽然就軟了下去,諾諾的道,“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