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大早艾紫用重金聘請了洛城最好的馬車伕,現下正是馬車吃緊的時候,但是爲了王媽的傷勢着想這錢也花的值得。馬車裡十分的柔軟,一應吃的喝的馬車伕也替他們準備齊全了,畢竟這一次他賺的都快抵上一年的收入了。艾紫將馬車查看一番對車伕點了點頭,馬車伕一臉陪笑,這等財主當然要恭維着,路上若幫着再跑個腿什麼的不是又能再有一些打賞之類的收入了?
進到客棧內將王媽從樓上抱了下來身後艾麒提着三人的包袱,一路上大家都對三人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的確他們站在一起是很奇怪,重傷的老婦人,俊逸的少年偏還跟着一個醜陋的男孩,那一輛豪華的馬車又昭示着應是有錢人家,這樣的組合怎不奇怪?
離開洛城後馬車穿梭在林間官道上,艾紫並沒有坐馬車而是單獨騎着一匹白馬。艾麒透過掀起來的車簾視線一直落在艾紫的背影上,眼裡是越來越深的喜歡、依賴還有迷戀。這一切艾紫卻渾然不覺,他現在滿腹的心思都被端坐於王城的那人給佔滿了。
好山,好樹,好花草,卻偏有不應景之人生生打亂這畫似的風景!
“放開!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去選妃,你們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嗬~又是選妃!紫陽帝真是好興致,好福氣啊!艾紫忍不住心裡悱惻。
細看之下那輛馬車十分的眼熟還有那馬伕,護衛,不正是三天前欺凌過王媽與艾麒的人嗎?那少女,當時他以爲她是在睡覺,現在看來是另有原因啊!
“放開她!”
“放開她!”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艾紫回頭一看竟還是那中年男子,他正騎在一匹黑馬之上儼然一副武林人士的裝扮,簡潔幹練。這還真是有緣,他們幾人又見面了。顯然中年男子也認出了他,還來不及上前搭話,那馬伕立馬喝斥起來。
“又是你!三天前的氣大爺我還沒出呢,今天這裡沒有其他百姓,大爺我饒不了你!”
“好大的口氣啊!想必你家主人應該大有來頭吧!”艾紫含笑出聲,似乎真的對馬伕的靠山很感興趣似得。
“那是!我家主人可是洛城王大人,這位是王大人的女兒,未來的皇妃,識相的就滾開別多管閒事!”那馬伕一臉得意的報着家門,全然不顧一旁護衛的阻撓。
“哦~原來是王大人啊!”故作驚訝。
“哼,怕了吧!怕就趕快滾開,別在這兒礙事!”那馬伕的氣焰又漲了幾分,只有他身邊的護衛暗暗拔着手裡的刀柄。
“怕?呵呵不如你來說說這怕字該如何寫,還是直接讓那王大人來說給我聽聽?”笑意轉化爲嘲意,既得知來路也就不用再周旋,這架勢即使他不插手那些護衛也不會放過他們了,這也更加證明了馬車上的少女是他們搶來強行送去選妃。
“你!好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你爺爺姓甚名誰!兄弟們給我上!”
車伕氣急吼道,一旁的護衛輕蔑的撇了撇了嘴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一個個快速的拔刀向艾紫幾人殺了過來!
“小兄弟,昨夜之恩我還未曾報答,這幾個雜碎就讓我來解決即可!”
“如此,那便勞煩兄臺了。”
艾紫策着馬讓開,中年男子蓄勢對上衝來的六個護衛,誠然那幾個護衛身上還是有些本事至少男子並沒有很快討得什麼便宜,然而偏偏那馬伕實在是惹人生厭。料想他應該是想趁機衝上去偷偷打上幾拳意圖佔佔便宜出氣,哪知道中年男子實在厲害,因爲車伕的加入,那些護衛的進攻很快亂了陣腳,一尋得突破口再除去那六個護衛便只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而艾紫趁此刻下馬先回到自己僱的馬車寬慰着艾麒,他擔心艾麒會怕,卻不料艾麒似乎見慣了打鬥的場面一樣,眼裡雖然還是有着驚恐卻是並沒有多害怕,似乎在他眼裡看着的並不是眼前的打鬥而來自於他內心深處的某一副畫面。放下心來轉而去到另一邊的馬車上,如此細瞧下那名少女果真倍加出色,也不知若真進了宮,她會不會是鳳皓軒中意的類型。
“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不用客氣……剛纔聽你言談之間你似乎不願入宮?”
說到此處那姑娘竟落下淚來,淚眼朦朧,惹人動容,這纔是如水般柔弱的女人。
“公子有所不知家父歷來噬賭,這一次他竟將我作爲賭注抵給了王大人之子,本是要逼我給他做十三房的小妾,三天前被王大人看見,他爲了官途再進一步便起了認我做女兒送我去選妃的念頭,我不願他們便將我迷暈扔進了馬車裡,又怕我嚷嚷出來這才單獨送我去王城。這車伕是王大人家的管家,這些護衛據說是什麼鬼魅樓的我也不清楚。今天多虧遇上了公子,否則我……”
艾紫看着眼淚不斷的少女心裡倍感好奇,他是真沒想過天下間會有不願進宮的女子,不禁心裡有些得意——看吧,鳳皓軒,還是有女人不要你的!——
再之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鬼魅樓的消息,不過鬼魅樓助紂爲虐的行徑到叫他反感。
“入宮選妃一朝成鳳你爲何不願呢?”
“其實不入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還沒等那少女答話身後中年男子的聲音便傳了來,那六個護衛包括那馬伕無一倖免全都變作了冰冷的屍體,艾紫不禁有些悱惻,即使是強搶民女也不至於到痛下殺手的地步啊!
“兄臺何出此言?”
“當今紫陽帝其實本無意選妃,只是前段時間無故失蹤了十餘日,等他回宮時太后早已首肯了選妃的事宜。而選妃實則不過是朝中大臣獻女的伎倆罷了,這些民間女子註定淪爲宮女或者被那些顯貴挑選了去。”
原來選妃並不是他的意思!艾紫心中猛的釋然,只是這樣也好,這樣他便還有機會!
艾紫轉而看着中年男子,他爲何又知道的這麼清楚,普通的江湖人士怎會如此關心朝廷裡的是是非非,還有那天晚上的圍殺……
“這位大哥說的我並不清楚,我只是不想將一生都付與無盡的等待和爭風吃醋中。以前我曾在學堂打雜,那兒的先生見我可憐也教了我讀書識字,還給我講了許多新奇的故事和雜說其中還有不少後宮妃嬪的故事。現在再一聽這位大哥說的話,那後宮斷是不能進了!”
是啊,不能進還是不能進呢?
而這時候他們誰也沒留意到那女子口中的教書先生是從哪兒聽到那許多的雜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