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應對他的目光,所以她撇開了視線:“我媽呢,我想見她。”
陳瀚東已經低下了頭,眸中是無法隱忍的悲傷。
這時,權振東帶着韓柏遠等醫生過來了,其中也包括梅雨晴。
一番檢查之後,確定餘式微的身體正在慢慢恢復,除了有點虛弱之外沒什麼大問題。
韓柏遠連聲說奇蹟奇蹟,完全是奇蹟,他高興的拍了拍陳瀚東的肩膀說:“瀚東,這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提心吊膽。”
陳瀚東的臉色卻是異常的陰沉,連語氣也是格外的森冷:“可是她好像失憶了,難道你沒檢查出來嗎?”
“失憶?”韓柏遠狠狠的吃了一驚,急忙又檢查了一番,隨後臉色也變了變,“不要着急,先去做一下掃描。”
“我怎麼能不着急!你不是我你當然不能夠明白我的心情,她是我的妻子,她卻忘了我!”陳瀚東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因爲着急和擔心,聲音格外的大,簡直能把屋頂掀起來。
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駭人,像剛從地獄裡放出來的修羅,滿眼都是毀滅。
餘式微被他的高分貝給嚇到了,看陳瀚東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個凶神惡煞的人,眼中充滿了懼怕。
陳瀚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想去拉餘式微的手,告訴自己並不是在兇她。
可是餘式微卻躲開了,眼中充滿了驚懼,她大概還沒見過這麼兇的人吧?特別是陳瀚東又是軍人出身,這麼多年的軍隊生活早就讓他身上形成了一種強大的氣息,一生氣,那氣勢就更嚇人了。
看着自己撲空的手掌,陳瀚東怔了一怔。
韓柏遠急忙安慰到:“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着急並不能解決問題,你還是先冷靜一下吧。”
陳瀚東氣的手都在抖,這說的什麼屁話,他又不是他,怎麼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
腹部傳來一陣陣的抽痛,是他的傷口因爲情緒激動又裂開了,可是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只一張臉慘白的嚇人。
韓柏遠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立刻說到:“你的情緒不要過於激動,這樣很容易導致傷口裂開,要恢復可就難了。”
“有多難?比忘記一個人還有難嗎?”他的目光轉向餘式微,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特別是一個愛你如生命的人。”
被他那樣的目光,餘式微無端端的生出一種內疚的情緒來,可她心裡卻暗暗起了疑,他爲什麼這樣看着自己,難道他和自己真的是……夫妻?那怎麼可能,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是先檢查一番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韓柏遠只能這樣安慰他。
餘式微又被推走了,陳瀚東緊緊的跟着,可是他還坐在輪椅上,行動十分不便,只能看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他的指尖再也觸摸不但她的溫度。
他真是厭惡透了這種目送她離開的場面,爲什麼每一次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時候都馬上又面臨離別?愛一個人的心痛,像是被人用刀子把心切割成一片又一片,又痛又苦。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陳瀚東臉上的表情,心裡都忍不住一陣酸澀,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多麼的不容易,經歷了那麼多波折,偏偏還是不能修成正果。只能說造化弄人。
權振東咳了一聲,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卻仍舊打起精神來安慰他:“不要擔心,也許只是暫時的,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葉遲也說:“對,可能只是昏迷太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已。”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他們心裡誰也沒有底。
白晉說到:“你看她連她媽媽都記得,怎麼可能忘記你呢?會不會是在開玩笑?”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鄙夷的落在他的身上,你纔是來開玩笑的吧?有人用失憶這種事來開玩笑的嗎?不會安慰人也別往人心口上插刀子啊!
白晉發覺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訕訕的縮到了一邊。
知道他們都是好心安慰自己,陳瀚東心裡很感動,只是他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客套。
他有些疲倦的說到:“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幾人對視一眼,都說好你先休息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出了門,葉遲衝着白晉搖了搖頭,說到:“你真是個逗逼。”
白晉一臉無辜:“我也是關心東子啊……我只是想給他一點希望而已,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霍殷玉嘆了口氣無比**的說到:“我算是看透了,老天爺纔是最大的逗逼,總喜歡在你最幸福的時候給你狠狠的一擊。”
周羣急忙回答:“是啊是啊,所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小玉,我求婚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你上次說要考慮一段時間的,這都過了好幾天了……”
越說越委屈,周羣感覺自己受傷了。
霍殷玉瞥了他一眼,心想這也是個逗逼,上次上完牀,這小子忽然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她,說是買給她的禮物,問她喜不喜歡,她當時就臉色一變,氣的差點甩他耳光,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穿上衣服就要走人,這小子卻跪了下來抱住他的腿就開始嚎:“你不答應我的求婚我就不讓你走!”
什麼,求婚?眼角瞥到地上滾落的那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當機,別人求婚都是先說一大堆甜言蜜語再掏出戒指,這奇葩居然是先在牀上賣力幹活然後再掏出一個盒子。她能想到這一層才奇怪。
可是都已經發火了,她自然拉不下臉來說我同意什麼的,於是說要考慮一段時間。
聽到周羣又在問求婚的事,她依然有點不高興:“別人求婚都是在情人節七夕節生日等等這種重要的日子,你居然選大年初一?還是在醫院?周羣,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白晉抱着一副看熱鬧的心態,想到,終於有人比我還逗了,這麼粗糙的求婚人家姑娘會答應纔怪呢?
周羣單膝跪地,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戒指舉到霍殷玉面前,無比真摯的說到:“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我知道這一點也不浪漫,但是,我想在我深愛着你又能清晰的記住你的這一刻,抓住你的手,大聲的說我愛你,我不想像東子那樣一再錯過。我保證,我們以後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浪漫,但是先在,我請求你答應我的求婚。”
頓了頓,他雙手攏在嘴巴上,用最大的力氣喊着:“霍殷玉,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這邊的動靜實在太大,引來了不少人的駐足觀望。
有看熱鬧的開始起鬨:“你就答應他吧。”
“就是就是。”
“我看這小夥子挺不錯的。”
“答應了吧?”
看戲不要錢,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看到這麼多人支持自己,周羣覺得自己底氣又足了,他笑嘻嘻的說到:“你看,人民羣衆都站到我這一邊了,你不答應估計就走不出這個門了。”
霍殷玉一步上前,雙手伸了過去,沒有去接戒指,而是撫上了周羣的臉頰,細細的摩挲着他的眉眼,隨後有些無奈的說到:“你一個帝王集團的繼承人,怎麼這麼無賴啊?”
周羣抓住她的手,強行把戒指套了上去,然後嘿嘿嘿的一陣傻笑:“不無賴怎麼抓住你,戴上這枚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反悔。”
“強買強賣?”霍殷玉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周羣一把握住她的手,讓她再也不能鬆開,也不能把戒指取下來:“是我把自己賣給你了,求收留求包養,我保證三從四德,對你忠貞不二。”
看着他期盼的眼神,霍殷玉勾起了嘴角,然後點了點頭:“好,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什麼都歸我管,我罩着你。”
聽到這麼肯定的答覆,周羣簡直欣喜若狂,他一把抱起霍殷玉在瘋狂的轉了幾圈,大聲的喊着:“好的老婆!”
竟然有人鼓掌。白晉葉遲都急忙送上自己特殊的祝福。
白晉不無嫉妒的說到:“你小子,可真行啊,這樣求婚都能成功。”
轉而又對霍殷玉說:“弟妹,謝謝你爲民除害了,以後a市的姑娘可以放心出門了。”
葉遲是真高興,笑得跟自己結婚了似的:“真沒想到,你會比我們兩個還早,恭喜了。”
周羣興奮的臉都紅了,嘴角一直咧到了耳後根:“這還得謝謝東子,是他給了我再次求婚得勇氣。先在就希望餘式微能快點好起來,東子等她都快等老了。”
霍殷玉想了想,然後說到:“小微不是說她想見餘菀嗎?不如我們先在就去把她接過來,也許看到餘菀她就什麼都能想起來了。”
周羣立刻贊同:“這個主意不錯,但是,我們要去哪裡找餘夫人?”
霍殷玉說:“她先在就在我家。”
“什麼,在你家?”三個人都吃驚了,不明白這裡面怎麼會摻和到霍家。
霍殷玉卻說:“時間緊迫,我們先上車,路上再說。”
“好。”幾人都同意。
上了車,霍殷玉把餘菀餘式微和霍家得關係說了一遍,驚得幾個人是目瞪口呆,最巴都合不攏。
餘菀竟然是霍剛的小老婆?那麼霍殷玉豈不是要喊餘式微做姑姑?
周羣嚥了一下口水:“那東子不是莫明其妙的就成了我的姑父?”
這關係可真夠混亂的,真是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啊。
白晉連連咂舌:“好一齣豪門恩怨啊,瞞的可真夠緊的。”
葉遲心裡也是異常的震驚得,他沒有忘記當初在小木屋裡餘式微爲了霍瀝陽是怎樣的不顧一切。可是,不止是霍殷玉啊,連霍瀝陽都要喊餘式微一聲姑姑吧?那他們還……這是現代版的神鵰俠侶?他感覺自己有點凌亂。
周羣又問:“那這事東子知道嗎?”
霍殷玉回答:“當然知道,當初他說去我們家向我提親的,結果看上了小微。”
白晉和葉遲再次凌亂了,原來當初霍殷玉差點嫁給了陳瀚東啊,不過陳瀚東瞞的可真能裝啊,見到霍殷玉也跟沒事人一樣。
周羣關心的可不是什麼演技不演技的問題,他關心的是爲什麼霍殷玉從來沒跟他提過這件事?
想到那段時間霍殷玉和陳瀚東的曖昧,他心裡的陳年老醋不由得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像沸騰的白開水,咕咚咕咚冒着泡。
早知道陳瀚東那模樣可是很能唬人的,又一副不進女色的樣子更是引得那些女孩子瘋了似的往上撲,難不成霍殷玉曾經也對陳瀚東有過好感,所以後來纔會那麼盡心盡力的幫他?
雖然陳瀚東是自己最好的哥們兒,但他還是忍不住深深的嫉妒了,吃醋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
周羣哼了一聲,然後酸溜溜的說了一句:“沒在一起也沒關係啊,反正先在天天能見到。”
霍殷玉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緊繃,嘴角也緊緊的抿着,一副打翻了醋缸的樣子,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本來可以解釋的,但爲了懲治住他,讓他以後再也不敢胡思亂想,於是故意順着他的話說:“是啊,以後聚會的時候也能碰到,真是沒想到。大家的感情以後會更好。”
感情?會更好?周羣感覺自己頭頂的怒火呲的一下就被點燃了,心裡燃燒起洶涌的怒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很想見陳瀚東嗎?很想和他發生點什麼嗎?
不可以!!!
如果不是後座上還坐着兩個人,他肯定立刻停車然後把這女人壓倒給她一點教訓,讓她記住他纔是她的男人!
可惜啊,後面兩隻巨大的燈泡還在那裡,他只得把心裡的醋意全部壓下去,然後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大家一定要相親相愛啊。”
“一定會的。”霍殷玉雲淡風輕的回答着,周羣的臉卻都憋的扭曲了。
白晉悄聲問葉遲:“我怎麼感覺這車裡氣氛不對啊,有一股濃濃的醋味。”
葉遲藉着捏眉心的動作,小聲說到:“早知道就自己開車過來了,我看羣兒的牙酸的跟棉花糖差不多了。”
兩人毫無同情心的幸災樂禍着,絲毫不顧及已經面目猙獰的周羣。
周羣越抓狂,霍殷玉卻越淡定,甚至心裡開始偷偷的笑了。他吃醋的樣子還是挺有趣的。
所以一路上鬱悶的只有周羣一個人。
霍殷玉帶着他們到了新買的宅子裡,不知道霍殷容和餘莞說了什麼,竟然能讓她搬過來一起住。
因爲是大年初一,所以霍正和胡靜月都呆在家裡,看到霍殷玉帶了朋友回來他們還嚇了一跳。
要知道霍殷玉因爲自己有臉盲症,所以不喜歡與人接觸,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也沒見她對誰有過笑臉,更別說是帶回家來了。
而且他們兩個是在商場上交際慣了的,除了一眼認出周羣就是上次在董事會上幫過他們的那個人,還認出了葉遲和白晉,這兩個在a市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突然就到他們家來了。
幾個人大年初一空手上門有點不太好意思,所以就在路上買了點東西,然後還包了紅包,特別是周羣,想到這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岳母,更是把紅包包的比葉遲和白晉的兩倍還要厚。..: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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