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臉上忽然由憂傷轉到了一臉驚恐,那表情真的轉換地太快了。
他勾起脣角,戲謔一笑,“很吃驚?你不是很會算計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
“你什麼意思?”安姿雪如遭雷劈一般,張着嘴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愣了好久,才哆嗦着,結結巴巴道:“難道……你早就知道……”
黎煊不回答,只以一個眼神表態。
安姿雪頓時惱了,從地上掙扎着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視着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殘了一雙腿,可是心卻狠毒極了,一點都不像他的外表那般脆弱。
“對,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過是這場棋局的一枚棋子而已。等你的事情敗露,很快楊氏也會垮臺,M也會因爲吳志兵名譽受損,如此一箭雙鵰的好事,你說我是不是該裝糊塗,任由你去做呢?”
黎煊笑了,一口森白的牙齒陰冷至極。
他的笑簡直就像藏了刀子一般。
安姿雪徹底崩潰了,甚至是變態了。
她呵呵笑着,望着黎煊背後辦公桌上的美工刀,動了殺機。
“大哥,你一開始就在耍我?從來沒想過讓我和阿燁和好對麼?”
“對。”黎煊很平靜道,一點都不擔心會刺激她,讓她惱羞成怒。
“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要同意我和阿燁的婚事?”她在給他最後機會。
黎煊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用這裡去思考,當初你和阿燁結婚,對黎氏有價值,但很可惜,現在你沒有任何價值了。”
“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安姿雪咬牙切齒道,眼裡露出了恨意,表情頓時變得猙獰,“既然你要讓我萬劫不復,那你也別想好過!黎煊,去死吧!”
她一個健步,撲向了辦公桌,抓起剪刀,窩在手裡便朝黎煊刺去。
黎煊雖然雙腳不便,可是反應敏捷,扶着輪椅便往後退了一步。
安姿雪撲了個空,剪刀死死地扎進木板裡。
黎煊不緊不慢,按下了輪椅側邊的報警按鈕。
“弟妹,盜用公司公章,貪污鉅額款項,最多也就是坐個幾年牢,你這如果還牽扯到謀殺,我恐怕你的餘生可都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黎煊看似好心地提醒道。
安姿雪趴在地上,整個人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動力。
她苦笑,頭髮凌亂地散落下來,臉貼在木板上,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耳邊是一陣轟鳴,一羣保安闖了進來,將她五花大綁帶了出去。
“哈哈哈,黎煊,你好狠,你纔是那個最狠的人。我咒你,我咒你這輩子孤家寡人,永遠得不到幸福!”
安姿雪雙眼模糊,她被架了出去,旁邊頓時蜂擁上來一羣圍觀的人,對她指指點點。
而她,整個人眩暈,已經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了。
只依稀記得,那是一個天氣還不錯的夜晚,她和那個男人在一條燈火通明的步行街第一次相遇。
只是那麼一眼,她便愛上了那個人,併發誓,這輩子,喂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履行了自己的諾言,爲了那個人,做了很多下刀子的事,甚至慢慢失去自我。
愛,讓一個人迷失,尤其是求而不得的時候,那種渴望就越發強烈,強烈到扭曲心性,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