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虎的動機完全暴露出來,從他的語氣和神情來看,他已經準備毫無顧忌地撕破臉。
胡莫的心情一沉,手中的乾元杖不由得握得緊一些,慢慢地後移了半步。
怎麼辦?危險已經迫在眉睫,幾乎到了火燒眉毛的程度,若是自己現在拒絕,極有可能會被張大虎直接殺掉。
他也終於明白袁飛的話,這張大虎果然不是什麼善類,爲了玄功玄技,竟然不惜做到這一步,這種人着實可怕。
“張叔,告訴您沒關係,我有一個條件。”胡莫低聲說道,他心裡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由不得他不說。
“條件?真有意思,莫小子,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和我談條件?”張大虎微笑着說道,語氣中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胡莫並沒有被那股氣勢所攝,他向前一步,雙目灼灼地看着張大虎,道:“張叔,你我都不是傻子,若是我都說都做了,然後您再把我們殺掉,我豈不是吃了大虧。若是那樣,還不如早死的好,小子賤命不值一提,但張叔可就得不到這種玄妙的玄功,豈不十分可惜?”
胡莫的語氣雖然平淡,身邊的玄力卻開始出現變化,那是一種十分明顯的死志。
張大虎雙眼微眯,面帶笑意地看着胡莫,那一雙眼睛彷彿能把他一眼看個通透,實在可怕!
胡莫絲毫沒有退縮,他就那樣與張大虎對視着,隨時準備地玉石俱焚。
“哈哈,小傢伙,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和你爹一樣,夠種!好,你有什麼條件就說吧,我聽着。”張大虎大笑着說道,這一場對決,胡莫險勝。
他舒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很怕死,也不想我二弟死。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你必須保我們兄弟倆安全,相信這麼簡單的事,張叔不會做不到吧。”
張大虎似乎早已料到,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不是問題,侄兒,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爲何要殺你呢?只是侄兒那玄功玄技十分玄妙,我怕會被壞人覬覦,所以才決定爲你保管。我的良苦用心,侄兒你應該能理解吧。”
張大虎的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不得不說,這番話說得胡莫都想大吐特吐,好厚的臉皮,竟然能夠把一件事美化到這種程度,胡莫還真該對他刮目相看。
“呵呵,張叔太客氣,侄兒現在終於知道張叔的良苦用心,剛纔被您的氣勢所攝,一時之間就動了別的想法,這是侄兒的不對。既然張叔您已經應承,那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吧。我的師父,他的名字叫做……”
“區區四級玄王也敢威脅老夫的徒弟,到底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一聲大喝從那乾元杖中發出,整個山洞中的玄力波動立刻支離破碎,那股強大的玄力壓迫讓張大虎頓時色變。
“竟然是玄聖強者!”張大虎臉色驟變,想都沒想就往山洞外衝去,那速度,恨不得多生兩條腿。胡莫看得眨巴眨巴眼,他分明感覺張大虎已經跑出很遠很遠,就算他的靈魂探查力現在能覆蓋四五里,都無法尋找到他的身影。
“臭小子,看什麼看?人都跑出十幾裡外了!你這個臭小子,遇到一點危險,就要把我這個可憐的老乞丐出賣啊,若不是我在這乾元杖上留下一絲意念,使其可以與我溝通,你現在恐怕已經被那個傢伙殺人滅口,還能在這站着說話?”乾元杖中逍遙子的聲音十分不悅,說得胡莫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着頭挨訓。
“你一定以爲爲師說的話有問題,是不是?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那個男人身上的殺機嗎?就算你把爲師供出來,他也一定會殺你。他的身上所纏繞的怨氣成千上萬,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就算你和他全部明說,你也是必死無疑。”逍遙子的語氣十分沉重,說得胡莫深深地低下了頭。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頭腦過於簡單,險些上了那傢伙的當,鑄下大錯,以後必當謹記!只是我死了不要緊,若是連累了二弟,那我豈不成了不義之人,忠義難兩全,師父,徒兒其實也很無奈。”胡莫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說道。
“好了,事已至此,也不需要再說那麼多。你快帶這小子離開這兒,那傢伙恐怕不久之後便會折返,我這一絲意念很難阻止住他。記住,走的時候將乾元杖的力量散發出來,那可以消除你行走的痕跡,免得再被別人跟蹤。那個村子別再回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徒兒,前路漫漫,只有靠你自己,爲師也幫不了你!”逍遙子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消沉,這讓胡莫立刻皺起了眉頭。
“師父,您現在在哪兒?爲什麼這麼說?徒兒還想再聽到師父您的教導,我……”
“乖徒兒,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爲師曾經收過四個弟子,都是資質過人之輩。你是第五個,論起資質,你比起你的幾位師兄師姐要差很多。但是,你的潛力卻是最大,而且你的體內有幾股被封印的力量,着實強大,就連爲師都不敢輕易去動。說實話,爲師收你爲徒,本來是因爲對你體內那幾股力量的好奇,但是,後來爲師發現,你的品性純良,十分合爲師的胃口,爲師甚是喜歡。好吧,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你快點離開,爲師也要繼續閉玄關,不能再分神,你好自爲之。”逍遙子的聲音慢慢淡化,很快就完全消失。
胡莫跪於地上,衝那竹棒拜了幾拜,一臉惑色地自言自語道:“到底隱藏什麼力量?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呢?”
他搖了搖頭,腦中實在想不起什麼,只能嘆了一聲,轉身走到孫興身邊,運轉玄力,將他喚醒。
孫興十分懶洋洋地醒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我怎麼忽然睡着?難道是我最近太累了?”
“是啊,你吃着吃着都能睡着,我也沒什麼辦法。二弟,我們快點離開這兒,這裡很不安全,也不知道那羣天狼會不會再出現,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得好。”胡莫的語氣十分沉重,孫興的臉色立刻變得沉重許多。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將那烤好的兔子塞進布包,作爲一向視吃如命的他,浪費可恥這句話可是時常掛在他的嘴邊,怎麼能夠浪費了這隻兔子?
做好這一切,胡莫便和他一起狂奔而去,胡莫已經看好了方向,準備翻過這天南山,提前離開清源村。
“大哥,那個方向不對啊,張叔不是說讓我們去黑葉林集合嗎?我們現在走的方向好像反了吧。”孫興十分不解地問道,臉上充滿了疑惑。
胡莫停了下來,由於背對着孫興,所以他根本看不到胡莫現在的表情。
“二弟,我現在要離開村子,你和我一起嗎?”胡莫沉聲說道,那般語氣讓孫興不禁皺眉。
“大哥,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我一醒來就感覺你好像有點奇怪,難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孫興的眉頭越皺越緊,目光灼灼地看着胡莫。
胡莫轉過身來,臉色十分地凝重,那種眼神看得孫興都有些發慌。
“二弟,不要再瞞我,我早應該猜到的。”胡莫忽然輕嘆一聲,十分痛惜般地說道。
孫興的身子一顫,忽然變得緊張起來,連忙說道:“大哥,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二弟,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一路都在做記號嗎?當然,我也是剛剛發現。”胡莫微微一笑,一掌拍出,一棵大樹便攔腰折斷,大樹根部,一道劃痕十分顯眼,上面畫着一個箭頭,指着胡莫正在走的路。
孫興的臉色頓時煞白,神情慌張,不知所措。他緊緊地握着玄木棒,雙腿不停地顫抖。
“怎麼?還想冷不丁地給我一棒?二弟,你真的讓我很失望,非常失望。”胡莫輕嘆一聲,那種悲哀很難用言語形容。
孫興一聽,立刻把玄木棒扔在地上,大聲喊道:“大哥,我知錯,是我貪生怕死,是我貪財,是我害了大哥……我,我……”
“把你懷裡的匕首也扔掉吧,小心別把手給劃傷。我身子弱,可禁不住你一刀。”胡莫臉上的失望之色更重,一指點出,玄力打在孫興手上,孫興痛呼一聲,懷中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孫興的臉色煞白,趴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胡莫看了他一眼,心中掙扎了一下,最終嘆了一口氣,道:“你走吧,我和你不同,不會傷害自己的兄弟,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若是下次再相見,希望你能跑得快些。”
胡莫言畢,轉身便向前方走去,只剩下孫興一人,伏在地上,淚水迷糊了雙眼。
“大哥,對不起,你不死,就是我死,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