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林綺夢和冷天桀的到來,冷家村準備了盛大的狂歡。
隨着夜晚到來,冷家村裡家家戶戶都掛上了剪紙燈籠,將廚房的大鍋和烤架,都擺了出來,在滿天繁星和皎皎月色之下,炊煙裊裊,歡笑聲聲,就算是過年,恐怕也不會有這般熱鬧的光景了。
某蘿莉和某帝王作爲這場狂歡的主角,自然是坐在了篝火邊上,跟老村長等人一席。
開始,冷家村人見冷天桀事事親力親爲,甚至給某蘿莉燒火做飯,頓覺三觀受到了顛覆性的衝擊,眼睛脫窗,耳聾耳鳴,森森覺得一定是自己的感官壞掉了。
後來,眼見某帝王做飯做的比他們還熟練,還精細,還有水準,他們才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原來,他們家家主,不但擁有開疆擴土之能,執掌天下之勢,就連在煮夫界也如此的出衆啊,果然是十項全能的說啊!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家主呢,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不得不說,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衆人只覺得自己的眼珠子不夠用了。
原因無他,某帝王做菜的每一個動作,都宛若奪天地造化的藝術品,當真是賞心悅目到了極點,再加上他跟某蘿莉之間的有愛互動,讓圍觀衆人看的簡直是如癡如醉。
當然,這些人可不包括老村長在內。
與其他村人的各種視覺享受不同,老村長只覺得心在滴血:誰讓某帝王現在做的菜,正是珍珠雞一品鍋呢!
眼看着自家阿花,變成了一品鍋的鍋底,被燉來燉去,某村長就在心裡各種默哀:哎,阿花,一路走好,誰讓你長得那麼肥呢,下輩子記得少吃點!
將某村長的老臉漸變成百褶菊的一幕盡收眼底,林綺夢純淨無暇的大眼不由暗黑浮動,小惡魔因子蠢蠢欲動。
“嗯,這珍珠雞的味道好香呢,村長爺爺家出品的,果然都是精品呢。”
林綺夢抽了抽白玉般的小鼻子,揚起了天真無邪的笑顏,衝着痛心疾首的某村長豎起了白嫩嫩的大拇指,指了指燉着珍珠雞的一品鍋,軟萌萌道,“村長爺爺要不要嚐嚐呢,桀的手藝很不錯哦。”
老村長聞言,一個激靈,趕忙擺手,“不,不用了……”
誰知,某村長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某帝王面無表情的將一品湯鍋朝某蘿莉那邊挪了挪,霸氣側漏的聲音中帶着幾絲悶悶的味道,“我只做給你吃。”
毫無疑問,這個‘你’僅僅指的是某蘿莉。
林綺夢似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咯咯的笑出聲來,小模樣垂涎的軟軟道,“咯咯,桀,那就趕緊給我盛一碗吧,我都迫不及待了呢。”
“嗯。”
冷天桀當下給某蘿莉舀了一碗香氣四溢的珍珠雞湯和雞肉,開始了每天樂此不疲的餵食活動。
某蘿莉二人各種甜蜜,直接將某村長拋諸腦後了。
這讓老村長自是怨念頗深,各種咬手絹。
恰逢此刻,某村長一擡眼,看見自家孫女拿着一盤烤鮮蔬走過來,他不由起身迎了上去,想要一訴衷腸:哎,還是自家丫頭好啊,還知道給他老人家送點新鮮蔬菜吃,真不錯!
就在某村長覺得自己受傷的小心肝被稍稍治癒了一點點的時候,冷月季已然是託着那盤烤鮮蔬,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了。
登時,老村長僵硬在了原地。
他機械的回頭,就見冷月季略顯猶豫的走到了某蘿莉和某帝王的不遠處,一向英姿颯爽的女子,竟是多了幾分扭捏,深呼了一口氣,才站到了二人的面前。
“主母,恭喜您……恭喜您懷孕,這裡都是一些時令的蔬菜,我早上剛摘的,用鐵板烤的,味道很不錯,對身體也很好……您嚐嚐。”冷月季將烤鮮蔬送到桌面上,臉上帶着幾分忐忑。
“謝謝月季姐姐了。”
林綺夢看着那些紅紅綠綠的蔬菜,大眼都變得晶亮亮的,軟萌萌的甜笑道,“不用主母主母的叫我啦,還是像原來一樣,叫我小夢好了,我記得月季姐姐膽子可大了,應該不會連改個稱呼的勇氣都沒有吧。”
“誰說我沒有了!只不過,你現在身份不同了……”
眼見某蘿莉沒有拒絕,某帝王也沒有放冷氣,冷月季的膽子不由大了起來,被某蘿莉一激,聲音陡然擡高了幾分,出口之後,才一個哆嗦,踟躕了片刻,有些囁嚅的收聲道,“我……以前的事,對……對不起了。”
顯然,某朵月季花是在爲兩年前的那一段往事道歉。
林綺夢聞言,眨巴眨巴純淨無暇的大眼,嘟了嘟粉嫩嫩的脣瓣,如數家珍的軟萌道,“爲什麼大家都喜歡跟我說對不起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比射箭你輸給我,比挑水你沒我快,比吃飯你沒我多,更別提人氣了,不管怎麼看,都是我欺負你的呀,吶吶,想說對不起,也應該輪不到你的吧,月季姐姐還不夠這個資格哦。”
某蘿莉一本正經的晃了晃比明珠玉露還要剔透晶瑩的手指,小模樣可愛的萌爆衆生。
冷月季卻是被氣得臉色潮紅,“你……”
就算是事實,也不用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吧喂!
林綺夢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紅果果的補刀,“怎麼,我有說錯什麼嗎?”
那樣天真無邪的模樣,頓時讓某朵月季花一陣無力,憤憤道,“沒有,行了吧!我爭不過你,你是主母,當然是你說了算!”
“嗯嗯,月季姐姐終於覺悟了呢。”
林綺夢呆萌萌的點了點頭,笑如蜜糖的指了指面前的烤鮮蔬,“吶吶,一起吃呀。”
因爲憋了一口氣,冷月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也沒有半分客氣,夾了一塊烤鮮蔬就送進口中,吃了兩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跟冷天桀林綺夢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誠然,她之前被某蘿莉黑了個半死,但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的那些個歉意忐忑,甚至是恐懼,都蕩然無存了。
冷月季不由看向了吃的正歡的某蘿莉:這個女子果然擁有着魔性的魅力,讓人就算是想恨也恨不起來,更別說嫉妒了,或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們神明一般的家主吧,只是……
冷月季遲疑了片刻,終是趁着某帝王起身去切水果的時候,忍不住開口道,“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關於初陽哥哥的?”林綺夢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狡黠的勾脣反問,一語中的。
冷月季愣了愣,本能的點了點頭,明亮的眸子劃過了層層疊疊的思念,“他……這兩年怎麼樣?”
“很忙呢,我也很少見他的說。”
林綺夢呆萌萌的實話實說,甜笑道,“既然這麼想他,爲什麼不走出這裡呢?”
“我……從來沒有出去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我只想幫爺爺好好的守護冷家村。”冷月季實誠道。
林綺夢不置可否,忽閃着狡黠生輝的大眼,輕喃道,“真的沒有才能嗎,我覺得今天你的表現就很不錯呢,走出這裡,或許,你會發現更想要的東西哦。”
走出這裡嗎……
某蘿莉的話,讓冷月季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嚮往和意動,但是,這些情緒很快就被她對冷三少的惦念所取代了。
於是乎,某朵月季花跟某蘿莉東聊西聊,當然,所聊的大部分內容都是關於冷初陽的。
這讓某帝王自然是大爲不滿,端着果盤迴來之後,就開始冒冷氣。
堪比秘魯寒流的超強冷壓,讓冷月季瞬間渾身發抖,呼吸不暢,趕忙訕訕的逃離了重災現場。
冷月季離開之後,就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房頂,坐了下來,腦子中回想的,全都是剛剛某蘿莉所說的那些話。
走出這裡嗎?她也想過。
可若不是被冷家選走,就要自己出去闖蕩,那樣無疑會離他漸行漸遠,在這裡,至少每年她都能見他一兩次,可惜,自從兩年前,冷三少帶着某蘿莉來過這裡一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他,應該是怕觸景傷情吧……
就在冷月季各種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邊的夜風小了許多。
她回神側目,就見王騰光坐到了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正好爲她擋住了深夜大部分微涼的夜風。
“你來幹什麼?”冷月季雖然對於某教官有所改觀,但仍舊對這個男人十分的不待見。
王騰光仰頭喝了口冷家村釀的米酒,單刀直入道,“我聽到了你跟主人剛剛的談話,所以,想過來跟你聊兩句。”
這話讓冷月季俏臉騰地一紅,一想到自己的心事,被這個男人聽了個全乎,只覺得怒火中燒,一下子站了起來,“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品,聽牆角還聽的這麼理直氣壯!”
“我就坐在你們後面,那裡是公共場合,難道還要讓我回避嗎?”王騰光從容的反問。
再說了,以某蘿莉超凡的五感,若是沒有她的默認,王騰光敢這麼聽牆角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冷月季並沒有聽出某教官的弦外之音,但也無法反駁,面上越發的煩躁,“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的,我現在是主母的人,所以,也跟着她回過冷家,很瞭解冷家的情況,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冷家三少冷初陽,愛的人,是主母。”王騰光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冷靜到近乎無情的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彈,將某朵月季花想要逃避的事實,鮮血淋漓的生生攤在了她的眼前。
說來,從兩年前開始,冷月季就明白了這個事實。
可是,當她得知某蘿莉跟冷家家主在一起了之後,她的心中又生出了無可抑制的期望,或許,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她甚至刻意去逃避這個事實,不斷的催眠自己。
但是,王騰光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你到底想說什麼?!”冷月季的聲音中已然是有了一絲顫抖。
王騰光側目望向冷月季,眸中複雜攢動,似是透過某朵月季花,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一字一句道,“我只想說,不要念想自己註定得不到的東西,一個人的單戀的確美好,難以割捨,但卻很可能是個錯誤,不要因爲這個錯誤,把自己的人生變的狹隘,更不要迷失本性,就像主人說的,走出去,或許你會發現更讓你留戀的事物,發現一段新的感情,新的人生,一段註定無法實現的戀情,絕不是生命的全部。”
某教官的話讓冷月季的瞳孔驟然放大,猶如振聾發聵的警鐘,在耳邊炸響。
明明知道是對的,可神經的痛感,卻讓她怒意翻涌,歇斯底里,“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爲什麼連一點希望都不給我?”
“我只是……不想你走跟我一樣的道路罷了。”
王騰光將米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攤開自己鋼筋鐵骨的右手,在某朵月季花的面前晃了晃,意味深長道,“相信我,那樣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言盡於此,好自爲之。”
冷月季看着那隻在月光下,散發着冰冷幽光的金屬右手,只覺得心神震顫,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心中對於冷初陽迷戀的熱度,竟是驟然消退了幾分。
直覺告訴她,這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而且,那應該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知道爲什麼,冷月季第一次,對除了冷初陽之外的男人,產生了一抹好奇心。
或許是講完了想要說的話,王騰光已然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冷月季看着某教官的背影,這纔回過神來,不由臉色漲紅的喊道,“知不知道,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王騰光聞言,回頭一笑,“是嘛,那也算是存在感的一種吧。”
說完這話,他已然是跳下了房頂,不見了蹤影。
冷月季不由上前幾步,朝着房頂下面張望了幾眼,這才恨恨的低聲道,“混蛋!”
……
泰山帝臺秘境,陰家皇宮大殿中。
陰月華看着手中傳回來的信箋,不由聲音沙啞的桀桀大笑,“好,好,終於等到了,終於讓我等到了!”
“姑奶奶,是好消息嗎?”站在寒玉寶座下方的陰紫瓊期待的問道。
陰月華聞言,不由起身,白綢般的長髮,行走間,猶如泛着寒光的刀鋒,從王座上慢慢的踱步而下,將手中的信箋交到了某公主的手裡。
“是,是個好消息,洪氏一脈和隗氏一脈的少主,回到雪域冰原和神農靈域了,咱們的人終於找到這兩處秘境的具體入口了。”陰月華笑的陰冷,那雙遍佈了世俗陰霾和紅塵靡豔的眸子,泛起了猩紅的殺意。
陰紫瓊看完之後,面上也露出瞭如出一轍的笑顏,“果然是個好消息!哼,他們以爲改換了秘境入口,佈置了陣法,咱們就找不到路了嗎,多虧了姑奶奶神機妙算,讓人一直守株待兔,姑奶奶,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計劃了?”
某公主已然是躍躍欲試。
陰月華眼中冷光乍現,點頭道,“可以了,傳本宮密令,開始第二方案,記住,絕對不能走漏一絲消息,還有,第一方案也絕對不能出現一絲偏差,兩套方案都要萬無一失,本宮不希望到時候,出現一點紕漏,你應該明白,焚天血祭一旦開始,不成功,便成仁!”
隨着話音落下,陰月華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了駭人的狠戾氣勢,讓某公主不由躬身俯首。
“紫瓊明白,姑奶奶放心!”
“好,我相信,你不會再讓我失望了。”
陰月華拍了拍某公主的右肩,正好拍到了她裝上假肢的地方,護甲和金屬手臂相互碰撞,發出了冰冷的脆響,撥動着某公主的神經。
“聽說最近,你跟那個易家太子走的很近,是嗎?”
陰月華的聲音很輕,但是,那樣輕的音節由那般沙啞的嗓子流瀉出來,讓人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是。”
陰紫瓊不敢隱瞞,心中一緊,承認了下來,隨即保證道,“不過,我並沒有泄露過一絲陰家的機密,姑奶奶,我可以發誓!”
“我相信你是知道分寸的。”
陰月華不置可否,露出了一個宛若處子般明淨如玉的笑顏,用冰冷的護甲輕輕擡起某公主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易天行是你的未婚夫,你當然可以跟他親近,但不要忘了,男人都是不可信的生物,你可以利用,可以享受,卻不能沉迷,知道嗎?”
“紫瓊知道。”陰紫瓊生怕被陰月華看穿心思,趕忙應了下來。
陰月華倒是不疑有他,沉聲叮囑道,“還有,多派人盯着點陰晟,他雖然是個廢物,但也是冷家家主,知道不少機密,不要讓他壞了大事。”
“是。”陰紫瓊對於陰晟一向鄙薄,口中雖然答應的爽利,卻沒怎麼放在心上。
也難怪某公主會如此不上心了,自從被完全剝奪了家主權利之後,陰晟就每天飲酒度日。
今天也是一樣。
此刻,他正灌下第二壺美酒,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些日子,飲酒過度的緣故,陰晟倒是鍛煉出了一副好酒量,喝了整整一壺酒,卻醉意全無。
就在他毫無形象的準備直接對嘴喝的時候,一個輕緩的腳步聲慢慢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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