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焰司令與夫人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飛兒知道來者不善,所以,玉指扯掉臉上的黃瓜皮面膜,先開口發問,反正,她也沒太看好自己與焰君煌的這段姻緣!
“米小姐,這兩天,老四一直叨唸着你,他說要與你結婚,有這回事麼?”李鳳嬌畢竟是一代貴婦,話問出口後就一直察言觀色,靜待飛兒回答。
飛兒抿着紅脣,見飛兒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李鳳嬌嘴角盪漾着淡淡的笑容。
“鳳嬌,別與她繞彎子。”焰嘯虎一向不喜歡拐來拐去,他爲人一生被朋友喻爲耿直,對朋友向來義薄雲天,沒耐性再聽着老婆拐來拐去,單刀直入。
“米小姐,陸上將的女人陸之晴你認識吧?無論是長相,或者是頭腦在京都名媛淑女中都堪稱一流,她與老四青梅竹馬,是我從小指給老四的媳婦兒,我這人向來一言九鼎,即然承諾了,就不能言而不信,所以,你別怪我們焰家,怪老四對不起你了。”
焰嘯虎的話很直,直得讓飛兒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在焰嘯虎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飛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語畢,焰嘯虎從沙發椅子上站起身,瞟了一眼忤在原地咬着紅脣的米飛兒,轉身對老婆說了一句:“走。”
徑自踩着一雙黑色的軍靴就出了門。
李鳳嬌走至了門邊後又退了回來,嘴角的笑意勾深,只是,向飛兒投來的目光意味深長還夾雜着一縷鄙夷,當視線凝定在她微微隆起的肚腹上時,眼中的鄙夷更深!
“米小姐,你這麼冰雪聰明,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見米飛兒仍然一語不發,李鳳嬌怕米飛兒不懂她們的意思,她與焰司令白跑了一趟,然後,清了清嗓子又道:“你也是名門之後,你應當深刻了解顏面對於一個公衆家族有多麼地重要!就算你外公還在世,我們也不可能同意君煌娶你,你畢竟是閻東浩的前妻,如果你進了焰家的門,會讓世人怎麼看待我們焰家,看待焰司令?”
恐怕她最想說的是,她懷着的這個孩子到底是閻東浩的,還是我兒子老四的?如果是閻東浩的,生下來,想讓我兒子戴一頂綠帽?
李鳳嬌的話說得也直接,也許是念在她是兒子喜歡的女人份兒上,才說了這麼一大堆直接的話,她想讓米飛兒搞清楚她們此次來的目的。
見飛兒仍然不言不語,最後,她乾脆撂了一句:“即便是老四不娶陸之晴,我們也可以爲他挑選其它。”
飛兒在心中冷嗤,可能是爲焰君煌選妃吧!言下之意就是說,她配不上焰君煌,雖然她話沒焰天耀直接,可是,卻更讓飛兒覺得難受!
焰司令夫妻走後,飛兒就站在客廳裡,望着洞空的大門,久久都沒有任何動作,一雙洞空的眼睛沒有焦距,腦子裡就一直迴旋着剛纔焰嘯虎夫妻的話。
冷風從窗外吹襲進來,吹滑過她的身體,一種前所未有的羞侮感撕扯着她的五臟六腑,幾乎要將她整個立地凌遲!
焰天耀認爲她配不上焰君煌,而焰嘯虎夫妻則認爲她先跟過閻東浩,就根本不配做她們的兒媳婦,在她們一對老夫妻的眼中,她與焰君煌在一起就是亂倫!是世俗所不容,他們焰家丟不起這樣的人,所以,聽到焰君煌要娶她的消息,焰司令夫妻坐不住了。
他孃的,這輩子,她從來沒有客以觸衰過!
這兩口子說白了就是瞧不起她是二婚,在她們的心目中,焰君煌長相俊美,權勢滔天,居然會喜歡上她一個二婚女人,而且,還是閻東浩的前妻。
憑什麼,她要遭人白眼,她被閻東浩拋棄,只是怪她運氣不好,在最對的時間裡遇到了錯誤的人,男女之間的感情旁人又怎麼能說得清楚?
她丟了外公的臉,丟了母親的臉,居然讓人找上門來警告,雖然語氣好一些,但是,對於米飛兒來說,焰司令夫妻剛纔的一席話就是警告,警告她離焰君煌遠一些,明確告訴她,焰君煌有一個指腹爲婚的未婚妻,就那就是智勇雙全的陸上將之女——陸之晴!
拔腿就跑了出去,她追到底樓的花園裡,恰巧看到綠色軍用吉普車車輪正在緩慢地滾動着,汽笛聲一響,後面排氣管排許多雲霧。
飛兒跑過去,急切地敲打着變色車窗,車窗搖下,她看到了李鳳嬌那張庸榮華貴的臉,還有她右側焰嘯虎剛毅的國子臉龐。
“焰司令,夫人,請你們放心,這輩子,我都不可能與你家老四在一起,你家老四也許在你們心中是一顆璀燦的星辰,但之於我,比一根路邊的小草還不如,焰氏家族之於其他女人,可能是香餑餑,但之於我,卻是人間地獄,無論我與焰家,還是焰君煌,我們都沒有緣份,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家老四,所以,你們二老放一百二十個心,再見。不……拜拜!”不是再見,是再也不見!
簡潔說完,飛兒迅速頭也不回地轉身,給了她們一個清秀娟美的背影,吸了一口氣,‘咚咚咚’地跑上樓去了。
透過半敞開的車窗,焰嘯虎望着那麼火速消失在自己視野裡的倔強身影,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眼中有怒意在升騰,他孃的,這丫頭居然說他焰家是人間地獄,頭一回知道有人形容他焰家是地獄!如果焰家是地獄,那他成什麼了?
“怎麼了?”李鳳嬌也爲飛兒的行爲驚愕,回過頭,見老公凝望着女孩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眉眼怒濤暗涌,她徐聲輕問:“那女人說焰家是人間地獄,那我豈不成了能主宰焰氏每一個人的閻羅王?”
聽焰司令這麼一說,李鳳嬌撲嗤一聲笑開了,玉手掩着嘴:“還別說,你還真的就是。”
想一想,焰家哪一個人敢違抗他焰司令的命令呢?
“去,連你這樣說,我看老四就是被你慣壞了。”焰嘯虎笑着輕斥,其實,他對鳳嬌母子是疼愛有加,無論他如何發怒,李鳳嬌總能輕而易舉就平息他的怒氣,只因她爲他生了一下非常出色的兒子,老四就是他一生的驕傲!
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對他兒子君煌的一片讚歎之聲!
“他說我們老四是一根草?”焰嘯虎回憶着說。
“好象是這樣說的。”李鳳嬌跟着附和,這丫頭膽子也不小,這輩子,還沒有敢這樣子形容他們焰家的任何一個兒子。
“不過,也不錯,敢這樣子說焰家,說咱們老四,恐怕當今天下就她一個人了。”鳳嬌的話讓焰司令深思,緊擰的眉頭漸漸舒展!
“這丫頭與一般女孩子有本質區別?”
“怎麼說?”
“你沒覺得她倔強與老四有幾分相似麼?”焰司令的眼眸裡出現了幾許難得的期盼與讚賞!
“但,可惜她是閻東浩的前妻。”李鳳嬌幽幽嘆息了一聲。
對,就是這個理由,她纔不被她們夫妻所接受,如果米長河在世,或許他們會看在他位高權重,在政壇有一定影響力的份兒上應允,但,那種希望幾乎是微乎其微的,十分渺小!
她們剛纔的話雖然很含蓄,但,還是傷了米飛兒自尊心,所以,她纔會跑出來向他們保證,今後與焰君煌再不會有任何瓜葛,雖然,此次的目的,他最想聽的就是米飛兒的保證,但,此次見面,他發現了米飛兒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韌性,她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畢竟,是他那個私生子孫子害得人家一無所有,整個就一白眼兒狼,不讓閻東浩進門的原因,除了他的出生有辱焰家門風外,還有就是他對米家的所作所爲,在他的觀念裡,那根本就是他焰氏子孫該做的事情。
他們焰家權傾天下,個個都是鐵錚錚的男子漢,但是,閻東浩居然要踩着一個女人的身體才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從心坎裡瞧不起那個孫子的爲人處事!
不過,換維思考,他站在了大兒子世濤的立場考慮了所有事,爲了兒子的幸福,他同意讓閻東浩與傅芳菲以鋼鐵王國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爲條件,讓她們正式成了焰家的一員。
他焰家有的是錢,之所以要閻東浩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不過是想讓他們淨身入焰氏,不給她們一丁點翻身的機會,免得這對母子到時候在焰氏興風作浪。
這一刻,他同情起這個女人來了,而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韌勁兒與倔強,是他在其他同齡女子身上看不到的。其他的女人恐怕看到他,就被他一身氣焰與威嚴所嚇,連屁都不敢放一下,這女孩不但不懼他的威嚴,還衝着他們夫妻說了這麼一句。
老四的眼光也不耐,不過,相比較而言,他還是要多喜歡陸之晴多一些,那女孩子秀外慧中,智勇雙全,今後,定會助老四爬得更高,如果老四能成功接替他的位置,讓他的事業後繼有人,那麼,他覺得辛勞了一輩子,死也能冥目了。
*
飛兒站在窗前,一顆心七上八下,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心裡的失落就越來越多,本來她也沒有想着要退給焰君煌,她心裡有自知之明,焰君煌那樣的女人要什麼沒有?估計,如果他發過徵婚啓事,來徵選的女人會排到幾條街,與古代的選妃並沒有什麼本質差別。
他的父母怎麼會同意他娶一個二婚的女人呢?
孩子不是誰的,是她一個人的,反正,她已經決定將他生下來,然後,再悄然把他撫養成人,這輩子,她也不想再結婚了,人家古代的女子,剛新婚,新郎就被抓去當壯丁,剛洞房就成了寡婦,還是照樣過過着一個孩子過了幾十年,她不是想學古代的女人,而是,她覺得女人並不一定要有婚姻纔是幸福,幸福這個詞不好定義,只要滿足,就會覺得幸福,那些貪婪的,永遠不滿足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幸福!
“米秘書,這是君皇給你的信。”
小蘇子笑嘻嘻地向他逞遞上一張四四方方,摺疊的整齊的白紙,因爲,現在的小蘇子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玩意兒,不就是豔詩嘛!這一次,他按奈不住好奇心,偷偷拆開來瞄了兩眼,看得他心花怒放,媽呀!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君皇也夠壞的,居然寫這玩意兒泡妹妹,他也想效仿一下,嘿嘿嘿!在米秘書伸手接信紙的時候,他還不忘給她閃了一個暖昧的眼風,換以前,米秘書早就一張臉紅得似煮熟的蝦子,今天可奇怪了,至始至終,她就崩着一張臉,他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也不清楚自己什麼地方惹到了米秘書?
就在他悄聲琢磨的時候,米飛兒已經拆開了信紙,摺疊痕跡上有這樣的語句:“紫禁葡萄碧玉圓,軍痞調酥綺窗下,金莖幾點露珠懸,色妞睜大圓眼怒軍痞,軍痞傻笑伸手抓,抓住玉圓塞嘴裡,船兒翻呀翻,四肢腳兒蕩呀蕩!色妞搖,軍痞晃,虎口淺嘗色妞櫻桃嘴…”
呸!又是豔詩一首,落款處是:“想念色妞的軍痞子,今日離,明日歸!”
“君皇有了新的飛行任務,明天歸來。”小蘇子縮起了脖子,小心地報備着老大的行蹤,因爲,他還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因何生氣?這女人心,海底針是上了古書的,昨天都還滿面春風的,就在那天晚上,他帶着三十來個兄弟爲首長大人搞了一場非常浪漫似的求婚後,米飛兒點頭與首長大人交往後,他感覺每天頭頂都彷彿有幾千個太陽拂照着,照得他心裡暖烘烘的,因爲,首長大人臉上總是綻放着金子般燦爛的笑容,所以,他漸漸明白了,米飛兒三個字就代表着首長大人的幸福,把這女人侍候好了,也就等於是把首長大人侍候好了,他日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小蘇子。”飛兒將信紙按照原來的痕跡摺疊回去,冷聲吩咐:“以後,別再遞這種東西給我。”
小蘇子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搞明白米妞爲什麼一下子就翻了臉?
半晌,在看到米妞把信紙扯碎丟進了垃圾桶裡,這才輕輕地‘嗯!’了聲!
*
翌日
飛兒讓小蘇子陪着她去閱兵村看看,因爲,她十分緬懷那兒的短短數月,小蘇子不敢忤逆她的意思,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將吉普車開出,車子火速飛向了閱兵村!
車子在開闊的草坪上停了下來,飛兒走下車,站在綠色的車身前,望着不遠處停靠的幾十架白色的飛機心中感慨萬千,想起自己拿着降落傘,戴着頭盔,穿着飛行員的黑色皮衣牙套,何等威風神氣,自然又想到了不久前,她用鐵鍬砸壞了他坐騎的擋風玻璃,然後,他將擄去了阿富汗,與他一起參加鄰國的軍事訪問,回來的路上,他開着238號戰鬥機,她在飛機上搗亂,不知道是誰在飛機上裝了炸彈,要不是焰君煌反應迅速,她與他肯定早成了孤魂野鬼,你說,如果兩個人死了,那該多好,至少,死也能死在一起,就不會有今天徒增的煩惱了。
淚已幹了,心若倦了,這份癡情難捨難了,曾經擁有,天荒地老,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
纏綿的歌聲在耳邊迴旋,那是她曾經十分癡愛的弦律,她站在空曠的訓練場,閱兵士結束後,這兒駐紮的軍隊就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些美好而痛苦甜蜜的回憶了。
回首,視野中,全是一排又一排成片的綠色鐵皮房子,這些簡易鐵皮房子還沒有拆,一切保持着原樣,原則上,明年閱兵士的日子到來之前,這裡還會出現一批新的軍人駐紮,爲閱抹士演練盡綿薄之力!
焰君煌,離開你,也許,內心深處,我有一種說不來的惆悵,但是,也許是感激多於愛情吧!
微風繚起了她的裙裾,白色的裙裾隨風兒翻卷,就像大海里的千層波浪卷,小蘇子站在她身後,欣賞着這幅唯美的畫卷,難怪古人有云,不愛江山,愛美人,爲了美人奪江山!
自古多少的英雄豪傑都是死在了美人懷中,女人可以禍國殃民,也可以流芳百世,永垂不巧,依米飛兒的睿智應該是後者,小蘇子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篤定,猜想君皇的老婆一定是米飛兒莫屬,所以,他十分能討米飛兒的歡心,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正是如此吧!
飛兒旋轉身,邁着輕盈的步伐沿着一條彎彎的黃色警戒線走過去。
“米秘書,這路不能走啊?”小蘇子飛似地跑過去,攔到了她的面前,扯着她的胳膊,將她拽出了那打黃色的警戒線。
“怎麼不能走?”她米飛兒的身體裡向來流淌着叛逆的血液,說不能走,她偏要走!
“米秘書,真不能走。”這條線是暗示着延伸的那個方向是倉庫重地,裡面放了許多的炸藥槍支,火庫重地去不得。
小蘇子是焰君煌身邊的得力干將,又是警衛員,儘管知道飛兒是首長大人最心愛的女人,但是,他們部隊也有規矩,火藥槍支倉庫重地不能向外透露,這是秘密的倉庫重地,部隊裡,也只有少數幾個來這兒值夜班的軍人知道這個秘密,如果出了事,誰都擔待不起!
“爲什麼不能走?你說,小蘇子。”見小蘇子欲言又止,飛兒好奇心卻越來越強!
“沒,沒有原因,反……正,就是不能走。”小蘇子想了半天,頭都抓破了,也只能回答這幾個字。
飛兒望了一眼這條黃色的警戒線,那條黃色警戒線一直延伸到某個地方,那個鐵皮樓梯,她認得,還很熟悉,以前,她就是在那兒辦公,對了,也不知道她的辦公室變成了什麼樣子?是還保持着原樣嗎?
她就是一個念舊的女人,她只是想看一看自己的辦公室而已,然後,她拔腿繞過了小蘇子,筆直往那個綠色鐵皮樓梯走去。
“米秘書。”小蘇子大驚失色,像箭一樣衝了過來。
然而,飛兒的速度比他更快,已經跨過幾步樓梯,站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前,簡陋的辦公室陳室一如即往,一張款式簡單大方的黑漆木辦公桌,上面擺放了一個藍色的筆筒,辦公室桌上打掃的纖塵不染,屋子左角有一盆吊蘭,吊蘭的葉子長得很茂盛,看得出來,是有人在精心地護理。
蹲下身,手指尖觸摸到了吊蘭一片葉子上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露珠沾到了指尖上,讓她感覺有一股涼意從指尖處慢慢浸入肌膚,那份涼意直達心底。
猛地,有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傳入,這兒不是沒軍隊駐紮了麼?怎麼還會有人呢?
久不見小蘇子追見屋,她急忙起身退出屋子,只見小蘇子筆挺的身形就站在隔壁的過道里,見飛兒出來,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形,大約能塞進一個雞蛋,面露愕然,不過,稍縱即逝。
“米秘書,咱還是回去吧!”說着,他已經伸過手來拽飛兒的手臂。
飛兒迅速閃開,讓小蘇子抓了一個空,瞧小蘇子滿臉焦灼的鬼樣子,飛兒暗忖,他背後肯定有什麼見不光的事情,在小蘇子再次伸手來抓她手臂時,她急忙徐聲冷斥:“蘇長官,你有幾顆腦袋,連我也敢拉拉扯扯。”
她這話是在警戒小蘇子,她是焰君煌喜歡的女人,而小蘇子一向對焰君煌唯命是從,喊他小蘇子,他又不是真的太監,也長了那玩意兒,畢竟,男女有別,他也是個男人,被人家看到,總歸是不好的,那些愛嚼舌頭根子的女兵看到,指不定又在背後說她水性楊花呢!
她也不過是用這話來喝斥小蘇子的行爲,實則上,她就是想看一看小蘇子身後那間房裡到底在上演着什麼?
記得那是焰君煌的辦公室,而且,裡面有細碎的耳語傳出,小蘇子臉上焦灼的表情讓她更想探過究竟!
果不其然,小蘇子聽到了她的話,立即縮回了伸出的手,只能無奈地忤在原地,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即怕她過去,又不敢去拽她,臉上瀰漫的急色用筆墨很難形容的好。
“讓開。”見小蘇子用高大的身體堵她去路,飛兒一下子就惱了,板着臉孔,用着從未有過的威嚴聲音怒斥。
“米秘書,就兩條蛇而已。”
“蛇?”飛兒對他的回答有些驚詫,這閱兵村就是特別選在荒郊野林,如今,又沒軍隊駐紮,有蛇出入也屬正常!
要不是有小蘇子後面的一句補充,飛兒幾乎就信了,因爲,她從小就最怕蛇,總覺得那種動物長得難看又帶毒。
可是,在小蘇子爆出一句:“是,那兩條蛇好長好紫,絞纏得可厲害了,據這一帶村民說,這種叫做蛇纏藤,它們在交配,在做……那恩愛的事兒,如果被人撞見了不成精神病患者就是殘疾,還要垮掉身上的七層皮。”
切,真是無稽之談。
“蘇長官,人身上可有七層皮?”
媽的!什麼東西,居然敢騙她。“如果你有,那我用刀子試一試?”
正巧地上還真有一把生鏽的小刀片,飛兒彎腰就撿了起來,揮着手上的小鏽刀,衝着小蘇子道:“伸出手來,我割一下,看你有幾層皮?”
“不……”小蘇子嚇得一張俊臉成了紫青。“不。”他連連搖擺着手掌,天啊!明明剛纔米妞就信了,他卻想讓她更害怕一些,然後,今天,他是真正領略到畫蛇添足的真正意思了,如果他少說一句,米妞肯定就跟着他轉身走了,也不會這樣刨根問底。
小蘇子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啊!
“不想被活刮就閃開。”飛兒揮掉手上的小鏽刀,同時,用手臂一把將他推開,然後,大踏步向前走去。
“米秘書。”小蘇子只能在身後無助地叫喊!
可是,米妞卻充耳不聞!那道薄薄的門板虛掩着,但是,裡面有男人女人的聲音傳出,女人聲音嬌滴滴的,只見她說:“你這地兒真性感!”
“還有這兒,也是。”“是嗎?”然後,裡面傳出一陣爽郎的笑聲。
只是男人回答的嗓音帶着低沉,還有一縷磁性,這種迷倒萬千少女的嗓音是飛兒最熟悉的,曾經,他用這個聲音對她說:“米飛兒,嫁我吧!我會給你一個世界。”
用這個聲音說:“米飛兒,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讓你這輩子永遠不再受世人所欺。”
“娃娃,我們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不離不棄。”
“娃娃,我會愛你一輩子,當你白髮蒼蒼,當你牙齒落光,當你的臉變成了梅菜乾,我依然愛你如命,娃娃,你就是我的命。”
昔日閻東浩的聲音在她耳邊迴旋,儘管如此,他還是背叛了她,背叛了她們之間的一段感情,在這個問題上,她自認爲米飛兒是情感智商屬於零的女人,爲什麼他深藏着那樣的居心,而她與他同牀共枕整整四年,居然從來都沒有發現,是他演技太好,還是她被情愛蒙弊了雙眼。
是她太癡,還是他太無情冷血?
擡手,玉掌狠命將門一推,薄薄門扉因她的大力而發出‘乒碰’的聲音,當她盛氣凌人地站在門口時,屋子裡的男人女人也悚然一驚,男人下身是一條迷彩褲,一雙軍靴墨亮依舊,上身僅着一件米白色的襯衫,襯衫的衣襟敞開着,更準確地說,是米白色襯衫根本沒有衣補襟,衣襟全部被扯落了,而他站在窗前,窗外的陽光照射到他胸膛上,讓他肌理分明的胸膛看起來多了幾分性感與健碩!
頭髮蓄得有些過長了,陽光在頭頂打映出一抹光圈,這樣的男人變得更迷人。
當然也魅力無限,女人身上也是一件米白色襯衫,綠色軍裝,墨亮軍靴,頭髮高綰於頭頂,全身上下瀰漫着一絲不苟的氣息,儘管衣服過大,可是,仍然沒有埋沒掉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軍用皮帶將腰束得很緊,整個人看起來仍然風情萬種,嫵媚萬千!
而她手上捏握着一根針線,玉指也正捏握住男人的衣襟口,在聽到門板被人推開的聲音時,她也十分吃驚,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闖進這裡來?
當看到米飛兒那張俏麗的容顏,尤其是看到她面色有些發白時,陸之晴的心中升起了幾縷爽意!
米飛兒,你也償到這種滋味了吧!酸甜又麻辣,真是五味俱全啊!
腦袋一偏,額角秀髮甩開,更能清楚地看到她眸子裡掠過那抹不懷好意的笑意!然後,俯頭就一口咬在了那個針線結上,嘴脣有意在米白色襯衫衣襟口擦了兩下!
焰君煌站在那裡,如一尊雕像,他沒有想到飛兒會來,眉梢掠上一抹驚喜,然後,剝開了陸之晴還在爲他扯線結的手,迫不切待地擡腿就想走過去。
沒想到因爲他動作過大,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陸之晴手中的針就刺進了她指節裡,慘叫一聲,將針火速拔出,可是,那裡立刻就冒出一股鮮血來,越浸越多。
“你咋不小心一點?”焰君煌見狀,急忙伸手從辦公桌上抽了一張面巾紙爲她擦去指尖上那一團血紅,還不忘輕聲責斥。
陸之晴滿臉癡情地望着他,眼中有淚意在慢慢地凝聚,她回國這麼多天,她想盡了所有辦法,也沒能讓他正眼瞧過自己,沒想到,不過是小小的一根針戮穿了手,他就急成了這個樣子,這一刻,心裡比吃了蜜還甜啊!
擡頭,凝望向飛兒的眸光多了幾分挑畔!
“君皇。”身後傳來了小蘇子顫魏魏地叫喊聲!
小蘇子見到屋子裡的一幕,心裡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媽呀!剛纔,他不過是在外面聽着,還以爲君煌與陸之晴正在那個呢!看兩人衣冠楚楚,不就是陸之晴爲首長大人縫衣襟上的鈕釦麼?米秘書應該不至於生氣纔對。
“飛兒,你咋來了?”焰君煌扣好鈕釦,見米妞臉色不太好,一臉關切地向她走過來,伸張雙臂想要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然而,女人卻白着一張臉退開,她視他爲洪水猛獸的動作讓他平滑的眉心即刻擰成一個‘川’字。
飛兒抗拒焰君煌的動作陸之晴當然看到了,勾脣一笑,伸手拿走了辦公桌上的針線盒,將受傷的手指塞進了嘴裡,浸着那不斷從指尖上冒出來的血漬,滿嘴的血腥味兒,可是,她感覺那血是甜的,比蜂蜜還要甜上幾分。
在走至飛兒面前時,她拿着塞到嘴裡那根受傷的手指,陽光下,手指比蔥姜還有白,如經河水浸泡過一般。
“米小姐,剛纔我們去巡邏,君煌的衣服不小心掛到了幾根亂鐵絲,然後,鈕釦全掉了,這兒也沒衣服可換,我不過是給他縫一下鈕釦而已。”她揚了揚指節上的細針。
“希望你不要介意纔好。”語畢,嘴角的笑意勾深,下巴擡高,滿臉倨傲地瞥了她一眼後,轉身拿着針線盒,春風得意地離開。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飛兒真想撲上去踹她幾腳,不知道爲什麼?她很討厭她那副嘴臉,她的話她懂,她米飛兒又不是傻子,這女人剛纔的一番話,表面上好似在向她解釋,其實,更深一層次的意思是在告訴她。
這一整天,她都與焰君煌在一起,他們一起到這兒來巡邏!
“飛兒,你來也不說一聲。”焰君煌對於她的到來有些愕然,還衝着小蘇子冷斥:“小蘇子,誰讓你把她帶這兒來的?”
“君皇,我……”小蘇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怎麼回答都是一個死字,這兒是火藥倉庫重地,閒雜人等一律免進,而小蘇子深知,君煌是來巡邏檢查的,他甚至沒帶一抹一卒前來,可見這地方的隱秘性。
“別怪小蘇子,是我自己要來的。”
“你是不是嫌我過來打擾了你的好事?那麼,我這就走。”飛兒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傷心,現在,她才恍然大悟,才搞明白小蘇子是在擔心什麼?多忠誠的一條狗啊!
他是害怕自己打擾了首長大人與那女人的美好約會,所以,才千方百計地攔阻她。
見米妞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門邊,焰君煌這才知道自己剛纔的感覺是對的,他還以爲飛兒不會介意,真是的,不過鈕釦掉了,姓陸的女人爲他縫鈕釦而已,有必要這麼小題大作嗎?
女人真的與小人一樣養也!
“飛兒。”他追到了樓梯轉角處,伸出猿臂,終於成功扣住了飛兒的手肘。
“不要誤會,我只是過來巡邏工作,十分湊巧,她跟過來了,然後,我鈕釦被幾根鐵絲戮掉了,她幫我縫鈕釦,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大男人光着上身離開這閱兵村吧?”
那他真成軍痞了,他是空軍大校,當然得注重自身形象與面貌,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飛兒的眼尾在掃到他衣襟處,中間第三顆鈕釦的一抹豔紅時,那抹豔紅與陸之明的口紅一個顏色,淡淡的玫瑰紅,看起來是那麼刺眼!而且,她親眼看到,陸之晴被針扎到了,他是多麼着急,還去用紙巾幫那臭女人擦傷口上的血漬,他爲什麼不乾脆用嘴去吸乾算了?電視裡不都是這樣上演的麼?女主角手指被針戮了,然後,男主角就用嘴去爲她吸乾,吃女主角的血,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想到這兒,飛兒心口就堵得慌!
“你不是讓小蘇子告訴我出差了,爲什麼又在這裡?”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麼,她張口就問出,話語中帶着濃烈的怒意。
“我剛回來,風塵僕僕呢!你瞧我頭髮上都還有泥沙!”說着,他還特意將頭低下,指着自己的頭髮上稀微泥沙讓飛兒看過究竟,頭髮上的泥沙可以證明他先前不是在這個地方,因爲,這片閱兵村全是紅泥巴,而那種沙應該只有河沙壩裡纔會有的。
見她終於平息了怒氣,焰君煌擡起頭,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裡,抱得是那麼緊,那麼緊,然後,大掌輕擱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上。
“這兩天他有沒有踢你?”寶寶已經三個月了,應該成形了,而,有時候,飛兒也感覺到了胎動!
他的大掌就這樣輕輕放在自己的腹部上,而且,奇妙的是,肚子裡的寶寶恰在這時動了一下,焰君煌明顯感覺到了,心中一陣悸動,激動地驚呼:“飛兒,他動了,他好像在喊我了。”
望着他滿面陽光的燦笑,猶如一個青春期萌動的年輕小夥子,這一刻,仿若他不是一個手握重兵,權傾一世的男人,就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父親,這是世上所有男人都有會的一個名詞兒。
“她喊你什麼了?”這樣的焰君煌是飛兒從未見過的,她有些好笑地輕問。
“他在喊:‘爹地,爹地,還有七個月,我就要出來與你相見。’”
“他在喊:‘爹地,爹地,我長得一定像你,不會像我媽咪!我媽咪太小心眼了。”
“臭美,去。”飛兒撲嗤一聲被他逗笑了,焰君煌激動地摟着她,在她耳邊不停地說着一些情人之是才能說的話,小蘇子腦子裡緊崩的那根弦慢慢鬆懈,見他們倆並肩走下樓梯,小蘇子急忙轉過身就將那輛黑色的奧迪開了過來。
坐上車子,某人軍痞繼續臭美,傾斜過身體,手掌大刺刺地輕撫摸着她的肚子,將臉埋在她肚子上,悄悄與兒子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擡起臉,對上了飛兒那雙如浸在水晶池裡兩顆黑葡萄的雙眼。
“老婆,收到那信沒有?”
“誰是你老婆,喊着也不臉紅?”飛兒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險些跌落車座的他,及時伸出一條手臂撐住了座墊的邊緣。
“不害躁。”食指捲曲輕颳了一下女人的鼻子,衝着她吹了一口氣,邪肆道:“愛也做過了,娃也懷上了,不是我老婆是誰的?”
然後,他從衣袋裡掏出一枚心形的粉紅色盒子,‘啪’的一聲錦盒打開,裡面躺着一個漂亮的大鑽戒,紫紅色的寶石,璀燦奪目,弦麗扎眼!
修長的旨節再次捲曲,拿起紅寶石戒指,挑起她的右食指,迅速往上面套去,然而,戒指只推到指關節處就再難向上套,她彎曲了手指,阻擋了紅寶石戒指前進的步伐。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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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1—31]shallygu
碼字到深夜兩點,票票啊,親們,才這麼一點票票,沒一條留言,想着真是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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