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是一拳打在了石門上,石門又敞開了一段距離。
凌戰有些汗顏,他好歹也是一名武聖,一個武聖的全力一擊,竟然只能打開這麼一小段距離,要是擱在陸地上,他的這一圈,足以摧毀一座小山。
可能是憋氣的時間太久了,凌戰一擊有些乏力了,他來不及細想,在一圈打了過去,石門又敞開一段距離,而這時候,兩扇石門之間的縫隙,已經足以讓凌戰游進去了。
石門另一邊,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線,但是水卻很涼,透心涼,甚至連骨頭都有些發寒。
凌戰在進去石門之後,還沒徹底習慣這邊的環境,一股暗流突然從前方襲來,凌戰差點被暗流連帶着衝了出去,好在他貼在了石門上,才勉強穩住了,然而壞消息是,他好不容易打開的石門在這一刻徹底閉合了。
這是一道由厚約八十釐米的精鋼石鑄成的石門,最可恨的是,顯然是隻能從外面想裡面打開的單向門,在石門閉合之後,凌戰連退路都沒有了,而他已經有些缺氧症狀了。
一點光亮都沒有的水底,涼梭梭的感覺幾乎襲遍了凌戰的全身,他伸手不見五指,只能用手貼着石壁來慢慢向前移動。
石壁凹凸不平,而且很光滑,爬起來很難,但是凌戰實在是缺氧嚴重,體力有些明顯不支了,不得不依靠這種方式前行。
也不知道遊了多久,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拿出一枚儲物戒,用意念開啓儲物戒後,將頭伸進去,狠狠地吸了一口,這纔有所緩解。
儲物戒,他有六個,黑子一個深海虎鯊一個王義堂一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食物,裝晶石的,這一次,他用的是裝雜物的儲物戒,裡面的空氣有些發黴的味道,但聊勝於無。
吸完這口後,雖然可以又憋一段時間了,但是體力卻有所不支了,他只能源着石壁繼續爬行,也不知道爬行了多久,可能是習慣了黑的緣故,眼睛竟然可以看清楚一些東西了,例如水底!
水底絕對談不上好看,沒有雜草,但也不是單純的石頭,一些碎骨爛肉幾乎遍佈了整個水底,甚至他還看到一些人頭在水底隨波逐流,而這個洞口也算不上很大,甚至還越來越窄,還可以看到一些腸子在水裡飄搖着。
整個場面,只能用噁心來形容,當然,也不全是人類的,也有一些野獸的骨骼和肉體,而水也算不上清楚,甚至透露出一股邪惡的紅。
凌戰強忍住嘔吐感,這個時候嘔吐無異於自尋死路,他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這些,但是他確信了一點,那就是夜裡死掉的那些野獸,很有可能就是被吸進了這個洞裡,而之所以外面的水還能保持清潔,因爲和暗流有關。
暗流的形成,必須要有對流才行,在他開門後,就形成了對流,所以纔會有暗流,而伴隨着暗流流出的肉,肯定會被那頭鱷魚吃得一乾二淨,這幾乎是天衣無縫的設計,換句話說,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又打開了門,那麼凌戰很有可能前功盡棄,被暗流再次卷席出。
值得慶幸的是,暗流沒在形成,這說明黃瀟湘和郭襄沒來,這是一個好消息。
又遊了一段距離之後,前面出現了一絲光亮,凌戰欣喜若狂,看來上天還是挺眷顧他的,有光的地方,就證明有出口,凌戰又一次攤入雜物戒中深吸一口氣,裡面的空氣雖然不算新鮮,但是卻可以讓他活命。
看到了希望,給了凌戰很大的動力,他急忙向前游去,遊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後,總算來到了有光的地方,光是從上方傳來的,而前面已經沒路了,他急忙朝着上方游去。
不一會兒,他終於游出頭,當頭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他貪婪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啊!舒坦!”
“桀桀!”
一個陰冷的笑容突然迴應了凌戰,“絕地逢生的感覺如何?”
凌戰急忙看去,很明顯,這是一個水潭,而且像是一個被人工鑿除的水潭,至少在石壁都是整齊的石頭,就好像是人工砌成的,由於四壁還比較高,所以他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有什麼。
努力將身上的武氣釋放出來,而後,凌戰縱聲一躍,整個身體跳出地面後,在水面輕點了一下,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轉了好幾圈,將身上的水揮灑得差不多了以後,這才跳出了降落到了水潭邊上。
水潭岸邊和水面有大概一米左右的距離,而水潭的岸邊並不乾燥,有些溼潤。
凌戰大致看了看四周,與其說這是個水潭,不如說是一個水井。
這是一個密室,密室很大,至少有一百來個平方,水井就位於密室中央位置,除了水井邊上有些溼軟以外,其他地方都很乾燥,這裡有桌子有椅子,有牀鋪,也有一些簡單的傢俱,活脫脫的一個房間,只是這個房間,將廚房、臥室、客廳、廁所、飯廳、水井,和在了一起。
“桀桀,老婆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多人了。”
說話的是一個老人,老人年過八旬,佝僂着背,雙手揹負在拱起的背上,蒼白的頭髮盤旋在頭頂,用一根木質髮簪蹩着,滿臉皺紋,眼睛深深地陷進眼眶,連嘴巴上都有一絲絲摺痕。
當然,這裡不止一個人,老人站在距離凌戰最近的位置,而在老人身後,有一張木質桌子,桌邊坐着六個人,這六個人,凌戰也認識,在凌戰看過去的時候,他們也正看着凌戰。
“我們又見面了,何安小友!”說話的是陸長老。
雲白也說道:“你不是說你離開嗎?還回來做什麼?送死啊?”
“呵呵!有些口渴,回來取些水。”凌戰打了個哈哈說道。
“取水?取到這裡來了?”雲白毫不客氣地點破道:“你還真是夠專業啊!”
“不不不!”一邊的老人說道:“這位小朋友,老婆子很好奇,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老婆子在這裡這麼多年,能來到這裡的武聖,你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第一個隻身一人來到這裡的武聖。”
凌戰回想了一下自己來的過程,整個過程很長很長,沒有一個正常人可能會遊這麼遠,凌戰自認若輪到意志和體力,他已經算是人類出類拔萃的,他都不行,更別說是別人了。
那麼遊這麼遠,如果不是憋氣類的秘法,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絕對領域!
然而絕對領域,只有武尊才能夠施展,可是武尊的絕對領域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及時展開了絕對領域,恐怕也沒法遊這麼遠,那麼就只有武極了。
武極那可謂是大陸的頂級強者了,就好比是陸長老這樣的高人,就有可能做到。
“我也很好奇呢。”陸長老也問道。
陸長老的臉色並不好,甚至有些蒼白,可以看出來,那分明是武氣消耗過度的效應。
反觀凌戰,面色紅潤,一副沒事人樣,着實讓人懷疑。
“呵呵!”凌戰笑了笑,聳了聳肩說道:“這很難嗎?我可是在海邊長大的!”
“桀桀,有趣。”老人自然不會相信這個說法,但是也沒有強問,慢慢轉過身,說道:“過來坐,老婆子這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凌戰還能說什麼,只能跟着老人走了過去,老人從一邊艱難地搬着凳子,凌戰於心不忍,急忙走過去說道:“我自己來吧。”
他搬了個凳子,放到了桌邊,看了看桌邊坐着的五個人,最後又從角落裡搬了一個高一點的凳子,放在了桌子的正位。
這裡要說一些正位,每一個房子的入口,靠近入口的桌子方向,是客位,而與之相反的,就是正位,一般只有最有發言權的人,也就是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坐正位。
雖然桌邊已經坐了六個人,但是那個正位卻沒有人坐,很顯然,陸長老等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老奶奶,您先坐。”凌戰扶着老人坐到了高凳子上,然後自己猜坐到了陸長老的身邊,這也沒辦法,雲白雲雀雲天坐一邊,清秀清英兩姐妹坐一邊,他只能坐在陸長老身邊,但是自然不敢和陸長老平起平坐,而是坐到了陸長老稍微靠後的位置。
坦白說,凌戰其實挺尊敬陸長老,要是沒有陸長老救他,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對於救命恩人,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值得尊敬。
“桀桀,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老人似笑非笑地對着凌戰問道。
凌戰看了看雲雀,因爲在這破曉門的六人之中,他覺得雲雀是最好相處的人。
雲雀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已經將在迷失森林的事,跟老人說了,凌戰說道:“她們應該不會來了。”
“哦,那太可惜了。”老人笑着說道:“桀桀,小朋友,把你來到迷失森林的事,從頭說一遍好嗎?老婆子老了,就喜歡聽故事。”
凌戰點了點頭,將來迷迷失森林後經歷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涉及到一些隱私,例如儲物戒和黑子的事,凌戰都隱瞞了,算是半真半實吧。
說完之後,凌戰突然意識到,他爲什麼要被老人牽着走呢?老人問了,他就一定要答嗎?可是爲什麼他在開口以前,就沒有想到這點呢?而是非常自然地說出來了,雖然期間隱瞞了一些,但是還是說了啊,幾乎沒有任何反駁,他怎麼會突然對一個陌生人說自己經歷過的事呢?這對於行走江湖的人來說,可是大忌啊!
“桀桀!”老人深邃的眼睛,從始到終都看着凌戰,她笑着說道:“小朋友,你經歷的事,很有趣,作爲交換,老婆子也會告訴你一些老婆子經歷過的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得等等,因爲老婆子能感覺到,還會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