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怎麼來了?”孫天意看到凌戰有一絲詫異,緊接着急忙看向四周。
凌戰淡淡地說道:“放心吧,她沒來。”
沒有男人希望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出醜,但是就今天的事而言,凌戰反倒覺得如果李翠在這裡更好,至少孫天意用他行動表明,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孫天意了。
“哎!”孫天意嘆了口氣,無力地坐到了地上,“老何,我是不是錯了?”
“你錯沒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朋友爲了救你,而惹上了我們琅琊畫廊。”一邊的郭執事笑着說道:“打傷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分爲兩種,第一種就是和孫天意一樣,當我們畫廊的素材,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前的事,如果能有白霜兄弟這樣的畫家作畫,說不定還能名流千古呢。”
凌戰面不改色地看着郭執事,這個時代和以前他所在的時代不同,這個時代的人,都還很保守,別說脫光了衣服讓人家看了,就算是漏光,都足以面紅耳赤。凌戰不是露體狂,沒有這方面的嗜好。
“第二種嘛!”郭執事憨笑着說道:“你打傷了我的人,就等於打了我們琅琊畫廊的臉面,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一點的死法,決鬥!”
“和你?”凌戰問道。
郭執事憨笑着說道:“當然不是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武聖五階吧?我比你高了兩階,如果你選擇第一種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你玩玩,可如果你要是選了第二種的話,那自然不會是我動手了。”
實力強的人,可以看透實力弱的人的武階,如果對戰郭執事的話,凌戰還有一定的把握,兩階的差異不足以讓凌戰致命,但看起來爲了確保萬無一失,琅琊畫廊排除的人,肯定是能夠微操勝券的人。
凌戰突然微微一笑,說道:“五天後,西極偉岸,海邊,可敢一戰?”
“呵呵,有意思!”郭執事憨厚地笑道:“我替琅琊畫廊接下了。”
“不,你錯了!”凌戰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意思是,五天後,西極偉岸海邊,除了你們琅琊畫廊將來派來和我決戰的人以外,你也一起來。”
“年輕人,你在和我開玩笑嗎?”郭執事臉上的笑容更甚。
“敢還是不敢?”凌戰反倒覺得輕鬆了,和孫天意朋友一場,患難與共了這麼長時間,眼瞎孫天意有難,他不可能不幫忙。五天後,剛好是李翠下嫁給琅琊畫廊老闆的婚期,根據凌戰的判斷,這樣的世家裡,底蘊相當渾厚,可是郭三少的實力卻只是一個武宗,就已經目中無人的樣子了,如此說來,琅琊畫廊至少有兩名武聖。
要想幫助孫天意,方法也許有很多,但凌戰想選擇最直接的方法,引開這兩名武聖,雖然凌戰不確定另外一名和他決鬥的人是不是真的只是武聖,但不管怎樣,引開就行了,至於琅琊畫廊還有沒有其他高手,凌戰不想去理會,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接下來孫天意要怎麼做,那是孫天意的事,孫天意的家事,他不想參合太多,能幫就幫一把。
“年輕人,你好囂張的樣子呢!”郭執事笑着說道:“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呢。”
凌戰微微一笑:“我保證等你死了以後,下輩子一定會很像我。”
“呵呵!”郭執事笑出了聲,笑聲之中,夾雜着一絲寒意,“放心,既然你提出來了,我會滿足你的!”
聖階的戰鬥,稍有不慎,就可能隕落,達到聖階不容易。郭執事只是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而已,是不是以多欺少仗勢欺人,這不在考慮的範圍之類,琅琊畫廊做事,從來只求結果不求過程。
“老孫,我們走!”凌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孫天意,隨後率先朝門外走去。
離開琅琊畫廊後,凌戰和孫天意迅速回到了孫天意的家中。黃瀟湘還沒回來,兩個男人就一起到街上隨便買了點酒、菜回屋,一路上,孫天意始終沒有說話,好幾次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的止住了。
酒、菜擺好之後,凌戰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他不想打破這份平靜,雖然他知道孫天意肯定有話要說。現如今的孫天意,就是孤掌難鳴,而他凌戰,就是孫天意唯一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喲,你們都在吃飯了?”黃瀟湘走進屋的時候,剛好看到凌戰在吃飯,所以急忙說道:“小翠姐姐還讓我來叫你們過去吃呢,你們怎麼就吃上了呢。”
聽到小翠兩個字,孫天意身體僵硬了一下,看得出來,他對李翠的感情的確是認真地,雖然時隔多年未見,但那份感情沒有絲毫褪色。
“哎呀別吃了。”黃瀟湘看到凌戰沒有動的意思,一把奪走了凌戰手裡的筷子,拉了拉凌戰說道:“過去小翠家裡吃。”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凌戰笑着說道。
黃瀟湘看了看桌上的食物,都是一些飯店裡打包回來的食物,大部分都已經涼了,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孫天意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最後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先去了。”
一個人有話要說,而唯一一個可以傾聽的人卻不主動問,這個時候,適當地出現一個人錯開一下,也許就能打開話匣子了。
凌戰依舊自顧自地吃着,而孫天意終於忍不住了,他開口問道:“老何,對不起,是我沒用,還連累了你。”
凌戰沒有回答孫天意,而是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再給孫天意滿上。
“我覺得我有必要把我今天遇到的事告訴你,讓你提前做好準備。”孫天意說道:“今天我去找小翠了,求她不要嫁給郭一凡,我原以爲,她是迫於生活無奈,才答應嫁給郭一凡的,可是我錯了,她告訴我,一切都晚了,太遲了,她已經不愛我了,她愛的是郭一凡。”
“我不是什麼偉人,那種祝你幸福的話,我說不出口。”
孫天意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凌戰依舊沒有回答他,而是簡單地喝酒,也許的確有人在心愛的人突然離開自己而投奔別的男人懷抱的時候說了‘祝你幸福’,但究竟有多少人是發自內心的呢?
“後來,我們就吵了起來,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一氣之下,就說去殺了郭一凡,讓她一輩子別想再嫁人,除非嫁給我。”孫天意說道:“小翠當時笑了,她說‘就憑你’,聽到這三個字,當時我就火了,然後就衝進了琅琊畫廊,其實去了以後,見到了郭執事,我就有些後悔了。”
“你也知道,煉丹我在行,可是打架的話,我不行。”
“三個回合,準確點說,還不到三個回合,我就被郭執事制服了,他當時也讓我做出了選擇,我還不想死,所以我選擇了第一種。”
孫天意嘆了口氣,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一個男人,爲了活命,出賣尊嚴,這種事,沒什麼對不對的,只是理智的選擇而已。
凌戰考慮的是,按照孫天意的說法,郭執事要想用塵埃控制住一個人,看來並不是很輕鬆的一件事,至少需要被害人配合才行。
“老何,恕我直言。”孫天意滿臉憂愁地說道:“你今天能來救我,我就已經很感謝你了,爲什麼你還要答應他們的決鬥呢?而且還是連邀兩人,你這不是……”
“自尋死路,對嗎?”凌戰笑着說道。
孫天意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走吧!回南荒。你放心,我雖然打不過琅琊畫廊的人,但是要是給我充足的時間,我肯定會給你最好的掩護。”
“那李翠呢?”凌戰笑着問道:“你打算放棄了嗎?你真的甘心?”
“那我還能怎麼做?”孫天意加大了音量說道:“我很愛她,可是她不愛我了,我就不明白了,郭一凡都已經是老頭子了,就算她嫁過去,也只能是當小妾,可她爲什麼就不願意嫁給我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至少凌戰回答不出來。
“我想清楚了,她結婚那天,我豁出去了,就算不能殺了郭一凡,我也要在她面前風風光光地戰鬥一次,至少讓她明白,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孫天意了,至少那樣做,應該可以死在她的懷裡,讓她內疚一輩子,不會忘了我。”孫天意說完後,認真地點了點頭,像是再給自己再一次肯定。
“我會走的。”凌戰端起酒壺,再次給他和孫天意滿上,“但走之前,我想爲你做最後一件事。決戰那天,我去赴約,而你要去跟郭一凡拼命是你的事,自己的女人,還得靠自己的手奪回來才行。”
“可是……”孫天意還想在說什麼,凌戰打斷了他說道:“別說了老孫,喝酒。”
孫天意咬了咬牙,也沒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喝酒,這段飯,兩人都喝了不少,孫天意是因爲心情不好,無非就是徘徊在五天後是去幫凌戰還是去大鬧婚禮之間,兄弟和愛人,他該如何取捨?而凌戰則是因爲他的確想喝酒了,他感覺孫天意的遭遇,很有可能就是他回南荒之後的遭遇,甚至他的遭遇比孫天意還要難,至少那時候,他沒有朋友幫他了,只要一想到這些,酒就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