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盾法陣被破,圍點不復存在。在一片暴烈火焰跳動中,包圍胡高衆人的郎家強者們死的死,傷的傷,有的甚至連一聲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慘死強橫的“天狐之焰”中。
這倒不是胡高有意大開殺戒。爲了破除巨盾法陣,胡高不得不將力量催到極限。而且,巨盾法陣破陣後對組成此陣之人所產生的反噬之力加上橫掃開來的“天狐之焰”根本不是這些通體境士兵所能抵抗的,就算是那四位爆元境初期的強者,同樣毫無反抗之力。
沖天而起的“天狐之焰”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將遠處對峙的胡家、郎家雙方的注意力也全部吸引了過去!
“那是什麼?!那股火焰、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這是無數人心中的問題。
只有少數人知道這道火焰的爆發究竟代表了什麼。
“哼……居然打破了我們辛苦準備的巨盾法陣,這法陣最初可是爲了一次性圍困包括胡家家主在內的所有胡家高手而設計的呢……那傢伙……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對手啊……”郎絕在最初的短暫震驚和錯愕後,很快回過神來,勉強地笑了笑。
至於他這次笑容究竟有幾分底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曉了。
而對於胡家一方的衆位高手而言,遠方熊熊燃燒的火焰所代表的意義就更加重大了!
“那是‘天狐之焰’?沒有看到任何天狐的身影啊!就算擁有了天狐級別的圖騰,不進入祖化狀態怎麼可能操控‘天狐之焰’?!那邊的人究竟是誰?!”
“難以置信!與眼前遠方那道‘天狐之焰’相比,家主現在所能使用的那點‘天狐之焰’簡直只能稱作火苗。這個人的實力……不!他的實力不一定能勝過家主,但天賦卻遠遠高出家主!究竟是誰?遠方那人究竟是誰?!”
“是胡高!那個是胡高!太好了!他果然沒有辜負族長的期望!”知曉整件事從頭至尾所有過程的白曉第一個從震驚中過神來,面露狂喜之色,“果然……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他確實配得上胡家傳承者的身份,更配得上無雙。”
“胡高?”站在白曉身邊的極風不禁一愣,“那個傳承者小子?聽說他在寧城之亂中爲了掩護其他人獨自從另外一個方向突圍而出,生死不明。現在操控‘天狐之焰’的人,真的是他嗎?”
爲了激發衆人的鬥志,胡震天並沒有告訴大家這是一場救援胡高的行動,而是聲稱這是捍衛胡家尊嚴、點燃未來希望的反擊之戰!所以胡家絕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場戰鬥發起的原因,更不知道胡高已經到達清元礦脈、而且落入了郎家的包圍中。
不等白曉對極樂解釋,遠方的火焰突然快速地朝這邊蔓延而來!
沒有人想要在那火焰趕到這裡之前再拼個你死我活,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看操控天狐之焰的究竟長得怎麼一副超凡的模樣!
這道火焰的速度奇快,堪比化形境強者水準,遙遠的路程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已趕到!
而在火焰包裹之中,身後浮現九尾天狐虛影的胡高身形帶着烈焰,橫隔在戰場中央,將胡家所有人都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竟然真的是胡高!天啊!難以置信!”胡家中已經有人發出了驚呼。
“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長到這一地步的?!”胡家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答案。
就連白曉和極風、甚至和胡高接觸最多的九長老胡元進也都同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若是一定要求一個答案,那他們只會說——
這是傳承者的天賦!
胡高此刻無暇享受衆人的驚歎和稱讚,冷冷注視着郎絕:“還要繼續嗎?你現在力量所剩無幾,而你手下的人都無法和現在的我相抗衡。你還不放棄嗎?你應該很清楚,就算你要繼續戰鬥下去,也不過讓你的手下們白白在我的‘天狐之焰’下枉送性命!”
“確實如此。”郎絕毫不避諱自己如今的情況,“光憑我手下這些人,確實無法對抗現在的你。可是……你的力量究竟又剩下幾分呢?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擊破了巨盾法陣,但就算你找到了巨盾法陣的弱點,想要破陣,也必須消耗相當的力量。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你身上‘天狐之力’流逝遠遠大於恢復的狀況,這樣的狀態,你又能保持多久?”
“你想試試?”胡高面色一沉。
郎絕說的話,直指胡高目前最大的問題——力量耗損過快。但胡高偏偏還不能露怯,必須始終保持着絕對強勢的態度,否則胡家衆人立刻就會陷入危險中。
“我倒不是很想試試,不過我想,我父親以及他的兩位侍衛一定會很有興趣。”
話音未落,三道聲音忽然自遠方破空而來!
正是郎家現任家主郎泰輝以及他的兩名心腹侍衛!
郎泰輝的面容與郎絕有着五分相似,體型上則要比郎絕壯碩不少。與郎絕偏愛長禮袍的穿衣習慣不同,郎泰輝完全是一副勁裝短衫的武夫打扮,裸露的肩胛骨處那道顯眼的刀傷,更是讓他的氣質中少了幾分儒雅,多了幾分兇悍。
“絕兒,這些天,你做得不錯。”郎泰輝先誇獎了一下這些天代他管理戰線所有事務的郎絕,隨後目光才轉向胡高,“你好,胡家的天才年輕人。”
爆元境九階?不……也許是爆元境大圓滿……
胡高在心裡估算着郎泰輝的實力,郎泰輝的突然出現,大出胡高之意料。由於在完全加持“天狐之力”的狀態下感知距離受到限制,胡高並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郎泰輝三人的歸來,等他發現時,就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說一個爆元境大圓滿的郎泰輝已經夠胡高頭疼的了,那郎泰輝身邊兩位明顯實力不低於爆元境後期的強者也同樣足夠給胡高製造麻煩。
雖然成功分析出了那巨盾法陣的弱點,但胡高對於破陣之道的理解和掌握畢竟是臨陣磨槍,並沒有將那巨盾法陣最大的弱點分析出來,最後的破陣之法仍然對胡高造成了巨大的消耗。
“天狐之力”恢復速度本就不快,他又第一時間全速趕來這邊護住胡家衆人,此時胡高所剩的力量只不過差不多與一名爆元境九階的強者相仿。憑藉着“天狐之力”本身的強橫特性,面對疑似爆元境大圓滿的郎泰輝胡高或許也能一戰,但若是加上其他人……
“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了。”郎泰輝說話的風格倒是和郎絕如出一轍,可以想象的是,郎絕的說話習慣十有八九是跟着他這位老爸學的,“那麼,你現在要放棄抵抗嗎?如果你放棄抵抗的話,我給你一個特別優待如何?我不殺你們,允許你們胡家成爲我們郎家的附庸,永世爲奴。”
聽到這個“慷慨仁慈”到極點的“特別優待”,胡家衆人頓時大怒,沒等胡高說話,人羣中已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怒罵聲!
“癡心妄想!我們就是死也不會附庸於你們這些吃人的畜生!”
“你是老糊塗了還是沒睡醒?想想你們郎家這些年做的惡事,要我們附庸你們郎家?我呸!”
……
“衆人安靜!”極風制止了衆人繼續叫罵下去,“我們先聽胡高怎麼說!”
極風身爲北極分支現任家主,在整個胡家中還是頗有威望,聽到他的話,胡家衆人陸續安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正以“天狐之焰”保護着他們的胡高。
也許是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期待和責任,胡高表情變得凝重了不少,聲音也跟着低沉了些:“放棄抵抗?閣下未免太癡心妄想了!在寧城,我被郎爭追殺得幾次險些死亡,仍然沒有放棄抵抗。現在局勢不過四六開,閣下覺得我有可能放棄抵抗嗎?”
“哦?不放棄?我可是很真心誠意地邀請你們成爲我郎家的附庸啊……”郎泰輝的聲音連語速都沒有發生過變化,“那麼,我再給你們一個特別優待如何?郎鬼,放胡大家主出來。”
話音剛落,被黑色鎖鏈捆在一起的郎鬼和胡震天突然破土而出!
兩人中,郎鬼面色如常,而胡震天卻已經昏迷了過去。
“郎鬼,你爲何沒將胡大家主照顧好?此事結束之後,等着領受懲罰吧!”郎泰輝嘴上說得一本正經,但語氣裡卻沒有一點真要懲罰郎鬼的意思,“胡家的年輕人,以胡大族長對我郎家之痛恨,加上他實力非凡,本來是我郎家必除的目標。如果你們願意放棄抵抗宣佈向我郎家效忠的話,那他的命,我同樣可以饒過。如何?動心嗎?”
一個巨大的難題拋在了胡家所有人的面前!
到底該怎麼做?置家主之命於不顧,捍衛胡家尊嚴?拋棄尊嚴、委身做奴,保得家主之命?
不論是那一種選擇,都能輕易地找出支持和反對的理由!
所有人在這樣困難的選擇中都陷入了迷茫,唯有胡高表情冷峻,冷冷吐出三個字:“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