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得到翡冷翠領主腦袋裡的那顆馱都,普斯卡什麼大師仍然很滿意。
一大張一大張的桌子又重新擺了開來,一杯一杯用冰珠鎮過的雷博士麥酒、鮮肉糉子、鹹鴕鳥蛋、烤魚一排排地由美貌的侍女們端上了桌子。
就連安度蘭長老也被茉兒通過金剛魔法傳送陣給叫了過來,作爲陪客,和聖奇奧大師把酒言歡。
“我日。”普斯卡什大師聽了劉震撼介紹完安度蘭長老的身份,楞在了那裡,直到手指裡夾着的自制雪茄燒到了手指才齜牙咧嘴地甩了甩手,趕緊起身,拉住了安度蘭長老幹黃枯癟的老手,硬是把玳瑁長老按在了坐北朝南的主位上,自己坐到了側位上。
“您太客氣了,大師。”安度蘭長老一個勁地想謙讓。
“別這麼說,您也是研究火系法術的大家,光是“舞者”這個稱號,我在少年時代已經對您充滿了崇拜。”普斯卡什大師用晚輩的口氣說道:“還得麻煩您呆會兒給我弄個簽名。”
劉震撼笑了。
在沒有接近某些偉大人物的時候,劉震撼一度以爲他們很高不可攀,可是一旦接近了,劉震撼發現,原來他們的性格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普斯卡什是這樣,國王陛下也是這樣,七彩龍伊布也一樣。
魔法在翡冷翠來說,第一服務的對象是享受,第二服務纔是戰爭,在這種主導思想之下,翡冷翠的物質享受已經領先了這個時代一步。普斯卡什大師這輩子也算經常出入於豪門王庭,不過地處偏僻的翡冷翠仍然讓他大開眼界。
還有什麼比惡戰火焰帝君和邪眼暴君地實況重演更讓一位魔法師更感興趣的呢?不過聖奇奧大師最嘖嘖稱奇的還是那個醬紫色的帝維水晶球,地表也能開採出帝維水晶,不過和大多數的珍稀寶石一樣,帝維水晶能在地表開採出來都都只有鑽石般大小。有個五克拉已經算是巨大無倫了,那樣的帝維水晶,多是一些王親貴族們用來鑲嵌在項鍊上做個雞心墜子,拍攝一些至親的畫禎作爲貼身收藏,如果想要製作這麼大的水晶球,在地表只能靠礦儲量豐富的“記憶水晶”才能做到。
就算是一個無慾無求的聖奇奧,看着翡冷翠領主的目光,也不免帶上了一絲絲的嫉妒。
把所有不相干人等全部挪到外面去飲酒取樂,佈置好了崗哨之後。劉震撼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收穫和麻煩一一簡單地描述給了兩位智者,希望能從他們這裡得到一點啓示。
劉震撼地話講完了,聖奇奧大師普斯卡什的表情也變的越來越嚴肅了,劉震撼以爲自己的經歷讓這位大師肅然起敬了,於是越發洋洋得意的炫耀了一番,結果迎來了安度蘭長老在桌子下面的一腳和普斯卡什大師的一陣劈頭蓋臉地狂罵。
“你是不是瘋了?”普斯卡什大師的臉色陡然間鐵青一片。就差抄起一張桌子拍在老劉的腦袋上了:“你這個蠢豬!我以爲你有多聰明呢!你原來也就是鼠目寸光的笨蛋!”
“怎麼了?怎麼了?”劉震撼有點莫名其妙。
“你看你的帝維水晶球。”普斯卡什大師光火地說道:“就算是去問一個白癡矮人,他也會告訴你,礦藏最豐富的地方在深不可測的地底,你去了地底世界纔多長時間?你看看你現在,連怎麼大坨的帝維水晶都搞到手了!兩支墮落精靈加上他們地附庸族已經在地底生活多少年了?一萬多年了!人家不比你聰明?不比你對礦藏更有研究?有精靈和矮人兩支對冶煉非常精通的種族在地底,有有上萬年的時間,這些傢伙早把自己武裝到牙齒了!還有那種帶着血嬰以二打一的血系法師!還有那些會飛的半獸人!你讓這些心地黑暗的放逐生物來到地表,你不是給你們比蒙王國找麻煩麼?不是給整個愛琴大陸地智慧生物找麻煩麼?”
“能找什麼麻煩?難不成他們還能用秘銀和精金製作成盔甲?最多他們也就是武器盔甲更精良一點罷了。這點我承認!不過他們憑三百萬人口就想稱霸大陸,純粹是做夢!”劉震撼涼笑道:“大師,你也別把他們想的太厲害,血系魔導師坎通納那種傢伙,一萬年就出了一個罷了,其餘的不堪一擊!”
“李察,你未免是有點把對手想的太過簡單了。”安度蘭長老也輕輕嘆了口氣;“腦子靈活的聰明人,哪個種族都有,你替你地對手規劃好了道路,說不定對方正在暗中嘲笑你的麻木不仁,你利用別人。別人同樣也能利用你。”
“少年人有朝氣是好事,但是一旦自信過頭變成了輕狂自大,就未必是什麼好事了,古往今來多少少年豪傑就栽在這上面!”普斯卡什大師語氣如同鉛塊般沉重:“李察你受過的挫折有限,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有的跟斗要麼不栽,一栽就是永世不得翻身。”
“知道了。”劉震撼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他未必能夠接受自己會被墮落精靈算計,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兩位智者的話是完全正確的。
“不過從側面想一想,養精蓄銳了一萬多年之久的墮落精靈的到來,對日後對抗魔族未必有壞處,如果能讓大陸最優秀的比蒙武士能夠披掛上最精良的鎧甲,也是一件好事。”普死卡什大師剝開一隻糉子的箬葦葉,露出了裡面黃澄澄的竹米和凝聚着油滴的玀莎獸肉。
“這個事情是穆里尼奧大人要操的心。”劉震撼苦笑了一下說道:“有翡冷翠和採玉城鉗制着這些墮落精靈,這兩支墮落精靈能做什麼?我發現穆里尼奧總是不經意之間在利用我。”
“你何嘗不是在利用別人?”普斯卡什大師停下了剝糉子的動作,故意揶揄了老劉一句。
“那我倒要問問,大師你爲什麼一直對我這麼好?”劉震撼“匡當”站起了身,憤怒地說道:“難道是在利用我?”
“我本來就是在利用你!”看到匹格領主翻臉了。普斯卡什大師反倒“呵呵”笑了:“你小子現在才知道?”
“我看不出一位聖奇奧需要利用我什麼。”劉震撼繃着臉說道。
“正因爲我是聖奇奧,所以我想的要比你多太多!”普斯卡什大師苦澀地抽乾了面前的這杯酒:“極道強者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由於眼界不同,所以在世界觀和人生觀上面地區別也完全是兩碼事,我可以這麼說。泛大陸的極道強者,都已經在擔心愛琴大陸將來的命運,而你們這些笨蛋還在忙着爭權奪利!回頭想想你對我的敘述,我真沒想到以憨直聞名的比蒙,也會有這麼複雜地關係網,權利角逐居然已經到了如此針鋒相對的地步。”
“您的這些大道理和利用我有什麼關係?”劉震撼一屁股又做回了椅子上。
“你難道還認爲你是凡夫俗子?”普斯卡什大師瞪了老劉一眼:“難道你認爲你是一個普通比蒙?在魔族即將大舉入侵的情況下,如果能讓你成爲人類的朋友,是不是要比讓你成爲整個人類的敵人更好?你是不是以爲每個聖奇奧如果看誰不順眼,就立馬胳膊一擼。上去就操翻對方?”
“大師你也別門縫裡看人!別忘了,我是戰神坎帕斯的欽點代言人,神曲薩滿!我的覺悟不比你差!”劉震撼狂撇嘴:“你也別把我捧殺,我還沒有成爲整個人類的公敵這麼狂妄地念頭,攤開了講吧,現在整個大陸。人類的人口已經高達數億,我們比蒙才六百萬,這個差距只有時間可以彌補,不是靠哪一個比蒙英雄可以做到。”
“我對李察突然成爲了神曲薩滿尤其感到意外。”安度蘭長老挑了挑眉毛:“據說只有最虔誠的薩滿祭祀纔可以成爲戰神代言人,只是李察對戰神的虔誠,如同水中的香帕般讓人覺得虛幻。”
“所謂虔誠不虔誠,純屬胡扯。”普斯卡什大師冷笑一聲,對這種言論的不屑顯而易見:“我們魔法師向來是無神論者。整個大陸無數地神詆,有幾個真實在世人面前出現過的?所有的元素力量,無論是已知或者是未知的,都只是元素分子的不同組合形式罷了,這關神詆什麼事?”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劉震撼微微一笑。
滿滿一桌子的人全傻了,沒想到戰震欽點的代言人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海倫一直是個虔誠的戰神信徒,聽了李察這話,差點沒被嚇暈過去。
“不要驚訝,海倫。”劉震撼說道:“我認爲元素力量不是來源於神詆之力,並不代表我並不信仰戰神。”
“宗教和神詆的本質。其實就是給人提供一個精神寄託,那麼,什麼是精神寄託?”劉震撼搖晃着面前的酒杯,異光閃爍着的眼睛一一掃過看着他的每一個人:“精神寄託就是一個人永遠無法達成地目標!無論是什麼樣的精神寄託,同時也代表着一種慾望,由此可見,人們最愛的其實並不是神,每一個人最愛的其實還是自己,他們之所以向神祈求,只是爲了滿足自己渴望實現卻無法達到的慾望。雖然我不做祈禱,不跳薩滿舞,不過我覺得我比絕大多數地薩滿教信徒都虔誠多了,至少我從來不奢望戰神幫我做什麼,在這一點上,我比任何虔誠的信徒都要純粹。”
一陣沉默和啞然。
“李察,我終於想通爲什麼不能成爲坎帕斯戰神指定的神蹟代言人了。”安度蘭長老嘆了口氣;“除了你之外,真沒有第二個如此純粹的祭祀了,我收回先前對你的評價。”
“有見地。”普斯卡什大師啃了一大口糉子,擡頭嘿嘿一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比蒙這個複雜的權利網中央,仍然保持着這麼一顆直率的心。”
“這個是我要請教大師您的地方了。”劉震撼低眉順眼地端起酒桶,幫聖奇奧大師篩了一杯翻着雪白泡沫的麥酒。
“有多大胃口喝多少杯麥酒,你既然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普斯卡什大師抹了抹嘴角,拈掉了那上面粘着的米粒:“凡事都的先往壞處想,不過真壞到沒法再壞的地步,倒也不妨往好處想,你得罪的人越多,進入權利高層的機會就越少,這對你未必是什麼壞事。”
“扁擔越大,肩頭的擔子就越重啊。”安度蘭長老語重心長地補充了一句。
“的確是這樣的。”劉震撼自己也覺得索然無味,一個勁地砸着嘴。
彷彿被勾起了一點往日的情愫,安度蘭長老和普斯卡什都不再說話了,氣氛有點壓抑,也有點微妙。
“大師,你能不能用你擅長的氣系法術,幫茜茜用“英捷爾法勒”在肚皮上隆起一塊,酷似孕婦?”海倫這句話可能也是憋了半天了,“要不然不大容易矇混過關啊!”
劉震撼從這句話還是聽出了掩藏的很深的醋意,他認爲海倫有點意氣用事了。
“絕對沒有問題。”普斯卡什大師用力拍了拍胸口,大包大攬,把一旁悄悄坐着的茜茜鬧了好大一個紅臉,趕緊把臉躲到了茉兒的背後。
劉震撼的眼神簡直有種準備將普斯卡什大師活剝生吞的慾望。
“有趣了。”安度蘭長老笑的一身的老骨頭都“咔吧咔吧”作響。
“今天這個聖女選得本來就不是很正規,我現在總算想明白了,肯定是穆里尼奧手下那個聖光系法師乾的好事,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幻化出光影來。”海倫有點鬱悶:“不管我怎麼也想不通,怎麼他連歌坦妮也不放過?”
“這就是神的力量。”劉震撼翻了翻白眼,很神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