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武士菲高和森蚺武士奧拉朱旺兩個體型寵大的巨人衝出暗河之中,發起絕地反擊的時候,血精靈劍詠凜冽的劍光也剛好斬開了這場血戰的帷幕。
精靈劍詠們輕盈而矯健的身體還遠在十步之外,由他們的詠歎調所控制的花萼長劍就象是一條嗜血的眼鏡王蛇,剖開了空中的水浪,甩動出一片“嗡嗡”悸動聲,直射向了那一幫表情冷漠的不死牛頭武士。
三尺青鋒在雨水中激盪出輕盈悅耳的龍吟聲,每一枝花萼長劍在這一刻彷彿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呼靈魂,這些鋒利的花萼長劍明顯是攙雜了稀有金屬的成分冶煉而成,無論它們是出自於精靈工匠還是矮人工匠之手,都絕對是收割生命的極品利器!
難怪小崔一度那麼驚歎,這些血精靈劍詠果然是強者,剎那出手,幾乎沒有一柄劍出手落空,不死牛頭人武士只保留着前生有限的武技,反應能力遲鈍,哪裡能夠用金屬圖騰格擋開這一波波迅疾如電的飛劍,一連串像玀莎膀胱被捏破的暴響聲炸起,一枝枝橫空而來的精靈長劍在空中折了個彎,以刁鑽的角度狠狠扎進了不死牛頭人武士大腿部的藤甲,堅硬的藤甲無法抵擋住暖意刺進的花萼長劍,被捅穿了不算,還硬生生被摩出一道道淡淡的黑煙。
在血精靈劍詠們所吟頌出的詠歎調和手勢的驅使之下,精靈長劍就象是靈蛇吐信,一觸即收。“嗖!”地一聲又拽出了傷口,隨之而起的是一聲聲精脆地骨折聲響起,不死牛頭人這一瞬間起碼倒下了四五十個,雖然對於不死亡靈來說,腿部傷害並不能讓他們失去戰鬥力。但是在精靈長劍抽出傷口所帶動出的巨大的牽扯力量搖擺之下,幾乎一大半的不死牛頭人武士還是仆倒在地。
山谷內的地盤橫向範圍起碼也有個一千碼,這麼大的間距,這些血精靈劍詠完全可以饒開面前地不死羚牛武士,但他們選擇了迎頭而上,徹底證明了高階精靈武者的自信與勇敢。
倒下的不死牛頭武士們錫蓋直筆筆地躍而起,搖搖擺擺地用單腿站定了,手中的金屬圖騰柱裹灑開一道道雨點,掄向了面前蜂擁而至的灰矮人。血精靈劍詠則丟開了這些難纏地不死武士,從旁邊的缺口氣勢洶洶地躍過了屍堆堆積成的工事,直奔巨人小屋地方向而來。
閃着猩紅色光芒地長劍空中旋遊翻飛,彷彿是一羣靈蛇在狂舞,血精靈的眼神狂放而嗜血!
被精靈劍詠傷了一條腿,站立有所困難的不死牛頭武士們,在和灰矮人戰士的戰錘較量之中,被迅速地震倒了。除了雙腳挺立着的不死牛頭武士之外,巨大的缺口處涌入了大量的灰矮人戰士,沒有縱深保護着的不死羚牛武士陣線,瓦解已經只是時間地問題……這些精靈劍詠對戰況的細微把握能力果然是爐火純青!
“靠!”劉震撼身着白銀戰甲,一個獻祭卷軸就地砸開,刀鋒輕蔑地向前一指,狂吼一聲:“搞他們!”
劉大官人現在其實也是啞巴吞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剛剛賣弄戰術,學人家胸懷十萬甲兵,布爾B烘烘地示敵以弱將計就計,沒想到反被對手算計,給人家倒將了一軍,暴雨加個閃電突襲,搞的陣腳全亂,組隊也只完成自己翡冷翠的一隊,其他力量完全處於聽天由命,從戰略上來講,可以說是糟糕透了。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劉震憾當然已經顧不上收攏那些羚牛武士,他雖然大戰略上有點縮手縮腳,不過臨場應變能力絕對還算是睿智,立刻組織一次反衝鋒,以猛衝打破被動防守地僵局,給後續的羚牛武士一個調整的空間,應該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了。
反正這裡的糧食種子已經全部運回了翡冷翠,防守不防守也無所謂了,就看這些羚牛武士能不能快速反應過來了。
連亙嚴密的鐵鎖橫江牛頭陣已經撤掉了,潮水一般的灰矮人毫無阻隔地由兩側分兵,越過了由屍體搭建的簡易工事,散裂成無數的攻擊編隊,衝向了巨人小屋,也有一部分灰矮人戰士看到這支不要命似的小股部隊衝上來迎戰,迅速來了個大卷包,從兩側包抄收攏。
劉震憾覺得這幫灰矮人戰士的戰鬥素養比羚牛武士優秀多了,他們避開了不死牛頭武士最集中的中央地帶由空白的防區衝了過來,還能就近靈活地審時度勢,分兵擺出了一個包餃子大陣,想以優勢兵力將自己帶領的比蒙民兵四面合圍,聚而殲之的目的昭然若揭。
地上的鐵樁和鎖鏈給這些個子原來就不高的灰矮人行動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遲緩,這個時候,悍勇無匹的比蒙民兵已經裹着刀光殺進了人叢之中,戒靈騎士也被劉震憾放到了空中,和麝人彈弓手一起攻擊那些牛鷹人。
壹條的清唳和革瑞恩招牌式的奸笑也已經響起,猛獁的長嘶一陣陣傳來,空中的魔法碰撞一片片絢爛。
慘烈的肉搏頓時撕開了帷幕。
翡冷翠民兵們的四十支棱槍,一百零九把匕首加上二十四柄飛斧是開路先鋒,帶着無堅不摧的氣勢,迎頭就怒射向了這些動作敏捷的血精靈劍詠,血精靈劍詠到底是血精靈劍詠,無數靈蛇般的血紅光芒攪開了一道道漫天的劍網,將這些暗器攪成了一堆廢鐵,炸開的鋼鐵,磕碰出的火星,潑酒的雨點將這片陣地上空染成銀河飛渡,可是劍網再密也有洞眼,有洞眼就自然會有漏網之魚,就是那些許漏網的暗器,讓血精靈劍詠中頓時多出了二十幾個空中飛人倒貫而出。
血精靈劍詠臨陣果決之處果然不容小覷,看到這幫陌生人是如此兇悍,大多數血精靈劍詠腳尖一個後墊,贏弱瘦削的身子就象一隻只漂浮空中地紙鳶,輕如柳絮一般向後倒躍出了十碼,一大幫蜂擁而出的灰矮人戰士頓時填補了他們的空缺。
這批灰矮人戰士每一個都矮壯彪悍,面目獰厲,每個人除了一柄戰錘之外,都比剛剛那一拔矮人戰士多出了一面鑲刻着溢出泡沫的麥酒杯圖案地精鋼盾牌。黝黑板甲上閃着異常特別地金屬幽光——這種裝備顯然是來自優秀的矮人匠師作品;他們每個人都蓄着結成一綹麻花辮子的灰色長髯,這種結辮長髯分明是百年戰士的標誌,老劉的眼睛乍一接觸這些矮人戰士,心裡也是一緊,沒想到自己如此好運,居然碰上了矮人中最精壯地百年辮髯戰士。
兩路人馬從對衝到絞殺在一起,只夠內德維德出了三次箭而己,可見雙方動作的迅猛。
第一刀劈出一道耀眼的弧光,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在劉震撼地心裡愈發濃重了,以前砍人從來就沒有如此不爽滑過,今天金鋼長刀掃過之處,刀鋒卻沒有了以往那種刃及骨至的利落感,而是改變成了澀澀的反震力,地底豐富的金屬礦藏把些矮人戰士裝備成了一個個縮微型的小坦克,果然難砍!
“這可都是錢哪!”劉震憾一邊捨不得這種上好的矮人盔甲,一邊揮舞着長刀繼續狂掃。每一次激盪開的刀光,都灑開面前的一片空白,即使是在如此茂密地豪雨之中,長刀和矮人盔甲所交織出的火星依然蹦達,巨大的力量和金鋼長刀傲人的長度讓身高居於劣勢地矮人戰士們狂吃大虧,就算是裝備了鋼鐵盾牌,也仍然擋不住這種犀利長刀的怒斬,驍勇的灰矮人戰士就象一隻只急於撲火的飛蛾,毫不猶豫地填補進這個劈砍開來的空擋,沉重的戰錘和老劉的金鋼長刀在屢次交鋒碰撞之中,也讓劉震撼明白了一件事,這幫矮腳虎雖然個頭不高,不過比起牛頭人來,只怕他們的力氣也只大不小!
不停地劈砍着堅固的板甲的盾牌,又和重型戰錘劇烈碰撞,就算是猛獁刀聖專門配備的百磅金剛長刀,也很快砍崩了刀口,繼而斷成了幾截。
翡冷翠民兵錐形攻擊陣第一次被有效地鉗制住了,除了一開始砍瓜切菜一樣,反逼着對手殺開一條血路,和僅的八九個不死羚牛武士組成平線,將對手遏制在了中央地帶的工事後面之後,前進地步伐就開始異常緩慢起來,每撲進一步,都惹來對方的灰矮人戰士幾乎是和身撲上的亡命反攻!
被敵人壓制住攻勢,這在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雖然今天沒有重騎兵開道!
劉震憾那叫一個惱火和羞辱!但是他也知道,今天倒不是自己麾下的翡冷翠戰士不夠勇猛,關鍵是這些灰矮人的身材實在是太矮了,比蒙民兵的身高又實在是太高了,對付這些矮人還得彎下腰,雖然手頭都是一些重武器,長度也夠勁,但是硬被這一拔又一拔象送死一樣的灰矮人戰士逼迫的無法快速穿插——畢竟誰佝僂着腰也沒辦法衝鋒。
其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些灰矮人戰士,尤其是這些百年辮髯戰士,裝備精良力氣又巨大,對個頭過高的比蒙大漢們來說,實在是一種巨大的痛苦,如果不是每個翡冷翠民兵的後備武器足夠多,力氣比他們更大,能否自保都是問題。
別的不說,就憑這種硬撼硬之後所帶來的武器折損,亦己足夠劉震撼和民兵們喝一壺。
巨大的金鐵交鳴和血肉飛舞之中,只衝了這短短一段距離,大內侍衛羅德曼手中金鋼長刀已經是缺口累累,看着前方綿延一千碼的密密麻麻矮人大軍人頭涌動,愛說俏皮話的羅德曼也調皮不起來了,照這麼砍下去,自己六把長刀怕是挨不到長街盡頭了。就跟領主大人一樣,肥羅也因爲這種無法突擊的羞辱感,而導致彪悍的血性越發高漲了,下手也越來越兇狠,三柄長刀舞成一片雨水潑不進地刀花。綠黨族追風刀法中的跳劈,一個接着一個將衝過來的灰矮人斬成兩片。
維埃裡和他是衝的最靠前的,護衛着領主大人的左右兩翼,可憐的維埃裡空掛着一個騎士的頭銜,根本不敢召喚出自己的巨型樹獺,倘若騎在身高五米的巨型樹獺背鞍上,不怎麼夠地着一米高的灰矮人?維埃裡握着傷痕累累的戰斧,又是惱怒又是悲憤。
對方的血精靈劍詠退到灰矮人們的保護範圍之後,花萼長劍也揮舞的越來越疾了,他們佔着一定距離優勢,一道道噴濺出的血水就象游龍一樣被他們的劍刃所裹脅着,對着最靠前地劉震憾一陣上下翻飛的猛攻,老劉身上的白銀基座戰甲厚度驚人,又有秘銀層覆蓋,根本無所謂這種攻擊。他的秘銀手臂和一柄搶來的戰錘在格擋地同時,也沒忘了專揀這些血精靈劍詠的飛劍猛砸,這些細劍做工雖然精良無比,也禁不住這中野蠻龍力的怒抗,瞬時間這些飛劍迸裂的碎片四處飄濺。躲在領主大人身後的內德維德,這短短片刻,已經用蚤筋強弓在近距離狙殺了將近二下名血精靈劍詠,這個數字還在持續增加——成也矮人,敗也矮人,精靈的個子在矮人羣之中實在是太鶴立雞羣了,以人馬箭手的實力,距離又是這麼近,射不中就荒唐了。
慘號聲震的山谷中一片驚天動地,劉震撼的耳朵都有點發麻。他的眼睛裡已經無法再捕捉遠處地身影了,只有對着面前的敵人一陣猛砍。
摩樂大軍不知道在呼喊着什麼,亡命式的反撲也更加劇烈了,翡翠民兵的陣型由原先地突擊,逐漸變成了鉛筆盒型狹長防守陣,熊貓武士和河馬詩人居中,棱槍和飛斧漫天狂飈,前據後擋。
從來沒有一支軍隊在翡冷翠民兵的清掃式攻擊面前能做到象今天的灰矮人一樣驍勇反撲的,劉震撼和所有民兵的腦海中,只有兩個清晰的大字——勁敵!
雖然這些矮人戰士無法和比蒙武士媲美,但這樣的人海攻擊波,的確是翡冷翠民兵們從來就沒有見識過的大場面——據崔斯特而言,灰矮人有一見情勢不妙就會退後的傳統,
現在對比一下,這種思想上的反差簡直是強烈到不能再強烈。
劉震撼在心裡幾乎是用自己出刀揮拳的速度把小崔的祖宗八代已經操翻了。
杖打到這份上,實在已經不可以用慘烈兩個字可以形容了,劉震憾的兩條腿也開始成爲了武器,換着腳猛掄這些衝過來的矮人戰士,捱了他一腳的灰矮人,往往連着印着腳印的盾牌一起被掄飛,在空中狂噴鮮血,如同被重型衝車給碾到了一般。
劉震撼以前是下過苦功夫練過腿上功夫的,除了蘇式賽勃,戳腳,譚腿都練習過一點,有道是臨門十八腳,講究一個腳不沾地,空中連環三腳不算希奇,可是他現在哪裡還能想的起來什麼戳腳譚腿劈掛腿,只管着搶着腳背象伐木一樣,照着這些灰矮人的腦門奔了,一隻腳踢疼了就換一隻。
劉震撼自打上一次被美人魚國王關在金屬囚籠結界中,用十鯨之力猛踹金屬囚籠,並導致受傷之後,現在傷愈了,腿部力量明顯有了長足的增長,但今天居然也會有痛的感覺,真是讓劉震憾一百個想不通!
難道這些矮人比金屬囚籠還要更堅硬?
他越是一信邪,就越想再次衝過去,但是奇怪的是怎麼衝也衝不起來了,矮人戰士的反撲就象潮汐一樣,一浪高過一浪,劉震撼每清空身邊一次,踏出一步,總有一堆的矮人戰士猛撲上來攔截,撞也把他撞回去,衝鋒過慢的後遺症也是顯著的,四周的矮人戰士也把後列的熊貓武士們和獒人戰士們咬的死死的的,爲了防止有隱形的灰矮人戰士上來偷襲,所有的民兵將武器已經揮舞到了極限攻擊半徑。毫無間隔,河馬詩人已經換下了一批比較累的獒人戰士,還好這種龜陣有足夠的中間空餘,足夠輪流小休,否則照這麼打,鐵人也吃不住。
猛獁重騎兵們被一幫幫矮人也圍住了,就跟踩番茄一樣踏出一條血路,堵住了劉震憾左右兩側地缺口,衝鋒的灰矮人數量既多又猛,猛獁重騎兵們甚至被屍體硬是阻擋下了攻擊波。陷入了一場被遏制住的死戰,雖然猛獁巨象的鼻子狂揮,猛獁大力士們跳下象鑾狂劈濫斬,也無法喝退這些勇敢的灰矮人,瘋狂的戰況甚至波及到了保護祭祀和法師地比蒙戰士,這些已經衝進內圍的灰矮人除了象牛皮糖一樣粘住羚牛武士之處,就連被海倫基頭座龍石化了的灰矮人,也紅着眼挪着步子想撲上來死磕,正好被果果一錘一個砸成碎塊。堤豐巨人們在門口扔出來的火焰隕石也攔不住這些兇狠的灰矮人進攻的勢頭。
更誇張的是還有一些灰矮人正在拆房子,大錘掄的山響,大概是想砸死那些房子裡的地獄火巨人,反正屋頂上地河馬詩人拎着石頭,弩箭照他們腦門樓,也沒人讓開,帥貓關海法都被這種慘烈的戰鬥嚇得躲進了屋子。
一切一切都彷彿陷入了瘋狂!這羣灰矮人幾乎象全部瘋了一樣!除了天空中的戰況已經穩定了以外,地面上的比蒙武士們,除了翡冷翠民兵之外,幾乎被對方這種流氓打法壓迫的一時緩不過氣了。
劉震撼和民兵們組成地狹長烏龜陣是最吃緊的部位,所有的灰矮人彷彿認準了死理,一個勁想從他這裡突破,幾乎以沒有喘息的間歇進行猛撲,這種嚴重耗費體能的波浪式攻擊,讓沒有經過長時間嚴格體能訓練的八十六位獒人戰士漸漸有點架不住了,不過好在三層精鐵塔盾和盔甲夠硬,加上輪換休息和其他民兵又足夠彪悍勇猛,局勢纔看起來還不錯,看起來雖然是被包圍着,前後夾擊。但其實內圍的矮人戰士已經逐漸被清理乾淨了,慢慢地將兵力轉變爲正面防守的翡冷翠民兵,大量地放着對方這些灰矮人的血,對方的進攻霸道民兵們地反擊更強,兵器砍斷了就換一把,所有的副武器全部耗損就隨便揀拾一把,這一陣狂攻,幾乎每個民兵都已經被鮮血和鬥志激發進了狂化狀態,羅比甚至給獒人們加持了二度狂化的持能,擁有“大醉俠焚身烈焰”的熊貓武士到底是東方最強武士,烈酒怒焰即使是雨水狂澆,也是燒地旺盛無比——即使是這種狀態下的翡冷翠民兵,居然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血精靈劍詠們的實力絕對有囂張的理由,只可惜他們偏偏選擇的對手是劉震撼這麼個賴漢,這貨杖着自己魔化鎧甲的超絕堅固,以硬打硬抗的流氓辦法,硬是將精靈劍詠的長劍悉數毀去,以劉震撼這種身體和白銀基座戰甲的搭配,別說是劍,就是鐵錘,他也能照抗不誤。
沒有了飛劍的粗靈劍詠幾乎成了內德維德和手持七星連弩的羅比的活靶,就算這些精靈劍詠的身手再敏捷,也快不過那一支支冰霜羽箭和勁弩。
即使如此,這次的敵人才可以算是翡冷翠民兵的第一次面臨到的真正意義上的惡戰,這些頑固的敵人就象是一條兇猛的盤蟒圍住了民兵這個小刺蝟,矮人們被殺的血流滿地,可是翡冷翠民兵的戰線推進到屍體工事前,卻再也前進不了——對方的反攻態勢委實恐怖!
實在是歷年來翡冷翠民兵最殘酷的一次大戰,殘酷到連領主大人抽空發一個戰歌的空閒都沒有,還沒有人能把劉震撼逼成這樣!
這些就象吃錯了藥的灰矮人戰士,幾乎是用一種憋了三百年的光棍爭着入洞房一樣的架勢猛撲上來,劉震撼的武器不知道換了多少種了,手頭上這一柄戰錘的柄都砸彎了,對方還不給他一個短暫的機會換武器,戰鬥的辛苦和對手的頑強可想而知。
悍不畏死的對手雖然是第一次遇到,不過這更加激發了劉震憾和麾下民兵地血性,一時之間圍繞着民兵們的橫型鉛筆陣四周。刀光血影一片沖天,到處都是“喀嚓喀嚓”的骨頭和利刃和切割聲,而老劉身處於最重要的龜頭位置,那隻秘銀左臂上的血漿厚的連雨水也刷不掉。就連呆在死亡領主戒指中的許德拉幽魂也跑出來幫忙了,九個小腦袋不停地在噴着凍氣。
劉震撼現在無比懷念那個死亡領主護盾,早知道和小尼姑拿過來了,誰知道今天碰上這麼一幫惡鬼似的對手。
這樣的對手,即使是劉震憾,也絕對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老劉也可以負責任地說一句,如果火焰山谷每年都是遇到這種對手,他們別說撐一千年,一個小時也撐不住!
這場戰鬥其實直到目前才短短地打了魔法沙漏的五分鐘地時間,但在所有臨戰人員已經繃到了極限的腦海中,卻彷彿已經過了一千年那麼久。
內德維德兩百枝羽箭很快就全部射光了,羅比的七星弩也早已經是空匣,這場戰鬥似乎還是永遠是那副喘不過氣的節奏。
四周山谷中不停地被風捲騰起一陣陣巨大的熱氣,裹着冰冷的士雨水,還有一股熟肉的怪味。說不出的古怪。
從祭祀們身上施灑出來的輝煌光環,終於籠罩在了所有比蒙武士們的身上,敏捷、石膚、耐久,多重交叉;邪惡光環也終於開始向灰矮人們身上開始蔓延,遲鈍、虛弱、眩暈。一個賽着一個地開張,明顯是果果砸出地沒準頭地卷軸,偶爾也落一個在民兵們的人羣中。
閃電和火焰流星的魔法攻擊,終於又能在四周的矮人羣中燦爛爆發了。
翡冷翠民兵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靠!怎麼纔來幫忙啊!壹條呢?革瑞恩呢?死哪去了?
直到這時候,劉震撼才縮進了烏龜陣,讓維埃裡補上了他的位置,自己抽空偷偷觀察一下那些壓制祭祀和魔法師們地血精靈法師,他一直提心吊膽着這二十個血精靈法師呢?
凝目透過氤氳的蒸汽看去,血精靈法師所站着的缺口處山頂,懸浮着兩個靚麗的倩影。血精靈法師的身影是在咳血,還有幾個很象豪豬的物體。
老劉笑死了。
血精靈法師太大意了!他們以爲自己人數很多又遠離戰場,並不需要重兵保護,只可惜碰見了兩位對魔法無所畏懼又能瞬間移動的仙女龍——還是手持七星弩和喀秋莎的仙女龍。
天空瘋狂增援血精靈法師的牛鷹人被革瑞恩和壹條打的滿天桃花開。壹條今天居然對付這些牛鷹人也赤膊了,可見也是殺地心頭活起,這也難怪祭祀和魔法師這麼快就可以支援戰鬥了!
就算是有着邪惡光環的加持的妨礙,但是灰矮人戰士們仍然悍不畏死地進行亡命式的反撲,這種反撲一浪高過一浪,就算是心黑手狠的劉震撼也不禁動容了,這些傢伙純粹是用命在鋪路!
有了法師們和祭祀們地瘋狂援助,劉震憾的敞開了宰了,三個雲幫金人終於召喚出來了,剛剛這一陣濫砍,居然讓他連召喚金人的空閃也抽不出來,真是活見大頭鬼了!
三個金人一出手就是就地悉翻滾,左一右二,幾乎是壓路機一樣向裡延伸。
翻滾!繼續翻滾!劉震憾只給這些雲秦魔隅金人唯一一個樸素的終級指令。
這些灰矮人居然有敢於正面撲向秦金人的!劉震憾能聽到金人軀體被戰錘敲打出來的那種巨大震響!
靠他娘!拿人肉墊!劉震撼看到那一叢叢人影就象見到了腥味的螞蝗一樣撲向金人前滾的道路,一個勁地脊背財發麻。
就因爲這一幕的出現,劉震撼的目標降低了,他現在不想再衝鋒了,他現在想的是擋住這些摩爾大軍所有前進一步的道路,雖然自己進不了,老劉也絕對不允許對方再進一步!
那條由屍體堆積出的防線工事,被覆蓋的由原先的半米高漸漸也變成了一米高,然後被踢垮。然後再堆起來,然後再踢垮,再堆積。
劉震撼無法想象自己幹掉了多少灰矮人,他覺得自己兩個胳膊很酸,幽魂許德拉地凍氣也吐光了,兩條石墩子似的小粗腿一個勁打飄。
內圍的灰矮人越來越少了,缺口也被金人堵上了,猛獁重騎兵們又重新跨上了坐騎,靠瘋狂踐踏在領主大人的後側大開殺戒,這些殘餘地勢力耗費了他們很多的時間,主要是這幫傢伙太會躲了,體型又小,這次憋足了氣的科里納也暴走了,地上的鐵樁被猛獁巨象撞的騰空而起,被這些鐵樁和鐵鏈砸到的灰矮人都會少掉一個零件,更別說被猛獁騎兵們地七米重裝龍槍和巨蹄、象鼻掄中。
羚牛武士們也補位補到了雲秦金人在右側滾開的空擋,堵住了也不知道哪又冒出來的灰矮人,羚牛一族的絕技“角鬥術”集體大開張,一個個紅着眼的羚牛武士,在鄧肯的帶領下,個個低着腦袋,將金屬圖騰柱頂在螺旋牛角之間,攢足了力氣就向前衝,他們貓腰的動作一看就知道專門練過。一個魚躍衝頂,在滿是水跡的地面上滑溜出好遠,架成炮槌一樣地金屬圖騰柱和彎勾一樣銳利的螺旋牛角,一路鏟過去,被撞中的矮人就象是被威力巨大的牀弩頂着胸口轟了一傢伙,能被撞飛一排。
就連法師和祭祀也推進到了戰線的事側,但敵人還是如同潮汛之中魚羣,怎麼殺也還是繼續反撲着。
每一分鐘對大家而言,都是一種煎熬,除了翡冷翠民兵之外,沒有人敢踏上最前沿面對這些瘋狂地對手,他們的神情讓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吹了多久,劉震撼終於發現面前一個敵人也沒有了,戰場上雖然還有喊殺哭號之聲,但是似乎已經很遙遠,面前的地上滿是一片流動曲折的深紅,除了貝拉米之外,獒人戰士們已經躺了一地,他們耷拉着舌頭喘氣的聲音就象是山谷中忽然牽進了無數條得了哮喘的黃牛。
“他~媽~的!”劉震撼自己也大口喘着氣,將手裡那塊已經砸扁了的盾牌扔在了地上,雙手扶住了膝蓋,狠狠地吐了口痰,處於攻擊線前列的他,肚皮位置捱了不知道多少讓重錘,現在吐出來的痰都有點腥苦。
至於他的這件白銀基座戰甲,算是徹底報廢了,魔法防護功能早就完蛋了,現在也就是一件普通的秘銀重甲了。
“我靠!俺的六把刀全砍斷了!”肥羅坐在地上,滿頭不知是汗還是雨水,握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搶來的戰錘和盾牌地手,顫攔的就象雞爪瘋一樣,怎麼也伸不直。
“日死他先熊闆闆!這些矮人的盔甲也太硬了!”古德強壯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右手
中的副武器塔棱星錘己經只空剩一根鐵鏈了,原先的金剛戰戟也不知道哪去了,左手上連臂盾牌也砸飛了,手掌上面套着的翡冷翠第三代新武器薩滿利爪,五根七寸金剛利刃已經崩斷了一大半,餘下的一根鋒利鋼爪上滿是缺口的碎肉。
“要不是有云秦金人,我們今天死定了。”維埃裡一屁坐在了地上。
旁邊的奧尼爾握着卷口的贗品神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顧着拉風箱一樣呼吸,僧侶們緊張地給遍體鱗傷的獒人戰士們救治,這些被包圍在內圈的獒人,從開始現現在,八十六人一共倒下八十三人!不是民兵對陣型的熟知的掩護及時,這些新加入的小子早被剁成了肉餅,老戰士和新戰士的傷亡比率真差別太大了,老民兵起碼沒有一個倒下的!
由於重型裝甲的保護,這些獒人戰士的體質也很強,一個沒死,卻大多是胸肋部骨折,全部是灰矮人的“下盤斬”造成的傷害!
翡冷翠領主大人殺紅了的眼睛,這時個總算是定下了神。
他終於發現灰矮人究竟是爲什麼這麼玩命了!
坎帕斯在上!操他娘!劉震憾不知道說自己點背還是運氣。
天空中的暴雨下的太大,火焰山谷地面上的水早已經積聚成了厚厚的水泊,早在開戰之初,爲了防止這些灰矮人地隱形能力,堤豐巨人曾經使用大量的白堊粉,在山谷內大範圍地潑灑過,血精靈大軍巧妙地弄出一場豪雨,想趁機逼退地獄火巨人,再將這些白堊粉攪成糨糊,讓灰矮人的隱形徹底發揮威懾力,一舉兩得。
這些血精靈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一個化學原理,還是因爲無知,他們搞出的暴雨給自己挖掘了一個背水一戰地理由——堤豐巨人所潑灑的大理石白堊粉,在地表世界的學者之中,還有一個響亮的通俗名字:生石灰。
生石灰遇水之後,慢慢就會開始沸騰,剛開始的熱度還不算高,因爲煮石灰是需要攪拌才能成爲沸騰高溫的石灰乳,灰矮人做好事不留名,幾千雙大腳好是一陣攪和,結果這些石灰水地溫度開始拔高了,等幾分鐘之後,灰矮人覺的不妙的時候,雙腳已經踩在及脛的冒泡沸水之中了,那叫一頓狂煮,這個恐慌蔓延的時候也恰恰就是翡冷翠民兵衝上來的時候。
山谷中早已經堵滿了數千位灰矮人,殿後的矮人們衝不出去了,因爲山谷U型缺口處已經被一幫從直布羅陀河冒出來的偉岸武士和一幫寇淘人魚堵住了,排頭的矮人戰士,希望就在那堆屍體工事所搭建出來的戰線後面,沒有沸騰石灰水的痕跡,厚厚的屍體堵住了橫溢的沸水流,跨過去就可以免遭被烹煮的可怕厄運,這些矮人怎麼能不玩命向前衝?
一撥又一撥玩命衝鋒的矮人戰士其實也就是想給自己闖條路而己,他們之中運氣不好夾在中間地,早已經被擠在人堆之中,被煮熟了雙腳摔倒在地,繼續被煮。
這也是山谷中悽慘號叫震顫着大地。一股股氤氳蒸騰的水汽和熟肉香味的原因所在,只是那時候的民兵們,就連老劉在內,也完全沒有了觀察一下的時間和餘地。其實他們還是多少有點感覺的,剛開始的那段防守是最窒息最艱苦的,到後來壓力已經大減,很多灰矮人的下盤根本不穩,上來的時候最難應付地灰矮人的絕招“下盤斬”,到後來民兵們幾乎根本沒有再見過,這其實不是矮人們武技不好,純粹是因爲他們只能勉強站立,煮的起泡的雙腳哪裡還能施展什麼“下盤斬”!那些灰矮人沒有隱形攻擊地原因也同樣可以找到了。
站了雲秦金人的腰上,劉震撼環顧着面前的山谷才知道,自己起碼少應付了將近兩千多名矮人戰士,這些矮人戰士沒有能力衝到安全地帶死在對手刀下,全部躺在那片沸騰的石灰水之中,濃漿翻滾中屍橫一片。
數百畝的茶壺肚山谷裡,一片地獄中才有的慘況。
這次摩爾大軍的數量遠遠超過了劉震撼當初的預計。
劉震撼深深地凝視着那一片“撲哧撲哧”的氣泡,面前一隻被金人壓住的手掌,正從手指上剝落下一片熟透和皮膚,紅生生的浮在石灰水上。
對面山谷U型缺口處並沒有石灰水聚集的水窪,堤豐巨人沒有在那裡灑下石灰粉,菲高和幾個僅剩的美杜莎武士癱在地下,面前是堆山丘般累積的屍體,他們的呼吸猶如撕破聲帶的玀莎獸,有一個灰矮人戰士的背影正從菲高的身後消失,但他卻連伸手的動作也沒有作出。
山崖上,仙女龍和兩頭超階魔獸的眼珠凝固而呆滯。
“我靠~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嘛~”髒話鸚鵡飄過了天空,甩着溼淋淋的翅膀,得意洋洋地打掃着戰場。
雖然沒有鷹的外表,小鸚鵡卻已經有擁有了鷹的氣質。
它也是唯一一個還有力氣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