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火的世界,纔是男人的世界——劉震撼說。
站在劉震撼面前的,是一幫手提着陳舊油蒙燈盞,單手撐着一把粗陋柺杖的比爾族牛頭人。
這些牛頭人有八個,他們的膚色是朦肫中帶着一點慘白,又摻雜着一點藍色,身體上的衣服陳舊不堪,猶如破敗的棉絮,一星一點地敞着,腰身彎曲而佝僂,渾身的金毛已經變成了一種說不出詭異的灰白色,有節奏地自由飄動着。
最爲詭異的是,透過他們手中已經生滿了鏽漬的燈盞所散發出的幽豆一般的光芒看去,這些牛頭人的身體也彷彿是透明的一般,凝神片刻,視線便會變的隱約起來,有存在的,也有一些不存在着的東西,在眼睛中和腦海中掠過。
劉震撼的目光一一掃過,他的眼神就象是一柄新開了刃的維京重劍,有掩飾不住的毀滅慾望。
難怪唐金長老一直竭力要求不與之會面,原來就是怕劉震撼遇到這些牛頭人中的極端另類…………“靈魂巡遊者”!
所謂“靈魂巡遊者”,其實就是亡靈形態的牛頭人。
無論是任何種族,想變成不死生物,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類專修亡靈魔法的法師,也必須通過一種專門的儀式,才能製造出不死生物。而卓爾精靈的黑暗魔法。雖然也能從異界位面召喚出不死生物,但是那種不死生物是有召喚時限的,和“靈魂巡遊者”相比,沒有那麼純粹。
比蒙有一句叫做“牛鬼蛇神”地俗語,“牛鬼”地意思即是指:布爾族牛頭人在非正常死亡之後。會因爲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變成鬼………用愛琴大陸的通用詞彙來講,就是有機會變成亡靈,而“蛇神”則是指美杜莎,美本莎族蛇人一向是戰神坎帕斯的寵兒,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在非正常死亡之後,也會因爲一些不知名地古怪原因,變成了神僕。
不死生物,這個和邪惡有着無數聯繫的詞語。無論是在愛琴大陸任何種族中,都是禁忌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公認的功利心是重的人類,也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的社會組織中出現不死生物這種與自然有悖的東西。
這在比蒙的社會當然也毫不例外。
一萬年前,魔族所製造出地不死生物組成的“燃燒軍團”。給愛琴大陸留下的創傷和恐怖回憶,再過一萬年也不會消除。
牛頭人在非正常死亡之後,自然形成“靈魂巡遊者”的機率,也就是成爲亡靈牛頭人的機率是非常非常低下地,只有智慧等級非常高的牛頭人,在非正常死亡之後纔會有機會成爲亡靈形態的牛頭人,包括想成爲神僕的美杜莎也是一樣。
“靈魂巡遊者”和所有的不死生物一樣,他們是永生的,而且他們還能完整地保留前生所有的記憶。只有用元素力量纔可以將他們消來,物理形態的攻擊對他們而言是完全免疫的。
所有地牛頭人“靈魂巡遊者”,他們最大的本領,也是唯一的本領。就是能夠用一個古怪的元素力量………“先祖之魂”所散發出地復活光環,將一個已經戰死的牛頭人戰士轉變成一具沒有感覺,沒有思想,只知道聽從“靈魂巡遊者”指揮的殭屍戰士或者骷髏戰士之類的不死生物。
這裡要申明一下的是,這種復活光環的力量並不是比蒙祭祀的戰歌力量,成爲“靈魂巡遊者”,並不需要一定是牛頭人祭祀纔可以,機緣巧合,牛頭人乞丐也能成爲“靈魂巡遊者”。
這種由“靈魂巡遊者”搞出來的死靈牛頭人武士,幾乎就是活脫脫一個人類亡靈系魔法師的拿手絕活翻版,只不過“靈魂巡遊者”比亡靈魔法師遷要來的更加簡單方便。
將一具已經戰死的勇士變成一個不死生物,這對任何種族來說,都絕對是一種無法容忍的恥辱,對於憨厚耿直的布爾族牛頭人就更是如此。
對於意外之中產生的布爾族“靈魂巡遊者”,比蒙的態度就和人類面對邪惡的亡靈法師是一樣的選擇,那就是消滅,並且是徹底的消來!從“靈魂巡遊者”在布爾族之中第一天誕生起,這個制度在比蒙王國中就再也沒變過。
劉震撼的渾身起了一排排的雞皮疙瘩,連鬍子都象過了電一樣豎的筆直。
想不到朗朗乾坤,我劉大官人居然也碰上鬼了!老劉在心底爆發出了一聲低吼,“畢剝”一聲打了個響指,立刻周圍一連串的兵刃出鞘聲,訓練有素的民兵們團團圍住了這八個靈魂巡遊者,內德維德的腰帶上不停地遊動着一道白芒,從身子一直到箭尖和弓身,冷颼颼的白芒上下徘徊着,鋒利的箭鏃幾乎頂住了“靈魂巡遊者”的腦袋。
這些“靈魂巡遊者”還是一個個恭敬地佝僂着腰,無視周圍的刀光劍影。
“大人,我有句話想要說。”唐金長老搖晃着身軀站到了劉震撼的面前,有一位羚牛戰士看他顫微微地,有點站立不穏,上前想扶他一把,被長老重重地甩開了。
“你說。”劉震撼凝視着神情莊重的唐金長老。
“我們黑犀部落繁衍生存至今,也僅僅是七千人的規模,還分成七個大的營地,在怒焰大陸四處巡遊,以保護恩人穴居人的安全。”唐金長老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而我們的對手是什自人?都是擁有正規軍數量高速二三十萬的兩種邪惡精靈,如果是平時小規模地劫掠。我們地羚牛戰士自信能夠解決。但是,每年在高峰期的大規模劫掠,光靠我們幾千牛頭人,怎麼去防?怎麼去抵擋?”
“這個疑問也一直在我的心裡,說老實話。無論是卓爾還是摩爾,都擁有空中突擊力量鷹牛雜種,如果不是靠地形有利,即使是你們所有的老弱婦孺一起上陣,也無法抵擋……”劉震撼說着說着,忽然不再說下去了,只是偏過臉,仔細地打量着這些靈魂巡遊者。
“每一年血精靈和暗精靈都會有一次大觀模會戰。所以每一年之中都有一次大規模劫掠,我們牛頭人總共七個大營地,每一次面臨這種大觀模劫掠,即使是收縮防禦,七個營地也是絕對抵擋不住的。所以每一年我們會兩個營地收縮在一起,依託堤豐巨人居住地山谷,組成四個主基地,在怒焰大陸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共同抵禦外侮。”唐金長老急急忙忙說道。
“七個牛頭人營地組成四個主基地?那就意味着有一個營地的牛頭人是孤軍奮戰了。”劉震撼說道:“這個孤軍奮戰的主基地,恐怕就是你唐金長老所帶領的牛頭人營地了吧?然後這些靈魂巡遊者就帶着他們的殭屍戰士和骷髏戰士,來幫助你們是不是?”
“我們是七大營地中最驍勇善戰的部族,最危險的戰鬥當然屬於我們!”唐金長老努力地點點頭:“但是如果沒有靈魂巡遊者地幫忙.我們……”
“不要再胡扯了!”兩位彼爾族權杖祭祀嗤之以鼻地打斷了長老的話:“無論你怎麼說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邪惡的亡靈是絕對不可能幫助誠心幫你們作戰的!他們肯定是有着邪惡的要求!對付他們,最好地辦法就是立刻毀滅!”
“兩位大人!”牛頭人長老的額角上颼颼地冒着汗珠子:“我承認,靈魂巡遊者一直有一個要求,但這個要求也說不上是邪惡的。他們只是想得到部族的承認,而不是唾棄。可以明白地告訴兩位大人,我們七個牛頭人部族的長老,在這個意見上是完全不統一的,有幾位長老就跟您二位的意思是一樣的。但就我來說,雖然“靈魂巡遊者”是人見人畏的亡靈,可他們畢竟也是牛頭人啊!我們在地底這麼多年,如果沒有這些靈魂巡遊者地幫助,是絕對不可能成功防守住那些越來趕多的土匪強盜的。”
“信口開河!”兩位權杖祭祀差點沒跳起來:“褻瀆死去的勇士地軀體,虧你是長老!居然讓承認這種做法!作爲祭祀,我們絕對無法容忍!”
“那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是無法消滅對物理攻擊免疫的亡靈的!”唐金長老被皺紋堆滿的眼睛,忽然閃過了一道輕蔑的光芒,乾脆雙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的回答很有農民式的狡猾,亡靈牛頭人是完全對物理攻擊免疫的,單憑羚牛戰士,的確無法消滅,至於他心裡是不是想消滅這些靈魂巡遊者,答案已經揭曉了。作爲一個經驗豐富,掌握着傳承下一代歷史的部族長老,唐金長老也看出了,別看四周劍拉弩張,氣氛煞是緊張,其實如果沒有元素攻擊,這些靈魂巡遊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
兩個權杖祭祀差點氣暈過去,比蒙祭祀對於這種“靈魂巡遊者”,倒是有一種最好的剋制方法,對付完全是以靈魂形態出現的靈魂巡遊者,使用“獻祭之歌”摧毀他們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沒有肉體保護着的靈魂,是獻祭之火最好的燃料,這麼做乾淨而徹底。
但問題是,獻祭之歌,偏偏是維安大薩滿以上級別的戰歌,不是資深的維安大薩滿,還沒那個實力召喚祭壇之火,兩位權杖祭祀當然沒有這個實力,至於穿着星領的白袍祭祀,也就是戰爭祭祀,那就更別說了。
牛頭人長老的眼睛真的很毒。
所有的地底巡遊者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空氣之中,他們這是進入了虛無狀態,靈魂的形態可以是固化形態也可以虛無形態,一旦進入了虛無狀態。就算是兩位權杖祭祀這時候召喚自己的魔寵。目標也沒有了。
劉震撼冷笑一聲,曲指一彈,一簇淡青色地祭壇之火從手指間飛出,落在他地腳邊無聲的燃燒着,彷彿有靈性的獻祭之火。“嘶嘶”地對着側右方努力傾斜着,彷彿那裡有吸引它們的東西。
唐金長老的臉色大變,即使再孤陋寡聞地比蒙,也不會不知道什麼叫祭壇之火。
兩位權杜祭祀也傻了,李察祭祀擁有獻祭之歌的使用能力,這他們是知道的,只是他們沒想到,這位年輕的星袍祭祀也已經領悟到了單控光環的能力。
劉震撼自己也是無意識之中的一個錯有錯着。等他醒悟過來自己也會使用單控光環的時候,想再次試試,腦海中卻是一片茫然,對於剛剛是如何操控成功,完全沒有了印象。體內的歌力更是十去九空。
“我有真實之眼,一個別想走。”茉兒對着右方漆黑處一聲脆生生地清叱,修長秀氣的手指上冒出了一道道遊動的電弧,內德維德也扯開了弓弦,鯨魚武士菲高的巨錨上面溜着一串串的火焰紅,兩位海族法師地手掌心也開始凝聚起了各自的元素力量,紛紛看住了茉兒。
十幾個靈魂巡遊者全部又從虛無狀態又轉化成了固化狀態,在擁有“真實之眼”的蝴蝶族面前,任何隱身方式都是無效的。
只需要劉震撼下一個決心。面前的這十幾個靈魂巡遊者,將悉數在頃刻間化爲灰燼。
所有的靈魂巡遊者都坦然地擡起頭,用他們歷經滄桑風雨的眼睛,靜靜地看住了劉震撼。
“先生。我認爲你們這麼看待靈魂巡遊者,完全是一種錯誤的看法!”小崔大踏步站到了劉震撼的面前。
“卓爾!站到一邊去!我知道你們暗精靈地黑暗魔法也可以召喚出亡靈生物!你沒有發言權!”考拉熊祭祀德尚憤憤然說道。
“這話是實話,如果是靈魂巡遊者生在我們黑暗精靈的國度,肯定是能替代靈魂蜘蛛成爲神僕!黑暗精靈可是隻有主母級別纔能有製作縛靈屍的能力,而靈魂巡遊者,一個“先祖之魂”就能召喚一個不死戰士,雖然殭屍戰士還此不上黑暗精靈的縛靈屍那自厲害。”小崔雖然對彼爾祭祀地粗暴口吻一點不以爲杵,帥貓卻對考拉熊祭祀的說法發出了聲深沉的低吼作爲抗議。
“你承認就好!”考拉熊祭祀冷哼一聲。
“先生!難道亡靈就不能有心地善良的嗎?這些靈魂巡遊者每一個都曾徑是最善良正直的牛頭人戰士啊!”黑暗精靈的紫色眼睛從彼爾祭祀的臉上轉了過來,滿是不甘心地看住了劉震撼:“難道亡靈就一定是邪惡的嗎?”
“你在強詞奪理!卓爾!在我們比蒙的眼裡,這些“靈魂巡遊者”就是災難的象徵,他們無恥地使用着勇士高傲的身體!他們走到哪裡,大地就會荒蕪,可怕的事情就會發生!他們是註定要被遺棄的!他們只會帶來厄運,他們只配和那些地精們的腐肉和骷髏做朋友!”浣熊祭祀勒梅爾大聲說道。
“我不認爲您是對的!”卓爾精靈的喉嚨比彼爾祭祀更加響亮地說道:“先生!你知道不知道,血精靈和暗精靈的交戰,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遊戲,一場排遣地底寂寞時光的遊戲而已!所有低等的種族,都只是他們遊戲中的一個棋子!而代價就是這些低等種族的生命!爲了保護恩人,牛頭人部落在一千年來,已經損失了數以萬計的勇敢戰士,面對着擁有魔法攻擊手段的兩種墮落精靈和數十倍的兇殘對手,如果沒有這些勇敢的“靈魂巡遊者”的幫助,光憑黑犀部落怎麼可能完成這項任務?”
兩位權杖祭祀頓時沉默住了。
“其實我們牛頭人內部也一直和“靈魂巡遊者”保持着距離,但他們每年都會來幫助我們,甚至獻出自己最後的靈魂生命,畢竟兩種墮落精靈都不是好惹的,消逝的靈魂是無法回到戰神坎帕斯懷抱之中的,如果沒有你們幾位祭祀大人的到來,也許這些話我永遠也不會說出口。但是今天。我絕對要承認,如果沒有靈魂巡遊者,或許黑犀部落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消亡了!”牛頭人長老挺起了胸膛,非常嚴肅地看着幾位祭祀大人說道:“無論其他六個部落怎麼想,但我唐金所率領的部族。從今天開始,卻承認了“靈魂巡遊考”永遠是我們牛頭人地一員!”
“你……”兩位彼爾祭祀一時之間被憋住了,從他們惱怒地表情可以看出他們惱怒的心情。
““靈魂巡遊者”用陣亡的羚牛勇士,替代了我們一定會出觀的不必要傷亡,難道還不證明着他們高尚的品德和情操嗎?爲什自非要揪住他們亡靈地身份不放?美杜莎族的神僕其實也就是一具乾癟的木乃伊而巳,也還過是刀槍不入罷了!爲什麼美杜莎一族就可以被稱之爲神僕,而我們的靈魂巡遊者就一定是棄民!大家不都是不死生物嗎!”唐金長老的眼睛紅了,鼻孔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典型的牛脾氣上來的架勢。
唐金長老的話讓兩位權杖祭祀真是又是尷尬又是惱火。
其實說穿了,所謂地美杜莎神僕,的確和布爾族靈魂巡遊者是一樣的,都是不死生物,一個是旱屍。一個是幽靈。現在的沙巴克主神廟之中,還有兩尊完好的美杜莎神僕,這兩具神僕是從很早很早之前遺留下來地,經歷過數次世界大戰,和“靈魂逃遊者”不一樣的是,美杜莎神僕只能保留少部分前生的回憶,他們隸屬於神廟的鋤奸單位………宗教裁判所,只效忠於第一屆的紅衣大祭司和戰神坎帕斯,只要對於邪惡祭祀的典刑捉拿。一般搞不定的時候,都會請出這兩個銅皮鐵骨、抗魔超高的美杜莎神僕出馬。
這種犯忌諱的話,權杖祭祀們也只能私下說說,絕對還輪不到一個下位種族地比蒙長老能夠質疑。兩位權杖祭祀的臉色一板,正準備發作,被劉震撼制止了。
“一千年來,你們黑犀部落沒有祭祀的幫助,獨自徘徊在這座被時間遺忘的世界之中,“靈魂巡遊者”功不可沒,我們既然是祭祀,在得知了真相之後,當然就得從善如流。”劉震撼揮手讓周圍地武士們收起武器,露出了一個微笑:“小崔說的有道理,誰說亡靈就不能是善良的,出發點是好的,我們就應該擯棄對他們那種自然的排斥。”
“尤其是這種時候!”劉震撼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觀在已經快要大敵當前,還說這麼多做什麼?”
“李察,這樣做不合適吧?萬一穆里尼奧大人過來……”兩位權杖祭祀擔心地看着劉震撼。
“地底世界不同於地表,躺在這裡的功勞,就可以拿南十字勳章了,一切的規矩都不再適用於這裡。”劉震撼示意兩位權杖祭祀別說了。
“感謝你。”一個聲音在劉震撼的心底響起了,這個聲音蒼老而疲憊。
劉震撼看着面前這位擡着頭看着他的靈魂巡遊者,心裡也是微微一痛。
這些牛頭人的亡靈,平時無法被部族接納,孤獨地遊蕩在荒蕪之地,仍然堅守着自己作爲牛頭人應盡的義務,本身已經代表着他們的心底是多麼的清澈潔淨。
“辛苦你們了!”劉震撼深深地俯胸彎腰,向這些靈魂巡遊者,奉上自己深深的敬佩。
“據說和他們在一起,會倒大黴的!他們是被厄運女神本莎芭拉詛咒過的,李察!你看看,一遇到他們,我們就立刻遭受了史前巨蚤的襲擊,你要好好考慮一下!”兩位權杖祭祀還是覺得心裡有點拐不過這道彎:“要不你讓他們去支援別的營地去吧,這裡有我們加入,不需要他們幫忙了。”
“厄運?”劉震撼啞然失笑:“我有厄運之獸,又何必害怕多幾個厄運亡靈?”
“那隨你吧。”兩位權杖祭祀無奈地說道:“不是還有其他三個營地嗎,你讓壹奪把我們送過去增援吧,我們可不想和不死生物待在一起。
“那也行,剛好穆里尼奧大人回來,正好四個營地,一個營地一個祭祀。”劉震撼點點頭。對身邊的卓爾說道:“小崔。你帶個路怎自樣?”
“我們所守護的火焰山谷,是地勢最差勁的,爲什自要送兩位祭祀走,其他三個營地有兩千名羚牛人守衛,地勢也佔便宜。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每一年我們這裡都是攻擊重點!”黑暗精靈有點鬧情緒。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留在這吧。”兩位權杖祭祀一陣猛搖頭:“光送我們倆過去也不行,我們的追隨者也沒辦法送過去啊,這個怒焰大陸是這麼大。”
劉震撼這時候看到遠處黑暗之中漸漸冒出一大批抗着金屬圖騰柱的羚牛武士,這些羚牛武士都是一些乾癟地殭屍,腳步遲鈍,曾經高大強牡地軀體上只留下了那種乾燥到了極點的僕僕風塵。大量的恐怖傷口在他們的身體上遍佈着,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焦黑地骨頭斷茬;甚至還有幾具整個就是骷髏骨架,深邃的眼眶骨中,織滿了零碎的蜘蛛網,惹的周圍一陣陣女孩的尖叫。
“一個靈魂巡遊者可以復活幾位戰士?”劉震撼問道。
對面的那位靈魂巡遊者翻了翻自己的正反兩面的手掌。
“八位靈魂巡遊者。那這裡豈不是擁有八十位殭屍戰士?”劉震撼眨巴了幾下眼睛:“八十位絲毫不畏懼疼痛和死亡地戰士。”
“日死他先熊闆闆!”古德說。
“布爾B!”奧尼爾說。
“其實也不是很難對付。”肥羅擦了擦巨大的長鼻子:“一下子砍成兩片就得。”
“上路!”劉震撼的眼睛又在骨碌骨碌亂轉了,也不知道打的什麼壞主意。
遭遇了靈魂巡遊者之後,可能大家肚子全憋着不一樣的心思,所在一路上倒也默默無話,只有劉震撼不停地和這些“靈魂巡遊者”交談着,靈魂形態只讓用心靈交流而無法用語言,所以只有老劉一個人唱着獨角戲,旁人也聽不明白他地臺詞是哪國話。
普通牛頭人們對這些靈魂巡遊者雖然並不排斥,可是也絕對沒有接受的意思。兩者之間明顯分成了一道壁壘森嚴的平行線,畢竟誰也不想在死後,自己的身體被人完全無意識地指揮着,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這種對亡靈和不死生物的傳統隔閡。畢竟還是怎名也消除不了的。
穿越過了這座地底沙漠,火焰山谷一醞一醞的火紅光圈在地平線上已經清晰可辨了,一條地底的大河流蜿蜒向前歡騰着,這是一條兩百碼寬闊的大河,氣勢磅礴,引領着劉震撼一行地腳步前進。
說來也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上了厄運女神本莎芭拉詛咒過的“靈魂巡遊者”的緣故,這一路上,倒是着實碰到了不少魔獸地偷襲,還遇到了一片新長出來的毒苔,毒苔可以噴出煙霧一樣的孢子云,毒不死人,沾上了卻會又癢又疼,就象被辣毛蟲給滾過皮膚一般,還好,比蒙的抗毒能力比較誇張,踩過去也就拉倒了。
後來居然碰上了一羣恐爪怪,倒是差點惹出一蛙亂子來。這種據長老所言,一般只在地底熔岩洞穴和井梯中混日子的鐵殼怪獸,不知道怎麼搞的,好死不死,冒到了怒焰大陸的地表上來了。
和一幫擁有祭祀的比蒙戰士作戰,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尤其是還有魔法師和特蕾莎嬤嬤級別的修女從旁協助。
這羣恐爪怪可能至死也沒整明白,爲什麼一個大塊頭的眼睛那麼好。
在海底世界,幽暗的程度,可能此地底還要更加來的厲害一點,菲高的視力非常適合這個地底世界。
就這麼一路打一路走,倒也沒怎麼耽擱,讓革瑞恩的肚皮又增加了幾分飽和度。
兩天之後,一大幫人到達火焰山谷邊緣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觀看這座被上百個地底太陽環繞着的山谷是什麼樣子,就看到右邊地平線上那條流經山谷旁的大河中,成千上萬的人魚在和岸邊十來個有高有矮的巨人打的熱火朝天。
山谷的入口就在右邊。
渾身冒着熾熱火焰的巨人從手中幻化出一個個帶着火焰的隕石,不停地砸向了河流之中,撲騰起巨大浪花。河流之中的人魚也不甘示弱地從口中噴發出一道道水箭飆向高大的巨人,水氣和火焰四處亂濺,氤氫暑光線。
毫無疑問,這些渾身冒着火焰的巨人就是牛頭人長老口中所說的朋友堤豐巨人了。
不過這幫地獄火好象被人魚欺負的夠戧,有那麼點節節敗退的意思。
“寇濤人魚?”牛頭人長老又驚又怒地看着遠處的戰鬥:“這些寇濤人魚怎麼會找上我們的麻煩了?”
“地底也有美人魚?薇兒,這是不是你們海族一萬年前放逐到這裡的?”劉震撼樂呵呵地看着苿兒。
“怎麼可能。”苿兒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地底哪來的人魚?”
“這是一種很醜的人魚,一般不和任何人打交道,驕傲而自私,很不好惹,他們的水系魔法可是對堤豐巨人傷害最大的!我們趕緊幫忙!”牛頭人長老趕緊招呼着。
“這也叫水系魔法?”苿兒冷笑了一聲,對菲高和革瑞恩撇了撇小指頭:“去給他們瞧瞧,別丟了我們海族的威風!”
“還有我們!”奧尼爾哈哈大笑着抽出了自己的贗品神斧:“翡冷翠水陸兩棲民兵,偉大的李察領主手下最英勇的戰士,河馬詩人前來拜訪地底水族!”
“第二英勇的。”肥羅糾正了一下河馬的說法。
“第三。”潘帥瀟灑地抹了抹自己的黑眼圈:“另外,別忘了,熊貓也是會水的。”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一聲怒罵,暴戾粗魯骯髒的一面頓時展露無遺:“山不在高,有龍則靈,水不在深,有河馬就行,人魚不在醜,有洞就行!還等什麼,給我上去狠狠地幹這幫婊子養的……”
“嘛人魚來着?”老劉回頭問長老。
“寇濤,寇濤人魚。”唐金長老看着這一瞬間陡然變得殺氣騰騰的傢伙們,登時感覺腳板抽筋的厲害,原先以爲他們在痛宰恐爪怪時已經夠瘋狂了,現在才知道,那是非常溫情脈脈的打法。
沒等老闆補充一下,民兵們已經全撲了上去,二十隻牛頓巨鳥破空的聲音“咻咻”不斷,兩位權杖祭祀也帶着追隨者屁顛屁顛地趕了過去,光剩下一幫牛頭人傻站着發呆。
“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這世界上真的都和平了,我還活的下去活不下去。”劉震撼拍了拍身邊的卓爾精靈,後者正處於短暫的失神之中。
“只有殘酷戰鬥的世界,纔是男人的世界。”劉震撼召喚出了飛馬,一腳將戒靈騎士踹回結界,反手抽出那柄古力火銃。
“我愛這樣的世界。”老劉戴上了自己的墨鏡,驕矜無限地說道。
他明顯是在耍酷。
卻偏偏有幾個女孩都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