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幻覺
“不是地球人？”
這一刻，林輕的心中浮現出許多曾經一閃而逝的疑惑，此時忽然能夠理解了。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保持平靜，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到了總部，就別隨便用念力掃描別人了。”林輕揉了下趙嘉怡的腦袋，“可不一定只有念力覺醒者才能感知念力。”
趙嘉怡嘰裡咕嚕地嘀咕一聲，這才說道：“好嘛，我答應你。”
林輕嗯了一聲。
“主人，你知道她是念力覺醒者？”晨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她這麼信任你？連這也敢告訴你？”
林輕帶着趙嘉怡走進電梯，沒有開口，只是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輸入了：這很奇怪嗎？
晨光只是通過他體內的傳星塔跟他對話，但沒法感知他的意識，他沒法意識交流。
“當然奇怪了。”
晨光說道：“父親曾經說過，智星集團曾經與地球簽過協議，地球所有原始級之下的念力覺醒者，都將由智星集團來培養，屬於智星集團的人才。”
林輕輸入了一句：不能拒絕？
“強制命令，不能拒絕。”晨光說道。
難怪念力覺醒者這麼少見……林輕終於明白了。
“所以，地球人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念力覺醒者，就只有兩種方法。”
晨光說道：“要麼覺醒念力之後一直隱藏，直到蛻變爲原始生靈，要麼等蛻變爲原始之後，再開始嘗試覺醒念力。”
林輕若有所思，又輸入了一句：能聽出來她剛纔說的是哪裡的方言嗎？
“不知道。”晨光確定道：“但肯定不是地球已知的任何語言或者方言，也不是智星人的語言，她應該是其他地外文明的偷渡者，一旦被智星集團發現，她肯定會被抓走。”
偷渡者？
林輕不由得一怔，輸入了一個問號。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地球確實有其他文明的偷渡者，只有智星人合法合規。”
晨光說道：“世界政府建立巡查體系，搜尋一切異常，其實就是爲了搜尋這些地外偷渡者，這種地外文明的念力覺醒者，如果主人上報給智星集團的話，可以獲得巨大的獎勵。”
這丫頭膽子太大了……林輕不由得瞥了一眼趙嘉怡。
“怎麼啦？”
趙嘉怡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頰，出門前洗臉了啊。
“沒事。”林輕心中有些無奈。
趙嘉怡幫了他太多，他自然不可能舉報她，而且如果不是爲了幫他，他也不可能發現她是念力覺醒者。
……
總部來的巡查住在市局安排的鴻興酒店內。
林輕帶着趙嘉怡一路來到酒店頂樓，最大的這間套房就是唐巡查使的住所。
開門後，他發現唐巡查使麾下的三名高級巡查長也都在，一個個都安靜地坐在套房的客廳內。
“來了。”龔鳴摸着絡腮鬍打了個招呼，說道：“唐巡查使在裡面等你，你進去吧。”
一旁難得藏起雙開門大冰箱的歐陽澤忍不住提醒道：“巡查使還在養傷，你等會兒少說幾句吧。”
“巡查使受傷了？”林輕有些吃驚。
“昨天搶奪生物兵器的那人，實力確實很強大。”龔鳴嘆了口氣，“巡查使一時不察，受了重傷。”
林輕也沒多說，當即敲了敲裡間的門之後，聽到裡面說進，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唐挽秋正躺靠在牀頭，臉色有些蒼白，右臂還包裹厚厚的固定石膏，似乎頗爲虛弱的樣子。
“唐巡查使。”林輕在牀邊坐了下來，忍不住吃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被偷襲了。”唐挽秋嘆了口氣，“那索格教授和原始研究院的另一人同時偷襲，他們奪走了生物兵器，不過索格也被我打成重傷了。”
“原始研究院居然這麼瘋狂。”林輕皺眉道。
昨晚原始研究院有一部分成員進入了地下研究所，但肯定也有在外接應的人，否則闖進去也只是甕中捉鱉而已。
“因爲他們背靠着光明會。”
唐挽秋微微搖頭，“那索格教授和另一人畢竟都是原始研究院編號排名兩位數的，確實很強。”
“兩位數編號？”林輕恍然。
楚天遙那個級別，或者說巡查長層次都未必能得到編號。
一般都是接近高級巡查長層次的實力或者潛力纔有可能得到編號，而且是四位數編號。
兩位數編號有多麼強大，可想而知。
“林輕，她的傷勢是假的。”
晨光的聲音忽然在林輕的腦海中響起：“她完全沒有受傷，氣息也保持在巔峰，現在只是在僞裝，最大可能性是在釣魚。”
僞裝的？
林輕心中錯愕。
“明天我們就要回總部了。”
唐挽秋嘆息道：“可惜，還是沒能找到徐秋。”
“不找了？”林輕不由得問道。
“臨安市已經找遍了。”唐挽秋無奈道：“但地下研究所的另一端的確有一條地下通道，直通市外，恐怕早就被運送出去了，在臨安市繼續搜查也沒什麼意義。”
林輕沉吟了一下，說道：“唐巡查使有查到那鳶紅社的一號負責人嗎？”
“毫無頭緒。”唐挽秋微微搖頭。
“我倒是有猜測。”林輕說道：“我懷疑一號負責人就是……”
他才說到‘我懷疑’這三個字，就看到唐挽秋忽然蹙着眉頭，對着他豎起一根手指在脣前。
他順其自然地改口道：“就是這次闖入地下研究所的成員之一，估計早就查到了研究所，一直蟄伏在臨安市，所以才能這麼快。”
唐挽秋這纔開口道：“確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話間，她的指尖泛起了一抹光亮，在空氣中迅速寫出了三個光痕殘存的小字。
【不要管】
她這是在提防監聽？林輕瞥了一眼旁邊唐挽秋的手機，隨即說道：“對了，月底我就要去巡查總部了，特等功頒發和晉升高級巡查長，是在臨安市，還是去巡查總部再說？”
“等你到巡查總部再說吧。”
唐挽秋說道：“這次是巡查總部發布的行動任務，特等功也不應該由臨安市局頒發，至於晉升高級巡查長，也只能在總部。”
“好。”林輕嘆了口氣，說道：“本來還說和徐秋一起去總部呢，現在也只能我一個人去了。”
唐挽秋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你們臨安市的總隊長，也會和你一起去巡查總部。”
“什麼？”林輕微微一怔，“袁安平嗎？”
“對。”唐挽秋說道：“他基因覺醒了，按照規矩，各地巡查一旦基因覺醒，就有資格去總部接受一段時間的培訓。”
“基因覺醒了？”林輕不由得吃驚道。
“昨晚他帶隊搜查的時候，發現了潛藏在臨安市的原始研究院成員，被幾個實力相當的罪犯圍攻，他爲了活命，只好強行嘗試覺醒。”唐挽秋嘆了口氣。
林輕心裡一動。
原始研究院昨晚爲了那地下研究所，連巡查使都偷襲了，再殺一位巡查長自然也很正常，只是……
“他的運氣很不錯，僅僅百分之十幾的覺醒成功率，覺醒成功了。”
唐挽秋感嘆道：“雖然是很弱的基因覺醒者，但如果在戰法方面進步巨大的話，也能稍微彌補了。”
林輕倒是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的情況。
“月底的時候，總部會派人來接你們。”唐挽秋說道：“到時候你跟他一起來總部就行了。”
林輕微微頷首。
……
離開巡查使的酒店後，林輕便帶着趙嘉怡一起去市局了。
他作爲臨安市的巡查長，在市巡查局自然也有一間私人辦公室。
“我去打個電話。”
林輕跟趙嘉怡說了一聲，便去旁邊的會談室了。
關上門後，林輕掃了一眼這間很少來的會談室，問道：“這裡有監控嗎？”
“沒有。”晨光說道。
林輕這才放心地開口問道：“你剛纔說，巡查使受重傷是假的？”
“對。”晨光說道：“當時你和她的最近距離正好是三十釐米，我可以通過傳星塔感應到她的狀況，一點傷勢都沒有。”
林輕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告訴你一些未知信息——總隊長袁安平可能就是鳶紅社一號負責人，他真正的實力很強，僅僅以基因能力形成的一個傀儡，就媲美高級巡查長……”
“其次，他偷襲我那天，完全沒有殺意，只是做做樣子。”
說到這裡，林輕問道：“根據現在這些已有的信息，你能推演出什麼結論嗎？”
晨光沉默了少許，說道：“最大的可能性……袁安平是巡查派到光明會的臥底，但光明會也讓他在巡查當臥底。”
“我也這麼懷疑。”林輕微微頷首。
“我查到了臨安市巡查的行動記錄，前幾天，你和另一名巡查長在搜查的時候，遭到了鳶紅社一號負責人的偷襲。”
晨光說道：“根據後續事件的發展來反推，這應該是袁安平發現光明會即將開啓地下研究所，所以他先是讓徐秋失蹤，再偷襲你們，故意將事情鬧大，以此讓巡查總部加大力度搜查，避免光明會成功。”
“哦？”林輕仔細想了想，發現這樣確實能夠解釋得通了。
“當然，這些推測是建立在你說的那些未知信息上。”
晨光說道：“他必須是真的對你沒有殺意，做做樣子，否則其他可能性也很大。”
“你以此推測就行了。”林輕說道。
秩序等級的變化不會騙人。
“現在，他特意突破，基因覺醒成爲很普通的基因覺醒者。”
晨光說道：“這應該是光明會的意思，臨安市最大的秘密就是這座地下研究所，如今地下研究所被開啓，臨安市已經失去了價值，估計是光明會覺得讓他留在臨安市太浪費人才，所以讓他藉此機會，成爲基因覺醒者，前往總部臥底。”
林輕若有所思。
“昨晚，也的確是最合理的時機。”
晨光說道：“原始研究院的成員的確潛藏在臨安市，他帶隊搜查撞見幾個也很正常，也只有這種生死危機才能讓他嘗試基因覺醒，否則區區百分之十幾的機率，在安定時還敢嘗試覺醒，也太不合理了。”
林輕沉吟了半晌，說道：“徐秋呢？”
“她大概率還活着，否則沒必要失蹤。”
晨光說道：“徐秋應該是光明會用來威脅唐巡查使的籌碼，或許已經威脅過了，不然昨晚也不會這麼順利地奪走那生物兵器。”
她頓了下，說道：“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很快就能看似巧合地找到徐秋了。”
林輕微微搖頭，“局面還真是複雜。”
“主人，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參與其中。”
晨光說道：“地下研究所這麼重要的事情，袁安平也沒有揭底，肯定還有更大的圖謀，所以唐巡查使才提醒你不要管，她應該也得到了上級的暗示，在配合袁安平演戲。”
林輕嗯了一聲。
“光明會如今的原始研究院，應該是得到了父親的部分遺產。”
晨光說道：“可惜主人你現在的實力還太弱小，否則我幫忙的話，倒也可以嘗試奪取一部分。”
“以後實力足夠再說吧。”林輕說道：“反正我的行動方針就是穩妥爲主，沒有足夠把握，就絕不下場，一條路不通就換一條路。”
“是。”晨光應道。
……
第二天，巡查使隊伍離開了臨安市。
從這一天起，臨安市似乎徹底安定了下來，地下勢力紛紛解散，鳶紅社也徹底銷聲匿跡，再也沒有重新建立過了。
林輕每天忙着修煉還債，順便琢磨鍊星術。
等到月底，‘瞬光’債就能補完了，到時候他就可以預支煉星術了。
每天他也會在空閒時，修煉神變系列的戰法，每天去一次‘心靈冥想班’的情況下，神變系列的進步速度也挺快。
半個月後。
本省的會稽市巡查隊伍，在一次搜查中，無意間找到了一處隱藏的地下空間，在其中正好發現了完好無損的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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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也因此看似巧合地得救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就到了6月26日。
明天就是出發前往巡查總部的日子了。
……
清晨時分。
林輕起牀後，如往常一樣前往心靈冥想班。
今天可能是最後一次來這心靈冥想班，以後恐怕也沒時間了。
伴隨着蘊含奇異節奏的輕叩聲逐漸消失，一衆學員這才睜開了雙眼。
林輕睜開眼睛，看着前方那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主人，最後一天了，你還不問問清楚嗎？”課時結束後，晨光忍不住提醒道。
林輕沉默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快步走到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開口道：“老師，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了，能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中年男子溫和地笑了笑，說道：“你隨我來吧。”
林輕卻是微微搖頭，問道：“有必要嗎？”
“哦？”中年男子笑着看向他。
林輕嘆了口氣，目光掃過了周圍戴着木質面具的學員，輕聲道：“反正他們都只是我的幻覺而已，還需要避開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