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證明給我看,孩子的事和喬世筠有關?
子衿伸手,繞過了顧彥深的頸脖,抱着他,低聲說:“……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彥深,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乖,寶貝兒,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任何,你很好,做的很好,乖……你好好休息,嗯?”
“…………”
顧彥深將她放平在病*.上,又幫她掖了掖背角,她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精神不好,臉色自然也不好,不過這會兒看着她閉上眼睛的樣子,雖眼眶有些紅腫,卻是讓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上女人的臉頰,動作緩慢,又帶着幾分深切的眷戀,子衿很安心地感受着他指尖的溫度,那種緊繃了無數日的神經狀態,慢慢地放鬆,像是真的徹底放下了一塊石頭,她的呼吸很快就均勻了起來。
顧彥深一直都垂眸看着*.上的人,眉峰緊縮着。
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子衿突然就想通了,而且還是釋懷的這麼徹底,但是她能夠這樣,自己顯然是最開心的,只是他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自己的女人轉變的這麼快,卻是在見過喬景蓮之後,很明顯是喬景蓮對她說了什麼。
顧彥深已經不是第一次認爲,喬景蓮到了現在,對於自己的女人已經有了一定的影響。
那次在b市,他的挺身而出,的確是讓人動容。而之後,因爲子衿懷孕的關係,他又同意離婚,這樣的過程,相信對於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來說,都是具有一定的衝擊力的。
他當然不是不相信子衿對於自己的那份心意,但是這和作爲一個男人的本能牴觸情緒,這就成了兩回事。
…………
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有多在意,另外一個男人,帶給自己女人的種種改變,更何況那個男人的身份,還是如此的尷尬。
確定子衿睡着了之後,顧彥深才慢慢地起身,離開之前,習慣性地俯身,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這才走出了病房。
喬景蓮就站在醫院長廊的窗口,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卻是因爲一直在車子裡的關係,有些皺皺巴巴的,形象全無,只是他長得好看,身材完美,任何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總是有着一種獨特的味道。
他單手插着西褲口袋,一手夾着一根菸,看着他腳邊的兩個菸頭,就知道他已經抽了不少了。
顧彥深蹙眉,邁開長腿上前。
某些方面,兩個男人,在骨子裡都透着一種相似的味兒。
比如說,抽菸。
顧彥深要是真想抽菸了,根本就不會顧及這裡是哪裡,喬景蓮和他竟也是出乎意料的一模一樣。
他聽到腳步聲,側了側身,看到顧彥深朝着他走來,隨意地撣了撣菸灰,眯着一雙邪肆的眸子,吞吐着雲霧。
顧彥深不想和他光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也不是出來陪着他抽菸的,眸光淡然地掃了一眼喬景蓮,率先開口,男人聲線低沉,“你剛和她說了什麼?”
喬景蓮絲毫不意外,顧彥深會問自己這個,一瞬間,他只覺得長久以來的一種莫名憋屈,就像是瞬間得到了釋懷一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這個男人,他沒有守護好自己真正想要的,所以他不得不放手,哪怕再不甘心,卻也就只能這樣。
可是這會兒聽到顧彥深問自己——你對她說了什麼。
他生平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嘗試到了一種“優越感”。
他輕笑一聲,挑起眉頭,挑釁地看着顧彥深,語氣透着幾分輕蔑,“怎麼?還真有能讓你不知道的事麼?我還以爲你真是無所不能的。”
“你要是覺得,用這樣的口吻和我說話,能讓你痛快點,我不會和你計較什麼,不過我以爲你已經成熟不少,看來還是我太看得起你。”
喬景蓮一愣,臉上的幸災樂禍顯然已經被陰沉所取代。
他和顧彥深的最大區別,大概也就是個性上的,他會用一種最直接的語言去挑釁別人,而顧彥深卻是會內斂的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卻是在不動聲色之中,反擊回去。
喬景蓮點了點頭,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菸蒂丟在了地上,踩住,他有些恨恨地說:“顧彥深,別他媽拿這樣的話來刺激我,我知道你在我面前有優勢,子衿她願意跟着你,不是因爲我怕了你才選擇放手的,我只是不想再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爲難。”
顧彥深捏緊了插在西褲口袋的雙手,挺括的西裝下,男人的身體線條緊繃起來。
只是他臉上,卻依舊是沒有多少的動靜,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是麼?那我就先替我的女人,謝謝你。我不喜歡欠着別人什麼,之前b市的事情,包括這一次,我知道你必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去勸說她,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不管怎麼樣,只要我的寶貝兒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嘗還。”
喬景蓮一聽到顧彥深口口聲聲叫着子衿“寶貝兒”,他氣不打一處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冷哼了一聲,“我不需要你的謝謝,你想謝謝我?那你永遠給我記住,我對子衿而言,不是什麼都不是!至於你,我告訴你顧彥深,別給自己找太多的藉口,如果你不能保護好這個女人,有的是人能夠守護好她。下次她再出什麼事,你看看我還會不會這麼袖手旁觀。”
顧彥深一反常態,並沒有和他在言辭上面,做太多的激烈爭執,他只是看向喬景蓮,忽然開口,“那你知道,她這次是因爲誰纔會這樣麼?”
喬景蓮一愣,眼神閃爍了一下,並沒有馬上接話。
顧彥深給自己點了一根菸,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脣角,姿態慵懶地吞吐着雲霧的時候,慢慢地說:“我知道,我的確是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那是我的女人,我沒有能夠守護好她,就是我的錯,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話你肯定知道是什麼意思。子衿懷孕的事情,除了你、我、包括我的母親,還有就是b市醫院那邊,就沒有別人知道了,但是子衿出事之前,喬世筠卻已經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我不知道是誰走漏的消息,b市那邊,我已經調查過了,是我太疏忽,或者說,我始終都低估了喬世筠的能力。”
喬景蓮聽到這樣的話,不免神色有些異樣。
顧彥深或許是對喬世筠沒有任何的感情,哪怕真的是有,那也只是那一半的血緣,加上這麼多年來,對於他的怨恨。
而現在,因爲子衿的關係,他們兩人,顯然已經走上了兩條極端,哪怕是父子的關係,最後一點血脈,也因爲子衿孩子的失去,而徹底決裂。
但是喬景蓮不一樣,喬世筠於他而言,那纔是一個真正的父親,他有再多不認同自己父親的地方,也不得否認,自己從小就和他一起生活,“父親”這2個字,就是在他的認知之中,生根發芽的,那是一種,怎麼樣都磨滅不掉的親情。
所以5年前,哪怕是真的讓他勉強娶了子衿,他也就是和喬世筠冷戰鬧彆扭 ,在他的心中,那個人,還是自己的父親。
這是一種本質上的區別。
而喬景蓮剛剛在子衿的病房,讓顧彥深出來,也是因爲這件事。
子衿對他說的話,他知道,不可能有任何虛假的成分,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方便直接問自己,自然就只能選擇從顧彥深這裡下手。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心狠手辣到這樣地步的人,面子再大,孩子都是無辜的,更何況,顧彥深的孩子……雖然對於他來說,有一種打臉的味道,可是那也是他的子孫不是麼?
“顧彥深,你不用拐彎抹角和我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其實剛剛子衿已經和我說了,但是我不相信。”
喬景蓮搖了搖頭,雙手撐在了窗檐上,男人的身體稍稍往前傾斜了一些,他淡聲道:“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怎麼樣的人,或許在你的眼中,他的確是不配叫做一個父親,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現在不是一樣讓你回來了麼?你的母親也從英國回來了吧?對於他的感情私生活,我都不評價什麼,大家都是男人,也許對於你來說,現在擁有一個申子衿,你就覺自己自己擁有了一切,但是他當年,或者並沒有能夠遇到一個申子衿呢?你敢說自己是一清二白?在遇到申子衿和之前,我想你顧彥深身邊的女人,也應該不少吧?”
“——哪怕不說女人這回事,就說子衿的孩子……顧彥深,你實話實說,你有證據證明,這個孩子是他一手在背後操控,導致讓子衿這樣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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