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地,蘇好低下頭,擡起手探進自己的領口,裡面空蕩蕩的,熟悉的項鍊與戒指沒有了,貼在她心口最近地方的Moken被奪走了。
她閉上眼,可眼前盡是那雙黑眸中所蘊藏的清冷,她只覺得連指尖都已經冰涼該。
現在的卓晏北,讓蘇好覺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惱怒之時的刻意奚落,陌生的是他的冷漠。
她靠在洗手池邊,平靜了一會兒,然後仰頭看着洗手間裡的燈光,許久未動。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小趙探頭探腦的在洗手間門外徘徊,因爲隊裡就蘇好一個女人,現在也沒有其他報警的女性或者是嫌疑人在洗手間裡,他便乾脆站在門外說:“卓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吧?蹂”
蘇好轉頭看他,眼睛已經不再那麼紅,但顯然是心情不太好。
小趙輕嘆:“從你進隊第一天開始我就說過,女人就是麻煩,看吧,事實證明我說的沒錯,你再聰慧幹練也還是個女人,有事沒事的還是會躲起來偷偷掉眼淚,你這樣很影響我工作的OK?”
蘇好沒有動,顯然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哭過,想在這裡一個人再呆一會兒,她看向小趙:“我怎麼影響你工作了?這次的聚衆吸毒案我又沒參與,更何況,我沒哭!”
小趙白了她一眼:“我說,蘇好,有什麼事出來聊,要是不想說的話,晚上我們叫上小海程東他們一起喝酒去,陪你發泄發泄,就是別自己躲起來,你是沒哭,看看你那眼睛紅的,像兔子似的,說你沒哭過,誰信吶?”
蘇好頓時輕笑:“擔心我?”
“廢話,好歹你也是咱隊裡唯一的一支花,我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啊?如果咱隊裡再來個女人,我絕對無視你,平時根本沒個女人樣子,最近卻莫名奇妙哭哭啼啼傷春悲秋的,我看着就鬧心。”
“誰讓你看了?一邊兒去,我過會兒再出去。”蘇好轉過身,又低頭洗了洗臉。
小趙皺眉:“你這是逼我進女廁所?”
“全隊就我一個女人,搞得好像以前我沒在隊裡的時候你們沒偷偷進來參觀過似的。”蘇好一邊擦着臉一邊說。
小趙當即嘴角一抽,卻顯然是被蘇好說中了。
前幾年隊裡裝修,分男女洗手間的時候他就問過,隊裡連個娘們兒都沒有,幹嗎分個女洗手間出來,副隊說是以備萬一,結果這個萬一還真就出現了,天天霸佔着一個女洗手間,於是這裡現在就成了他們全隊男人的禁`地。
以前,隊裡沒女人的時候,他們也的確偷偷進來參觀過女廁所是長得什麼樣子……
現在是想進去也要考慮考慮蘇好這隻母老虎的存在,然後一個個都悻悻然的放棄了這一打算。
“好了,你不用擔心我。”蘇好擦乾臉,早已經平靜下來的雙眼看向小趙:“我就是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沒別的事,放心。”
“那晚上出去喝酒?”小趙挑眉。
蘇好想到卓晏北之前的話,便搖了搖頭:“不去了,喝酒解決不了問題。”
見她的情緒似乎真的已經恢復正常,小趙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可別再躲起來哭了啊,再哭都快水漫城東支隊了。”
說罷,他這才轉身走了。
周邊恢復安靜,蘇好嘆笑了一下,轉身擦了擦手,然後便繼續站在洗手池邊一個人呆着。
“是這戒指屬於你,還是我?”
“蘇好,告訴我,你希望我回到你身邊麼?”
那些亦冷亦和煦的聲時在耳邊迴盪,讓她已經平靜下的心再度泛起波瀾。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混搭似的衣服,緩緩蹲下身去,用手指輕輕擦去鞋上的水漬。
“之前那個小姑娘,的確是市內一夥販毒團隊的線人,已經做這行兩年了,十六歲輟學後就和那些混混走在一起,然後成了販毒團伙的線人,她負責將那些從酒吧裡帶出來的吸毒的年輕人聚在一起進行毒品傳播知識,還搞一系列相關活動,類似於毒品的傳銷,別看那小姑娘年紀小,她已經靠做這一行賺了不少錢,平時閒下來經常去做美容做全身保養,所以那雙小手比同齡的女孩兒還白嫩,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隊裡負責這次吸毒案的刑警一邊說一邊看了蘇好一眼。
這次的吸毒案由隊裡專業的緝毒小組負責,副隊也將一系列的事情交給了他們,這些人平時很少在隊裡,而是經常四處走動,不定時抽查各種公衆場所,所以他們比其他人清閒多了,跟蘇好的關係也不算太熟悉。
聽出人家是在奚落自己那會兒的疏忽,蘇好不以爲然,只勾了勾脣:“那恭喜了,找到第一條線索。”
小趙在旁邊卻是冷哼:“這哪裡是他們自己找到的線索?之前抽查了這麼多的相關人員,也沒查出什麼來,要不是幾個小時前卓總所提出的疑點,我看他八成也會像你一樣,隨便問幾句就把那個女的放了,怎麼可能會針對那個小姑娘究查了這麼久。”
緝毒小組的刑警只冷冷的看了小趙一眼便轉身走了,蘇好挑了挑眉,回頭道:“有什麼好置氣的?”
“沒置氣,就是向來看他們不爽。一個個整天在外面浪着,偶爾找個地方抽查一番應付應付領導,然後繼續吃空餉,結果工資比我們還高出近一倍,誰能服氣?”
蘇好倒是真沒料到竟然還會有這種區別,但是以國內目前大力打擊黃賭毒的情況來看,緝毒小組應該會比他們更忙更累,但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小趙所說的這樣。
“這種事情,副隊不管?”
“副隊管不了,他們歸市總隊管,跟咱們分隊的根本不是一個鼻孔通氣,所以,你別指望能從他們嘴裡聽到什麼好話。”
蘇好頓時就樂了:“刑警隊裡竟然也有這種職場似的勾心鬥角啊?真好奇你們這羣男人的職場競爭是什麼樣的?有沒有私下對罵過?”
小趙皺眉:“那倒沒有,一羣老爺們兒罵什麼?最多是圍剿罪犯的時候不小心開槍打到某人的小腿,或者是胳膊,再或者……”
“……”蘇好覺得自己沒必要跟這廝廢話下去,真的整天都是些不靠譜的胡話。
小趙這種人,一天24小時裡能有4個小時算是正常的都已經很不錯了。
她索性直接轉身脫下制服準備下班,小趙上前拽住她:“喝酒去?”
“不去。”
“那你這麼着急的把警服脫了幹什麼?平時都沒見你換衣服換的這麼勤快,晚上有約啊?”
蘇好一邊整理着頭髮一邊瞥着他:“你是不是被陳堯附身了?他現在住院,我這耳根子總算消停幾天,你能不能別學他,整天像個老媽子似的。”
“敢情我這下午連哄帶騙的就爲了逗你開心,你以爲我鬧着玩呢?我是看你這幾天心情不好,怕你有什麼事自己一個人悶出病來。”
蘇好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的看了小趙一會兒,忽然說:“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小趙莫名奇妙的看她:“問。”
“一個男人,會和自己不愛的女人訂婚嗎?我的意思是,訂婚的前提,一定是因爲愛?”
小趙愣住,半晌後緩緩的說:“做爲一個單身二十幾年的男人來說……這個問題……太他`媽的深奧了!”
蘇好臉上的笑意一收,只當自己沒問,鄙視的瞄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走到支隊門口,她忽然停下腳步。
卓晏北只說讓她下班後去找他,但沒說讓她去哪裡找他,她難不成要去卓亞集團?
可下一秒她便打消了這一想法,只猶豫了一會兒,便走出門,攔下一輛計程車。
“去哪兒?”司機問。
蘇好看了一眼時間後說道:“卓亞集團臨街的的博錦會館。”
……
半個小時後,蘇好走下計程車,直接快步跑了進去。
博錦會館佔地面積廣闊,一樓場館富麗堂皇,但相對於其他同等檔次的會館來說還算雅緻,更也別有韻味,但她無心觀賞,快步向裡面走。
剛一按下電梯的按鈕,打算趕赴六樓,結果當電梯在她面前打開的剎那,正要走進去,擡起頭竟陡然迎上卓晏北淡若冰霜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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