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車內空間裡,彷彿全是他的氣息。
蘇好只覺得越來越暈眩,卓晏北將她完全的按在副駕的座椅裡,搭在椅背上的手已經不知在何時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他的胸膛。
兩人親吻的動作愈加親密,蘇好的心跳頻率已經不能以幾十幾百的數位來計算,她本來盯着他俊顏的雙眼緩緩閉上,感覺着他挺拔的鼻粱在親吻間摩挲過她的臉頰,灼熱的呼吸噴拂在她的臉上。
他的嘴裡是淡淡的清香,沒有煙味兒,沒有咖啡或者茶的那種濃郁味道,就是乾淨而清新的獨屬於他的清香,讓蘇好完全被這一吻吸引,再也沒了平日裡那些自做主張的意識躪。
她是屬於他的……
從多年前在FBI特設刑偵大學的校門前的那一眼開始,她就是屬於他的……
男人的舌有力的翹開她微僵的牙齒,強勢而果斷的抵住她的舌,奪取了她口中所有的氧氣與呼吸,明明只是一個吻,卻彷彿抵死般的瘋狂糾纏。
蘇好的手不受控制的緩緩擡起,抓住他襯衫的衣領,她不知道究竟吻了多久,只知道這一份地久天長,在這一刻,真的已經重新開始,這個叫卓晏北的男人,主動而強勢的重新走進她的生命裡,無從抗拒,她更也不願抗拒。
這一吻漫長而持久,直到蘇好的臉頰滾燙,已經快要呼吸不上來,直到她覺得快要因爲缺氧而徹底的倒在他懷裡,他才慢慢的將臉移開。
他漆黑瞳仁裡,仍舊是她的倒影,盯着她,看似沒有半點起伏的眼底卻隱有深暗的情緒潛藏在最深處。
黑色的暗潮在他眼裡涌動,蘇好臉頰發燙,他的手仍舊摟在她的腰上不放,她亦是貼在他的懷裡,兩人都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像是一處深淵般蠱惑着她,將她的所有感官情緒都吸納其中,她的手依然緊抓着他襯衫的衣領,他看着她,沉靜不動,她亦是一邊平穩着呼吸,一邊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們這算是正式的重新開始了嗎?還是……你又一次愛上了我?”她彷彿打趣一般的看進他深邃的眼眸裡。
嘴上是說着打趣的話,心裡卻是亂跳個不停,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這種感覺是什麼樣的感覺。
明明他已經失憶了,可那抵死般糾纏的吻卻讓她幾乎誤以爲眼前的男人還是曾經那個深愛自己的卓晏北。
如若不是深愛,又怎會這樣吻的難捨難分,他眼中的氣憤和心疼又怎會這樣的濃郁。
卓晏北盯着她白淨的臉上透出的那抹緋紅,輕聲說:“不是重新開始,是已經開始。”
“啊?”蘇好怔忡住。
“蘇好,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每天都踩在危險邊緣,更不喜歡我的女人自己一個人去承擔所有,比如,我和韓家之間的種種關係,我會去處理,你不必再試圖幫我做什麼,記住沒有?”
“你是在怪我自做主張麼?”蘇好低聲說:“我其實只是……”
“我知道。”卓晏北輕聲打斷她的解釋:“今天是最後一次。無論是針對丹尼斯家族,還是韓家。”
這話或許是警告,又或許是對她的心疼和無奈擔憂,蘇好很明白,她點了點頭,卻是忽然說:“不過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女人了?別說是現在,就連五年前我們在美國的時候,我們也都沒有……”
“早晚都會是。”
卓晏北清越的聲音波瀾不驚的,卻又篤定的讓蘇好愣了好半晌,然後她微紅着臉,脣角一彎,笑了出來、
“那可不一定,這麼多年,追過我的男人都可以繞華盛頓一圈了,畢竟我混的工作圈子中男女比例就很失調,我現在還是城東支隊裡的獨苗,一切皆有可能~”
她話音剛落,他摟在她腰上的那隻手便驟然收緊,他低下頭,又一次吻了下來。
蘇好這次沒再驚詫,而是在他吻下來的剎那笑着微微偏開頭,他卻擡起另一隻手撫住她的後腦不允許她躲開,她笑着一邊閉上眼睛一邊擡起手抓住他襯衫胸前的衣料,細細的回吻。
又一次的脣舌糾纏後,他的脣在她脣邊微微退開一些距離:“年紀輕輕就想失業?”
卓晏北的聲音平靜而和煦,卻讓蘇好嘴角一抽,這算是威脅?
蘇好頓時擡手推開他,將兩人身體之間的距離推遠了一些,擡起眼看進他深墨色的眼裡:
“等一下,咱倆這算是戀愛呢還是舊情復燃呢?是再緒前緣呢還是你……單純的喜歡五年後的這個蘇好。”
他淡淡的看她一眼,有那麼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蘇警官這麼聰明,什麼事情都敢獨當一面,難道還猜不出來麼?”
這個男人……
這算是五年前沒在她面前露出的本性?
竟然會有這麼壞的一面。
蘇好氣到失笑:“那我這樣問吧,你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呢?A、喜歡。B,很喜歡。C,非常喜歡。”
陽光照進車裡,卓晏北清俊的臉在陽光下,格外的溫暖而奪目,他好看的脣線微彎,沉靜如水的深眸看着她眼中那些動人的微光。
“一個女人,總是想要搶在男人面前先去試圖化解局面,說好聽點,是勇敢堅韌,說難聽點,就是個愣頭青。”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玩笑似的問題,清越的眼神卻是盯着她:“蘇好,在申市,甚至是若大的北方商政圈,我都是別人攀附與唯恐招惹的對像,只有你,腦子裡只有固執的‘保護卓晏北’這五個字。不提五年前那些塵封在記憶裡的舊事,單單是現在,你的出現,已讓我措手不及。”
蘇好的神情微滯,看着他眼中的那些在沉默與平靜中昇華的深意。
她忽然覺得這車內的空間越來越小,小到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募地打開車門,紅着臉倉皇的說:“我去找醫生開些外傷藥!”說着,人已經迅速躥下了車。
卓晏北不慌不忙的隨後走下車,陽光照耀在他卓然清俊的臉上,沉黑的眼眸凝視向那個加快腳步奔進醫院的女人身上。
他早已是國內外商界人人皆要敬畏三分的一方商業霸主,甚至早已將韓家的一切掌控在其中,只不過仍留下幾分情面沒去做到趕盡殺絕。
只有她,一味的想要替他遮擋住一切傷害。
只有她,見不得他被束縛,生怕他受一點點委屈。
蘇好坐在申市中心醫院的外科診室,頭上已經貼好了一塊紗布。
醫生將剛剛開的一盒藥遞給她,說:“這盒藥是三天的量,早中晚三次,一次兩粒,藥是消炎的。這夏天這麼熱,頭上貼着醫用紗布也容易感染,這藥一定要按時吃,避免感染,如果感染了,傷口惡化,你這漂亮的小臉上就要留下疤痕了。”
聽着醫生的嘮叨,蘇好嘆笑着接過藥:“謝了,我會按時吃,只是額頭上的一塊小傷,不至於留疤吧?”
“你說你這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臉呢,就算是額頭,換成其他的女孩坐在這裡,早就大呼小叫的問我會不會留疤了。”醫生搖了搖頭,看向站在一旁手裡拿着一小袋傷藥和紗布的卓晏北:“記得讓她每天睡前換藥,天氣太熱了,一定要勤換藥勤換紗布。”
卓晏北眸色清沉,沒因爲醫生的嘮叨而有什麼明顯的態度,蘇好卻是坐在椅子上,被這醫生嘮叨的快崩潰了。
她蘇好天不怕地不怕,就因爲從小沒有爸媽,所以實在不習慣被人嘮叨。
“謝謝你哈醫生,我會注意的。”蘇好連忙站起身,主動去拉住卓晏北的手臂:“都已經開完藥了,咱們走吧,快走吧~”
終於走出了醫生那嘮叨的範圍,蘇好擡起手按了一下太陽穴說:“真是受不了,一個年紀這麼老的醫生,怎麼還有耐心對患者嘮嘮叨叨這麼久啊,按正常情況下,都應該是非常高冷並且懶得理人的纔對。”
說着,她轉眼看向卓晏北手中的醫用小袋子,伸手便要拿過:“給我吧,我會記得自己換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