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吉祥飯店門口,羅海濤和一幫哥們兒已經等着了。
曾毅邁步進了飯店大廳,這幫人就圍上前來,紛紛打着招呼,道:“曾毅哥!”
一看這架勢,曾毅就知道羅海濤今天找自己肯定是沒有什麼正事了,只是來也來了,曾毅不好走,只好先應付着,等會找機會再走就是了。
幾人在大廳裡稍作寒暄,就向羅海濤定的包間走去。
吉祥飯店的大廳非常高,頂部是鋼結構的玻璃圓拱,說是可以仰望星空,但是城市的夜空霓虹閃爍,蓋住了所有星星的光芒,幾乎是看不到任何星光的。
飯店二樓的一個包間裡,有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站在玻璃幕牆之後,手裡捧着一杯紅酒,大拇指之上套着一顆翡翠做的扳指,翠綠驚人,他看着樓下的一幕,隨口問道:“齊少,那位是誰?”
“那是曾毅!”吉祥飯店的老闆齊少就站在旁邊,淡然道:“聽龐乃傑講,是翟浩輝的鐵桿兄弟,如今在京城醫院裡做院長助理!”
翡翠扳指“唔”了一聲,又問道:“剛纔領頭的那個是羅家的小子吧,龍美心的表弟?”
齊少點點頭,道:“羅海濤!他跟他的一幫哥們,偶爾會到我這裡來光顧。”他這個吉祥飯店的老闆,還是有些道行的,京城這塊地面上能叫得出字號的公子哥,他幾乎都能認得出來。
翡翠扳指就不再問了,舉起杯子抿了一口紅酒,視線盯着樓下大廳裡的情況。
包間裡,有人提議道:“上次在京西賓館,我們跟曾毅哥是初次認識,我看大家的戰鬥力都有所保留,這很不好,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這是必須的,我來打頭陣!”有人就直接提起酒杯,一下端到曾毅面前,道:“曾毅哥,我敬你一杯!”
曾毅笑呵呵擡起杯子,可不給這些人車輪戰的機會,道:“大家是好兄弟,應該是有肉一塊吃,有酒一起喝!來,我敬大家一杯,感謝大家的熱情招待!”
放下杯子,羅海濤道:“曾毅哥,他們幾個知道你醫術了得,非讓我把你約出來,要讓你這位神醫給把把脈,看看大家的健康過不過關。”羅海濤早就想好了理由,曾毅是醫生,用這個理由,可是正大光明,完全說得出口。
曾毅知道羅海濤這是應付之詞,但也不拆穿,當下道:“行,只要大家信得過,那我就爲大家服務一把!”曾毅答應得很痛快,看病總比喝酒強,今天這幫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自己雙拳難敵死手,還是看病好!
羅海濤就第一個伸出手,道:“曾毅哥,你給我先看看唄!”
曾毅笑着一擺手,道:“你就算了吧,只看氣色我就知道,你沒什麼毛病,能吃能喝,睡着了還能打大呼嚕!”
羅海濤當時眼就瞪大了,道:“神了神了,我睡覺愛打呼嚕的事,這也能看得出來?”
“望、聞、問、切!”曾毅呵呵笑着,道:“這是我做醫生的基本功,望在裡面排在第一位,不精不行啊。”
“曾毅哥,看看我!”有人就湊了過來,把臉伸在曾毅面前。
曾毅笑着道:“不急,不急,一個個來!讓他們先把包間的燈關了,只開日光燈就可以了,否則看不準氣色的!”
有人就立刻吩咐女服務員去開日光燈,包間立刻亮堂了很多!現在飯店的燈光燈具,照射出來的光非常漂亮,顯得菜色好,人就是不化妝,被燈光一打也是神采奕奕,只是這種燈光,也讓曾毅這位醫生很難看清楚別人的真正氣色。
換了日光燈後,曾毅仔細看了看對方的氣色,道:“你也沒有什麼大毛病,就是腸胃功能差了些,吃東西比較挑,吃了之後很難消化。”
那傢伙就點着頭,道:“沒錯沒錯,我從小就不能亂吃東西,就是吃多了也會難受的。”
“這個病不用吃藥,只是飲食方面要多注意,回頭我給你個調理的方法,堅持一段時間就會改善了!”曾毅說到。
“曾毅哥可真是神醫!”
位置比較遠的那幾位,此時都有些坐不住了,本來大家對曾毅的醫術也沒什麼特別興趣,就是把曾毅請出來的一個藉口罷了,但現在看曾毅不把脈、不問診,竟然能說準情況,大家不由興致大增,紛紛上前想在自己身上驗證一下曾毅的神奇醫術。
別人的情況大家或許不清楚,但羅海濤鼾聲如雷的事,大家是真見識過的,那第二位兄弟,每次聚會都是帶着消食片來的,吃多一點就會好幾天不舒服,這也是事實,大家都清楚。正因爲如此,大家才感到驚奇呢。
曾毅幫其他幾個人都看了看氣色,從氣色上看,都沒有什麼大毛病,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身體機能很強,不是什麼急症重症,或者長期的慢性病,是很難從氣色上看出什麼端倪的。
只是到了一位姓肖的傢伙時,曾毅神色有些凝重,看完對方的氣色,不急於說出自己的結論,而是道:“肖老弟,麻煩伸出手,我把把脈!”
“快,伸手讓曾毅哥給瞧瞧!”大家都圍在一旁,想看看曾毅這次又會說出什麼來,剛纔他說的全部都準。
姓肖的這位公子哥叫做肖文博,也是軍人家庭出身,肖文博的父親如今在京城軍區裡擔任軍級要職,實力不俗。他見曾毅看別人,只是觀一觀氣色就好,到了自己這裡卻要把脈,當時心裡就突突一下,伸出手的同時,還問道:“曾毅哥,是不是我的情況比較嚴重?”
曾毅搭了個脈,道:“不急,等我先把完脈!”
大家就都安靜等在一旁,心道曾毅這麼鄭重的樣子,不會是肖文博有什麼大病吧,雖然大家都是酒肉朋友,但畢竟是以兄弟相稱,也不想自己兄弟得什麼大病。
把了有兩分鐘,曾毅收回自己的手,道:“其他人的那些毛病,不吃藥就能好,但文博兄弟的這個毛病,看來得吃藥來調理一下了。”
肖文博就道:“曾毅哥,很嚴重嗎?”
曾毅搖搖頭,道:“不嚴重,只是比較煩人罷了,還是用藥調理一下比較好,可以一勞永逸。”
“曾毅哥,到底是什麼毛病啊!”羅海濤問到,他好奇心很重,非常想知道肖文博到底有什麼煩人的毛病。
“皮膚不好,非常容易過敏,涼風一吹也過敏,熱風一吹也過敏,換了新的居住環境,同樣也過敏!”曾毅說到。
肖文博眼睛裡當時就露出驚駭的目光,嘴巴張大了半天沒回過神來,這怎麼可能呢,這也能把脈把出來,就是拿CT機照遍全身,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啊!
大家看肖文博沒吭聲,當時就催促道:“文博,曾毅哥說的對不對,你倒是講句話啊!”
“對!對對對!”肖文博忙不迭點着頭,連聲說道:“太對了,完全對,神了,太神了!”
羅海濤也是很吃驚,雖然早就知道曾毅醫術了得,但這回可是親眼見到了,這何止是神啊,簡直是出神入化,讓人都感到匪夷所思了。他愣了半響,纔回到正題,道:“曾毅哥,那文博的這個病好治嗎?”
曾毅一點頭,道:“倒是不難治,不過他這個病是從孃胎裡帶來的,所以必須得吃點藥,否則很難根治!”
肖文博再次吃驚,他這個毛病確實很煩人,幾乎到了隨時隨地可能會過敏的地步,出門必須隨身攜帶脫敏藥物,包括今天喝酒之前,他也是剛剛服用了脫敏藥物,曾毅的這個結論,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記得老爺子以前說起自己的這個毛病,提到當年母親懷着自己的時候,家鄉有人送來一種叫不出名字的野果,結果吃了之後,母親也是全身過敏,當時自己差點都因此沒能存活下來,現在一想,自己的這個毛病,或許還真是從孃胎帶來的。
不過,曾毅的醫術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吧,不但能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還能把病因一直追溯到孃胎裡去,這到底是醫術?還是有超能力啊?
周圍幾位也都傻眼了,站在曾毅周圍半天沒回過神,光是看肖文博的表情,大家就知道又被曾毅說中了,他們心裡的想法,也都跟肖文博差不多,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大家對醫學的認知。
羅海濤以前聽說過曾毅一些治病看病的傳聞,包括自家老子的“醉酒”怪病,也是讓曾毅給治好的,但那些事情畢竟沒有親眼目睹,他覺得傳聞有些誇大其詞了,現在事實真的發生在了眼前,他反而覺得那些傳聞實在是太保守了,曾毅的醫術,已經不用“神奇”兩個字來形容了。
“文博!”羅海濤推了肖文博一下,“還不趕緊謝謝曾毅哥!”
肖文博回過神來,就道:“曾毅哥,太謝謝你了,你可真是救苦救難的大菩薩,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被這個毛病給折磨死了。”
“都是好兄弟,道謝就太見外了,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就這麼點能耐了!”曾毅笑着擺手。
肖文博就道:“那我明天就到京城醫院去,找曾毅哥拿藥?”
曾毅點點頭,道:“我的號碼你也知道,到了直接找我就可以!”
“好好好!”肖文博連連點頭,他這個毛病確實很煩人,平時在家裡換張新牀單,都要擔心會不會過敏,而且十次有八次會過敏,這着實讓人痛苦,他道:“明天我一準去!”
有了肖文博的這個例子,大家就不答應了,憑什麼我們只看氣色,肖文博就能把脈,於是大家又來了一遍,非要讓曾毅再挨個給自己把把脈才行,剛纔看的氣色不算數。
曾毅也只當是酒局上的一個樂子,很痛快答應了給大家把脈,只是提出不能再喝酒了,否則喝了酒,就摸不準脈了。大家此時的心思也不在什麼喝酒上了,全都想看曾毅摸脈之後又能說出什麼結論,於是紛紛點頭答應。
在南江的時候,曾毅第一次遇到袁文傑,只憑把脈,就斷出對方的後背長了一顆穿心痣,當場把袁文傑嚇得魂都掉了一半。
今天在座的,都是羅海濤的哥們兒,曾毅也就不用嚇唬誰了,只是一把脈,他講出來的事情,依舊還是把大家嚇得不輕,包括大家以前身上什麼地方受過傷,竟然也能把得出來,講得一清二楚。
可以想象,接下來的酒局幾乎就完全由曾毅主導了,等挨個給這些人把完脈,曾毅也吃好了,稍作耽擱之後,他就提出散席,理由是明天醫院還有重要的工作。
大家都沒有反對,實在是今晚的事情太讓人震驚了,此時大家的心神全都被曾毅的神奇醫術給奪走了,完全就是一種下意識的同意。
一羣人簇擁着曾毅出了包間,朝吉祥飯店的門口走去,在門口寒暄道別之後,大家分別上車,準備散了。
羅海濤看着負責泊車的服務生把自己的車子開了過來,就道:“曾毅哥,我送你!”
曾毅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今晚大家其實都沒有喝什麼酒,就開了一瓶,最後走的時候竟然還剩了個底,以羅海濤的量,開車絕對沒有問題,他道:“好!”
等車子過來停穩,羅海濤就準備過去,此時身後傳來聲音:“前面是海濤吧?”
羅海濤就回過頭去看,一看之下,他趕緊迎了過去,伸出手笑道:“大軍哥,你來吃飯?我不知道你在裡面,不然剛纔就過去找你了。”
大軍哥淡淡一笑,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就輕輕拍在了羅海濤的肩上,道:“吃飯有的是機會,回頭你等我電話,過兩天我帶你出去見識見識!”
“好!好!”羅海濤笑得很誇張,道:“那我就等着大軍哥你的召喚了,我是隨叫隨到、一陪到底!”
翡翠扳指的手空中一道虛劃,對旁邊的人說道:“回頭向齊少說一聲,以後海濤兄弟的消費,都掛在我的賬上!”
“大軍哥,這不好……”羅海濤急忙推辭。
翡翠扳指一揮手,道:“和我還客氣什麼,等你畢業了,那時候你想佔大軍哥的便宜,大軍哥也不會讓你佔了!對了,一會回去之後,記得代我向家裡的長輩都問聲好!”
“好的,我一定把大軍哥的問候都轉達到!”羅海濤痛快說着,只差拍胸脯保證發誓了。
翡翠扳指就又輕輕拍了羅海濤的肩膀,道:“我一會還有個約,那咱們就先在這裡道別了,等我電話!”
說完,翡翠扳指邁步進了面前的一輛豪車,背後有兩名國色天色的女子,也一起鑽了進去。
曾毅見羅海濤沒有爲自己介紹的意思,他也沒有上前去,只是他注意到,就在對方的車子駛出吉祥飯店的一刻,前後各有一輛車子跟了上去,曾毅對此一點也不陌生,這是護衛車,對方出來吃飯,都有護衛貼身跟着,說明來頭一定不小。
等上車離開吉祥飯店,羅海濤自己先憋不住了,道:“曾毅哥,你知道剛纔那位是誰嗎?”
曾毅一搖頭,笑道:“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呢!”
羅海濤就道:“那人姓邱,叫邱大軍,來頭不是一般地大,是邱老的嫡孫,知道吧?”
曾毅就知道是誰了,邱老那可是元老級的人物了,雖然早已卸任多年,但影響力依舊是非常巨大。要說翟老在軍方的影響力,也已經很大了,但要是論起資歷,翟老還得管這位邱老叫一聲“老首長”,因爲翟老當年還是個娃娃兵的時候,邱老就已經獨當一面的將領了。
剛纔羅海濤見了那位邱大軍,態度明顯有些討好謙卑,曾毅也就理解了,羅家的實力跟邱家比起來,那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同日而已,羅海濤在邱大軍面前,自然是直不起腰桿,只是曾毅有點納悶,羅海濤剛纔似乎有意不願意把邱大軍介紹給自己,甚至邱大軍把視線飄過來的時候,羅海濤明顯有些緊張。
“邱大軍還沒有結婚呢!”羅海濤把車子又開出兩條街,似乎是經過一番掙扎,最後還是說道:“我前段時間聽家裡講,好像邱、龍兩位老太爺對於聯姻的這個事,都點了頭,所以我那個……”
曾毅就完全明白了,難怪龍美心一出國,就變得音信全無,羅海濤先前還能透點消息,最近反而守口如瓶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看曾毅臉色有點不好看,羅海濤就道:“曾毅哥,其實我是很反對這件事的,那個邱大軍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而且很沒有品,連別人的老婆都要搶……”說到這,羅海濤就打住了,雖然車裡就他和曾毅兩人,但想一想邱大軍的實力,羅海濤還是怕隔牆有耳,只是說道:“我還是支持你的,只是你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連沒有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車裡沉默了半響,曾毅道:“美心現在如何?”
羅海濤就道:“還好吧!她當時的抉擇還是正確的,出了國就是天高任鳥飛了,家裡的手再長,也很難管到了,美心姐已經給家裡下了通牒,說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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