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開始,翟浩輝帶着笑笑向到場的賓客敬酒。
老人家那一桌,都是些老同志,大半都被各自的保健組大夫下了禁酒令,自然是不可能喝酒的了,翟浩輝自己敬了三杯,老同志頜首笑納,這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第二桌,翟浩輝同樣是敬了三杯,軍委的首長端起酒杯,淺嘗輒止,意思到了就行,現任的領導爲了避嫌,輕易是不會坐在誰的婚宴上喝酒的,今天因爲老人家的關係,大家集體坐下來喝酒吃飯,這都是破倒了。
到了第三桌,就隨意一些了,但這桌畢竟也都是長輩,不可能欺負晚輩,於是還是按照之前的辦法,翟浩輝喝三杯,大家一起陪着喝一杯。
翟浩輝喝酒,笑笑就負責給大家倒酒,到了曾毅這裡,笑笑給曾毅倒滿了三杯,道:“曾毅,這幾天辛苦你了,勞苦功勞,多喝幾杯才行啊!”
張傑雄就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心道曾毅這次絕對是賺到了。今天老人家和軍委的幾位首長一起過來棒場,其實也就意味着翟浩輝的前途大大看好,曾毅在成全翟浩輝婚事上,雖說是冒了點風險,但風險越大,就意味着人情越大,翟浩輝又豈能不把曾毅的這份人情記在心裡。
如果翟浩輝將來順利接了翟家的班,那笑笑就算是下一代的翟家主母了,對於普通出身的笑笑來說,她最感激的就是曾毅了,這一點,從笑笑剛纔倒酒勸酒的舉止之中,就看得出來了。不止是笑笑本人,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將來也得感激曾毅。
沒有曾毅的仗義疏通,能不能有這個孩手怕是都很難說啊,而現在呢,這孩子一旦降生,就是翟家第四代的嫡親骨血了。
能讓翟家兩代都記着這份人情除了曾毅,還有別人嗎?
張傑雄也是到了此時,纔想明白這一點,哪怕曾毅就是因爲這件事得罪了老爺子被老爺子冷落了,那也會是暫時的,等將來翟浩輝實力充足,執掌翟家,肯定還會再吹重用曾毅。
不過,即便是想明白這一點,張傑雄也知道就算重新來過一次,自己也絕不可能主動去捅破這件事的。因爲這件事只有曾毅才能去做曾毅那種獨特的身展翅的水印份不是別人想有就能擁有的!
其他人離開翟家,就什麼也沒有了,而曾毅離開翟家,照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哪怕重新去行醫,也會是一代名醫。
敬完這桌,翟浩輝又去了外面,外面這些年輕的子弟此時心思都不在喝酒上面,一個個琢磨着怎麼尋找機會能在首長面前露個臉,當然他們也不敢真的讓翟浩輝喝高了,今天剛場的首長太多了。
翟浩輝敬完一圈酒,老人家看看差不多了,就站起身來告辭,要下山去了。現場的軍委首長,就跟着一起告辭,要送老人家下山。
今天的婚宴,也就算是到此結束了,大人物都走了,誰還好意思再坐下繼續吃,於是一條長龍就朝山下駛去,出了山門,各自分道揚鍍。
曾毅當然還是送夏言冰大婦回京西飯店。
到了飯店,夏言冰道:“小曾,婚禮結束了,明天我們也就該回去了!這幾天辛苦你了,感謝的話夏叔也就不提了,太見外!什麼時候你有空了,就到夏叔那裡去,夏叔和你劉阿姨一定是盛情款待。”
“這都是應該做的!”曾毅笑着,道:“如果夏叔叔和劉阿姨不着急回去的話,就到南江去,現在這個待節,南江的風景正好。”
夏言冰直襬手,道:“不了,這已經是很打攪你了,可不能再耽誤你的正事了!”
曾毅又邀請了幾句,但夏言冰主意已定,曾毅也就只好作罷。
下午龐乃傑又專門打來電展翅的水印話,說了晚上聚會的地點和時間,讓曾毅一定要去參加。
這件事是曾毅早就答應了的,自然不能反悔,看看時間差不多,曾毅就出發了,他也不知道晚上還有誰到,也就沒做什麼準備,只是按照自已的老習慣,臨走時帶上了兩瓶好酒。
龐乃傑安排的地方,叫做吉祥飯店,名字雖俗,但規格卻實在不低,金碧輝煌,清一色古代皇家風格,聽說是這個飯店是京展翅的水印城某位很有實力的公子辦的,所以生意非常好,進來出去的客人,也都是很有能耐的人物。
曾毅的腳剛踏進吉祥飯店,就有大堂經理迎了上來,大概看曾毅有些眼生,就笑着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是龐先生訂的位子!”曾毅說到。
大堂經理立刻就道:“貴賓您請這邊走,龐先生訂的是吉祥如意廳,我帶您過去!”
吉祥如意廳是吉祥飯店最大的一個包間,推門進去,曾毅目測一下,這個廳至少有兩百個平方,怕是人坐在裡面講話,都要有回聲,而且裝修十分奢華。顧憲坤的清江飯店,在南江省絕對算是首屈一指了,可跟眼前這個比,又差了何止是一大截啊。
廳內只有龐乃傑,此刻正在陪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聊天,看到曾毅,龐乃傑就站了起來,笑道:“曾老弟太賞臉了!”
曾毅也沒想到自己會來得這麼早,笑着道:“三哥相召,哪能怠慢,唯恐來得慢啊!”
龐乃傑哈哈大笑,一伸手,道:“來,來來,快請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呢,是京展翅的水印城夫名鼎鼎的齊少!
曾毅就走了過去,道:“久仰,久仰,早就聽說過齊少的大名了!”
齊少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仍舊坐在那裡,並沒有擡起半點屁股的意思。他很清楚,這種聚會,來得最早的,一般都是分量最輕的人,再說了,在京展翅的水印城這地面上,但凡有點頭面的人物,自己全都認得,這個姓曾的完全不認識嘛。
龐乃傑就道:“齊少,這位曾老弟可不是幾人吶是浩輝的鐵桿兄弟,你一定得認識認識!”
那位齊少就有點意外,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翟浩輝的鐵桿那還是要給些面子的,只是他之前已經失禮,現在再擡起屁股,例顯得自己勢力了,當下就拍了拍身旁沙發的扶手,道:“原來是曾老弟,不是外人,快坐快坐我讓你給你沏杯好荼!”說着作勢欲起。
曾毅哪能不明白這位齊少的意思,當下道:“叫茶這種事,哪能麻煩齊少呢!真不用客氣了!”
齊少也就順勢又把屁股按在了沙發裡,問道:“曾老弟以前很少在京展翅的水印城走動吧?”一句話,便把剛纔的失禮給化解掉了。
曾毅點了點頭,道:“我在南江工作,平時很少能到京展翅的水印城來!”
“以後可要常來啊!”齊少笑呵呵道了一聲,然後就站了起來道:“我那邊還有點事,你們聊着!”說完,也不等龐乃傑客氣便邁步踱了出去。
等齊少走後,龐乃傑邀請曾毅一起坐下,道:“曾老弟,這位齊少的來頭,你大概也知道一些吧?”
曾毅道:“猜到世些,但不敢確定!”
龐乃傑就微微頜首,道:“老齊家的,在京展翅的水印城這個地面上,齊少可是很有影響力啊,有什麼辦不成的事,讓他一調節,說不定就辦成了,而且和浩輝一樣,也是個獨苗,所以呢,這派頭大一點,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說到這裡,龐乃傑話頭一轉,呵呵笑道:“今天在浩輝的婚禮上,曾老弟你可是大大地露了臉,以後的前途可是一片光亮啊,三哥向你道喜了!”
龐乃傑這話是有所暗指的,齊少這麼重量級的人物,我毫不猶豫就給你引見了,但你曾老弟有這麼多硬扎的關係,卻藏着掖着不肯交底,實在就有點說不過去,以後咱們兩個還是要互通有無纔好嘛!
曾毅就笑着道:“三哥,不瞞你說,我的老本行是保健醫生,運氣好,給老首長們治好了幾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
龐乃傑笑而不語,他已經對曾毅的底細調查過了,曾毅
確實沒對自已說謊,他就是個保健醫生,和老首長們的關係,也是在執行保健任務中結平的,可曾毅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保健醫生啊,有哪個保健醫生,能坐在翟家的婚宴席上?
“曾老弟不光是醫術精湛,這搞經濟也是一把好手啊,那個平海集團的項目,可是西部這些年來引入的最大一筆高科技項目了!”龐乃傑呵呵笑着,“說實話,三哥我是打心裡佩服,佩服得還有點嫉妒了呢!”
“三哥說笑了,那只是運氣好而已!”曾毅笑着擺手,“反倒是三哥,你在平山市搞經濟、抓民生,成績是有口皆碑的,這次升任常務副市長,也是衆望所歸!”
龐乃傑嘆子口氣,道:“難啊,這年頭想辦點實實在在的事,太難了。這一點,想必曾老弟也是身有體會的。”
曾毅點頭,龐乃傑的話半真半假,曾毅一時也捉摸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平山市最近也成立了個開發區,千頭萬緒,工作進展很慢,回頭我讓他們到曾老弟那裡去取取經,學習學習!”龐乃傑看着曾毅,“曾毅這次可不能藏私啊,否則我一定親自到南江去!”
曾毅就明白龐乃傑的意思了,這繞來繞去,還是那個主題,大家應該真心結交,有什麼門路,可不能藏私,他道:“三哥派人過來,那就是看得起我,我怎麼能藏私呢,只要不嫌棄,我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龐乃傑今天的目的也就在這裡,只要把結交的意思傳達到了,也就行了,以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多着呢。
兩人閒聊了幾句,就有其他人來了,大部分都是今天婚宴上見過的,不過這些人對曾毅,就不像龐乃傑那麼熱情了。
曾毅也不在意,不痛不癢地打着招呼,今天這個婚宴,翟浩輝是最大的受益者,其次是翟萬林,兩人前程看好,自然就有人要惆悵了。翟浩輝這位正牌子弟受到衆多老首長的肯定,對於那想出頭的旁系子弟來說,就是大大的壞事了!
對於曾毅這個人中出了大力的傢伙,他們自然是看不慣了,沒有當場開打都算是好脾氣了。
如果不是曾毅多管閒事的話,翟浩輝和笑笑這麼再暗中交往下去,說不定就要出醜,到時候自已的機會可就來了。可惜啊就因爲這個王八蛋橫插一手,壞了大家的好事!
徐明俠也來了,進來看到曾毅,臉色就不怎麼自然,他那隻被曾毅整脫臼的手,可是找了不少人,才用手法給復了位,現在還有些不怎麼得力呢。
“徐少你好!”曾毅又伸出了手。
徐明俠稍作猶豫就迎了上去不伸手,例顯得自己膽怯了,老子寧可再被你弄掉一次,也丟不起這人。
雙手一握,上下一晃動,徐明俠就感覺自己的手微微一聲輕響,隨即還不怎麼得力的手,就舒服了好多。
感覺到曾毅傳達來的善意,徐明俠的黑臉也就不好再繃下去了,笑得很不自然,道:“又見到曾主任了!”
人員到齊,大家就一起入席,到場的人其實不少,但坐到那張超級巨無霸的飯桌前,就顯得零零散散了。
龐乃傑這個人很會帶動氣氛,在他一波又一波的提議下,這頓飯吃得很是歡慶,有幾個人還喝得有些高了。
飯桌除了喝酒吃飯,就是講笑話了,有人喜歡講葷段子,有人喜歡講趣事,藉此來帶動氣氛,拉近彼此的關係。
羅海濤很少參加這種聚會,事先沒有準備,所以輪到他講的時候,這小展翅的水印子憋了半天,纔講了在學校裡泡妞的一件糗事,事情本身並不好笑,但大家被羅海濤本身給逗笑了,因爲誰都聽得出來,這糗事一定是羅海濤自己幹出來
“海濤講的這個事情很有趣嘛,讓我想起了昨天自已碰到的一件真事,我給大家講講!”
有人接過了羅海濤的話茬,大家看過去,發現是翟浩輝二伯翟萬山夫人孃家的一個侄子,叫做孫友勝,如今是京展翅的水印城某區房管局的局長,實實在在的油水部門,權力不小。
孫友勝掃了一圈,把大家的胃口吊足,道:“在我管理的那一片,有個算是比較大的小區,昨天鬧出個奇怪的事,小區的物業和保安,自己成立了業主委員會,還選了業主委員會的領導。你說這事荒唐不荒唐,保安和物業,那是業主僱來爲自已服務的,現在可例好,保安在小區毫無寸業,卻成業主了,這長工都騎到地主頭上去了。
昨天小區的業主把官司打到局裡,搞得我哭笑不得啊!”
故事講完,在場的人誰也沒有笑,反而把視線投向了曾毅。
聽話要聽音,孫友勝嘴裡的那個騎到地主頭上的長工,可不就是指曾毅嗎,曾毅這個保健醫生,職責就是負責翟老的身體健康,結果卻插手要管翟家自己的家事,真是豈有此理啊,奴才還能替主子做主了!
龐乃傑頓時臉色不悅,這個孫友勝,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已這個酒宴,是我龐乃傑張羅的,你們自己家的事,非得要到這裡來講,讓老子下不了臺嘛!
羅海濤是站在曾毅這邊的,臉色忿忿,當下就要拍桌子,馬匹的,真拿自已當個人物了,老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姓孫還是姓翟。羅海濤可是不怕孫友勝的!
曾毅一把按住羅海濤,示意這小展翅的水印子不要總是莽撞行事,然後看着大家,呵呵笑了一聲,道:“今天在座的諸位,大多都是公職人員,是人民的公僕,孫局長講的這件事,很有意義,值得我們反思啊。”
孫友勝當即臉色一變,心道壞事了,曾毅這小展翅的水印子實在狡猾,一個偷換概念,就把自己給弄到所有人的對立面去了!本來是諷刺曾毅的,結果變成了諷刺大家身爲公職人員,卻把自己凌駕於人民之上。
試問,在座的這些公僕,有幾個是把自己當成了人民的僕人,真心真意爲人民服務的?
龐乃傑眼睛一亮,這個曾毅實在了得啊,輕描淡寫就把這個尷尬給化解掉了,非但如此,還反將了孫友勝一軍,讓孫友勝下不了臺了。
“是啊,是啊,我們每個人,包括我在內,都得吸取教訓啊!”
孫友勝說這話的是,牙都咬得嘎嘎響,他吃了啞巴虧,也只能認了,不然還要怎樣,難道真跳出來撕破臉皮,說我孫友勝罵的不是別人,就是你曾毅,這未免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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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淡淡一笑,道:“孫局長這個事情,讓我也想起了一件趣事啊!”
大家心中一凜,心道完了,曾毅這小展翅的水印子可不好惹啊,怕是孫友勝要吃大癟了。
“前段時間,白陽市有一處墳地需要拆遷,於是很多年都沒人光顧的荒墳,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有兒子給老子掃墳的,有孫子給爺爺掃墳的,還有侄子個叔伯掃墳的。”曾毅此時看着孫友勝,道:“只有一處墳比較奇怪,來了幾個侄子,說是給姑姑掃墳的,你說荒唐不荒唐!”
這一下,不光是孫友勝,在場很多人的臉,立時全都紫得發黑。
龐乃傑差點沒笑出來,心道曾毅這人的嘴巴也着實太狠毒了一些,這簡直是剜某些人的心啊!
以前女皇武則天立儲,原本想立自已的侄子武承嗣,結果大臣狄仁傑講了一句話,他說我見得事情多了,但從沒見過有侄子能給自己姑姑掃墳的,自古也沒有這個事。於是武則天又改立自己的兒子,也因爲如此,後來的李氏皇帝,依舊把武則天尊奉在祖廟之中,陵寢得以保存至今。
曾毅把這個典故拿到這裡,是在告訴某些人,只要翟浩輝在,翟家這杆槍,就輪不到你們來扛,你們蹦醚得再歡,那也是白蹦醚,徒增笑料罷了!
太狠了!
龐乃傑實在沒想到,曾毅會當衆發颶,打了孫友勝這麼大的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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