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哪些名醫會來出席?”蔡夫人問到。
和蔡成禮不同,她不覺得這個研討會有什麼用,蔡家這兩年可沒少請那些名醫,結果還不是一樣,甚至這些名醫還不如風水術士呢,至少風水術士還能看出點問題,可大夫去了一點問題都看不出,至今查不出病因。
韋向南聽曾毅說起過研討會,有些印象,道:“好像是有東江省的黃燦黃老;京城的水行舟水老;鍼灸名家劉風傑;民間神醫張青來……”
蔡成禮就露出一絲意外表情,因爲兒子的事情,他這兩年沒少對醫界投入關注,所以很清楚這幾個人的份量。韋向南說的這幾個人中間,蔡成禮曾經請劉風傑來爲自己兒子治過病,紮了一個療程的針,花了幾十萬,可一點效果都沒有;至於黃燦和水行舟,蔡成禮倒是去請了,但因爲時間不合適,這兩人都沒能成行。這兩人都是權醫,不同於其他普通的大夫,只有那些極貴極富的人,才能請得動他們;只是富而不貴,都請不動的。
張青來的名字,蔡成禮聽過,但沒有去請,因爲他覺得這很可能是媒體捧出來的人物,所以不敢拿兒子的事情去冒險。
如果一下能到場這麼多的名醫,進行一次會診的話,那致中的問題,應該會有辦法解決吧!
蔡成禮心裡升起很大的希望,道:“太好了,不知道這些大名醫在出席研討會之時,會不會進行接診?”
韋向南道:“在研討會期間,每位名醫會對外掛出五十個號接診。”
蔡成禮這就放了心,只要名醫有時間接診,那自己就能爲致中安排一次會診,不過就算這些大名醫不接診,自己也能通過一些渠道進行安排,但就怕會引起這些名醫的反感。
韋向南知道以蔡成禮的能力,爲自己孩子安排一次名醫會診很容易,看蔡成禮不開口,韋向南也就不多說什麼,三人坐在包間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宴會就結束了。
上車之後,蔡夫人問道:“你是怎麼考慮的,真的要讓致中去試韋向南說的那個偏方?”
“先看名醫吧,看完之後要是還沒有什麼對策,不妨試一試!”蔡成禮說着,“韋向南的偏方雖然不倫不類,但她能說出這個方子的來龍去脈,我看未必不能治病啊!”
蔡夫人很不滿意,道:“以前請了那麼多和尚道士,各個也說自己法力高深,可最後怎麼樣!”
蔡成禮沉默不語,心裡盤算着安排名醫來會診的事,他是經過風浪的人,不像自己夫人,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就只會太多的抱怨。
時間過去一週,來參加研討會的各地專家,就開始陸續到達榮城。曾毅身爲南雲醫學院籌建委員會的成員,這幾天也把工作的重心暫時放在研討會這邊。
上午在白陽高新園區開完會,曾毅就趕到清江大飯店。
清江大飯店的門前,此時已經升起火紅的綵球,懸掛着巨型條幅:“熱烈歡迎參加中醫研討會的專家入駐我店。”;門前還劃出了專用的停車區域,擺放了醒目的路線指示牌,看起來很有氣氛。
張總正在大廳裡對工作人員講着什麼事情,看到曾毅出現,就笑呵呵地跑出來,“曾主任,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曾毅擺了擺手,笑道:“有張總安排,我怎會不放心!平海集團今天會有一位重要代表到達,我過來迎一下。”
走進大廳,裡面擺了一張桌子,旁邊豎着一塊牌子:中醫研討會專家登記處!
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是衛生廳的,也認識曾毅,趕緊從那裡站起來過來,道:“曾主任,歡迎您來檢查工作!”
曾毅笑了笑,道:“現在到了多少專家?”
“有四個了!”那人拿起登記薄,道:“因爲會議是在後天舉行,大部分專家都集中在明天下午、晚上,以及後天的早上到達,今天到達的人並不多。”
曾毅微微頷首,大專家的行程一般都很緊,尤其是搞醫的,基本都是在爭分奪秒,說專家們是掐着點來出席會議也一點都不過分,能夠提前來報到的人,一般都是正好有事要到榮城辦,或者就是奔着更大專家來的。
拿起登記簿一看,曾毅心道果然如此,今天來報到的四個人裡面,有兩個都是南江中醫學會的理事,是從下面地市趕過來的。
“走吧,上樓到我辦公室先坐着!”張總笑着邀請,“喝杯茶,歇歇腳,等你要接的貴客到了,再下來不遲嘛!”
曾毅也不反對,跟着張總就上了樓,順便去看了看佈置好的會場,餐廳,以及休息室。
坐在張總辦公室等了有一個多小時,曾毅電話響了,是醫學院籌建委員會中的那位平海集團的代表打來的,說是已經在機場接到了總部的貴賓,現在馬上就要到酒店了。
曾毅就起身下樓去了,到了樓下大廳一出電梯,就看到有兩位年輕人正圍在登記接待處簽字,曾毅還有點納悶,心說研討會什麼時候還請了這麼年輕的專家過來,爲什麼自己不知道呢。
那兩位年輕人簽了字,領了嘉賓證和房卡,轉身要找電梯,正好跟曾毅打了個照面。
“曾毅!”
那人突然叫了一聲,然後就朝曾毅走了過來,“哈哈,果然是你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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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這纔看清楚對方,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道:“怎麼是你們兩個啊?”
這兩個年輕人曾毅都認識,是他大學時的同學,個子高一點的,戴眼鏡,斯斯文文的這位,叫做王彪,是曾毅大學時的班長;另外一位臉色黑黑,小平頭,小個子的,叫做魯玉龍,跟王彪是一個寢室的。
王彪看了看曾毅,又看了看酒店大廳的環境,道:“你怎麼在這裡?出差,還是就在……”
曾毅笑了笑,“我是來接人的!”
魯玉龍道:“你不會是在班級通訊錄上看到了我的留言,知道王班長要來榮城,這就過來迎接的吧!哈哈!”
王彪一聽,就輕聲咳嗽了一下,示意魯玉龍說錯話了。
魯玉龍這才反應過來,訕訕笑着,看來今天只是湊巧了,因爲曾毅並不在班級的通訊錄之中。畢業之後,爲了方便聯繫,班長王彪在網上建了通訊錄,邀請了所有的同學加入,但惟獨沒有邀請曾毅。
“罪過罪過,不知道兩位老同學要來,不然我肯定到機場去迎接了!”曾毅笑着,一年多沒看到老同學了,現在突然看到,覺得非常親切,“你們兩位這是……”
“王班長是來參加中醫研討會的!”魯玉龍搶先說到,“曾毅你知道水行舟水老吧?”
曾毅點了點頭,這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國內中醫界的人,都知道水老的名字。
魯玉龍就隆重介紹道:“王班長現在可是水老大弟子潘保晉潘教授的助手,將來在國內中醫界,必定是前途無量!咱們班四十七個同學,現在就屬王班長混得最風光了!”
王彪輕輕搖了搖手,“只是一個助手,有什麼風光的!潘教授經驗豐富,我就希望跟在他的身邊能多學點醫術,如此而已!”
曾毅就明白王彪爲什麼會來參加中醫研討會了,他是來給潘保晉打前站的!水行舟水老這次本來是要過來的,但因爲臨時接到任務要出國,就派了他的大弟子潘保晉來參加,這也是一位在國內中醫界很有影響力的人物,現在是某省中醫研究院的院長,兼省中醫藥管理局的局長,副廳級幹部。
“王班長真是太謙虛了!”魯玉龍笑着,“誰不知道潘教授將來要接水老的班,等潘教授成了中央保健委的專家,那時候王班長可就飛黃騰達了。”
王彪一擺手,呵呵笑道:“玉龍你現在混得也不錯嘛!”
“我不行,就是衛生局的一個小幹事,副科都沒混上!”魯玉龍嘴上是這麼說,神色間也頗爲得意。要知道中醫出身的人,混得多半都很不如意,能像他這樣進衛生局混個行政編制的,絕對是鳳毛麟角,能讓很多人羨慕死。
魯玉龍說完自己,又問曾毅:“曾毅你呢,現在在哪裡高就,還做醫生這一行吧?”
“已經不行醫了,現在在白陽上班呢!”曾毅笑着,“畢業後一直沒有聯繫大家,也不知道玉龍你就在榮城,距離這麼近,以後可要多聯繫啊!”曾毅心裡直搖頭,這見面才說兩句,就成攀比會了,實在無趣。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王彪道了一句,作出遺憾狀,道:“當年曾毅可是咱們班醫術水平最高的了,你不行醫,實在是一大損失吶!”
魯玉龍就附和道:“是啊,我記得曾毅的這個醫術第一,還是冰凌給封的呢!”
一提起這個名字,曾毅神色一滯,眉頭微微蹙在一起。
王彪看到了曾毅表情在這一瞬間的變化,就追問道:“曾毅你現在跟冰凌還有聯繫嗎?”
曾毅搖了搖頭,笑道:“畢業後就沒跟同學們再聯繫過了!”
“冰凌現在在省中醫院上班!”王彪說到,“上個月我陪潘教授去省中醫院視察的時候,看到她了,她現在挺好的,走的時候,我還看到衛生廳廳長的公子在樓下等她。”
魯玉龍一旁暗道果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王彪這不是在曾毅傷口上撒鹽嘛!
王彪嘴裡說的省,是指君山省,當時曾毅他們就是在君山上的中醫學校,冰凌是當之無愧的校花,追求者趨之若鶩。王彪高大帥氣,也是冰凌的追求者之一,不過冰凌在學校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誰,唯獨對曾毅青眼有加,典型的倒追曾毅。
但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曾毅竟然拒絕了冰凌的追求,而後來更讓人震驚的是,冰凌竟然是君山省省長冰寒柏的千金。
這就是王彪憎恨曾毅的原因了,他是在追求冰凌無望的情況下,纔去追了當時學校某教授的女兒,後來又在這位教授的引薦下,投到潘保晉門下,做了助手。按說王彪這樣也很不錯了,但他不這麼認爲,他始終覺得,要不是當年曾毅佔着茅坑不拉屎,自己說不定就可以追到冰凌,那自己就會是省長的女婿,前途會更加遠大。
“看來同學們各個都比我過得好啊!”曾毅攤開手掌,一臉無奈狀。
“也不要泄氣嘛!你的中醫底子厚,實在不行,就讓王班長推薦你到國內大名醫那裡繼續深造。”
魯玉龍笑着鼓勵,其實心裡卻是在看曾毅的笑話。當年冰凌的身份曝光之後,很多人都把曾毅當笑話看,一個山溝裡來的窮光蛋,竟然狗眼不識金香玉,把省長的千金給踹了,這下你小子的腸子悔青了吧。
“是啊,如果你還想從醫的話,我去找潘教授給你寫封介紹信,只是舉手之勞罷了!”王彪此時心情大爽,道:“我這個做班長的,在能力範圍幫助一下同學們,那也是責無旁貸嘛!”
旁邊衛生廳的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這兩個傻X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曾主任不過是客氣一句,竟然還真把曾主任當衰鳥了,不管是混醫界,還是混政界,你們兩個傻X給曾主任提鞋都不配。
曾毅也不跟王彪一般見識,他從來沒把外人的譏笑放在心上。
其實早在別人還不知道冰凌的身份之前,曾毅就知道了,他拒絕冰凌,是因爲覺得冰凌這個人太霸道了,總是盛氣凌人,一副公主臭脾氣,別人願意往上貼,曾毅攔不住,但曾毅本人卻沒有這個惡趣。後來冰凌身份曝光的事情,曾毅也很清楚,那是冰凌故意爲之,她就是想讓所有人看曾毅一個笑話。
擡手看了一下表,曾毅抱歉笑道:“我還要去接人,就先跟兩位老同學聊到這裡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樣吧,晚上我請客,咱們老同學好好聚一聚!”
“好啊,範萬勤今天也到榮城,是要好好地聚一聚!”魯玉龍就笑着留了曾毅的電話號碼。
範萬勤也是曾毅的同學之一,曾毅有印象,不過他現在沒工夫問範萬勤到榮城是做什麼,反正晚上聚會的時候就能見到,可以慢慢敘說。
“那咱們就晚上見吧!”王彪臉上笑着,卻沒有記曾毅號碼的意思。今天當面打擊到曾毅,讓他覺得很爽,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啊。
等曾毅離開,兩人就到了電梯跟前,等着電梯的工夫,魯玉龍低聲道:“曾毅就是運氣衰了點,他要是有班長你的好眼力,現在就不是這樣了。”
王彪嘴裡嗯哈着,這話他愛聽,自己能有今曰的成就,不就是靠的是一分好眼力嘛,當年我早就看出冰凌不是一般人,可惜,都是曾毅這臭狗屎壞了我的大好事。
“可惜啊,可惜!”魯玉龍搖頭嘆氣,心裡也是暗暗叫爽,他今天提起冰凌的名字,也是故意的,當年他沒追冰凌,不代表他就沒有那個意思。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軟溫潤的呼聲,“曾大夫!”,聲音非常好聽,而且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喜悅,王彪二人就忍不住回頭去看。
一看之下,兩人不禁瞪大了眼珠子。
只見一位明眸皓齒、肌膚勝雪的女孩從酒店外面走了進來,快步來到曾毅面前,深深地一鞠躬,等一擡頭,笑顏如花、眉眼含羞,完全就是一幅精緻到了極點的畫,讓人一看動心。
“沒想到會是崔小姐親自過來!”曾毅笑着伸出手,“實在是意外驚喜啊!”
崔恩熙淡淡一笑,臉上帶着一絲紅暈,“是我讓他們保密的!”
“路上一定辛苦了吧!”曾毅問到。
崔恩熙搖了搖頭,道:“不辛苦!聽晨盈講,曾大夫中秋節去了京城,可惜我們韓國也要過中秋節,當時我回韓國去了,沒有見到曾大夫,實在是太遺憾了,所以這次我就過來了。”
曾毅笑了笑,“歡迎啊!崔老先生最近都還好吧!”
崔恩熙就又欠了欠身,道:“一切都好,爺爺還讓我代爲轉達問候!”
“那我就放心了!”曾毅笑着一伸手,“走吧,我們上去聊!”
透過電梯馬上要合上的門中縫隙,看到曾毅在那邊跟崔恩熙親密寒暄,王彪的臉當時就沉了下去,魯玉龍也是一臉的酸意,真他孃的邪了門,這小子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怎麼到哪都能認識這種級別的美女。看樣貌,眼前這個一點都不輸給冰凌;看來頭,光是美女背後那隨從的陣勢,就能知道不是凡人;最可恨的,是那美女對曾毅的態度,又是鞠躬,又是溫柔婉約,這簡直是把曾毅當偶像來看啊。
馬匹的,這些女的難道都瞎了眼嗎!
王彪心中的恨意濃烈到都能把電梯裡的空氣實質化,爲什麼老子從來就沒有這種待遇。憑什麼我只能娶那種毫無姿色又蠻橫粗暴的河東母獅,爲了前途,自己還不得不忍氣吞聲,向母獅低頭臣服,而漂亮的女人,卻像患了失心瘋一樣,一個個向曾毅主動投懷送抱。
這是個什麼鬼世道啊!
那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只不過是一個山溝裡鑽出來的窮小子,狗腿上的泥巴還沒褪乾淨呢,土的直掉渣,到底哪一點比自己強啊!
王彪不服,魯玉龍也不服,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股壓抑不住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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