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經堂正志得意滿的抽着雪茄,準備來一招守株待宋澈,忽然電話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直接按了免提,電話裡傳來了手下的彙報:“老大……”
“皮癢了!叫我老闆!”仇經堂再次重申了洗白上岸的決心。
“好的,老大……老闆!”手下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老闆,前面的兄弟說看到一輛奔馳商務車從山頂開下來了,根據情報,裡面坐的好像是那四個苗疆鄉巴佬。”
“是那些巫醫啊。”仇經堂沉吟道:“姓宋的那些人呢?”
“沒見他們從城堡裡出來過,應該還在裡面。”手下請示道:“老闆,那這輛商務車要不要攔下來?”
仇經堂一時間有些踟躕。
對那些巫醫,他沒什麼特別的喜惡,在他眼裡充其量就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倒是仇勝對此萌生了興致,道:“爸,要不那些土包子交給我處理吧。”
仇勝和巫醫也沒什麼瓜葛,但對水靈靈俏生生的龍源妮,他卻覺得格外新鮮。
玩膩了各種網紅臉妖豔貨,難得碰到這麼一個水靈剔透的大白菜,偶爾換換口味吃吃素也不錯。
仇經堂哪裡看不出這兒子的心思,又訓斥道:“這節骨眼了,你還有閒情找樂子玩,你覺得你和那些巫醫對上,最終誰會成誰的玩具?”
瞧不起歸瞧不起,仇經堂還是得承認那幾個巫醫的超凡實力,一身巫術高深莫測,自家這蠢兒子湊上去就是純粹送人頭的!
但這一次,仇勝卻沒有被罵得縮脖子,而是豪氣干雲的道:“daddy,我又不會傻得跟他們正面起衝突,我們社團那麼多整人的法子,隨便一種就可以把他們吃得死死的。”
頓了頓,仇勝從兜裡掏出一個瓷瓶子,嘚瑟一笑:“而且,還有沐先生送給我的寶貝,那幾個巫醫說穿了,就是會一些催眠術,有這寶貝在,什麼仙術妖法都會露出原形。”
“而且我也不是沒事找事,剛剛沐先生不是說了嘛,那幾個巫醫現在和姓宋的坐在了一條船上,如果我們光顧着對付姓宋的小子,那幾個巫醫突然在背後捅一刀子,我們就不好受了。”
“還有一點,daddy,我們不能一味聽信沐先生啊,沐先生自己也有私心,現在他有機會去找那個岐伯秘術,關鍵時刻難保不會坐地起價敲我們一竹槓,我們得儘量爭取籌碼以防萬一啊。”
還別說,仇勝腦子開竅後,居然一發不可收拾,大有一種脫胎換骨的精神頭。
是什麼促成了仇勝的蛻變?
是愛和責任嗎?
當然不是。
激發仇勝好勝心的源動力,無非是對大白菜龍源妮的慾望和對小白臉宋澈的仇恨。
仇經堂一看兒子長進了,自然是欣慰無比,他很樂於看到兒子的好勝心,從給兒子的取名就可以看出他的殷切期盼。
因此,仇經堂即便覺得不合時宜,但因爲不忍心澆滅兒子燃起的好勝心,還是決定鼓勵一把。
這幾個巫醫,就當做給他的磨礪試煉吧。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
“我看出來了,那四個巫醫裡,最受寵的就是那小丫頭。所以我還是奉行daddy你的計劃,先控制住這個小丫頭,再要挾那幾個巫醫乖乖配合。”
“……那好吧,這次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幹一場吧,但我只能給你十個人,而且只能在山腳下截住他們,山路前面的那些人還得留着招呼姓宋的。”
仇經堂考慮之後就給出了安排,反正自己人多勢衆,那些巫醫本領再大,想來也不敢跟地頭蛇死磕。
但爲了確保兒子的安全,他還是派出了一個心腹手下,是之前社團的雙花紅棍。
而且他還幾次提醒仇勝,幹架的活都交給手下,仇勝躲在暗處指揮(苟着)。
仇勝得到了獨自領兵的大權,當即興沖沖的下車,領着小夥伴們上了兩輛車,直奔太平山的山腳口。
看着車子消失在夜色中,仇經堂忽然一皺眉頭,不知爲何就心緒不寧了,直覺裡,似乎萌生了一絲不祥預兆。
他左思右想,就給沐春風打去了電話……
……
其實此刻的沐春風也是坐立不安,他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從他在大廳的茶室坐下後,趙慧珊就若無其事的品茗扯淡,絕口不提今天的交流會,更別說剛剛的卜佔結果了。
沐春風憋不住就試圖套話,趙慧珊也只是巧妙的搪塞了過去,直言這件事還需要幾家再慢慢磋商,讓沐春風靜候音信就行了。
這時,沐春風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很可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恰巧,仇經堂的電話打來了。
沐春風悄然看了眼來電,跟趙慧珊打了個招呼,就起身往外走去。
直到走到門口,沐春風才接通了來電。
“沐先生,姓宋的那小子還在城堡裡沒出來?”仇經堂陰惻惻的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隻能啓動B計劃了。”
A計劃是半路劫殺,但前提是宋澈會離開太平山。
如果宋澈要留在城堡裡過夜,那隻能改用B計劃:趁夜派人潛入城堡,在宋澈睡夢中的時候一舉給生擒了!
沐春風沒急着表態,反問道:“你們埋伏在山道上的人有什麼發現?”
“就看見了吳元山和那羣巫醫坐車下山了。”仇經堂如實道。
聞言,沐春風的臉色更是陰騭,他凝視着深不可測的山澗夜色,忽的靈光一閃,沉聲道:“不好!我們中計了!”
“什麼?!”
“那小子很可能提前識破了我們的計劃,暗中搭着那羣巫醫的順風車離開了!”
仇經堂驚疑不定:“不會吧,姓宋的他們足足有六個人,加上巫醫四個人,根本坐不下啊。”
“傻子!坐不下,可以擠得下就行了!”這回輪到沐春風教育起仇經堂了:“你馬上讓人攔住那羣巫醫的車子!我敢肯定,姓宋的今晚就會立刻離開澳港!這小子遠比我們想象的更滑頭奸詐!”
說完,沐春風又感到體內洪荒之力沸騰,險些又迸出一大口血水。
這一次和宋澈的博弈,他輸得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別人能走一步看三步已經相當厲害了,而宋澈分明是把所有的步驟都提前想好了,再從容自若的一條道走下去!
自己所做的阻擾和陷阱,都早已在他的算計中了!
沐春風兀自在那黯然神傷,電話另一頭的仇經堂則是膽顫心驚了!
如果宋澈真的和巫醫擠在一輛車裡,那麼自家的那蠢兒子傻兮兮的跑去攔截,就不只是送人頭了———而是要讓人給他送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