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所有人預料的更早的時間,令人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這天晚上,芥末和川子、安穎因一起回宿舍。走到宿舍樓右側的小道時,一條人影像鬼魅一樣,倏然從旁邊的樹叢後一閃而出,如一堵牆攔在她們面前,嚇了她們一跳。
知由!
芥末一眼便認出了她,這麼冷漠、個『性』鮮明的女生,任誰見過都不會忘記。直覺告訴她,這種女人惹不得,她皺了皺眉,想從旁邊繞過去,知由身影晃了一下,又擋在她面前。
“同學,請讓讓。”
“你就是芥末?”知由問。
“是。有事嗎?”別以爲一身冷酷就可以駭倒她,她芥末可不吃這套。
“我要你加入校武術隊。”知由很直接地說。
“爲什麼要加入?”芥末瞪着她,這個女生有『毛』病。
知由的眼睛象刀子一樣:“我要和你決鬥!”
一語石破天驚,安穎因、川子驚叫一聲。
芥末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眼珠子差點蹦出眼眶:“決鬥?你瘋了麼?”
知由的口氣很平淡:“如果你不想按規矩進行決鬥,私下裡進行也行,現在也可以。”
怎麼跟這個女生無法溝通?芥末徹底被這個女生給弄傻了:“喂喂,我爲什麼要和你決鬥?還有,我哪裡得罪你了,你幹麼找我決鬥?”
知由淡淡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和你決鬥,如果你不加入武術隊和我進行公平的實戰,我會私下裡找你解決。到時,後果怎麼樣就很難說了。”
這個女人,只要說說話就可以讓人眼珠掉落,難怪所有人都對她退避三分。芥末竭力不讓眼珠子掉下來,深吸幾口氣,冷靜地道:“同學,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這樣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想清楚了再說好嗎?”
“別理她,我們走,這個女人有『毛』病。”川子從一開始就看這女人不順眼,大半夜地跑出來嚇人,象只鬼似的,還瘋言瘋語,聽芥末這麼說,拉着她就走。
知由直直地攔在她們面前,象道無法突破的城牆。
川子心裡很不舒服,看她擋道,心裡一氣,就直撞了過去,暗道就不信你會不閃開。
就在她的身體即將撞到知由身上時,知由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川子驚叫一聲,捂着手臂坐到地上,低聲呻『吟』,看來這一扭力道不輕。
芥末和安穎因驚慌地蹲下來扶她,就着燈光,芥末能看到她臉上的痛楚,怒氣涌了上來,她壓住怒火,盯着知由問:“你幹嘛傷她?”
“我有傷她嗎?是她先來撞我的吧?我若是真的要傷人,你以爲她還能在這裡說話嗎?”
“你……你怎麼『亂』打人?”安穎因扶着川子站起來,瞪着知由,氣得要哭了。
川子忍着手上的疼痛:“芥末,別理她,我們去告訴老師。”
“無所謂,我是怎麼樣都好,反正你是躲不掉的。”
芥末咬牙,捏緊了拳頭,剋制着自己意欲爆發的怒氣,輕聲對安穎因道:“小穎,你先扶川子回宿舍休息,如果嚴重的話就去醫務室看看。”
“你呢?”
“你們先走吧,我沒事的,事情不說清楚不行。”
“可是……”
“去吧去吧。”芥末拍拍安穎因的肩膀:“這裡是學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安穎因看看芥末,又看看川子,猶豫一會才道:“那……我先送川子回去,你小心點,有事就大聲喊,大家會聽得到的。”
安穎因和川了消失後,芥末才收回目光,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既然要和我決鬥,總有理由吧,好歹得把理由說清楚。”
知由沉默一會,道:“如果我輸了,我保證以後不找你麻煩。如果你輸了,以後不許再和矢磨來往。”
“矢磨?”芥末大叫一聲:“這關矢磨什麼事?”
知由眼神閃了閃,合上眼睛,沉默不語。
芥末看着她,靈光一閃,跳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喜歡矢磨對不對?”
她繞着知由,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湊近道:“你很喜歡矢磨是吧?看到別的女生和他在一起就想趕走,對不對?可是——”她很無辜地道:“我和矢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啊,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連這都要吃醋嗎?”
知由睜開眼睛,冷冷地道:“現在沒有特別關係,時間長就不一定了,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芥末嘖嘖搖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把男人給嚇跑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處事原則。”
芥末也認真起來,口氣裡沒有了謔意:“你是認真的嗎?”
“我一向很認真。”
芥末低下頭,看着地面好一會,才擡起頭來,直視知由的眼睛,表情很嚴肅:“我也認真地告訴你,我也有我的想法和處事原則,沒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如果我不想和一個人來往,沒人可以『逼』我理會,同樣的,如果我要和一個人來往,也沒人可以威脅我放棄。”
知由的臉『色』慢慢地發青,聲音愈發冰冷:“你怎麼想都行,我只要確定你接受還是不接受。”
芥末慢慢道:“如果你非要如此,我接受。但是,我要說的是,這純粹是爲了不想惹出是非,我還想在這所學校呆到畢業。我接受和你決鬥,不是爲了矢磨,是爲了維護我的自由和尊嚴。如果我輸了,我也不會斷絕與矢磨的來往。”
知由慢慢地道:“很好,那你就祈禱自己不會輸得太慘吧。”
“我會努力的。”
“明天你去申請入會,不會有任何問題,實戰時間是11月13日,你有兩個星期的準備時間。”
“哦。”
知由沒再說什麼,就象沒看到她似的,彷彿一道冷風,從她身邊大步地、筆直地走過。
芥末呆呆地站在夜晚的路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接受了這種無聊欠揍的挑戰。她承認她是有些衝動甚至是頭腦發熱,可是,在她的心底又隱隱有着一絲對這種突如其來、超越常理的瘋狂和刺激的嚮往。
第二天中午,芥末去武術協會遞交入會申請,當場就通過了,可以馬上參與練習。
川子的手沒什麼大礙,她和安穎因問她事情怎麼樣了,芥末對她們做出一個“v”形手勢:“當然沒事了,擺平了,哈哈”,就這樣哈哈矇混過去,並拜託她們不要張揚。
但那隻嗅覺靈敏的小狽仔秀男可就沒那麼好蒙了,他耳尖地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圍着川子和安穎因問個不停,問不出什麼東西,他不肯放棄,又跑來問芥末。芥末的嘴封得更嚴,他不僅沒能從她嘴裡掏到點東西,還被罵了一頓。最後,他覺得打破砂鍋也問不到底,便詭異地笑:“你不告訴我也行,反正我有辦法打聽得到。”
芥末沒心思去管秀男在想什麼,雖然她在別人面前還是一副無憂無慮的蕭灑模樣,但在她低下頭,劉海遮住臉龐沒人看到的瞬間,緊張、不安、煩躁等複雜的情緒全涌上她的臉。這並不是件能一笑而過的事,但是,她絕對不會退縮。
下午一下課,她就直奔練武場。知由不在,隨便問了一下別人,才知道知由很少來練習,曾經有一陣子退出武術隊,後來由於武術隊要參加全市武術比賽,又把她招入會了,基本上,她不受武術隊管轄。
芥末努力回想着中學學過的散打動作,和其他人一起練習基本功,李教練看到她的拳法後,有幾分驚訝和欣賞:“你的姿勢不錯,動作有力,踢得也相當準確,以前學過嗎?”
“中學時練過一陣子,最近一年多沒怎麼練。”
“是嗎?這麼長一段時間沒練了,但你的動作還是相當熟練,看來你的基礎和身體條件不錯,很多練了一兩年的隊員還沒這麼靈活有力。”
“以前的教練也說我學得快,但我覺得這是因爲我比別人努力的原因,別人把跑步練功當成受罪,我把練功當成快樂,自然效果不一樣了。”
李教練呵呵一笑:“能把練功當成快樂的人確實很少,特別是女生。”
“嗯。好久不練了,現在再練,覺得很有意思,還請老師多多指點我。”
雖然剛進入武術隊,但教練相當欣賞她,對她的動作給予了很多的指點。芥末練得很投入,在天黑前的整整三個小時裡,她幾乎沒有停止過踢腿和打拳,渾身似乎充滿了不幹涸的力量,看得周遭一干隊員生直咋舌。
只有芥末自己明白,除了興趣,她還有着非拼命不可的理由。面對知由,勝算並不大,甚至爲零,但她討厭並痛恨被人威脅,一直如此。不想失敗,唯有努力——比所有人都努力。
在拳套被強行收走之後,芥末劇烈地喘氣,不停地用手背擦臉上淋漓的汗水。好熱,她出了好多汗,頭髮都溼透了,好想喝水,一杯礦泉水出現在他面前,秀男在對她笑。
“謝謝,來得很及時嘛。”芥末接過水,咕咚咕咚,水瓶不到一分鐘就見了底。
“累了吧?出去吃飯,我請你。”
“這麼大方?”
秀男笑笑,扶了扶眼鏡:“你這麼拼命地備戰,作爲你的緋聞男友,我當然要支持。”
“切。”芥末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是我的緋聞女友,我纔是你的緋聞男友,別把自己的身份弄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豬婆。”
兩人來到東門美食街,點了兩大碗三鮮面,飢腸轆轆的芥末狼吞虎嚥地把面往嘴裡塞,秀男無奈地瞅着她,把碗裡的肉往她碗裡挾。
“沒想到你竟然惹到知由,還接受她的挑戰,真是瘋了。”
“哦,這麼機密的要事,你這麼快就打聽到了,真不愧是櫻華第一狗仔。”
“現在還不是,以後會是的。你連矢磨和知由的事情都不清楚,就魯莽地答應了,真是太沖動了。”
“哦,他們有什麼花邊新聞,說來聽聽,讓我長長見識。”芥末頭也不擡,狠命地吃。
秀男滔滔不絕說開了:“矢磨和知由都是校武術隊的王牌,這點你也知道了。聽說知由很喜歡矢磨,爲了矢磨才進的武術隊,併力求在各方面表現優異,矢磨對她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感覺,但她一直不肯放棄。只要有女生試圖接近矢磨,她就會加以阻擾,而且有些……暴力。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大一時,武術隊有個女生很喜歡矢磨,經常藉故接近他,知由被激怒了,在一次實戰練習中把那個女生打得滿身是傷,差點破相,那個女生被嚇壞了,很快轉學,知由也因爲這件事而退出武術隊。這件事傳出去後,再沒女生敢接近矢磨了。你這段時間和矢磨走得比較近,知由估計是被惹火了。你知道別人在私底下怎麼稱呼知由的嗎?女梟——梟雄的梟!看吧,提醒過你的,你就是不當一回事。”
“哦,原來這樣。”在他說個不停的時候,芥末不時地把他碗裡的菜往自己碗裡挾:“看不出來,矢磨還挺受歡迎的嘛。”
“芥末,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有多嚴重?認真一點好不好?”
芥末放下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眼裡沒有一點玩笑:“你看我象是不認真的樣子麼?除了高考,我已經很久沒這麼認真了,我可是拼了命地在練習。拼了命的,你沒看到嗎?”
秀男怔了一下:“你確實是很認真。但是,即使拼命練半個月也打不過知由的。還有,”他頓了頓:“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各個社團都在議論紛紛,甚至已經有人在打賭了。我們社團已經把這件事列爲十一月的重要事件,給予重點關注。”
芥末挾着麪條的筷子停在嘴邊:“不會吧?傳得這麼快?”忽地放下筷子,一把揪住秀男的衣領:“說,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暈,我哪有那麼八卦。這種事情瞞得過誰啊?”
芥末放開他:“說得也是,信息時代沒有秘密。”
“那你打算怎麼辦?”
芥末一邊喝湯一邊道:“雖然我不喜歡這樣,但我只要專心做事就好,其它的過後再說。”
“你……不考慮取消嗎?如果你堅決不接受,知由也不能真的把你怎麼樣的。”
芥末沉默一會,然後道:“箭已經在弦上了,無法……取消。”
秀男有些同情有些憐惜地看着她,嘆一口氣:“這確實是你的作風。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盡我所能,幫你收集一些對手的資料吧。我可不想看我的緋聞男友被打得面目全非、流着眼淚的樣子,我會被嚇死了。”
芥末有些感動,卻把頭扭到一邊,不屑道:“哼,我纔不會爲這種事流淚呢,就算要流,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晚上,芥末在圖書館看了一會書,覺得心煩氣躁,無法靜下心來,便出去走走。不知不覺走到運動場大門,在路燈的照耀下,一條淡淡的人影在地上拉出好長的陰影,直伸到她腳邊,芥末悄悄地轉過身,想溜。
“芥末。”影子的主人雙手抱胸,靠在運動場的鐵絲網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芥末臉一垮,擠出一抹笑容:“嗨,矢磨。”
矢磨走過來,盯着她:“你要和知由打實戰?”
果然還是被他知道了,而且這麼快,芥末苦着臉,無力地道:“是——”
“取消吧,如果有問題,我來解決……”
“哎——”芥末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管。”
“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如果不是我……”
芥末眉頭一皺,有力地道:“矢磨,知由也許是因爲你而要求決鬥,但是,我絕對是爲了自己而戰,與你無關。兩個女人爲了沒有意義的理由打架,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不想把兩個人的事變成三個人、四個人甚至更多人的事,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
矢磨探究似地看着她,彷彿想看透她的內心。
芥末現在是百分百的認真,眼裡沒有一點隨意。這個女孩認真起來的時候,臉上刻着堅持到底的固執、不屈不撓的倔強,還有鋼鐵一樣的堅定。
面對那份堅持,有誰認爲能改變她的想法呢?
他不再試圖說服她,只問了一句:“你想贏嗎?”
“當然!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你隨我來,我看看你的水準。”
矢磨向體育館走去,芥末苦着臉跟在他後面:“我沒有水準,你不要看好不好?”
她的三腳貓水平她心裡清楚,一點都不想在矢磨這樣的專業人士面前獻醜,那會讓她超級自卑。
“你想贏就跟我學。”
來到體育館的一間房間前,矢磨打開房門,這裡是武術協會的室內訓練場,不大,但設施相當齊全:“你打沙包給我看看,拳腳都要試試。”
芥末很不情願地脫掉涼鞋,戴上拳套,擺出一個最習慣的姿勢,捏起拳頭,噼哩叭啦地把直拳、勾拳、高低左右鞭腿等打了一遍。
矢磨微眯着眼,緊緊盯着她的每一個動作,在她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以後,慢慢道:“動作還算有力準確,但速度和身體的靈活度還不夠,這樣可對付不了知由。”
“地球人都知道。”
“你今晚好好練基本動作,把動作練標準,明天晚上七點半來這裡,我指導你。”
“什麼?明天晚上還要來?”
“13日之前每個晚上都要來,不然你就等着被知由揍得顏面盡失吧。”他的口氣很冷淡。
“啊——”芥末捧着腦袋發出一聲聲乾嚎,整整一分鐘後才閉嘴,睨着眼問他:“我要帶個同學來陪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不清楚。”
“隨便。”
第二天晚上,芥末把秀男抓來陪她去體育館。
聽到矢磨要對她進行特訓,他的小眼睛變成大眼睛:“矢磨要教你打架?天要下紅雨了。”
芥末敲了他一記:“什麼叫打架,練功懂不懂?豬不懂不要裝懂。”
“那天天晚上都要去嗎?我有事怎麼辦?”
“你不陪我去,誰陪我去?你要看書寫作,可以在旁邊寫。總之你要幫我,給我打氣,沒有朋友的鼓勵,你叫我怎麼面對?”
“好吧,反正我對矢磨也挺感興趣的,藉機多瞭解他也好。”
秀男還是陪她來了。矢磨對秀男沒怎麼理會,先是讓她練習基本功,然後和她練習對打,告訴她如何躲閃和應對對手的襲擊,以及一些進攻的技巧。說實話,矢磨練功和打實戰時的那種眼神、姿勢、氣勢,酷斃了,那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味,難怪知由抓住他不放,但她絕對不會告訴他這一點。
這件事傳出去後,經常有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等有意無意地問長問短,她堅持實行“不知、否認、反問”的三步回答法,不過,遇上斯帝雲,她就敗下陣來了。
斯帝雲是在圖書館前截住她的,她心裡清楚他想問什麼,沒打算理會,但他冷着臉拍拍車門,對她說:“如果你不想在這種場合和我糾纏不清,就上車。”
芥末看了看四周,無路可逃,只能上他的車。
車從學校後門開出去,停在路邊。
“說吧,怎麼回事?”斯帝雲摘下墨鏡,側臉問她。
芥末有些賭氣:“你不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別人怎麼說我不管,我要聽你說。”
“你關心我幹嘛?”她倔着嘴問,她知道他是在關心她,但她始終認爲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能不多讓一個人知道就不多讓一個人知道,特別是他這種光彩奪目的人。
斯帝雲湊過臉,托起她的下巴,這讓她很緊張,一巴掌打掉他的手。他不以爲意,帶着點邪氣地微笑:“你的初吻被我奪走了,我得對你負一點責任,不是嗎?”
初吻?芥末的老鼠尾巴被踩着了,臉蛋一下子漲成紫『色』,脖子都粗了幾圈,幾乎是跳起來地尖叫:“混……混蛋,不就是親了一下臉嗎,小時候我家的阿貓阿狗就經常親,還有蚊子蒼蠅也是。你不要『亂』說,去死好了!”
斯帝雲很有趣地看着她,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反應不要這麼激動。”
“我要告你調戲民女。”芥末惡狠狠地瞪着他,把臉扭到一邊。
斯帝雲笑笑,『摸』『摸』她的頭,溫和地道:“說說看吧。”
芥末用了30秒鐘,把事情簡要簡短地說了一遍,全文不足百字,斯帝雲聽完後,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招來她一個怒目。
“這種事你居然答應?”
“我也覺得很無聊,但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我相信她真的能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
“如果你需要,我想我可以幫你。”
“無聊!”芥末口氣很兇地罵他:“我不懷疑你有這個能力以及你的誠意。不過,這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我必須負責到底,不想讓別人『插』手。”
斯帝雲凝視着她:“你寧可冒着被打傷的危險也要和矢磨來往嗎?矢磨……你喜歡他?”
“靠!”雖然車裡空間有限,但芥末還是成功地踩了他一腳:“這與喜歡有什麼關係?我跟什麼人來往,她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和干涉。”
斯帝雲沉默幾秒,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有些欣賞地道:“看你這麼沒大腦,原來還挺有想法。”
“混蛋。”芥末又兇兇地罵他:“我怎麼沒大腦了?你交往的那些女人才是胸大無腦。”
“你吃醋?”
“呸,去死!我是來學校讀書的,纔沒心思去想這些,真不知道你們都在想些什麼。”
斯帝雲笑笑:“你沒心思,別人有心思怎麼辦?”
芥末眨了眨眼:“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在想,矢磨挺幸運的嘛,有你這樣的女孩爲他戰鬥。”
芥末揚起拳頭:“再說我打你,我都說了,我是爲了自己而戰鬥的,與他無關。”
斯帝雲輕嘆一聲,彷彿自言自語地輕聲道:“你這麼想,他可不見得會這麼想。你這麼做,怎麼能讓他不放在心上……”
“你嘀嘀咕咕些什麼?”
斯帝雲笑笑:“沒什麼。這幾天訓練辛苦吧,我請你吃大餐,當然還有巧克力。”
“真的?”芥末雙眼發光,抓着他的手使勁搖:“好好好,快走快走。”
斯帝雲輕笑:“果然是沒長大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