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顏當場就跳起來:“什麼?!”
白子安說:“大奶奶昨天晚上還好好的,給我醒了面,說早上給我蒸包子吃。然後今天早上一直都沒起來,我6點多餵了豬,她還不起,就去敲房間門。誰知怎麼叫裡頭都沒有答應。我踹門進去,大奶奶躺在牀上已經昏過去了。二大姨幫忙送她到縣醫院裡去,醫生說是中風,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怕是撐不過去。”
白子安說到這裡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他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一路奔波受了不少的驚嚇,如今見到了慕顏,再也撐不下去了。
“顏顏姐,您你就快點去看看大奶奶吧!”
慕顏拉起白子安的手,也不管旁邊還有人,說:“走,我們現在就到容縣!”
蘇烈饒有興致地盯着這對比鮮明,一看就知道毫無關係的姐弟倆。在他的情報網中,慕如山發家幾十年,周圍的人非富則貴。沒想到風光的背後這慕家丫頭還有這等窮親戚?
這可有意思了……說不定,可以牽涉到什麼不得了的八卦。要是媒體知道,肯定會樂壞的。
不過,蘇烈沒興趣做賣消息給狗仔隊這種沒品的事,所以他只是在慕顏離開後轉了個身,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冷不防身後被人大力一拍!
蘇烈條件反射地回身,右手虛晃已經施展開擒拿手,等到看清拍自己那人是慕顏,硬生生在半空中拐了個彎,收回身邊。眼神中的殺氣卻沒來得及完全褪盡。
慕顏被他如刀的眼神驚嚇,竟說不出話來。
蘇烈:“有事?”
“呃……那個……”慕顏這纔回過神來,小臉竟然紅了,非常不好意思。
蘇烈發現,看習慣之後,那塊疤痕底下少女的五官其實非常精緻。
“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
蘇烈沒想到她回頭找自己竟是爲了這麼個微不足道的理由,不由得一怔。
“沒路費了。回去大奶奶那裡,還不知要花多少錢呢!”
慕顏的錢包最底下,還有一張誰都不知道的借記卡。那是她這兩年來爲了預防出現今天這種被掐水源的情況,一點一點爲自己攢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動用。
蘇烈默默地打開錢夾,慕顏目光落在他的愛馬仕限量版錢夾上,鄙夷地從鼻子底下哼了哼。
朱門酒肉臭啊,朱門酒肉臭。
大奶奶其實是慕顏生母白芷茹的養母,白芷茹很小的時候出於某種原因寄養在這個族親家裡好幾年。白芷茹對他們視同親生父母。白芷茹還活着的時候曾經把小慕顏帶回去幾次,後來白芷茹死了,大奶奶年邁體弱又死了兒子,獨自拉扯孫子白子安,慕顏就接過了接濟大奶奶的重任。
在容縣中醫院慕顏見到了大奶奶,老人已經氣若游絲。
鄰居胡二嬸守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你來了就好了,大奶奶拖着一口氣,見不到你她死不瞑目啊!”
慕顏低下頭,握住老人乾瘦的手:“外婆,我來了。”
大奶奶聽到她的聲音,眼皮動了一動,兩滴渾濁的淚珠滾了出來,她輕輕收攏了指尖,握住慕顏的手。
可是,只收緊了片刻,那只是乾枯的手就鬆了下來,永遠的放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