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塵原本可以拒絕，可是，多年之後，看到這雙眼睛中的祈求，竟然連一點兒拒絕的念頭也沒有了，記得小時候，這雙眼睛曾經滿是幸福，可是，如今卻已經不見了當日的那份甜蜜！
手觸碰到面具後面的暗釦，這個面具，就連他睡覺的時候，也是時常戴着，自從十五年前，那個女人將這個面具戴在了他的臉上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的命運！
爲暗神而生，爲暗神而死！
大廳裡一片安靜，就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能夠清楚的聽見，衆人的目光一致注意着初塵，終於，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叮的一聲，暗釦鬆落，那張面具似乎就要立刻離開他的臉。
衆人看着那張銀色的面具慢慢的被拿下來，都是屏氣凝神，終於，那張俊美出塵的容顏暴露在大家眼中的時候，大廳裡都不由得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抽氣聲，就連楚天祈眼裡也不禁微微露出驚豔，這個男人的樣貌，和自己比起來，絲毫不遜色，那飄逸如仙的氣質，更加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他們不禁懷疑，到底怎樣，才能修煉出如此的氣質！
楚天祈看了一眼殷素，見她也是因爲初塵的容顏微微吃驚的張着嘴，好似初塵的俊美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心裡不禁浮出一絲醋意，下意識的靠近了殷素幾分，一隻大手暗自輕攬着她的腰身，佔有慾十足，心裡暗自腹誹：幸虧初塵平日裡喜歡搞神秘，將這張禍國殃民的俊臉用面具遮蓋着，要是早些露出來，就連他也覺得威脅十足。
凌風微微蹙眉，同樣感覺到了威脅的存在，不過，看到楚天祈那頗具佔有慾的姿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他還以爲初塵是毀了容纔不得已戴上面具遮醜，卻沒有想到遮蓋的卻是這樣一張俊美的面孔，這樣的一張臉，天生有着吸引女人的資本，哪個女人不喜歡，就連殷素剛纔不也露出一絲驚豔？
要是初塵能夠早些露出真容，說不定楚天祈就沒有那麼順利的娶到素素，那樣的話自己就有更多的機會了，不是嗎？
兩個心思各異的男人卻不知道，在殷素的眼裡，樣貌要數其次，雖然欣賞初塵的俊美，但是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沁兒再次看到這張臉，依舊如那日在蘭靈寺裡一樣的震驚，絲毫顧不得女兒的羞澀，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怎麼也無法移開眼，只是，這次看到，驚豔歸驚豔，但是，卻已經少了那日的心動，腦海中倒是浮出另外一個身影，這段時間，靳浩軒不斷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就連她想趕他走，他都是像一塊粘人的膏藥一樣粘着她，想到靳浩軒，心裡竟然劃過一股暖流，意識到什麼，沁兒心裡一怔，立即揮開腦中的那抹身影，隨即繼續欣賞起初塵的脫俗容顏來！
她心裡所想的，當然靳浩軒是看不出來，不過，他卻看到了沁兒眼裡那晶亮的光芒，心裡不禁浮出一抹失落，看來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還敵不過初塵小露一下臉，靳浩軒頓時感到從未有過的挫敗，此刻，心裡連毀了初塵那張美麗的容顏的心都有了，可是，別說初塵是他的上級，即便是他們沒有這層關係，單打獨鬥，自己說不定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想到沁兒看着初塵眼中那閃亮的光芒，靳浩軒心裡苦澀難當！
相較於其他人的各有所思，靜姑娘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張臉……明顯就是十多年前自己的屬下。
“展翼……”靜姑娘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一模一樣的臉，好似讓她回到了過去。
靜姑娘叫出的名字讓在座的各位都是一驚，剛纔自己心中的那些小思緒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疑惑與緊皺的眉峰。
展翼？他明明是初塵，靜姑娘爲什麼會叫他展翼？展翼又是誰？
“他已經死了！”初塵的聲音透着一絲冰冷，俊美無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死了？靜姑姑心裡一怔，方纔想起這已經不是十多年前了，早已經物是人非，她是親眼看到展翼死在她的面前的！
“對不起……”靜姑娘心裡浮出濃濃的傷痛，再次看着眼前的男人，多了幾分愧疚，“你是……塵兒？”
這麼相似的容顏，除了當年那個小孩兒，也就是展翼的兒子能夠繼承，她沒有其他的猜測！
“姑姑……”初塵輕喚出聲，聲音好似穿透了時空，從遙遠的十五年前傳來，十五年前，他就是這麼叫她的！
“都長這麼大了！”靜姑娘心裡感嘆，看到這張面具，她心裡一片瞭然，初塵是繼承了展翼的使命，成了新一任的暗神守護，暗神代代相傳，而暗神守護也是一樣。
靜姑娘突然想到什麼，心裡猛然一怔，看着初塵的眼神多了幾分急切，“你娘呢？”
當年，貞娘在那件事情之後，也跟着消失了，她帶着初塵走了嗎？
“她……”初塵下意識的看了殷素一眼，這一眼讓殷素心裡一驚，心裡生出一絲奇怪的預感，緊接着感受到所有人的視線都停住在他的身上。
初塵的娘？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模糊的身影，心裡的猜測越來越響亮。
“她也已經離開了。”初塵眉心微蹙。
“貞娘她……”轟的一聲，靜姑娘如遭雷擊，身體一個踉蹌，沁兒下意識的扶着她，讓她坐下來，想到那個和自己親如姐妹的女子，淚水從眼角落下，已經離開了？
貞娘？靜姑娘的話瞬間證實了殷素心中的猜猜，下意識的看向初塵，原來貞娘是初塵的娘，難怪那天他在提到貞孃的時候，似乎有些異常。
貞娘是初塵的孃親，那麼……殷素木然起身，走到初塵的身邊，她明白了，貞娘爲了給她一個不被人懷疑的身份，不僅僅嫁給了殷傲軒做小妾，還狠下心來讓自己的兒子暗中經營着暗宮的一切，等到時機成熟，纔將暗宮還給真正的暗神！
她霸佔了屬於初塵的孃親，霸佔了屬於他的親情！
所以，他纔會如此冷漠嗎？
腦海中，那個身影已經模糊不清，她怎麼努力也想不起貞孃的容顏，有些懊悔的皺眉，看着初塵，“對不起。”
她似乎能夠理解初塵這些年的心情，她發現，她欠他太多了，整個暗宮欠他太多了！
初塵對上她的視線，不用想，他也知道殷素是在爲什麼說對不起，原本他不打算讓她知道貞娘就是他的親孃，就是不想讓她感覺到愧疚，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那張俊美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沒事的。”
這是他們一家人的使命！
以前，他確實是怨恨過，娘爲了那個小女孩兒丟下他，讓他獨自經受挫折，慢慢強大，而殷素在丞相府，雖然那些姐妹姨娘刻意刁難欺負，但是，她有娘在她的身邊陪着她，比他幸福太多了，他心中懷着嫉恨，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將殷素的存在當做是他的痛苦，所以，他很少去看她，即便是娘死後，他知道殷素在丞相府失去了孃的照顧，更加寸步難行，每天都要受那一羣姐妹的打罵，他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沒有插手她的任何事情，他甚至還十分不屑她，一個暗神怎麼能被幾個女流之輩欺負了去，他一直不看好她，似乎在和死去的娘賭氣，看吧！這就是你一直維護着，寧願放棄親生兒子也要保護的女孩兒，他倒是要看看，這樣一個膽小懦弱，無德無才的女子怎麼支撐起整個暗宮。
他每一次偷偷的去貞娘墳前祭拜的時候，都要嘲笑她當時的決定，同時，他也努力變得強大，似乎是要向孃親證明，她當初的決定是錯的！
直到後來……聽到相府四小姐在百花宴上的舉動之後，他再次回到了東宸國，想要看看許久不見的相府四小姐是不是真的如百姓傳聞中的那樣蛻變了！
再次遇見，她身上帶着無盡的光華，就像曾經的靜姑姑一樣，讓人移不開眼，周圍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子也讓他更加看清楚了殷素的魅力，看來他努力要證明的都錯了，殷素的身體裡不愧是流着傾城公主的血液，蛻變了的她，那眉宇間的氣勢，就有幾分曾經的暗神的氣質！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也逐漸的被她吸引，越陷越深，直到愛上了她！
他一度以爲，他們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因爲娘當年爲了她而放棄了自己，所以，她欠他的，娘將母愛給了她，那麼她就必須要將她的愛用來彌補自己！
不過，此刻他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對她使出過激的手段來得到她，他想，以素素的性子，要是他真的用強硬手段的話，她一定會討厭自己！
殷素和初塵的對話，讓除了楚天祈之外的所有人，都是面露不解，尤其是靜姑娘，原本她還在因爲貞孃的死而傷心，此刻，看到他們的舉動，她的心裡生出一絲懷疑。
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初塵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目光再次緊鎖着眼前這個依舊風姿不減的中年婦人，“十五年前，娘帶着素素和我逃出了皇宮，隨後我們一路逃往了東宸國，娘說過，素素是主子的女兒，她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保證她的安全，讓她長大！”
對於多年前孃親的選擇，如今初塵早已經釋懷，他當初對她的嘲笑如今變成了敬畏，爹是上一任暗神守護，他記得，小的時候爹曾經對他說過，他們一家人都是爲暗神而活，爲暗宮而活！
這是百年的使命，不容許有任何人背叛！
靜姑娘心裡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初塵，“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剛纔沒有聽錯嗎？他說，素素是主子的女兒，素素是她的女兒？
可是，她親眼看到女兒被摔死在她的面前！
“娘……”殷素知道是時候了，初塵已經說穿了一切！
靜姑娘的目光慢慢的移向殷素，眼裡有很多複雜的神色閃過，激動，不可思議，高興，失而復得……
她不願去想當年被摔在自己面前的嬰兒到底是誰，她相信貞孃的話！
她和貞孃親如姐妹，就連貞娘和展翼的姻緣，也是她一手促成，她不會騙自己，她更加對貞娘豁出性命保護她女兒的事情深信不疑！
“素素，我的女兒……”失而復得的喜悅讓貞娘激動得連聲音也有些哽咽，她痛苦了十多年，原來女兒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母女兩人相擁而泣，大廳裡，所有的人都看着這一對相認的母女，臉上不禁浮出一抹笑容。
楚天祈嘆了口氣，心裡雖然早已經猜到這個事實，如今看到這一幕，依然滿心激動，只是，一旁的凌風卻是微微蹙眉，素素在這個世界上，不但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懷了身孕，有了一個完美的家，如今又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身體的一切了吧！
現在的殷素，還是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殷素嗎？
如果真的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紀的話，素素的牽絆又多了！她會跟自己走嗎？
斂下眉眼，凌風的心裡越來越不確定，他該怎麼辦？
突然，殷素微微皺眉，一張臉瞬間糾結在一起，下意識的捂住肚子，“唔……”
“怎麼了？”靜姑娘第一個發現她的異常，拉開彼此的身體，臉上滿是擔心，楚天祈一聽，也趕緊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殷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看到妻子皺眉難受的模樣，饒是楚天祈這樣的男人，也頓時慌了手腳。
“他……他……他踢我！”殷素等到好受了些，指着隆起的肚子，出聲控訴。
衆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楚天祈的眼裡帶着幾分激動，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替心愛的妻子出氣，教訓這個小子吧，他卻在素素的肚子裡躲着，讓人無可奈何！
“等他生出來，本王再好好教訓他！”楚天祈說着，卻是輕撫着殷素的肚子，確定肚子裡的小鬼頭沒有在作怪了，他的一顆心才安了下來。
“小心你把他嚇到！”殷素儼然護着肚子裡的小寶貝，擡眼看向靜姑娘，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他是在和他的外婆打招呼！”
“好……好外孫！”靜姑娘難掩心裡的激動，也情不自禁的輕撫着殷素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她肚子中孩子的存在，雖然對於素素肚子裡的孩子，她是一早就當做自己的外孫來看待，但是此刻，她的心裡卻是多了幾分異樣的情愫，恨不得將全世界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他的面前，任他挑選！
一家人，和樂融融，而這樣的一幕落在門外正要進來的某人眼裡，卻是苦澀萬千，原本要邁進來的腳步，硬生生的僵住，再也無法往前走一步！
這段時間，皇甫月樓因爲自己心裡的猜測，一直悶悶不樂，將自己關在寢宮中，更加是放棄了能夠和素素相處的機會，他知道，自己見到素素，一定會胡思亂想，所以索性就逃避！
今天，他努力做好了心裡建設，打算來行館看看她，可是，卻沒有想到，還沒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她們母女相認了，而他先前的猜測如今已經成爲了事實，殷素果真就是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女嬰，而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哥哥！
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狠狠的打在門外的牆上，巨大的力道產生的強烈痛楚，卻讓他無動於衷，沒有什麼比這個事實更加讓他心痛的了！
原本以爲，自己即便是得不到素素，依然也可以偷偷的愛慕着她，可是，此刻才發現，他連愛慕她的資格都沒有！
行館裡傳來一陣笑聲，讓他的心裡更加痛苦難當，高大的身形一閃，他無法再在這個傷心地多待一會兒！
皇甫月樓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皇宮的，寢宮裡，經過他剛纔的一陣狂風暴雨式的發泄，已經亂作一團，名貴的傢俱東倒西歪，上等的玉石收藏碎裂一地。
皇甫月樓帶着幾分醉意，斜靠在軟榻之上，看了看空曠的寢宮，好看的眉峰不由得皺了皺，好似想到什麼，對着外面大聲吩咐道：“來……來人，去告訴母后，就說本太子要選妃，本太子要立刻看到那些女子出現本太子的面前！”
外面的太監聽到太子明顯有幾分醉意，卻也不得違逆他的意思，只好趕緊去請示皇后娘娘，不多久，早已經爲皇甫月樓準備好的備選女子就在皇后的安排下到了太子寢宮，可皇甫月樓卻只讓備選女子進門，其他的太監宮女一概被趕了出來。
皇甫月樓看着一排排形態各異的女子，微醉的眸子微眯着，“你們誰想嫁給本太子當太子妃？”
皇甫月樓的這一問，讓在場的所有女子心裡都怔了一下，她們都是爲了太子而來，都想當太子妃，太子不禁長相俊美，又文才武功樣樣都會，要是嫁給他，以後還能母儀天下！
可是，要她們如此明顯的說出自己的意願，她們還是有些不敢。
皇甫月樓墨綠色的眸子裡劃過一抹不悅，冷哼一聲，仰頭將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如此膽小，連自己的意願都不敢表達，沒有一點兒像她！”
都不是她！
一個個的都不是她！
腦海中浮現出殷素的身影，皇甫月樓墨綠色的眸子閃了閃，眼裡閃過一抹溫柔，這樣溫柔的眼神，在衆女子眼裡，頓時對皇甫月樓更加癡迷！
“過來！你……對，就是你！”皇甫月樓擡眼掃了一眼衆女子，隨手指着一個女子說道。
被點到的女子眼裡劃過一抹興奮，能夠親近太子，這可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那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皇甫月樓的身邊，跪在軟榻前，臉上綻放出一抹最燦爛的笑容，媚眼如絲，聲音婉轉，“太子殿下……臣女……”
話還沒說完，微微低着的頭顱就被一隻大手毫不溫柔的擡起，感受到下顎那隻手傳來的溫度，女子對上皇甫月樓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此刻，那雙眼裡好似在對她發出致命的誘惑。
“太……太子……”女子心裡浮出一絲期待，心裡狂跳不止。
皇甫月樓看着她眼裡的愛慕，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爲什麼從殷素的眼裡，他就看不到這樣的目光？
心裡浮出一絲苦澀，即便是看到了又如何，他能夠改變他們是兄妹的事實嗎？
老天是在懲罰他嗎？
眼裡凝聚起一抹濃濃的不悅，握着女子下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引得原本還沉浸在他的柔情中的女子一陣痛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惹怒了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滾！”巨大的力道沒有絲毫憐惜的推開軟榻旁跪着的女子，任憑她倒在地上，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自顧自的爲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此刻，沒有什麼比酒這個東西更加讓他覺得暢快的了！
突如其來的怒氣讓其他的女子頓時戰戰兢兢起來，看到皇甫月樓的目光再次落在她們的身上，她們不由得劃過一抹寒顫，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都有什麼本事，讓本太子選中你們當本太子的太子妃啊？”皇甫月樓痞痞的交疊着雙腿，那雙勾魂的雙眼帶着幾分誘惑，酒已經讓他的醉意更深，但是也讓腦海中殷素的身影越發的清晰。
衆女子此刻不敢開口，害怕自己會像剛纔那個女子一樣！
“說！沒聽見本太子的吩咐嗎？”皇甫月樓看了看手中的酒杯，似乎極其不滿意這杯子的大小，於是將杯子摔在地上，砰地一聲，嚇得衆女子驚叫不已，更加不敢說話。
皇甫月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她！
隨手拿過酒瓶，皇甫月樓直接仰頭灌酒，正在此時，宮殿的大門被推開，氣勢洶洶的皇后娘娘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幅荒唐的畫面，剛纔被推倒的女子還在地上痛苦的呻yin，眼裡頓時劃過一抹不悅，大步上前，將皇甫月樓手中的酒瓶搶過來，“你到底在幹什麼？”
原本以爲他終於肯選太子妃了，她正高興着，卻沒有想到隨即便傳來太監的通報，她立即趕過來一看，果然是荒唐得不像話！
“選太子妃啊？選一個跟皇妹一樣的太子妃！”醉了的皇甫月樓不滿酒瓶被奪走，高大的身軀從軟榻上起來，將酒瓶從皇后的手中又奪過來，再次打量了一番這些女子，“沒有一個跟我那皇妹一樣的！呵……呵呵！”
皇后微微蹙眉，“你哪裡來的皇妹？”
“呵……靜妃生的小公主，不就是本太子的皇妹麼？”皇甫月樓語氣中透着無盡的苦澀，爲什麼會是殷素？
可是，他的話剛落，便看到皇后娘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墨綠色的眸子閃了閃，“母后，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不希望皇妹回來嗎？我告訴你，皇妹可漂亮了！”
“皇兒，你在胡說些什麼？”皇后大聲呵斥，靜妃生的女兒？靜妃生的女兒早就死了，“你父皇就你一個子嗣，別胡說八道，你沒有皇妹！”
“母后，你老了嗎？記性不好了！本太子是有皇妹的，你見過皇妹的，我告訴你她是誰，你就能夠記起來了！”皇甫月樓仰頭繼續喝下一口酒，時候要用酒來淹沒自己心中的苦澀，可是，越是多喝，心中的苦澀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讓他怎麼也驅趕不掉！
“是誰？”皇后警惕起來，看着醉醺醺的皇甫月樓，眼裡的不悅更濃，不過，不放聽聽他說什麼也好！只是……看了一眼在場的其他女子，皇后的臉色微微沉了幾分，“來人，將各位佳麗都送回去，選太子妃的事宜，以後再說。”
話落，便有太監上前將所有的女子都領了下去，大殿中，只剩下一臉冷冽的皇后娘娘和沉浸在失戀痛苦中的皇甫月樓。
“你現在可以說了。”皇后冷冷的說道。
皇甫月樓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對皇后的小心翼翼不以爲意，慵懶的坐在軟榻上，“我的皇妹就是殷素，如今的九王妃，呵……呵呵……沒想到父皇一直希望和東宸國聯姻，冥冥之中，我南越國的小公主卻早已經嫁給了九王爺！這難道是天意嗎？”
如果是天意的話，未免對他也太殘忍了點！
既然老天爺知道他們是兄妹，爲什麼要安排他們相遇，又要讓他愛上她！？
轟的一聲，皇后娘娘腦袋一陣巨響，臉色頓時蒼白無色，皇甫月樓說得煞有其事，讓她不得不懷疑，“你有什麼根據？”
“根據？這還需要什麼根據嗎？母后，你也看到過的，十五年前小公主的腿上有個胎記，而素素的身上也有！”除此之外，靜妃今天已經和素素母女相認了！這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嗎？
“不，不可能！”皇后的身體一個踉蹌，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回想起十五年前的事情，她明明……
手緊緊的握着，指甲幾乎已經掐入皮肉，殷素怎麼可能是當年的那個小公主？她明明已經死了！
可是，她卻不得不承認，之前自己覺得殷素身上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如今想起以前的靜妃，倒真有幾分相符！
莫非，十五年前……想到什麼，皇后心裡一怔，眼裡劃過一道歷光，難道是皇甫湛出賣了她？
不，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
感謝親親許婭送給涼涼的花花，謝謝，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