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個死丫頭!你回來幹什麼?”梅珊打開門,見到站在門口的冷溪,本來含着微笑的臉瞬間拉攏暗沉,滿臉的厭棄憤恨。
咒罵一句,隨手就準備將門甩上,卻在門合上的最後一瞬間瞟見了冷溪身後悠然站着的男人,梅珊腦袋炸開一樣一個驚覺,即刻蒼白了臉——陵寒!
冷溪身後站着的是陵寒,她的準女婿!
梅珊驚嚇得不行,來不及做多的思考,摔門的手赫然將門拉開,換臉跟換天氣一樣變得異常快速,猝不及防。
“喲,呵呵……是溪兒回來了啊,哎,是寒少送回來的?呵呵……有勞陵寒少爺了,瞧這丫頭多不懂事啊,還要寒少你親自送回來,快請進,快請進。”
梅珊一改剛纔的尖銳刻薄,笑得熱絡大方,奉承般的請陵寒和冷溪進來,和剛纔陰戾狠絕的面孔完全大相徑庭,跟老北京的地道花旦臉一樣變得沒有絲毫破綻!技術那叫一個絕!
冷溪有些不適應她這樣的變換,她手簡在身前,半低垂着頭,掀起眼簾,怯怯的看着梅珊,沒敢動。
昨天她舉起棍子打她的恐懼還沒有散去,現在面對梅姨,冷溪還是有些小小的惶恐。
腰間突然傳來一個推搡的力道,還沒等冷溪平復自己的恐懼,她就被身後的陵寒半推半就的推了進去。
“呵呵……寒少難得光臨啊,坐坐坐,我去給你倒茶。”梅珊笑容堆在臉上,笑得開了花,冷溪從來沒見過梅姨笑得像現在這樣熱情洋溢。
果然自家的待遇就不同,陵寒是梅姨的準女婿,也算是嫡親的人了,也難怪梅姨對他這麼好。
冷溪在心裡嘀咕,從小在山水環繞單純的環境下長大的她,對人情世故,權歸冷暖關係瞭解甚少,她理所當然的認爲好與不好都關乎一個“情”字,沒有其他物質方面的東西。
“哎呀……寒少,你來了!”隨着梅珊端茶走出,自房間裡蹦出一個活物,冷妮興高采烈的奔向坐在沙發上的陵寒身邊,明顯撒嬌的聲音顯得有些嗲。
一反常態的冷妮讓冷溪有些不適應,她不自然的直了直身子。
“寒啊,我有好幾天沒見到你了,可想死我了,盼天盼地的可把你給盼來了。”冷妮不屑的睨了冷溪一眼,搖着陵寒的手臂,撒嬌的道。
冷溪喝進去的茶差一點噴出來。
好幾天沒見?昨天酒店裡,她不是還在他面前對她破口大罵的嗎?
還真是沒有他的日子度日如年啊!也不帶這麼誇張的吧,冷溪不禁在心裡嗤之以鼻。
不知怎麼的心裡還有些酸酸的不好受。
陵寒睨了險些嗆到的冷溪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冷妮的話,他看向冷溪的眼裡有着寵溺的道,“慢點喝,你大病初癒,腿傷還沒好,再嗆到就真要一命嗚呼了。”
突然的關心,惹得冷溪心口一縮,紅潤迅速爬遍整個小臉。
更惹來冷妮投向冷溪快要燒起來的嫉恨的目光。
梅珊看在眼裡,忙打着哈哈圓場,同時心裡也堵得慌,“是啊,溪兒啊,你可要注意啊,昨天是你運氣好,遇見了你姐夫,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指不定他就一不小心忽略了救你,昨晚沒出事算你命大,今天可不能在有什麼事啊。”梅珊笑容可掬的說着,句句意蘊深遠。說完還不忘問問旁邊的陵寒,“寒少爺,你說是不是啊?”
果然是冷家人的面孔!陵寒心裡的不屑和恨意驀然升溫,但沉穩如他,仍不顯山不顯水。淡然輕哼一聲,不緊不慢的推開了冷妮的手臂,懶散的靠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而起,“昨天的事已經成爲歷史,我沒興趣翻開重提,但是如若現在或是將來,在讓我見到你們虐待我的人,那麼可別怪我按照我的規矩辦事了。”陵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照理說應該是溫文爾雅的,可是那磁性醇厚的音質卻浮沉着讓人畏懼的壓迫感,那笑看得人慎得慌。
他的人?
冷妮梅珊同時驚愕,微微啓開嘴巴,睜大不可置信的眼睛!
如果她們沒聽錯的話,剛纔陵寒說冷溪是他的人!他們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相對於冷妮她們,冷溪倒是很淡定,因爲她清楚的知道陵寒指的是什麼,她是他的奴,他衆多人中的一個,他很不爽別人動他手下的人。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底下的人象徵着一種權威,身爲主人的他,當人是不容許別人冒犯了。
“梅珊啊,快去警察局……”
正在場面片刻凝固之時,冷龍從外面走進來,神色有些焦急,瞥見沙發上坐着的陵寒,他眼睛一亮,本來的隨意也變得拘謹起來,本來要說的話被他生咽回去,變成了,“哎呀,總裁,寒少!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他立馬堆起了笑容,躬身朝這邊來要更陵寒握手。
陵寒並沒有接過他伸出來的手,而是傾身拿起茶几上的茶杯,輕啄一口,神色淡然。
冷龍的手僵在半空中,笑得有些尷尬,“呵呵,寒少難得來一回冷家,就留下來吃中飯吧。梅珊!還不去準備。”
“是是是,留下來吃飯,我這就去準備。”梅珊這才抽回神來,忙起身去廚房。
陵寒放下茶杯,面色稍冷,“不必了,我只是送你的好女兒冷溪回來,以後管好她,別沒事大半夜在馬路上橫衝直撞,我可不想弄髒了我的車!”陵寒的口氣有點重,帶着輕哼,帶着喝責。
冷龍連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寒少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犬女,不讓她給你添麻煩。也謝謝寒少替我把女兒送回來,你看寒少你既不記前嫌又有恩與小女,你不留下來吃飯,冷龍我實在過意不去啊……”冷龍樣子十分真誠,一副愧疚道謝的模樣很是恭謙。
冷溪努了努嘴,“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能不能留下來吃個飯,真的很感謝你。”冷溪水靈的眼中帶着幾分祈求的看着陵寒。
爸爸說得是,陵寒算是她的大恩人了,昨夜要不是他處處照料着她,她估計要燒殘了。
她不想欠人恩情,更不想爸爸爲難,雖然一頓飯微不足道,但卻也能聊表心意,總會讓她的心裡舒服一點,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想謝謝他。
陵寒看了看冷溪無比懇求的樣子,嘴角扯過一絲輕笑,隨即大肆的往沙發上一躺,“不宜過多,清淡就好。”
聽到他這麼說,冷龍懸掛的心稍稍放鬆,僵硬的面部肌肉也放鬆不少。
只要留下陵寒,後面的事就一切好辦了,冷龍嘴角不自覺浮現一絲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