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半夏的學歷,根本用不着到那些地方做服務員,而且她們帶着一個蘇若,她們的開支肯定比一般的家庭要大,做服務員當然不比在公司裡做來得好。”蘇城一單手支住腦袋,推翻了單鬱助的假設。
“如果她們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找她們呢?”
“唔,”蘇城一陷入沉思中,“半夏也許會想到這一點的,我們應該從這一方面入手,否則就真的陷入死衚衕了。”
“那我待會就通知初浩,讓他的人換個方向找。”單鬱助也顯得很興奮,多一種辦法就意味着找到她們的可能性大一點。
“啊,對了,林喻本家的合作案你覺得怎麼樣?”蘇城一猛然想起最近林家頻頻找他和鬱助談合作的事情。
“絲綢生意麼?”單鬱助嘴角含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們家有獨門秘製的制絲綢的方法,想要借單家和蘇家之手擴大生意,因此最近林喻本總是三番幾次的上門。
“我覺得還不錯,他們家的手帕我看過,的確製作精良,要是銷往海外,或者給富豪太太使用,拓展空間還是挺大的。”
手帕單鬱助的眉頭糾結起來,那一幕場景像是電視回放一樣在他的腦海中展現。
“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女孩結結實實給了男孩一個熊抱。
“記得來找我喲!”女孩朝男孩揮手。
男孩從地上撿起一方手帕,上面繡着“林”字
這些回憶就算過來那麼就還是那麼活靈活現,單鬱助的心揪痛起來。爲什麼?那樣單純的女孩爲什麼可以這樣地狠心?
“我累了,單鬱助。在你身上,我看不見未來。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在大雨中,她那麼堅定而又決絕地推開他握住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屋裡,任憑他在雨中淋了一夜,也不曾出來看他一眼。
那樣的女人誰又肯相信,曾經那樣地單純過?
“鬱助?鬱助?鬱助!”蘇城一在電腦那邊叫道。
“呃?”單鬱助回過神來,慌忙地掩飾自己的走神,“嗯嗯,我會考慮的。”
“鬱助,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別想着了,對你沒好處的。”蘇城一瞭然地說道,剛纔他眼中的黯然除了想到蘇半夏,根本不可能還有另外一種情況讓他那樣。
“我知道,”單鬱助眼神躲閃,被看穿的感覺其實很不爽,“你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打算去滑個雪,瑞士這邊的雪山很不錯哦。”蘇城一朝單鬱助眨眨眼睛,“要來麼,鬱助?”
“我沒興趣。”單鬱助白了他一眼,“要是沒事的話,我關了。”
“討厭,人家好不容易和你視頻,幹嘛這麼急着趕人家啦?”蘇城一又開始發揮他的無賴水平了。這三個人裡面,就數單鬱助還比較正常,蘇城一有時候會逗一逗他,而紀初浩最近也學着蘇城一的樣子逗他,讓蘇城一也是頭疼不已。
單鬱助很明智地選
擇關掉了電腦,有時候對付一些發春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從搖籃裡扼殺。
單鬱助打開抽屜,裡面躺着一塊素淨的手帕,角落繡着一個“林”字,恨她麼?呵呵,他也不知道,應該是恨着的吧,那麼現在他這麼兩年來想要找到她是爲了什麼?找到了又能說些什麼?
他不知道。
林素晗,蘇半夏。你到底在哪裡?
……
陰暗的房間,厚厚的窗簾擋住傾瀉的陽光,房間的擺設和兩年前一模一樣,冷清音的手輕輕撫過辦公桌,就算天天打掃,可是終究是沒有人使用,多多少少缺點人氣。撞翻的茶几還是那天的樣子,旁邊的血液早已經凝固,暗淡了原來的顏色。
“遠澤”冷清音呢喃。想起那天他狠心地將她推倒在地,她的眼眸裡便溢滿痛楚,然後通紅的眼睛裡變成嗜血的瘋狂。爲什麼不愛?爲什麼騙了她二十多年,讓她在謊言裡自以爲是地幸福生活着?
知不知道,只要一想到你這二十多年來的體貼和溫暖,我就會覺得可笑和噁心!最後,你還是爲了她而死!那麼我冷清音到底算什麼?你的事業墊腳石麼??
那個叫蘇若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好到就算二十多年以後你還是對她死心塌地?
冷清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她倒想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麼能耐和她鬥!她會把從單遠澤身上得到的恥辱加倍奉還給蘇若母女,讓他在天上看着她是怎麼折磨她們的!讓她痛苦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筱亦嘴裡哼着曲,心情很好地織着圍巾。城一過幾天就要回來了呢,到時,她會給她一個驚喜的。想到這兒,筱亦便偷笑起來,一定是個大大的驚喜!拿起織了一半的圍巾,筱亦歡快地在房間裡轉圈,這條圍巾不知道城一會不會喜歡呢
突然,手上被毛線針紮了一下,血珠便從手指飛速地溢出來,筱亦拿嘴吮了一下,立刻找出創口貼貼上,可是心卻狂跳不止。她按住左心口,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佔據了心房,好像要發生什麼事,那種感覺很不好城一你不會有事的對麼?
早晨的陽光還很刺眼,但是卻溫順地照在人的身上,感覺暖暖的。美好的早晨。單鬱助伸了個懶腰,昨天晚上處理文件到深夜,也就懶得回去了,直接就在沙發上睡覺了,反正他也習慣了。單鬱助拉開窗簾,陽光便歡快地跑進來,照得整間屋子亮堂堂的,今天的感覺還不賴。單鬱助微笑着,正打算打開電腦看一下今天的新聞,便被衝進來的紀初浩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單鬱助皺眉道,很少看見紀初浩這麼失態的樣子。
紀初浩的臉色蒼白,襯衫的鈕釦還有幾顆沒有系,黑色外套也是皺皺巴巴的,頭髮看上去也沒有梳似的,亂糟糟頂着,那顆淚痣不像往常一樣散發王者的光彩,他手上拿着捲成一團的報紙,反正狼狽至極。
他喘着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被搶劫了?”見紀初浩良久
沒有開口,單鬱助揶揄道。
“跟我去瑞士。”紀初浩直接拉過單鬱助的手。
“去瑞士幹什麼?你說清楚啊。”單鬱助也急了,看到紀初浩這種樣子,他的心裡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紀初浩緩緩地轉過頭,神情呆滯地說道:“城一出事了。”——
機場。筱亦焦急而略帶羞怯的目光在人羣中搜索,今天是城一回國的日子,他說過他一回來就會和她結婚的,筱亦含羞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紗,她想給他一個驚喜,讓他看見她穿婚紗的樣子。
婚紗並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而是她自己親手設計的,她知道城一不會介意她穿着自己設計的婚紗和他結婚,因爲很多年前她就曾經說過,她的夢想不止當鋼琴師,還要穿上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嫁給他。
裙襬層次分明,重重疊疊的紗上綴滿粉紅色的花朵,優雅中不失俏皮活潑,腰身束緊,上面沒有繁複的墜飾,但是暗紋卻很精緻,看上去簡潔大方,長卷發盤成一個髮髻,扣上髮簪,潔白的頭紗長及腰際,而抹胸的款式露出筱亦極漂亮的鎖骨,她的肌膚凝白似雪,本來搭白色就已經很出彩,而婚紗合身的設計,更讓筱亦整個人看上去猶如仙子一般,機場來往的人都要瞟上幾眼,心裡豔羨着哪一個男子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筱亦提着裙襬,緊張地在接機口來回張望。
城一,真好,馬上又能夠看見你了,馬上就能夠和你一輩子在一起了。筱亦的笑容暈開,那樣幸福的笑容讓旁人紛紛了失了神。
接機口出來的人漸漸變得稀少,筱亦的心逐漸不安起來,爲什麼到現在還是沒有看見城一,難道他反悔了不想和她結婚?想到這兒,筱亦的手指用力,指尖發白。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不會的,城一說好要娶她的,他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終於,在人快要走光的時候,筱亦看見單鬱助和紀初浩走了出來,可是卻沒有看見蘇城一。她急急跑上去,問:“城一呢?”
單鬱助和紀初浩都沒有說話。筱亦見他們臉色都很蒼白,神情悲傷,心中涌上強烈的不祥感,她沒有看見城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城一呢?”筱亦強笑道,“是不是他不想和我結婚所以”
“對不起。”單鬱助開口,將手裡的一個黑匣子遞給筱亦。
筱亦下意識地搖頭,不去接那個匣子,好像裡面裝的東西是很恐怖的。“我問你城一呢,幹嘛遞給我這個匣子?”
“筱亦,你冷靜一點聽我說,”紀初浩聲音低沉,“城一他在這個盒子裡面。”
這一句話彷彿一個晴天霹靂逼得筱亦連連後退幾步,她震驚地看着鬱助和初浩,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騙我!”
“對不起,筱亦,他滑雪的時候遭遇雪崩,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凍死十幾個小時了,不過醫生說,他死得沒有痛苦。”單鬱助盡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可是聲音裡面的哽咽還是出賣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