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鬱助忍笑,表情嚴肅:“我要一個雙人間。”
老闆娘清醒了,連忙拿出記賬簿登記,細小的眼睛卻不忘瞟了一眼他懷裡的蘇半夏,眼裡露出一種懷疑。這個情況有可能是拐帶麼?女孩子很漂亮,但是好像沒了知覺。
單鬱助彷彿看透了老闆娘的想法,於是解釋道:“她是我妻子,暈車,所以睡過去了。”
老闆娘又細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堅毅的臉龐彷彿是雕出來一般,但是線條卻像被畫家用手仔細地擦拭過,顯得很柔和。眼眸似海,蘊藏着浩瀚的海洋,眉毛似刀,暗藏英氣,鼻樑是中國人中少見的高挺,下巴看上去很高傲。頭髮是亞麻色,顯得年輕而有朝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胖老闆娘幾乎看得流了口水,除了在電視上看見這樣的好看的人,在現實裡,她別說碰見,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不,他甚至比那些明星更加好看,渾身上下都透着常人沒有的霸氣與貴氣。
“不相信我麼?”單鬱助眉毛一挑,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一瞬間,老闆娘就徹底繳械投降:“我相信!我相信!!給你房間號,好好休息。”不知他有什麼魔力,能夠讓人莫名地相信他,明明就是沒有證據的事啊。
“可以麻煩你幫我們去開一下門麼?我不是很方便。”單鬱助瞅一眼懷裡的蘇半夏,然後將求助的視線鎖定在老闆娘的臉上。
鬼使神差,她便拋下前臺給他帶了路,然後開門,看着他將蘇半夏安頓好,向她說謝謝。老闆娘感覺自己血脈噴張,臉上都熱得可以煮熱水了:“不……客氣。”
她像個懷春的少女看見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一樣,扭捏着衣角,臉上緋紅一片。直到她聽見單鬱助好聽的聲音:“老闆娘,請問還有什麼事麼?”
“啊!沒……沒了……”
“那,你怎麼還沒有回去呢?”單鬱助一臉的疑惑,他看着她在房間裡站了十幾分鍾,臉也紅了十幾分鍾,原本還以爲有什麼事要交代,可是也不見她想要說什麼。
老闆娘聞言,不禁大囧,她慌慌張張地從房間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哀嚎:“丟臉啊!!!”
單鬱助有趣地彎起嘴角,心情大好,突然發現,長得好看也是一件好玩的事,至少可以看見別人不一樣的反應。如果讓半夏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吐槽他惡趣味吧。
他走過去關上房門,和衣躺在蘇半夏的身邊,替她蓋上了被子。這個小旅館裡,他本就沒有指望有暖氣,但是房間好在小,被褥也算乾淨,身邊又有一個人可以相互取暖,一晚上都也睡得舒服。
晚上還是狂風驟雨,第二天便晴空萬里了。陽光照進狹小的房間,蘇半夏有些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用手擋住照在她臉上的陽光,側過身,便看見單鬱助毫無防備的睡臉近在咫尺,她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
蘇半夏捂住自己的嘴巴,
平靜下來之後,心頭便溢上慢慢的甜蜜。她伸出手,用手指細細地描繪着他的輪廓,從眉毛到嘴脣,一點一點地描繪。真好,可以在醒來的第一時間看見自己愛的人,這或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蘇半夏癡癡地笑起來。陽光下,他的睡顏安靜而美好,彷彿是漫畫裡的美少年,純潔地不食人間煙火。她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地湊臉過去,櫻花一般粉嫩的脣如蜻蜓點水一般,觸碰了一下他的嘴脣,絕好的觸感讓蘇半夏不禁還想再試一次。他是真實的,他真的就在自己的身邊,可以每天看見他,觸碰他,再也不用在夢裡重複着那些撕心裂肺的甜蜜回憶,向來卻只有淚溼的枕頭殘忍地告訴她現實。
可是,他就在自己的眼前,伸出手便可以摸到他的臉,那樣溫熱的觸感。
她的臉色如初生的太陽一樣,紅得鮮亮,細長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嘴脣上。回味剛纔的美好,蘇半夏垂下眼瞼,不禁再次羞紅了臉。
“偷親可是要收費的。”帶着早晨特有的沙啞聲音緩緩想起,蘇半夏驚得眼眸一擡,瞬間又沉溺在他幽深的眼眸中。
單鬱助眼睛微睜,戲謔地看着臉紅的蘇半夏,他們靠得很近,鼻息噴在相互的臉龐上,熱熱的,癢癢的。就那樣靜靜地對視着,彷彿時間靜止,只剩下他們之間的氣息流動。陽光恰到好處地照在他們的身上,像是點點銀末灑在被子上,美好地猶如少女漫畫。
慌亂中,蘇半夏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離她的身體,她把頭往被窩裡縮了縮,臉上的熱度卻一直退不下去,聲音有些悶:“你早就醒了,幹嘛還裝睡?”
單鬱助湊過去,輕吻她的額頭,然後在她耳邊呵氣道:“要不是這樣,我又怎麼能讓你偷吻成功呢?”氣息吹動她耳旁的散發,蘇半夏窩在被子裡的臉熱得更加厲害了。
頭頂傳來單鬱助低低的笑聲,蘇半夏大囧,剛擡頭想要回嘴,沒想到嘴裡的話卻被他堵住了。那樣纏綿的吻卻不帶情慾,單純地就像是戀人之間的招呼。她的脣一如以前一樣柔軟,單鬱助輾轉地欲罷不能,直到兩個人都透不過氣纔不舍地放開。
“這是對你偷吻的懲罰。”單鬱助痞子樣地抹一下嘴脣,如女人一般風情萬種。
蘇半夏心中不禁腹誹:果然是做生意的,什麼好處都被你撿了去,明明佔盡便宜的是你好不好?
腹誹還沒有完成,單鬱助又是一個吻落下,這次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嘴脣,帶着懲戒性質。
蘇半夏大囧,推開他:“你幹什麼?”
“誰叫你剛纔說我壞話。”
蘇半夏不禁淚奔: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怎麼我想說的話你都知道……
“怎麼,不服?”單鬱助危險地眯起眼睛,彷彿是聽見蘇半夏心裡想說的話,言語之間滿是威脅。
她委屈地搖搖頭,爲了防止他再一次偷襲,這次很乖地沒有再想
什麼。單鬱助於是圓滿了,摟緊蘇半夏,在她耳邊曖昧地說道:“那就繼續睡吧。”
陽光燦爛,這個冬天好像不是很冷的樣子呢。
C城,沒有了單鬱助的單氏在紀初浩的壓制下倒也沒有出什麼問題,董事會那班老傢伙只要有錢賺,他們是不會計較到底是誰做那個位置的。紀初浩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蘇城一死後,也是由他接受蘇氏的公司,業績也一直不錯。而他以單氏股份最多持有者的身份入駐單氏,才幾天,便搞定了幾單大生意,讓單氏公司上下的人也沒了言語。
而紀初浩本人卻在堆積如山的文件後面,頂着兩個大大的眼袋,渾身散發着怨氣,咬牙切齒道:“死小子,早知道你公司那麼多事,我還不如讓你當沙袋呢!”
洛卡卡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上玩着他新買的玩具,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她的世界裡,簡單地只剩下快樂。
黎亞修回到家,將文件袋隨手一放,然後用力地扯了扯領帶,頹廢地把自己扔在沙發上。蘇半夏失蹤已經有一個禮拜了,派出去的人打探不到一點消息。每一天回到家,面對空蕩蕩的別墅,他的心彷彿也是空的。嘴角牽出一個勉強的弧度,微風一樣的笑容在此刻看上去卻無比的落寞。
以前也不是一個人麼?一直都是一個人的……現在只是迴歸到那樣的日子而已,怎麼就不習慣了呢……
碎髮垂下,遮住暗綠的眼眸,陽光透過窗戶將大廳照得亮亮堂堂的,在這樣好得讓人禁不住微笑的日子裡,黎亞修仰面倒在沙發上,拿手臂擋住傾瀉進來的光線,心裡像有一塊注滿水的海綿,堵得慌。
她在的日子裡,他每一天最期待的就是可以下班回家。蘇半夏有時會爲他準備晚飯,如果回去的時候她還在睡覺或者澆花,他便動手做晚飯。她在他面前很少笑,也很少說活,卻也算盡到一個未婚妻的責任。他是幸福的,在看見她的每一天裡都是幸福的,雖然這份幸福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卻也真正地讓他開心着。他期盼着有一天,她能夠愛上他,成爲真正的他的妻子。
沒想到這麼快就失去了,回家再也看不見她清冷的臉,走過她的房間,也再也看不見她失神的樣子。院子裡的花因爲沒了人照料,一片敗落,殘葉碎花撒了一地。他逐漸不情願回家,不情願面對這個冷冷清清的別墅,空蕩地仿若棄城。
原來她對他來說是這樣的重要……眼睛好像乾涸地難受。
門鈴忽然響了。一聲,兩聲,黎亞修裝作沒聽見,厭煩地捂住耳朵,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他這兒??他誰都不想見!
刺耳的門鈴聲一直重複着,實在受不了那難聽的響聲,他將手臂往後一撐,從沙發上坐起,望着門的方向狠狠地咒了一聲,然後趿拉着身體走過去開門。
當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他不應該嫌門鈴吵開門的,他就應該裝死裝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