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洲將葉曉諾的頭按在胸口,覺得她像個無助的孩子,心生不忍,聲音很柔很輕:“好了,別哭了,又不是你的錯,別哭……”
“哇……”靠在那麼寬厚,那麼軟的胸口,葉曉諾心中的苦悶和委屈似要統統傾瀉而出,不但沒能止住哭,她反而哭得更大聲。
“別哭了。”蔣一洲不忍心再聽她哭,手捧着她的臉,擡起來,用大拇指的指腹替她拭去淚花。
蔣一洲的動作讓葉曉諾心中一顫,連忙咬住下脣,止住了哭聲,卻止不住抽泣,更止不住失控的淚水。
原本粉粉嫩嫩的嘴脣被咬得失了血色,那麼用力的咬,嘴脣不痛嗎?
眼,只看得見那小小的嘴,狂躁的衝動撞擊着蔣一洲的胸腔,他什麼也沒想,一俯身,吻了上去,用舌拗開牙齒,解救她的嘴脣。
他在吻她?
葉曉諾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整個人騰空而起。
他要抱她去哪裡?
葉曉諾只覺得心亂如麻,無助的心臟撲撲的亂跳,心慌的沒閉眼,隨着他的幾個大步就進了臥室,兩人的嘴脣緊貼,粗重灼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眼對眼,蔣一洲看到了她對他濃烈的愛,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在心中擴散,蔣一洲輕笑着將她放到了牀上,脣離開了她的嘴。
蔣一洲傾身躺在葉曉諾的旁邊,一手撐着頭,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滿是淚痕的臉頰,記憶中凝脂般細滑的手感。
再往下,她渾圓小巧的山峰正劇烈的起伏,對上她驚愕的眼,蔣一洲笑着問:“你不是一直想做我的女人嗎,現在呢,還想不想?”
葉曉諾愣愣的看着蔣一洲,腦海中反反覆覆都是他帶笑的話語。
做他的女人……突然間,原本很執着的念想變得猶豫了。
如果,她做了他的女人,就更不能忘記他,更不能從對他的迷戀中解脫,更不能開始新的生活。
思緒在徘徊中潮起潮落,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不管她再努力再執着,這份感情也是沒有結果。
他不會對她產生感情,更不會愛上她。
在葉曉諾閃閃爍爍的眼中,蔣一洲看到了猶豫與掙扎,嘴角的笑淡去了幾分,輕聲問:“怎麼,不想?”
他的眼中似乎有一團火,落在她的臉上,點燃了一簇簇的小火苗,燙得厲害。
葉曉諾心慌的不敢看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再感情用事,更不要被對他的迷戀衝昏了頭腦,她一邊整理自己的思緒一邊說:“你並不屬於我,做了你的女人,我會更想呆在你的身邊,我不想再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所以,你現在不想做我的女人?”
手指若有似無的在她的臉蛋上廝磨,他看着那張素淨的臉,心中沒有了雜念,突然覺得,不一定要做……愛,其實這樣也挺好,說說話,心情很放鬆。
葉曉諾自己也很矛盾,他就躺在她的身側,呼吸吹過她的臉龐,好熱,好癢,不斷的攪亂她的思維,讓她心煩意亂。
冷靜,一定要冷靜,卻怎麼也冷靜不下
來。
心不斷的“砰砰”的亂跳,她的大腦卻想漿糊一樣攪成一團。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真的不知道。”葉曉諾無力的喊了出來,頹然的翻個身,趴在牀上,將臉埋在被子裡,她不知道,好煩,她不要再去想,腦子好亂。
“不知道就算了,我不問你。”
蔣一洲伸手拍拍她的頭,平躺下去,睡在這柔軟的牀上,聞着屬於她的淡淡幽香,竟不想起來,緩緩的闔上眼睛,嘴角的一抹淺笑久久不散。
沉靜了許久,葉曉諾微微的側臉,藉着客廳的燈光,看到蔣一洲完美的輪廓,他鼻子好高,像外國人的鼻子一樣,一直想摸摸看。
這樣想着,她的手就伸了出去,摸上了他的鼻子,感受那高挺的質感。
“你幹什麼,勾……引我?”一把將那隻在他臉上亂摸的小手抓住,蔣一洲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逆着光,葉曉諾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的危險氣息,試着抽手,他卻抓得更緊。
胸中小鹿亂撞,她緊張的拼命搖頭:“沒有,我沒有,我只是看你的鼻子很高,想摸一摸。”
“經過我同意了嗎?”他盯着慌亂的葉曉諾,嗓音低沉。
“對不起。”除了道歉,她想不出更好的話,雖然他抓着的是她的手,可心同樣的緊。
“爲什麼要道歉?”高大健碩的身子往前傾斜,他湊到她的臉旁。
熾熱的呼吸惹得葉曉諾心驚肉跳,連忙將臉又埋進被子裡,悶悶的說:“你快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她真的需要靜下心來,躲在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獨自療傷,待到傷口癒合,她又可以去愛,就像從來沒有受到過傷害。
手按着葉曉諾的後腦勺,揉了揉她如綢緞般的秀髮,蔣一洲失笑的搖頭,想做他女人的時候厚着臉皮來勾引他,口口聲聲的說愛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現在呢,卻急不可待的要趕他走,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她越是這樣趕他,他越是不想走。
女人啊,果然變化無常喜歡意氣用事,又缺乏理性。
看得出來,覃毅對葉曉諾很用心,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離婚,給葉曉諾一個交代。
蔣一洲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太小空氣不流通的關係,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收回手,揉了揉胸口,疲憊的閉上眼睛,忙了一整天,他也想好好的休息,這不,一躺下,無力感就將他籠罩,就算他想走,也懶得站起來邁一步。
葉曉諾迷茫的擡起頭,他既不離開,又不說話,他到底想怎麼樣啊?
盯着他的臉看了良久,均勻綿長的呼吸特別沉穩,難道他睡着了?
不是吧,這麼快就睡着了?
“蔣總……蔣總……”將聲線壓到最低,喚了一聲,沒反應,又喚一聲,還是沒反應。
他真的是睡着了。
唉……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翻身,平躺在牀上,側頭看了一眼蔣一洲,也閉上了眼睛。
一滴清淚從眼角溢出,染溼了鬢角
的秀髮。
葉曉諾想着蔣一洲,想着覃毅,想着那些哭過笑過,愛過恨過的往事,不知不覺墜入了夢境,即便是在夢中,她也沒能從回憶中掙脫。
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四年前,覃毅離開的前夜,一股股的酸澀上涌,讓她重溫那痛徹心扉的別離。
淚眼朦朧,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那是第一次,她看着他離開,除了背影,他什麼也沒有留下。
之後的兩年,心像抽空了一般,以前裝在心裡的開心快樂都被覃毅帶走,只留下無邊無際的苦楚。
不管是吃飯,睡覺,走路,看書……眼淚總會突然掉下來,大二那年的暑假就在每天的以淚洗面中度過。
新學期開學,她又像過去一樣笑臉迎人,沒有人看出她心中的傷痛,只有她自己知道,笑容不變,變的只是受傷害的心,每天戴着微笑的面具,將自己真實的情緒隱藏。
而蔣一洲,就是那個將開心快樂還給她的人。
他那麼的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很符合女孩做白日夢的要求。
第一次見他是在員工大會上,他一上臺,女職員就熱烈鼓掌,超高的人氣除了他不凡的外表,還來源於平易近人的態度,並不是老闆就高高在上,他會爲員工着想,管理也非常的人性化,公司上下一團和氣。
第一次見覃毅也是相似的場景,他是學生會主席,而她是新進學生會的一個小小的幹事,他在臺上,她在臺下,一池春水就此蕩起無邊無際的波瀾。
從愛上某個人開始,目光總是會不知不覺的去追尋他的身影,總是喜歡聽到有關他的事,總是會想着他發呆,一個人傻傻的笑。
風度翩翩成熟穩重的蔣一洲就此填補了葉曉諾感情的空白。
暗戀也有快樂,她就樂在其中,只是,這快樂卻卑微得不能讓人知道,如果她沒有頭腦發熱的說出來,沒有不考慮後果的撲入他的懷抱。
也許,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討厭她,她還能待在他的身邊,近距離的看他,爲他衝咖啡,聽他磁性的聲音。
半夢半醒間,她的腿上突然壓了一個重物,踢了兩腳沒踢開,腿一縮,反壓在了重物之上。
“把腿拿開,別壓我。”
一個含含糊糊的聲音傳入耳,把葉曉諾從半夢半醒間驚嚇得坐了起來,睜大了眼睛,木然的看着身邊躺着的黑影,渾渾噩噩的大腦半響才恢復記憶。
蔣一洲呈大字型展開四肢,將牀的一大半佔據,而葉曉諾已經被擠到了牀沿邊兒,腿還是沒能躲過他的壓迫。
讓葉曉諾驚訝的不是蔣一洲不雅的睡姿,而是他竟然沒有走。
牀就那麼大,她再退就掉下去了,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腿推過去一些。
可她還未躺下,他的腿又伸了過來,佔據了她的地方不說,似乎還準備把她從牀上踢下去。
“你過去一點。”說了也等於白說,酣睡中的蔣一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更加的得寸進尺,長腿幾乎橫在了牀中央,這一米五寬的小牀容不下他這尊大菩薩。
葉曉諾蜷着腿,縮成一團,儘量不碰到蔣一洲,生怕打擾了他的睡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