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夜裡的風呼呼的吹,吹散許敘額前的細發。
他陰冷的五官在黑夜中更加的冷峻嚴厲,摁通陸謹的號碼撥出。
不管二十四小時哪個時間段,陸謹都能第一時間的接收到他的電話。
這是陸謹這麼多年來一直能留在她身邊的緣故。
他岑薄的脣微微一扯,冷沉的命令道:“找人把周薇茹和顏夕一起抓起來,找個公寓讓人看着”
陸謹正在破舊的公寓外面接電話:“老闆,我已經把他們請到了上次關周小姐的那間公寓”
許敘說道:“好,我等會過去”
陸謹掛了電話。
許敘準備回臥室看一下靈兒醒了沒有,而就在這時候,臥室裡突然傳來了淒厲的叫喊聲,許敘大步的跑向臥室。
臥室裡的光線昏暗,他出來的時候就只留了一盞牀頭的燈,讓她更好的入眠。
牀上的人兒,眼睛閉着,拼命的搖頭。
嘴裡還在驚恐的發聲:“不要….不要…”
她的光潔的額頭上早已冷汗涔涔。
許敘幽暗的眸中泛着心疼。寬厚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雙肩,不停的搖着她:“靈兒,醒醒…醒醒..”
他知道她陷入了噩夢當中,要把她那恐怖的畫面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在夢中,程靈漾遭受來了好幾個人的圍堵,那些人的身影白天時的那些彪壯大漢的人的身影全部重疊在了一起。
比白天更多,那些人臉上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把她摁倒牆壁上,撕扯她的外套,內衣和底.褲,她要反抗,卻全身無力。
而就在此時,她的耳邊響起來了許敘的聲音,她要尋求他的幫助,淒厲的喊道:“許敘,救我”
倏然程靈漾坐起,挺直了身體。
眼前那些令人作惡的人,在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時,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她的瞳孔盯着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撲到許敘的懷裡。
雙手緊緊的抱住他,腦袋埋在他的胸膛哭泣。
許敘的眸子微微一縮,握着他雙肩的大掌,轉爲摟住她的腰間,拍着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靈兒,別怕,我在,你剛剛只是做噩夢了”
程靈漾就如同一個被丟棄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港灣,盡情的哭。嘴巴里還說着:“許敘,我要你陪着我”
“好,我會一輩子都陪着你”許敘的心臟如同被什麼刺到了一樣,疼。
在過去的三年多,從自己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她就很少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一直都以爲她就是一個女金剛。
除了在有求於他時候,故作的嬌弱外。
其他的時候,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在工作裡,她都是自己承擔這所有的一切。
破舊的公寓。
顏夕在歇斯底里的狂叫,而周薇茹卻有些沉默。
顏夕不斷的扯着陸謹:“我要見敘,我要見敘”
她不相信那個對他呵護備至的男人會這樣對他,竟然把她關在這個破爛的公寓裡。
“顏小姐,老闆馬上就來了”陸謹整個人被扯得頭疼,對於面前的顏小姐,他的態度還算恭敬。
“馬上是多久”顏夕一刻都等不了,她現在急需要出去找越,就算越承認了是她找人輪她的,可是她的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
或許他是有苦衷的。
在山上她追着越的車輛,可是人的腳力終究是比不上車的馬力。他的車輛很快就在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而她正想起自己也開了車的時候,就遇上了陸謹。
他帶了人來,直接就以不怎麼溫柔的方式把她綁在了這裡。
“顏小姐,如果您一直是這樣的話,可能老闆就不會來了”陸謹冷冷的說道。
這個女人以前外表看起來有人讓人不願接近,但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喪心病狂,竟然找人….
真的是蛇蠍心腸,此刻面前她一副潑婦的樣子一點都奇怪。
“陸特助,你不過是跟着許敘旁邊的一個下人,說得好聽點就是一個助理,說得不好聽就是一條忠心的狗而已”顏夕面目有些猙獰的的鄙夷說道:“就憑你的身份還敢威脅我,等一會敘來了,我立馬就讓他炒掉你”
陸謹只是微微蹙眉,並沒有和顏夕多加計較:“顏小姐,在說我的時候,你何嘗不想想此時自己的境地”
“我現在什麼境遇?”顏夕冷笑的說道,對於陸謹她的心裡早就有怨氣。
以前她到公司找敘的時候,態度就不怎麼好,還總是攔截她。
說什麼老闆在忙什麼的狗屁藉口。
“你認爲在你對夫人做過哪些事情之後,你認爲老闆還能對你如初嗎?”陸謹提醒她說道。
“只要我不承認那些事情是我乾的,敘他就會相信啊”顏夕還很自信爆棚的說道。
陸謹只是一笑。並沒有在多加反駁。
而顏夕以爲陸謹的沉默是他無力反駁,嘴角的得意更加的明顯。
她此刻只需要等敘來了就好了,她就離開這堆滿灰塵的破爛公寓,她就可以去找越了。
西海公寓。
程靈漾的哭泣聲漸漸的小了,變成了抽泣。
許敘只是溫柔的安慰着她。聽着她的哭泣聲,只有心疼,沒有煩躁。
慢慢的她的哭聲停了,她從他的懷裡揚起了小腦袋,她的瞳孔中倒映着他溫潤的臉龐。
許敘的眸子一刻都不敢從她的身上移開,看着她那哭腫的眼睛,心疼。
眼角還殘留着淚珠,他擡起手來,略顯粗糲的指腹在她的眼角輕輕一抹,抹去那悲傷的痕跡。
程靈漾慢慢的開口:“許敘…”
頓時,許敘眸子一縮,說道:“靈兒,你的舌頭還未好,不說話好嗎?”
在她張口的瞬間,他看到了裡面有血絲了。
醫生說過,雖然她沒什麼大礙。
但是舌頭本就是一個敏感的地方,吃飯,說話什麼都要經過它。
爲了好得更快,也儘量的大聲說話,吃飯也不要吃什麼刺激的食物和過分滾燙的飯菜,這樣有利於舌頭的恢復。
程靈漾搖了搖頭,她有些事情要說:“許敘,我沒有被那些人糟蹋”
這是她見到許敘第一句就想說的話,可是舌頭太疼了。
疼得她的神經都擰在了一起,最後她就暫時放棄了。
之後他動作溫柔的把自己抱上車,離開那污碎的地方。
到醫院,檢查。
一切都是那麼的好。
這時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一個他作爲一個丈夫的真切意義。
不管他心裡怎麼想,她都要說出真實的事情。
讓他心裡沒有一點的疙瘩。
她會有這種想法,是當許敘趕到的時候,看着自己被別的男人抱着的時候,還有當他看到自己的衣服凌碎時候,那眸子瞬間變得猩紅。
她想他可能誤會了。
但是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和回到家中,他沒有問過自己一點這方面的事情,而是一直都在給自己的溫暖和關愛。
許敘臉溫溫,誠摯的目光看着她:“我知道”
“你相信我?”因爲舌頭疼,她的話說得有些慢。
“我說過我以後都會信任你”許敘說道,更何況一個女人有沒有被輪,他也有眼睛能看得出。
在洗澡的時候,他只是看到她的手臂上有淤青和腳上也微微的有點。
其他的地方都還是完美無瑕,特別是四處沒有丁點被蹂躪過的痕跡。
他知道這一切沒發生,是因爲眼前的這個傻女人在用生命在保護。
如果在她的生命和楨潔中只能選一樣的話,他寧願她選擇生命。
因爲不管怎麼樣,人只有活着才最好。
不管她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嫌棄的。
程靈漾的怔怔的看着他:“敘….”
她的這一聲呼喊,許敘頓時抱住了她。
她輕柔的話,就如片片羽毛掉落在他的心尖上,柔軟無比。
“好了,靈兒,這件事我們就都把他忘記,好好的在一起”他的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他獨有的氣息撩動着她的整個心絃,她輕聲的說了句:“恩!”
片刻之後,許敘再次讓靈漾躺下睡覺,她搖頭,不敢閉上眼睛。
害怕那些人再次侵襲進入她的夢裡。
許敘也躺下,摟着她:“我在,我不會在做噩夢了”
程靈漾點頭:“敘,我要你陪着我,不離開”
“好,我一輩子都陪着你”許敘鄭重的說道。
這一夜許敘沒有再離開,而程靈漾也一夜無夢。
而另外一端卻炸開了鍋。
顏夕等了一夜都未等到許敘,整個就如潑婦罵街一樣,逮着陸謹一直狂罵。
有都難聽的話,就罵得多難聽。
還很瘋狂的砸東西。
公寓的樓下。
一輛豪車,停在破舊的小區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車上,許敘柔聲的問着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女人:“我上去辦點事情,你是要跟着我一起上去呢,還是在車裡等我?”
“時間會很長嗎?”程靈漾問道。
“不長”他只是上次說幾句。
“那我就在車裡等你”程靈漾說道。
“恩,那我很快就下來”許敘俯過身子去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
“好”程靈漾並不多問。
當許敘出現在公寓裡的時候,顏夕那些瘋狂的舉動才戛然而止。
顏夕當許敘那挺拔的身軀出現在公寓的門口,她把手中要扔的東西,立馬放下,整個讓撲到他的身邊。
摟住他的手臂,眼眶裡泛着紅,很是委屈的控訴道:“敘,你怎麼現在纔來,你知不知道昨晚到現在陸特助是怎麼對我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厭恨的目光瞪了一眼恭敬在在一旁的陸謹。
似乎在說着,你等着。
陸謹並不害怕,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他相信老闆的心如明鏡。
許敘的臉色陰沉的猶如烏雲過境一般,,直接把顏夕放在自己手腕處的手扯開。
用力有點猛,顏夕沒站住,直接踉蹌了幾步。
顏夕臉色一變:“敘,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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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敘的黑眸危險一眯,,朝女人走近一步,咬牙切齒地回道:“你問我怎麼了?”
他只要一想道昨夜靈兒噩夢連連,他的心就疼。
而造成這一切的竟然是謊稱出國的人。
“敘,如果是因爲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顏夕站穩腳步,還想狡辯的說道。
解釋?
許敘冷哼了一聲:“解釋,難不成你想說是靈兒把你從飛機上拽下來,再次讓人把你綁架的嗎?”
“對,對,就是這樣的”顏夕急忙的說道:“我知道這很荒謬,但這就是事實”
這漏洞百出的謊言,如果有人相信,那麼他就真的就是傻子了。
“顏夕,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可怕,和令人噁心?”許敘的臉上佈滿了厭惡之意。
顏夕臉色變得難看,突然一笑:“我爲什麼,難道不是因爲你嗎?我從小就沒有媽媽,沒有媽媽管教的孩子能好到哪裡去?”
頓時許敘的眸子一擰:“顏夕你是不是因爲你媽媽是救我而去世的,所以就一直挑戰我的底線,不管你以前怎麼樣,我都忍着,可是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靈兒,這次竟然假裝要出國,騙取我們的信任,你卻倒回來傷害靈兒,這次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
顏夕說道:“許敘,你爲什麼就這麼的不公平,上次程靈漾害得我被輪.殲,爲什麼你就不懲罰她,現在程靈漾都還沒怎麼受傷,你就爲了她還質問我,還說不不會放我,如果我天上的媽媽知道了,她一定會後悔當初救了你”
許敘臉色沉如冰,緊抿薄脣,眸中噴着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寧願你媽媽從來沒有救我”
這樣,顏夕就不會有機會傷害靈兒了。
顏夕笑得猖狂:“你現在好好的活着當然會這樣想,但是一切都沒有重頭來的機會,還有程靈漾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這次我沒成功,下次,我一定還有機會”
許敘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卻那麼的陌生,他的話從齒縫裡蹦出:“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的”
顏夕臉色變,感受到了危險:“你想幹什麼?”
許敘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對着陸謹說道:“陸謹,報警”
陸謹脣角微勾,似乎有些高興:“是的老闆”
顏夕上前去抓許敘,連許敘的衣角都沒碰到,撲了個空。
整個人狗趴死的摔倒在地上,嘴裡淒厲的喊道:“敘,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許敘居高臨下的看着地板上的女人。冷聲是說道:“既然你認爲因爲阿姨的早逝沒能教育你,才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那麼我就讓其他人來教育你”
顏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我要進警局,那麼程靈漾那個踐人應該也要進去,因爲她也幹了同樣的事情”
許敘陰沉的目光攝向地板上的女人:“顏夕,不要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會被輪.殲,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難道他知道自己和楊澤越的關係了?
她不確定,嘶吼道:“憑什麼我就是咎由自取,而程靈漾就是受害者的姿態?”
許敘看着一點都不知道悔改的女人:“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爲什麼那天靈兒會去蓮花公園嗎?爲什麼你們會被綁架嗎?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讓人綁架靈兒,傷害她,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受傷的卻是你自己”
這些事情他也在才知道,沒想到顏夕的心已經變得如此的黑,人也變得如此的喪心病狂。
上次沒有傷害到靈兒,這次她變本加厲的故技重施的來加害靈兒。
幸好,靈兒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不然就不只是送她進警局這麼簡單了。
顏夕怔楞:“那竟然知道爲什麼,而你卻沒有對我怎麼樣,對我還是一樣的關懷備至,想必程靈漾那個踐人在你的心裡也沒多大的位置“
許敘的薄脣抿成了一條線。
就是因爲這樣,他心裡對靈兒的愧疚就更加的深:“靈兒在我心裡有沒有位置,你不必知道,只要你知道這次我不會放過你就好了”
“許敘,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媽媽可是因爲救你在去世的”顏夕着實感受到了危險。
“你媽媽的那份恩情自然會記得”許敘緩緩道說道,她就知道只要把媽媽搬出來,許敘就算再大的憤怒,他都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而下一秒,許敘的話峰陡然一轉:“但是你還是不會放過”
顏夕氣結:“許敘你….”
許敘沒有再次理會她,而是視線轉而坐在沙發上的周薇茹。
他連話都不想和她說,而是直接吩咐陸謹:“記得把她一併交給警察,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是的,老闆”陸謹說道。
周薇茹並沒有多大的鬧騰。
而顏夕還是不死心,蹭蹭的站起來跑到沙發上,拽起周薇茹把她拖到許敘的面前,推脫責任的說道:“敘,找人輪.殲程靈漾的不是我,是周薇茹這個女人,是她打電話讓程靈漾出來,最多我也只是一個幫兇而已”
周薇茹現在終於有了大的反應:“顏夕,你不要血口噴人,是你讓我約靈漾出來的,說有事情和她說,我才約的,如果我知道你是要叫人輪靈漾,就算我再討厭她也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的”
許敘沒有精神聽着兩個女人的各自說辭,而是提步離開。
顏夕想去追,而是被看着他們的大漢們給攔住。
而許敘不管顏夕在身後如何的撕心裂肺叫喊,他頭都不回。
樓下,程靈漾等着有點昏昏欲睡時,許敘就下來了。
他打車門,上車,看着她那有些微眯的眼眸,脣角微微一勾:“等久了吧”
“沒有”程靈漾搖搖頭,只是早上起來的有的早,本想再睡一會的,他卻說帶她出去一趟,等回來再睡。
以爲是帶她出來吃早餐,沒想到只是來到好像有些熟悉的公寓
“我們去吃早餐吧”許敘說道。早上起牀後,他們就直接來了這。
“恩”她點頭。
而這時候他們的車開出小區的時候,正好警車從他們的車身邊經過。
程靈漾說道:“這小區雖然看起來舊舊的,但是看起來卻那麼的和諧,會有什麼人犯罪啊”
許敘淡淡開腔:“或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