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總是喜怒無常,剛到十九區的地下樂園,天就變了。
黑雲壓城城欲摧,烏雲翻滾,雷聲轟鳴。
唯伊一路憂心忡忡,“兒子,要不咱不去了?”
惜言在前頭開車,聞言放緩了車速。
封子傾注視着窗外濃墨渲染的天空,平靜的拿出懷中的手槍,“不礙事,繼續往前開。”
這把槍是夏夜給他的,一直沒使用過。
唯伊看見之後,更加不安了,“兒子......你一定要冷靜啊,該不會要兄弟殘殺兵戈相見吧?幹嘛動不動就拔槍,嚇死人了。”
“不會。”封子傾拿絨布擦拭着那把漆黑的手槍,頭也不擡。
封辰略一思索,問,“你有心事?”
封子傾:“沒有。”
見他否認的這麼快,唯伊眼睛一轉,“關於音音?”
封子傾指尖極其細微的一顫,繼續擦拭着手槍,“不是。”
“啊哈,被我猜到了吧?還說不是。兒子,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口是心非了?”唯伊揶揄。
封子傾扣着那把手槍,靜默不語。
唯伊在身後抱怨,“老公......怎麼兒子越長大話越少呢?你小時候也這樣的嗎?”
“記不清了。”封辰嘴角揚起,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嗎......”
漆黑的車子駛入一處隱蔽的地盤,烏雲越來越低,豆大的雨點滴落在地。
惜言取出三把黑色的雨傘,又拿出一件雨衣,“很快就要下暴雨,太太,穿上雨衣吧。”
“管家,你真是個貼心的好男人啊!”唯伊接過雨衣套在身上,和封辰共打一把傘。
“惜言,你話太多。”某老公不悅道。
惜言:“......”
封子傾獨自打着一把傘,安然行走在雨幕中,長睫毛染上了一層溼漉漉的水汽,眉間高礦清雅卻絲毫不減。
唯伊在身後唸叨,“這天氣不錯啊,挺有意境的,看咱兒子的背影多帥,像不像畫中人?你說冷凌澈那孩子該不會事先知道要下雨,才讓子傾下午過去的吧?”
封辰:“少說話,小心待會兒肚子疼。”
唯伊:“哦,知道了~”
與此同時,地下樂園的上空卻是烏雲翻滾,一滴雨也沒落下。
冷清明和初雪坐在雪白的雕花藤椅上,笑吟吟的望着他們的兒子。
四周黑手黨排列整整齊齊,黑壓壓一片。
十九區是除帝爵山莊之外另一重要據點,外表是一座享樂人間的大賭場,實則黑勢力盤根錯雜,道上的人心知肚明。
“澈,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練槍了?”初雪託着腮幫,好奇不已。
冷凌澈完全是個夜貓子,白天能睡覺絕不起牀,沒想到他今天一反常態,一大早就起來練習狙擊,而且一槍比一槍遠。
“我約了封子傾來十九區。”冷凌澈將狙擊槍丟在一邊,換了一把手槍,面無表情的看向一個弟兄。
那名弟兄手中拿着一個乒乓球,提心吊膽的看着他們的少主。
冷凌澈擡手,眼睛不眨一下地開槍。
“呯!”
乒乓球碎成了片,那名弟兄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