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楊先生,手術進行的順利嗎?”唯伊心下一咯噔,強自鎮定的問。
楊天星沉默良久,在衆人無聲而熱切的目光中,聲音蒼老了幾分,“很抱歉......我已經盡我所能......”
一片難捱的寂靜。
封華的手機清晰的傳來安止的聲音。
“封華姐,你還在聽嗎?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先回公司,和他們談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撤訴,將損失儘快降低......”
安止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的耳邊,門口的每個人都朝封華看了過去。
封辰神色複雜。
以他這麼多年對封華的瞭解,視工作如命的她,有極大的可能會回去。
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她始終是冷靜的、理智的,最大限度的趨利避害,規避風險。
公司遇到了麻煩,如果不盡快解決,會很快惡化。
唯伊心情沉重的注視着她。
封華的妝容在燈光下依舊精緻完美,皮膚白皙的耀眼。
那雙眼睛如古潭一般平靜無波,她保持着接聽電話的姿勢,靜靜的看着手術室的方向。
房門大開,依稀可以看到男人安詳的躺在牀上,眼神緊閉。
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
封華乾澀的眨了眨眼,喉嚨哽咽了一下,像是沒有知覺的雕塑,筆直的站在那兒。
“封華姐,你在聽嗎?”安止詢問。
周圍的空氣壓抑的可怕。
時間彷彿靜止了。
病房中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依次走了出來,封華全然不覺,漆黑的瞳孔始終平靜的注視着沉睡的男人。
良久,良久......
封華的脣動了動,對手機輕飄飄的說道,“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那聲音宛如縹緲的輕煙,一吹就散。
掛了電話,她擡起腳,朝手術室走過去。
手術檯上,男人面容安詳,菲薄的脣蒼白無血色,面容消瘦了一圈,仍舊俊美無雙。
看到他此刻的樣子,封華輕眨眼睫,洶涌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肩膀難過的抖動着,淚水無聲流淌,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悲傷到了極點。
“斐言......白斐言。”
她走過去,拉着他冰涼的手,一聲一聲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
“白斐言!”
“白斐言!”
聲音顫抖的厲害,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身上,化爲晶瑩的水漬。
“我已經答應你,不做女強人了,你爲什麼不信守承諾?”封華咬着下脣,洶涌的淚花溼潤了眼眸,模糊了視線。
男人神色安詳的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在手術燈的照射下,投下一片陰影,彷彿水晶棺裡沉睡千年的憂鬱王子。
封華癡戀的盯着他的容顏,手指不捨的觸上他的臉頰,想要將他深深的刻在心上。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水珠,越來越多,刻意壓在內心深處,從未表露出的愛在這一瞬間翻滾在心上,化爲了他的名字。
“白斐言!”
眼前浮現出他溫潤柔和的模樣,過往的種種如同昨夜發生的事,至今仍歷歷在目。
從不發脾氣,每次吵架都是他先低頭;他名下的所有房產全部寫的她的名字,當老師的工資每個月都會如數打在她的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