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茫然的睜着眼睛,湛藍色的眸子始終無法聚焦,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卻無能爲力,只能怔怔的感受着他的氣息。
“夏夜,是你嗎?是你對不對?”
他欣喜的揚起嘴角,微笑還未完全綻放,又不確定的僵住。
此時的模樣,像是一位迷路的小孩,感受到周遭的寂靜和風的冷冽,一顆重新燃起的心緩緩降至谷底。
郊區毫無阻擋的風將他的發吹的凌亂,莫白失落的站在那兒,彷彿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一樣,單薄的肩膀輕輕顫了顫。
夏夜站在他面前,見他的眸子失去了亮光,心裡無奈的嘆息一聲,拿了鑰匙,將他的手銬解開了。
“走吧。”
他說了這麼多天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而後,再沒有別的言語。
莫白聽到他熟悉的聲音,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焦急的去摸他的衣角,“哥!”
本是激動之下叫着他的名字,聲音不知怎麼的就走了調,沙啞又委屈。
夏夜頓住腳步。
回頭,見他的衣衫上斑斑血跡,輕輕蹙了蹙眉,在他頭上按了一下,“上來吧,我揹你。”
他沒有質問他當初爲什麼要那麼做,甚至沒有一絲的責怪。彷彿他們還是最好的兄弟,沒有背叛,沒有傷害......
莫白通紅的眸子滿是倔強的淚,儘管他什麼都看不見,他還是能感覺到夏夜的平靜淡然的眼神。
“你不恨我嗎?”
就算是他曾經背信棄義的出賣了他,在他身上插了一刀也不恨嗎?
夏夜寂靜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沉默良久,開口道,“我已經死過一次,你也是一樣。這條命,算你欠我的,從今以後,你要一直跟着我。”
跟着他,用一輩子來償還欠下的債。
莫白用手背擦掉眼淚,孩子氣的點頭答應,“嗯!”
夏夜蹲下身,他爬上他的肩膀,行走在荒廖的草地上。
身後的法警靜靜的跟在兩人的身後。看來,夏部長在法庭上又要費一番周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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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
司府莊園內,許久不見的蠢蛋和撕家兩條狗在草地上扭打,老遠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司烈霆爽朗的大笑,倆狗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落落,是真的?我真的要當爺爺了?”
屋裡,司烈霆不可思議的問了一遍又一遍,落鷹點點頭,不厭其煩。
已經有兩個月了,之前一直擔心着夏夜,出現過輕微的妊娠反應,沒有往懷孕那方面想。
直到她覺得月事有些不對勁,纔去醫院檢查了一下。
“哈哈哈,當爺爺好啊!真好。”司烈霆無意識的唸叨着,拿着手機,開始給霍成剛打電話,剛一接通,就忍不住像個小老頭子似的,話語裡滿是炫耀,“老霍,我要當爺爺啦!”
霍成剛一愣,趕緊說道,“恭喜恭喜,可真難得!”
“哪裡難得了?我兒子才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大好年齡,生出的孩子肯定聰明漂亮!”
夏夜一直坐在落鷹身旁,愛不釋手的把玩着她柔嫩的手,看自己父親像是老小孩一樣開心,自己也跟着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