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明的手指陡然收緊。
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手槍已經抵在了她的腦袋上。
冰冷紊亂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冷清明盯着她這張永遠保持十八歲模樣的臉,無比冷靜的開口:
“那你就去死好了。”
扣動扳機的那一瞬,落鷹忽然想到了夏夜。
她想要看到他。
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活下去。
落鷹猛地擡起手,抓着手槍,無奈她的力道還是不及冷清明,子彈打偏,擦着她的肩膀而過。
她幾乎是瞬間清醒過來,什麼都不管,往酒吧的門口逃。
“開槍!”冷清明吩咐。
震耳欲聾,火光四射,讓人心驚。
落鷹捂着自己的手臂,在無數槍林彈雨中逃竄。
她要見到他......
——
司府
已經十二點了。
夏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修長的身影隱在暗中。
周圍很暗,他沒有開燈。
小寶很早就已經睡了。
自從吃過晚飯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她。
管家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廚房倒杯水。看到沙發上像是坐着一個人影,凝視半晌,“少爺,太黑了,需要爲您開燈嗎?”
“不必了,去睡吧。”
聲音溫涼,沒有一絲波瀾。
管家不敢再多說什麼,從廚房出來之後,遲疑的看了他一眼,上樓了。
牆上的落地鍾指到了一點......
兩點......
夏夜靜靜的坐在那兒,眼神清澈,不見一絲睏倦。
快要兩點半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機車的轟鳴聲。之後,是胡亂拍門的聲音。
夏夜眸光流轉,望着緊閉的門。
拍門的聲音很急,也很虛弱。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手臂一軟,一道黑影忽然墜在他懷裡,攜着外面溼寒的冷氣,鋪天蓋地的捲入大廳。
手指觸及到一片溼稠,夏夜怔住,繼而摸着燈擎,把燈打開。
落鷹滿身是血的垂着眸子,聞到熟悉的清冽氣味,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見她這副浴血的模樣,夏夜的心提起來,手臂急忙把她扶住,身上驀地一重。
她徹底站不穩了。
“中了三發子彈,不礙事。”
她冷靜的開口,擡起眼皮望着他,“你怎麼還不睡?”
夏夜見她身受重傷,還無比鎮定,顧不得去在意今晚上的不愉快,“你去哪了?”
話一說出口,他才驚覺自己的緊張和害怕。
“喝酒。”她強自鎮定的想要站起來,小腿上劇烈一疼,她狼狽的重新跌在他懷裡。
“抱歉,我不是故意佔你便宜的。”
落鷹笑着開口,眼前忽然黑了下來,失去了意識。
夏夜望着懷裡昏迷不醒的她,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上樓。
她的房間很冷,單一的色調,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夏夜將她放在牀上,打開燈。
她的小臉沾滿了血跡,銀色的頭髮也染了血,觸目驚心。
心臟忽然泛起一抹尖銳的疼。
夏夜無暇收拾心情,快速的拿起聽筒,撥打了私人醫療團隊的電話。
她的衣服被血染溼,身下的牀單一片鮮紅。
夏夜去了浴室,把毛巾沾溼,走到她牀前坐下,一點一點的把她臉上的血跡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