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表PIA,作者不是在吟詩。- -|||
我站在成田機場內,望着睽違已久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不禁暗暗地腹誹這首《鵲橋仙》的宋代婉約派詞人秦觀, 腦袋上掛了一大排黑線~~這人是不是沒有喜歡的人啊, 不然怎麼會寫出這樣的詩?
四年的時間, 說長不長, 說短也不短,但卻足夠讓我抓狂無數次了。瑞士這個國家雖好,但我卻無心去觀賞它的風景, 除了上學、接受心理治療外,其餘的時間幾乎被我用在思念某人身上了。有時候真恨不得自己身上能夠長出一對翅膀, 直接飛回日本。不過想歸想, 我身上並沒有長出翅膀。- -
不過~我臉上露出個笑容, 我總算沒有浪費這四年的時光。在半個月前,負責治療我的Mr.帕克露出笑容, 恭喜我不用再接受他的治療後,我就知道,我可以回日本了。在這四年裡,我最感激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帕克先生。如果不是他的話, 我想, 或許我的一些心結永遠都解不開。因爲他在一次催眠治療過程中, 知道了我內心深處的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也包括了——我並非這是世界的人的事實。
當初, 由於我那些無法告訴旁人的秘密一直積壓在心中,所以接受的心理治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收效甚微。後來, 帕克先生提議,對我進行催眠治療,得到了父母和外公的贊成。雖然我有些擔憂,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帕克先生的提議。至今,我猶記得我從催眠狀態中醒來時,看見的便是帕克先生那毫不掩飾的訝然神情。我當時便愣住了,清楚地知道自己極力想要掩蓋的驚天秘密被人知曉了。但當時腦海中想的不是補救辦法,而是一片空白,而心裡卻也奇異地感到一陣輕鬆。
誰料,帕克先生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皺眉思考了一下,問我:這就是你心結的真正所在?
我愣然地點頭。帕克先生站起身,低着頭來回地踱了幾步,然後擡頭看我,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這些年來,因爲興趣,也曾研究過中國文化。我記得,在中國有這麼一句話,叫做‘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不管之前曾遭遇到什麼痛苦、困難與挫折都要向前看,因爲人不管怎樣,總是要活着的。”說到這裡,帕克先生用食指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你的心結在於,你太執着於過去的事了,人對於事物執着是好事,太過於執着卻容易讓人的心理產生一些潛在的問題。你本人雖然察覺不到,但當你察覺到時,已經是晚了。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是你能不能掙開過去的束縛,從那些已經過去的事中走出來。”
掙開束縛,走出來麼?我突然間,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破碎掉,眼前一片開闊。
從第二天開始,帕克先生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正兒八經地對我進行心理治療,而是像朋友一樣聊聊天,聽聽音樂。而在那期間,我愛上了The Beatles的《Let it be》,因爲這首歌就像我的心情一樣,忘記過去,讓現在順其自然。
而帕克先生也是深藏不露啊,他壓根就是一中國通嘛,平日的健身便是打打太極,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大紅袍,最喜歡的活動居然是圍棋,沒事兒就拖着我一起下圍棋,簡直比中國人還中國人,最後居然讓我這個圍棋白癡也居然也將圍棋下得像模像樣的了。
在我離開瑞士的前一天,我專程趕去帕克先生的住所,和他下了最後一次圍棋。在離開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他,爲什麼不問關於我的來歷的問題。帕克先生慈藹地笑笑,作爲心理醫生,爲病人保密是職業道德。說到這裡,他突然作了個鬼臉,然後大笑着說:中國不是有句話是“爲朋友兩肋插刀”麼?我雖然不可能爲你兩肋插刀,但保守一個小小的秘密還是可以的。
回想當時帕克先生的表情,我的心裡是既訝異又感動,在瑞士呆了四年,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解開了心結,交到了一個如同帕克先生那樣風趣幽默的“老朋友”,這就已經足夠了。
出了機場,坐上外公派來接我的車,往光島本家駛去。但途中,我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擡起手腕看了看錶,才四點,晚上回去應該沒關係吧?擡頭對司機說道:“去X路XXX號。”
司機雖然有些訝異,但仍舊是掉轉車頭,向我所說的地址駛去。
在瑞士的四年裡,或許是出於同一種理由的默契,我與跡部從來沒有聯絡過,只是偶爾從日本飛來瑞士探望我的外公口裡,知道一些關於他的零星片斷。知道他在全國大賽比賽時被龍馬剃了光頭被跡部爺爺責備,知道了他退出了網球社,升入冰帝高中,知道了他雖然仍是學生,但已開始進入跡部集團熟悉集團的運作,爲將來繼承跡部集團作準備,然後又進入冰帝大學……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沒有辦法參與,所以我的心中有些難過,所以纔會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以致於刻意忽略了在這個非休息日裡見到他機會的渺茫程度,傻乎乎地回到這所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居住的別墅,希望能夠見上他一面。
不過,怎麼有點不對呢?我站在街口處擰着眉,看着轉角處不遠的豪華別墅,在自己的記憶中,別墅前庭應該是一片玫瑰園,爲啥沒有了?還有中間的巨大的噴泉,上面站着個拿着弓箭正在尿尿的叫丘比特的東西呢?也不在了?!跡部的品味啥時候變了?
一排黑線悄然地出現在我的頭頂上方。
“你這女人,不會是迷路迷得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正在我納悶的時候,一個無比華麗的聲音在我身後不遠處響起。
我愣住了,慢慢轉身,跡部那張仍然帶着傲視一切的囂張卻少了青澀多了沉穩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這些變化都無不在提醒我,已經四年沒有見面了。
我怔怔然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嗓子也不爭氣地發乾。以前曾無數次地想過當回日本後見着他後該說些什麼,但當他真正站在我面前時,我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直貪婪地看着他,直到眼眶微微地發熱。
然後,見他向我伸出右手,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嘴裡說的話語也同樣不留情面,“該不會是在瑞士待久了,連路都不認得了吧?你走反了,家在左邊。”
我偏頭,看見了他眼中與他的表情和語氣不相符的溫柔。心驀然一動,一股熱流緩緩流過,眼淚不期然地滑下。幸好,幸好在這四年裡,我與跡部之間沒有出現任何的空白。他仍舊是我熟悉的那個跡部。
衝了過去,撲向他,摟住他的頸子,將臉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懷裡,一股久久違了熟悉而又溫暖的的氣息瞬間包圍了我。“我回來了,景吾。”
“嗯。”跡部任由我這麼抱着,半天后,纔開口應了一聲。只是摟在我腰間的手卻輕微地顫抖着,越來越緊……
終於,我從他的頸間擡起頭,擡頭看他時,他眼眸中閃動着的笑意頓時讓我臉紅耳赤。靠~~我居然做了~~我居然真的做了!我居然在大路上“強抱”了他?!再一看跡部衣領處那一團溼濡的痕跡——
OH~My god!頓時我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讓我鑽進去算了。
“想不到,四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不華麗了,吶,樺地?”跡部看着表情尷尬的我,挑挑眉,說道。
“WUSHI~”旁邊傳來忠實跟班樺地的聲音。
如果要形容我此刻心情的變化,那麼一定是:尷尬——很尷尬——超級尷尬!樺地那麼大塊頭站在跡部旁邊,我居然愣是沒看見,給他“熊熊”地撲了過去,真是——超級丟臉啊。
我低着頭開始懺悔剛剛我的舉動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擡頭,跡部臉上又露出我所熟悉的似笑非笑,讓人看了非常抓狂的表情,“走吧,不然本大爺可不想讓你這個華麗的女人又迷路了。”
我吸吸鼻子,雖然跡部此刻的表情囂張到讓人想扁他,但隱藏在那樣表情過後的溫柔,我卻感受到了。將手慢慢地放進他的手中,然後看着他的手與自己的手手指慢慢地交握,突然間又很想落淚。
如果說,從這一刻起,我的幸福將會是由跡部來給予的,那麼,我所能做的是,緊緊地握住他伸向我的手,然後再也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