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鄰市回來,沈衣衣便被送進了手術室,因爲不想驚動太多人,直接就點名讓程煜來做主治醫生。
當程煜大半夜被人叫到手術室的時候,他眉頭深鎖,這女人不正是昨天那個嗎?還有那在手術室門前待着的兩人,一個是當時一同離開的黑髮男子,另一個是煩了自己一個晚上不肯離開化驗室的名叫凱東的男子。
“什麼原因。”程煜一邊換着手術室的衣服,一邊皺眉地看着玄瑟,不管怎麼說,知道病因他會好辦一點。
“背後,刀傷,已經止血。”玄瑟淡然,傷口經過他的檢查,並沒有傷及筋骨,並且在冬雪及時的止血下,也沒有流血過多,而且到目前爲止冬雪還在沈衣衣身邊給她控制着傷口,只需要妥善縫針,之後就會沒事。
雖然他能冷靜地分析着,但內心那不安的躁動是怎麼回事?明明那冤魂沒能傷及他一絲一毫。
是因爲沈衣衣爲他擋下了那一刀嗎?那本應是對他疏忽的懲罰。
待程煜走進手術室之後,凱東這才低聲提醒:“師父,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的臉色比衣衣差多了。”
玄瑟只是淡淡搖頭,因爲力量使用過度,他早就虛弱,但是在確認沈衣衣脫離危險之前,他會留在這裡。而且他還沒想明白,爲什麼沈衣衣會突然走進那個屋內,爲什麼又會及時地替他擋下一刀。
這件事,跟那個女人有關係嗎?
玄瑟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雖然不清楚這件事到底跟那個女人有沒有關係,但他卻是非常清楚,有一個人必須爲這次的事付出代價。
在程煜進去半個小時,冬雪便是匆匆地飄了出來,手舞足蹈地表達着她的喜悅。
“凱東,衣衣交給你照顧,公司的事暫時不用管。”玄瑟說着,毅然轉身,既然沈衣衣已經脫離了危險,他也是時候去找人算賬。
“師父!你去哪?!”面對玄瑟突然走開,凱東有點無措,這邊沈衣衣還沒出來,那邊玄瑟又是快要倒下的樣子。
想了想,他還是去追玄瑟,因爲沈衣衣在醫院,最起碼還有醫生看着,而玄瑟一旦讓他離開視線,就會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
也還好他追了上去,剛走到電梯前的玄瑟,已是忍不住伸手扶着牆。凱東一聲嘆氣,二話不說上前便是把他扶走。
“師父,你就是要走,也要跟衣衣說一聲吧,不然她跑出醫院去找你的。”凱東嘗試着這麼說,雖然他不確定沈衣衣是不是會這樣做,但若玄瑟一聲不吭就走了,沈衣衣倒是真的會生氣。
身體虛弱的玄瑟根本揪不過凱東,除了眉頭緊皺地被他帶走,還真的是沒有掙扎,因爲凱冬所說的話,在他看來並不假,那個女人真的會做出那種蠢事。
也罷了,現在的他就是找到了那個男人,也做不了什麼事,總不能跟他同歸於盡吧?畢竟那個男人手上有着‘荊軻之匕’,那是唯一能夠奪他性命的東西。
放鬆了糾結的心情,玄瑟半昏迷地被凱東帶到了病房,之後便是一直沉睡。若是沒有恢復陽氣的話,他要好起來看來需要很長時間。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麼軟滑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脣上,不用他吸取,淡淡的陽氣便是渡入口中,玄瑟微微一愣,精神居然恢復起來,然而待他睜眼,卻只見一個慌張逃離的背影。
他睡了多久?剛纔那是誰?那個氣息……莫非是……
玄瑟想要下牀,但他的腦袋卻依舊是暈眩,只能扶着牆往外走,正好遇到走進來的凱東,以及那跟在凱東身後的沈衣衣。
如蘋果般紅潤的臉色,果然是她。
只是爲什麼,沈衣衣她應該不清楚陽氣的事,是誰告訴了她?
“師父,你這是要去哪?連續睡了三天,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凱東一邊放下手中的保溫瓶,他可是特意讓赫老煎了藥,來給他們兩個補補。
頓了頓,凱東回頭看着那依舊糾結地站在門外的沈衣衣,輕聲地問道:“衣衣,你怎麼了嗎?剛纔匆忙跑出房間外是要去哪?啊!你該不會是想逃院吧?”
“纔不是!我……在房間呆着有點悶,想出去走走。”沈衣衣的眼神閃爍,就是不看玄瑟,紅着臉地回到病房內,乾脆躲到自己的病牀上,‘唰’地一下把簾子拉了起來。
“怎麼啦這是?”凱東不解,他不過是下樓去拿藥,這十分鐘不到的事情,兩人鬧什麼事了嗎?
把玄瑟扶回到牀上,凱東給他端了一碗藥,又是去拉開沈衣衣的簾子,給她端上另外一碗藥,然後雙手撐腰地看着他們兩個,微笑着說道:“來,你們一起把藥喝了,我看着你們,可不許不喝,尤其是師父!”
二人不約而同地皺眉看着眼前的藥,沈衣衣是後怕,上一次那個藥苦得她差點沒吐出來,現在還來?!再說了,她有在吃醫院開的藥,兩種藥不能一起吃的吧?
玄瑟也是一臉厭惡,他跟凱東說了多少次,這些藥對他沒用,他之所以虛弱那是因爲陽氣,但凱東找不出什麼藥來給他補陽氣啊!所以就給他弄了都是什麼補腎壯陽的藥。
“師父,這是補氣的藥,不是之前那些,你就放心喝吧。”見二人都不動手,凱東只好把目光投向玄瑟,並且用眼神以示他,他不喝的話,就不好逼着沈衣衣喝。
玄瑟嘴角微微抽動,端起藥碗便是把那銳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衣衣,旋即冷聲地說道:“喝了它,我告訴你結果。”
沈衣衣眉頭緊皺地回望他,這個男人,又威脅她!至於玄瑟說的結果,她自然知道是什麼,根據記憶,這已經是事情的第三天了,新聞上說鄰市的研究院內失火,燒掉了一個研究室,火災原因不明。
聽到這個,她就知道,定是玄瑟把那個房間給毀了。
可是,莉莉呢?莉莉的父母麼?他們最後到底怎麼樣了,這件事凱東並沒有回答,又或者說他並不清楚?而現在好不容易玄瑟醒了,她還沒問就被威脅。
看着眼前那黑乎乎的藥,沈衣衣嚥了咽口水,但還是端起來,眉頭深鎖地嚥下去。
看着她那像是在喝毒藥似的表情,凱東只能笑着搖頭,旋即把目光投向玄瑟,一直盯着他把藥喝下去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