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衣不想答應,但也是不得不答應,只能是輕聲嘆氣,抓着他的手十指緊扣,自己卻是鼓着臉蛋:“我能理解嗎?我可以任性地說不要嗎?我能胡鬧要一起去嗎?”
被她這反應逗得,玄瑟忍不住輕笑起來:“恩,等我回來,什麼都聽你的,任你懲罰。”
“哼,這可是你說的,回來我給你煮飯,你都要吃完!”乾脆雙手撐腰地看着他,卻見玄瑟還在笑着,這讓沈衣衣不禁覺得被玩弄,臉上一紅,直接伸手去捏玄瑟的臉,“還笑!”
“不笑,都聽你的。”玄瑟雖然這麼說着,可笑意忍不住,拉着沈衣衣坐在身旁,陪她看孩子們玩鬧。
雖然現在輕鬆,但他們都沒忘記,這次回來玄家的目的。當天晚上,玄瑟跟千溓千煦出去了一下,說是去問話,至於詳情,沈衣衣沒問,因爲問了他也不會說。
帶着凌逸在隔壁房間跟夢夢小雅他們玩,沈衣衣拉着凱東走到一旁悄聲說話:“凱東,回去之後,如果玄瑟讓你安排出遠門,一定要告訴我。”
“怎麼?你們吵架了?”凱東不解,他們兩個有什麼事不能談妥?需要他來暗地裡打小報告?
“不是,反正你告訴我就對了,哦,不要跟他說這事。”沈衣衣一臉認真,她也不想這樣,雖然玄瑟答應了會告訴他,可如果他又偷偷地出發呢?畢竟自己也是會偷偷跟過去不是嗎?’
凱東點頭又搖頭:“衣衣,你這樣不好,我不覺得師父會瞞着你出發,而你也不能偷偷跟着你,別驚訝,認識你多久了?怎麼會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沈衣衣一時間無言以對,好吧,確實如此,可是……
“你們還是好好溝通,衣衣,夫妻兩最重要的是什麼?不要自己毀了自己的幸福。”凱東輕輕拍着她的肩膀,轉過她的身子推到牀邊,讓她抱起睡着了的凌逸,“回去休息吧。”
沈衣衣小心地抱起凌逸,憋眉看着邊上說話的二人,自己的腦海卻是亂亂的。轉身往隔壁房間去,安頓好凌逸之後,便是吹滅了蠟燭,坐在窗戶邊上,看着月亮發呆。
是啊,夫妻間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愛嗎?應該不是吧,畢竟不愛,基本不會結婚吧?那除了愛,還有什麼?信任?
微微一頓,沈衣衣愕然,的確,她的信任呢?他們之間的信任呢?她是相信玄瑟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可她卻總是在不信任玄瑟的能力,總是在懷疑他會勉強自己而受傷之類的。
埋首在雙膝間,她黯然,想不透。
那到底是擔心,還是不信任?
房間門被嘎吱一聲推開,玄瑟緩步走了進來,見沈衣衣這模樣,不由蹲在她跟前,柔聲問:“怎麼了?”
“玄瑟,擔心一個人,有錯嗎?”緩緩擡首,那雙明眸帶着倦意。
“沒錯。”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這樣問,玄瑟還是很配合地點頭。
“那我覺得你會受傷,擔心你會受傷,並沒有錯吧?不是不信任吧?”有點急切,她伸手拉住玄瑟的手臂,希望他也是馬上點頭,這個問題糾結了一晚上,她需要答案。
哦,原來這樣。玄瑟輕嘆,拉着她起來:“走,洗澡去。”
“啊?凌逸一個人……”沈衣衣一愣,這是在迴避她的問題嗎?還是覺得她這問題很無聊?
“你們幾個,看着他。”玄瑟揚手,讓冬雪她們在房間內待着,又是回頭看着沈衣衣,“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不明白爲什麼要換地方,但他沒有要回避自己的問題就行,沈衣衣點頭,任由玄瑟牽着走進那只有月色的院子。
夜間的玄家,很安靜,周圍一片昏暗,只有某些地方會掛着燈。但天色晴朗,月色柔和,爲這片神秘的土地添加了一抹神秘色彩。
沈衣衣看着玄瑟的後背,也是有些愕然,曾幾何時這還是遙不可及的背影,如今跟她近在咫尺,手被用力地握着,不會疼但也不能輕易掙脫。這讓沈衣衣很愕然,她有點搞不懂自己了,到底在追求着什麼幸福?追尋着什麼安全感?
見玄瑟止步,她纔回神環視四周,雖然昏昏暗暗的,可她也能辨別出這個地方,這不正是‘天池’的所在嗎?
哦,剛纔玄瑟說來洗澡,等等,這是要跟她一起洗澡嗎?!不由臉上一抹紅,沈衣衣想要後退,這是在公共場合啊!不是她想歪,而是總覺得玄瑟會做點什麼。
“不會有人進來的。”玄瑟淺笑,並沒有要讓她離開的意思,大手一伸橫着抱了起來,大步往洞內走去,“我覺得你需要清醒一下,冷靜一下。”
山洞內,幽藍色的光芒依舊,水滴聲有序讓人聽着舒服。沈衣衣只能緊緊摟着玄瑟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直接丟到‘天池’內。
不過,玄瑟並沒有那個意思,畢竟‘天池’有規矩,入池者需要脫得一乾二淨,他在池邊放下沈衣衣,便是自顧自地脫起衣服,見沈衣衣不爲所動依舊一臉緋紅地看着自己,這纔是淺笑地提醒她:“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不過,衣衣,你再用這麼可愛的表情看着我,我很難保證不會在這裡對你做點什麼。”
“流氓!”沈衣衣哭笑不得,趕緊回身背對着他,但也是開始卸去衣服。只是她不知道,這‘天池’的靜心效果,對他們而言,還能不能起作用。
在她脫掉衣服的時候,一直看着的她的玄瑟,突然伸手在沈衣衣背後,順着肩膀從上往下滑動。
這讓沈衣衣微微顫抖,剛想回頭責怪他胡鬧什麼,卻是突然想起玄瑟其實是在糾結她背後的傷,那曾經的傷。雖然玄瑟說過那個疤痕已經淺得看不見了,可沈衣衣知道,那道傷實際上也是留下了玄瑟心中抹不掉。
她突然有點想通了,爲什麼玄瑟會對她百般呵護,實際上他心裡還是有個坎嗎?
快步轉身埋首於玄瑟還禮,貼着他那結實的胸膛,觸碰着那溫暖發熱的肌膚,聽着他那漸漸變得急促的心跳聲,沈衣衣卻只能彆着臉嘀咕着:“有點冷了。”
赤果着的二人,相擁總會產生點異樣的火花,玄瑟目光中閃爍一絲緊張,乾脆扶着沈衣衣走進‘天池’內。他不是不想幹點什麼,而是現在,此時此刻,需要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