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墜落,玄瑟也是無力抵抗,以這種速度,這種下落的方向,只要在接近地面的時候找到機會逃脫,也不是不能安全的。
明明下落速度很緩慢,但對玄瑟而來卻是一分一秒的越發緊張,他怕回不去。有了牽掛的人之後,能否回家這種事,比是否完成任務更重要。
腦袋是情不自禁回想起過去的一幕幕,思憶無法控制,畫面如走馬燈似的在閃爍。
玄瑟平靜地回憶着,倒不會覺得,這是人死前的回憶錄。
大樓轟轟倒塌,最終只留下一片煙塵,因爲周遭無人,也不會有人喧譁,不會有人尖叫,更不會有人上前過問。
等那塵煙漸漸沉靜下來,一片狼藉。
遠遠幾個人跑着過來,也是紛紛用衣服捂着嘴臉,不敢靠近。一來是崩塌的廢墟凌亂不定,二來是廢墟方位內是封印陣法,如今尚未結束。
“可惡,手機無法用,少爺不知道怎麼樣了!”
“別自己亂陣腳,少爺一定沒事的!”
“你們幾個,玄瑟在哪?”突然,他們背後傳來了另一個男子的身影,衆人刷刷地回頭,不由一愣。
“都愣着做什麼?我是葉澤,葉家的人!我問你們,玄瑟呢?你們家少爺呢?”葉澤鬆開那捂着嘴臉的手,看着這幾個玄家的下屬,這堆積在這裡,難道說玄瑟在封印裡面?
“葉少爺,你怎麼在這?”下屬自然是要攔着他,一來是因爲前方危險,再者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葉澤也只是捂着鼻子張望前方,待煙塵再散去一些,這才喃喃輕語:“我來找你們少爺,答應了你們少夫人,要把人給她帶回去。這封印馬上就結束,你們做好準備,要衝進去了。”
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但他們也都擔心着玄瑟的安慰。當即點頭,要去找玄瑟,他們自然是沒意見,同時也可以盯住葉澤的動向。
就在那一瞬間,結界的壓迫感消失了,以葉澤爲首,衆人一同闖入廢墟中。這裡灰茫茫一片,只能大致地辨別是什麼東西。
“玄瑟!你還活着嗎?玄瑟!”這環繞一週都不見人影,也沒見動靜,葉澤乾脆大聲喊起來。畢竟這個地方他可不願意久留,趕緊找到玄瑟趕緊離開吧。雖然封印鬼穴結束了,但這流入人世間的鬼魅太多,之後也許要時刻注意時間的事故啊。
見葉澤喊,其他幾個也都紛紛呼喚起來,總之就是要盡一切辦法發現玄瑟。
只是,在他們闖進來尋找都快半個小時了,依舊毫無音訊。
下屬們無力地歸倒在地,他這找不到人的感覺讓他們覺得恐慌,到底是怎麼了,是被埋沒了?封印了?還是逃出去了?
是後者吧?是吧?
除了那呼嘯的風聲,無人應對。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在一旁不斷張望的葉澤,突然眉頭淺皺地低聲問,並且做了個噤聲的收拾,讓他們聽。
幾人細細聽了一會,也都只是搖頭,這哪有什麼聲音啊?廢墟的鬼泣狼嚎嗎?
“歌聲,有女人的唱歌聲。”他們安靜下來之後,葉澤就更加仔細地聽着,沒錯,是真的有聲音,而且是隨風而來!趕緊擡步,他往那歌聲的方向走去,不管是什麼,至少能打破現在這個狀況吧。
幾個下屬想要阻止,但也無奈,只能跟上去,誰讓他們聽不到聲音呢?誰知道葉澤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呢,必須得跟緊查明。
跟隨葉澤走了不算很遠,一個被廢墟煙塵所覆蓋的破牆壁後,又是一愣。
玄瑟,靠坐在這一動不動。邊上,只有冬雪半虛無地存在,那細微的歌聲唱着祝詞,虛弱而顫抖着。
“少爺?!”幾個下屬驚愕,想上前又不敢。
葉澤蹲在邊上,也是不敢隨意觸碰玄瑟,不過,仔細觀察着他動脈的欺負,確定他還活着。
雙手迅速結印,找出了水靈:“冬雪,讓我幫忙吧,在這樣下去,你會灰飛煙滅的。”
冬雪的歌聲緩緩而止,她不苟且自己的性命,但也不願意就此與主人斷了緣,雖然虛弱,但也是堅持在一旁看着。
水靈散發着柔光籠罩着玄瑟身上,對他的身體進行修復,這也是冬雪爲什麼要唱歌,這樣的話,就能把散開了靈魂給收集回來。畢竟剛纔那個封印術太強大了,對玄瑟造成印象也是必然的。
幽藍色光芒一圈圈地覆蓋下來,玄瑟的脈相是平穩了,但他的人卻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水靈攤手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能修復的地方已經修復,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意識。
葉澤嘆氣,看着昏睡中的玄瑟,眉頭深鎖:“那能不能一邊帶回去,一邊讓他恢復?”
水靈再次搖頭,指着周圍。真不愧是跟着葉澤多少年的水靈,兩者間的默契是拋投眼色就行的。所以,葉澤又是嘆氣:“不能帶走嗎?因爲他的靈魂還在這附近嗎?既然這樣,那就先不走吧。”
葉澤說着,隨意地坐在玄瑟邊上,細細地給他念叨着最近看見沈衣衣的狀況,希望藉此來打破這破玄瑟的沉默。
昏迷中的玄瑟,此時處於一個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的同樣的廢墟,所以他這是被拉進地獄了嗎?應該不是,好歹最後那一瞬間,他抓住封印的空襲,往邊上躲了,然後也暈了。
不過,這是什麼狀況,他還是很清楚的。必須找的找到出口才行。只是,如果他是靈魂脫離肉體的話,就必須在限定時間恢復內才行。
突然,空無一人的空間內,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人在念叨,什麼內容他並不呼,在意的事,這耳邊傳來的聲音,不斷地跟他念叨着關於沈衣衣的事。
只聽到‘沈衣衣’這個關鍵詞的玄瑟,恨不得馬上就起來。
有時候,意念很重要,玄瑟心中強力的願望,讓他的意識一點點拉扯着回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挑動,玄瑟眉頭淺皺幽幽地想來。
“抱歉你醒來的第一眼不是看見衣衣,不過我還真的是爲她的事而來。”葉澤看着醒來的玄瑟,看着他那帶着倦意的眼神徒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