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恐怕是玄瑟第一次跟一個男人談心,所說作爲丈夫的感想,作爲父親的體驗。
因爲他們都是聰明人,簡潔的話語能傳達最深的意思,程煜嘆氣,道理他都明白,這不是氣瘋了嗎!
“明白了,玄瑟,那事你自己處理,沒有問題?證據不足才讓那人走掉的,就是你讓他們送來的錄像,並不能定罪。”程煜嘆氣,總算冷靜下來,喝着茶,等於潔珊消氣之後,纔去跟她道歉。
說起錄像帶,玄瑟目光看向那邊的千溓千煦,但二人搖頭擺手,紛紛表示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帶子是他們親手交到對方手上的。
“少爺,難道說有人保淵冥,給他消了罪證?”這是千煦想到的可能,不然那種鐵一般的證據,又怎麼會說無效。
這可能性不是沒有,玄瑟輕輕揉着跳動的眉角,若只是這種賄賂的交易,他要解決輕而易舉。
畢竟,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而玄瑟想到的,有更加黑暗的可能,淵冥跟他姑且算是同行,如果是這樣,他就有能力改寫錄像帶,把對他不利的消息全部清除,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這兩種狀況,除了他自己,誰都幫不上忙,所以乾脆讓程煜和於潔珊退出,剩下的,他自己處理。
聽見樓上房間門打開的聲音,二人都不由一同擡頭,是誰出來了?
這首先出現的,是於潔珊,手裡拿着行李箱。
“你做什麼?”程煜眉頭緊皺,剛剛平息的心情,如今又忍不住想要生氣,這日子還能不能好好過了!吵幾句就要離家出走嗎?
於潔珊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哼聲不回答,拉着箱子,噼裡啪啦地下樓,大步往門外走去。
“跟她去,別勸她回來。”玄瑟細聲說着揚手,讓程煜追上去。
這樣就好,這樣就省了把他們趕回去的力氣,只要他們離開自己身邊,不管去哪都安全,那樣就行。
而這次,程煜還真的照做了,追上於潔珊,二話不說,就是跟在她身後,兩人就那麼走出去了。
“少爺,真的沒問題嗎?”千溓千煦哭笑不得,他們到底鬧那樣啊,都大敵當前的感覺了,讓他們到外面去真的沒問題嗎?!
玄瑟繼續細細斟酌,不說行不行,這有時候他們出面說話,會比較輕鬆。但同時又是覺得,他們在的話,以目前這種狀況,又是吵得跟什麼似的。
這時,另一個房間門打開的聲音穿來,沈衣衣打着哈欠地走來,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我說呢,下午發生了什麼吵吵鬧鬧的聲音,那個很大聲的關門,差點把我嚇得跳了起來。”
“沒什麼,他們夫妻兩的吵架而已,餓了嗎?”
玄瑟這話,讓沈衣衣聽着一臉愕然,又是什麼情況?說起來,他們不是來度假的嗎?這不增加感情,反而吵架是鬧哪樣?哎哎,不懂,她不懂!
既然有程煜跟着,應該沒有問題,沈衣衣嘆氣,不管了。
“那剛纔程煜他們跟你說什麼了嗎?就是那吵吵嚷嚷說着的,是不是那個什麼冥有什麼問題?”
“恩。”隨意地回答,這事,玄瑟自然也不需要她參與。
飯後陪沈衣衣散步休息,也是早早送她回去睡覺。而玄瑟,則是需要出門一趟,調查點事,處理點事。
寂靜的一夜過去,次日清晨,玄瑟拖着疲倦的身軀回來,倒頭就睡。
沈衣衣很是神奇地看着他,這副表情,還真的是久違了,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所以,昨天晚上到底幹嘛去了?
不過,這段時間玄瑟要照顧她,又要處理那些靈異事件,就是個鐵人也會磨壞。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於是那一天,沈衣衣額外忙碌,給自己弄吃的,在屋子裡找事活動身體打發時間。
而一整天,她都神不守舍的樣子,摔壞了不知道多少個碟子,嚇得千溓千煦都不敢再讓她接近廚房,甚至那些易碎的東西,更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直到下午,玄瑟的手機急劇響起,纔是打破了沈衣衣這無趣的一天。
本來只是想看看是誰打來電話,而當她看見了來電顯示上顯示着‘於潔珊’三個字,沈衣衣便趕緊接了電話。
“潔珊姐!你在哪啊?!”
“啊?衣衣?你現在跟玄瑟在一起,對吧?”於潔珊莫名地鬆了口氣,但她又是緊張地問,“玄瑟一直跟你在一起,對吧?”
“他在睡覺,怎麼了嗎?哦,有人門鈴了,可能是程煜沒有找到你返回,你要不要跟他說話。”沈衣衣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口走去,慣例地先讓春語看看來者何人。
卻見春語探頭看了一眼,頓時驚慌失措的,對沈衣衣襬手又搖頭的,門外有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看樣子,來者不善。
讓沈衣衣冷靜坐在一旁,春語趕緊去找玄瑟,就是被他起牀氣埋了,也要讓他下來主持大局。
其實,樓下門鈴一直吵吵嚷嚷的,玄瑟早就醒了,揉着緊皺的眉心,緩步下樓。
“冬雪,讓他們滾。”
“啊?別啊!先看看怎麼回事啊。”沈衣衣哭笑不得,剛纔的緊張感蕩然無存,這還真的是起牀氣啊。
四個式神紛紛飄往門外,把聽到的話都一一轉達入內。
玄瑟皺眉,讓人去開門,只見幾個警察走了進來。
“你是玄瑟對吧?現在懷疑你跟一宗殺人案件有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警察一臉嚴肅,緊張地看着玄瑟,生怕他反抗,畢竟玄瑟站着就讓人有種無法靠近的氣場。
“啊?什麼殺人案件?一定是什麼地方出現了誤會!一定是搞錯了對吧!”沈衣衣趕緊走到玄瑟身邊摟着他,也是緊張地看着那邊的警察,開什麼國際玩笑,玄瑟怎麼會殺人,這玩笑不好笑,開大了!
但警察卻是搖頭拿着一張照片遞給他:“這個被害人身上,有這個符紙,符紙上只有他的指紋。”
趕緊拿過照片,沈衣衣一看又是一愣,難怪他們懷疑玄瑟,這人個貼着一個黃符,如果沒猜錯的話,還是玄瑟親自貼的符紙。
而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個明顯已經是死人的男人,居然就是他們爭吵了一天的對象,【淵冥】。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