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恐懼到了極致,好像總能做出一點自己從來做不出來的事情。
她知道今晚這件事不能善了了,她打了宋北洋一巴掌,這個人指不定要還她多少巴掌。
死就死吧。
恐懼到了極致,人反而極端冷靜下來。
宋北洋無聲的看着她,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流血的脣角,他嚐到了血腥味,然後又聽到了蘇安暖那聲沒有溫度的“活該”。
按照是以前,蘇安暖敢碰他一根汗毛,他都能直接剝了她皮。
但是以前,蘇安暖根本捨不得碰他一根汗毛。
而現在,她把他嘴角打破了,她竟然還能冷笑着對他說活該。
宋北洋心裡不知道什麼感受,只覺得有點難受,還有說不清的委屈,這個人是真的不疼他了,他受傷了她也無動於衷了。
渾身的氣焰在她的巴掌裡一瞬間就消失了,他把身子壓在蘇安暖的身上,聞着她發間熟悉的味道,低聲問道:“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他聲音很輕很輕,帶着他自己也沒有發覺的顫抖。
蘇安暖被他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她緊皺着眉頭,沒聽清宋北洋的話,只覺得他聲音比剛纔那氣焰囂張的模樣低沉了不少,聽起來有點模糊。
她雙手推拒着他的肩膀,咬牙道:“你起來!”
宋北洋沒有起來,反倒收手摟住了她的腰。
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他今晚來找她,其實也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件事、
原以爲身體的結合能讓他清楚她的感情,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排斥
。
而現在,他或許也開始懵懵懂懂的瞭解到了,蘇安暖真的要不要他了。
嘴角還在流血,臉頰也很疼,他從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但是比起臉上的傷口,更加難受的是他的心。
像是有針在細細密密的扎着,又好像流血了,蘇安暖的那句“活該”,就像是匕首,狠狠割了他一刀。
疼得他心都痛了。
蘇安暖被他緊緊摟着,男人溼潤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她覺得麻癢,有點難受的動了動頭,宋北洋的下巴靠在她的肩窩上,弄得她有點難受,她皺着眉頭,暗想現在又是什麼狀況?他是要準備活活把她壓死嗎?
身體交疊,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隔得這麼近的距離,他們相處了十五年,卻從未心意相通過。
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今後……也永遠不會。
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註定的結局。
沒有開始,自然也算不上結束。
如此,也罷。
宋北洋靜靜的抱了她一會兒,才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他看着被他弄得衣衫凌亂氣喘吁吁的蘇安暖,臉上原本陰沉的表情此刻已經轉變爲一種茫然。
那是一種對什麼東西不確定的茫然。
他很喜歡她的身體,而此刻他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卻沒有了絲毫興致。
裂開的嘴角還在流血,他卻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他看着蘇安暖,心裡想,如果她能安慰他一下,此刻他心裡就不會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