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干人面面相噓,然後各自露出驚喜意外的表情,喬毓帆得意的挑着眉尖,嘴脣闔動,無聲的說,“我技高一籌吧!那臭丫頭總算讓我不太想甩她巴掌了!哈哈哈……”
喬席安揶揄的笑,“唔,你嚇暈了她,還是先想想怎麼保命吧!”
喬毓帆傻眼了……
衆人一陣悶笑,倪蕊跳過來,將喬毓帆脖子一摟,趴在他耳朵上小小聲的說,“表哥也是個護犢子的,萬一蕭琰給表哥吹吹枕頭風,你可怎麼辦呀?如果表哥大義滅親……”
喬毓帆鬱悶,雙眼一瞪,“去!我是他嫡親的表弟,我跟他有血緣關係!”
衆人皆回他一個白眼兒,然後喬念扶了扶腰,招呼大家走遠了些,道,“我這把老腰不行了,得先回家休息,你們幾個年輕人輪流照看着啊,席安也走,免得天一亮被人認出來。”
“好,我送姑媽回去。”喬席安點點頭,目光落在溫承赫臉上,沉吟道,“溫副總也回吧,表哥暫時處理不了公事,公司又全落在你頭上了,你得保持體力和精力。”
倪朗也贊同,“對的,醫院有我和三表哥便行了,小蕊女孩子折騰了大半夜,身體也吃不消,你們都走,我倆留下就好了。”
喬念道,“那就這樣決定吧,萬一有什麼事打電話。”
“好!”
幾人離開,剩下喬毓帆和倪朗兩人頗覺無聊,倪朗慫勇道,“咱倆再回去聽牆角吧,興許還能聽出什麼大事件呢!”
喬毓帆咂咂嘴,“接下來的戲,按照狗血的言情劇就該到了表哥睜開眼,蕭琰發現表哥沒死,表哥知道蕭琰沒有背叛他,兩人喜及而泣抱頭痛哭,然後情到深處,火熱舌吻,然後……咳咳,咱倆要是偷看,會不會長針眼兒啊?”
“嗯,應該是這個套路,所以……”倪朗摸摸下巴,“咱倆還是到隔壁病房歇歇吧,要是偷窺被表哥發現就死定了!”
喬毓帆長長一嘆,“哎,希望是這個套路,千萬別再作了啊,這兩人再作下去,我們也被作死了!”
然而,事實上,病房裡此刻卻是另一番景像……
……
許靳喬昏昏沉沉睡夢中,感覺自己腦袋被人抱起,脖子勒的有些緊,他呼吸不暢,迷糊的睜開眼,剛想開口喊人,卻發現眼前全是白色,頭上臉上似乎被蒙了一層白布,而耳畔竟然響起蕭琰撕心裂肺的哭訴聲……
許靳喬身軀一僵,大腦剎那間被放空,她字字清晰入耳,他重瞳緊縮,他死了麼?
他隱約記得,他喝了很多白酒,然後好像喝醉了,再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難道……他喝死了?
許靳喬垂放在牀上的雙手,猛然捏成了拳,但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不對勁兒,左手背上扎着針,似乎正在打點滴!
人死了,怎麼還會點滴?
他心生疑竇,空着的右手順便掐在大腿上,尖銳清晰的痛感頓時提醒了他,他沒死!
只是,外面是什麼情況?
蕭琰幾乎哭暈,死活抱着“屍體”不鬆手,彷彿以前沒來得及說的話,想一次說完似的,嗓子啞了還在繼續哭,“老公,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老公……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愛人啊,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我是混蛋,我沒心沒肺我騙了你,除了你我沒有跟任何男人不軌過,我沒有做過陰.道修復手術,我只有你一個男人嗚嗚……你醒來打我啊,狠狠的打我屁股,我知道錯了,我不聽你爺爺的話了,我不要跟你分開,這段時間我好痛苦好難過,看到你跟孫靈在一起,我心都要碎掉了,嗚嗚……”
聞言,再結合剛剛聽到的有關貝兒的身世,許靳喬有種不真實感,彷彿在做夢般,好似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悲傷絕望到心死的愛情,倏然間迴光返照,令他措手不及……
他重新閉上眼,慢慢消化着蕭琰傾吐出來的秘密,以及她對他的告白……
良久,蕭琰漸漸安靜下來,她不再哭,不再說話,也鬆開了許靳喬,病房裡靜悄悄的,他呼吸暢快了,可隱隱不安,尤其是等了一分鐘左右,周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時,他一把拽住白布,猛的扯落下來,墨眸隨意一瞥,重瞳隨即一緊,他脫口驚道,“你做什麼?”
彼時,蕭琰從病房牀頭櫃上找到一把水果刀,她側身對着病牀,挽起袖子正準備割腕,結果許靳喬突然的出聲,驚得她渾身一凜,水果刀“咣噹”一聲掉落在地!
“你要自殺?”許靳喬眉峰緊蹙,死死盯着她。
蕭琰緩緩轉身,她面色蒼白如紙,哭得太多眼睛腫得像核桃,滿臉淚痕,表情僵硬呆傻,她楞楞的蠕動着嘴脣,發出破碎的音節,“你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然而,她話未完,卻陡然反應過來什麼,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從喉嚨溢出,“啊——”
“蕭琰……”
“詐屍了!詐屍了——”
許靳喬的聲音,被蕭琰完全蓋過,她驚恐的喊叫着,全身抽搐不停的往後退,眼珠大瞪,害怕到極致!
隔壁的兩人,聽出不對,立刻像旋風般衝進來,喬毓帆嘴裡連聲道,“怎麼了?怎麼了?誰詐屍了?誰……”
“表哥!”倪朗大聲喚道,心虛的滾動喉結,“表哥你沒死!”
喬毓帆隨即反應過來,他一把擡手捂住嘴巴,尷尬的道,“蕭琰,表哥沒死呢,不是詐屍,他還活着!”
蕭琰打了個激靈,喘着粗氣緩緩停下了喊叫,她表情木訥的看着許靳喬,心有餘悸的哆嗦着脣,“沒,沒死,沒詐屍……”
許靳喬瞥一眼地上的水果刀,墨眸倏地凌厲,“怎麼回事?誰出的主意?坦白從寬!”
倪朗和喬毓帆兩人不約而同的一抖,面對他們大哥的審問,有心抗爭一下,但倪朗腿肚子一軟,竟脫口招供,“是三表哥的主意!”
喬毓帆頭一扭,一聲獅子吼,“倪朗你出賣我!”
“笨蛋,快跑啊!”
倪朗一扯喬毓帆,兩人奪門而出!
病房裡,只剩下蕭琰傻不拉嘰的半天回不過神,許靳喬躺回枕頭上,瞥了眼輸液袋,沒有漏針,還有大半袋藥液沒輸完,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喝酒入院了,醫生什麼套路他都清楚,酒解了,可整個人虛軟無力,只覺身心俱疲。
面對蕭琰的坦白、告白,以及竟想陪他一起死的舉動,他感到震驚、狂喜,可同時內心深處,卻感覺到累,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令他連半字也不想說。
這種感覺,就像是和別人比賽登山,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不畏流血流淚,不畏荊棘劃破滿身傷痕,躊躇滿志的終於登到了山頂時,比賽的對手卻呆在山腳沒有攀登,並且告訴你,這個比賽只是在開玩笑!
滿身的力氣,驟然乍泄,累的不止是身,還有心……
“許靳喬!”
蕭琰忽然喚出一聲,幾步奔過來,俯身抱住了許靳喬,她被他沒有死的驚喜淹沒,臉貼上他的臉,喜及而泣的喃喃道,“老公……謝謝你還活着,謝謝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我以爲你不愛我,我心裡拼命想着成全你,結果……我真是笨蛋!老公,你原諒我好麼?我們重新在一起,我再也不離開你了!白爍和霍柏驍都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們都是清白的,沒有發生關係,還有貝兒,你想知道什麼,我坦白,我全部告訴你……”
“蕭琰!”
許靳喬淡漠出聲,他擡起右手,輕輕推開蕭琰,在她詫異的目光中,他平靜的說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必要再複合,不論你愛不愛我,不論你隱瞞了我多少事情,又有多少苦衷,過去的就過去了,不必再糾結。我累了,沒有心情和精力再陪你玩兒愛情遊戲,以後,你走你的,我過我的,誰也不干涉誰,我會囑咐毓帆幾人,不會再去騷擾你,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聞言,蕭琰如遭雷劈,這個刺激,不亞於聽到他的死訊那般,陡然間陷入黑暗地獄,她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氣息不穩的抖着嘴脣發出不可置信的質問,“你,你說什麼?你不要我了?”
“是,我要不起你,我不想要了。”許靳喬漠然的道,神情死寂般的平靜,眼神毫無波瀾。
蕭琰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她渾身發冷,眼中迅速又聚集了水霧,“許靳喬,我說我愛你,一直都愛,你也不要我了麼?”
“嗯。”沒有猶豫,許靳喬淡淡應她,“你走吧,我們別再見面了,你也沒必要爲我自殺,不值得,哪怕貝兒不是你親生的,你也有責任養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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